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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笑了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这些话也要当着人面嘱咐?好吧,你拿信给我看看。”
打开信,才知道是陈济的笔迹,里头只是一个戒急用忍四字,沈傲皱了皱眉,对那长随道:“陈先生叫你来送信时和你说了什么?”
长随挠着头道:“陈先生说,后院着火,要小心堤防,还说有些事顺势而为也不错,可是非常时刻,还是逆流而上的好。”
沈傲笑道:“这是老师给我打哑谜了,后院着火”他的目光一转,随即明白了陈济话里的意思,能在汴京里放火的,掰着指头也就这么几个人,若是官家那边出了事,杨戬早就八百里急报来知会了。除了官家,只有蔡京了
蔡京又玩什么花样?还有那什么非常之时逆流而上,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傲踟蹰了片刻,只知道到时候一定会有变故发生,陈济这是叫自己顶住压力按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可是明明是这么个意思,为什么信中要说戒急用忍呢?
沈傲呆坐了许久,始终理不出头绪来,忍不住心里腹诽:“好好的打什么哑谜,多半要等到那非常之时的时候才能猜透他的意思了。”心里不痛快,便叫人拿了笔墨,在信笺的背面蘸墨写道:忍个屁。
放下笔,欣赏着自己的行书,忍不住得意地想:“学生的行书比之做老师的还厉害,世上还真没有几个。”将信折叠起来,塞回原处,叫长随先下去歇一歇,明日送信回去。
玩猜哑谜的游戏,沈傲没兴致,至于什么戒急用忍,沈傲更没兴致,在他看来,于其步步忍让,还不如去占据先机,人不打我,我先打人;那才是为人处事的最大原则。
长随退了下去,却是吴笔兴冲冲地来了,向沈傲道:“沈兄,我打听到父亲大人的消息了,说是天一教并没有杀他,只是扣押起来,哈哈,只要父亲尚在人世,就还有营救的机会。”
沈傲问他:“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吴笔道:“是斥候那边报来的,有一队斥候捉了个天一教的细作,直接送到了军法处那边盘问,我恰好也是那儿过来,问了他几句,才有了消息。”
沈傲颌首点头:“这就好。”说罢打起精神,道:“既然如此,咱们趁着这个机会,或许可以设法营救,这几日我要派个人去天一教那边,招安他们。”
“招安?”吴笔愕然地看着沈傲,道:“沈兄,这可如何使得,不说别的,天一教敢扣押我爹,便敢再扣押第二个使者,他们是铁了心做贼”
沈傲打断他道:“第一次令尊去招安,是因为朝廷给的条件还不足以吸引他们,这一次,我提的条件,他们不会拒绝。”
“敢问沈兄的是什么条件?”
“容许他们称臣纳贡。”
“啊”吴笔的口比鸡蛋还大;容许他们称臣?这不就是说要承认他们为藩国?给予他们大理、交州一样的地位?京畿北路距离京畿咫尺,朝廷怎么会肯让沈傲提出这样的条件?
沈傲呵呵笑道:“我是忽悠他们的,你也别惊讶,我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先麻痹这些教匪,争取一些时间,反正这条件是我沈某人放出去的,到时候我抵死不承认,他们能奈我何?”
糊弄人还洋洋得意到沈傲这个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吴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沈凶认为他们会相信?”
沈傲严肃地道:“他们不能不信,天一教前几日取得不小的胜利,在这一点上,他们多少会有点儿自大,认为我大宋暂时也奈何不了他们,提出这个条件也是理所当然的。其二嘛,他们现在虽然自大,却也知道,京畿北路在我大宋腹地,附近禁军、边军有数十万人,若真要痛下决心与他们纠缠到底,他们能击溃我大宋一次围剿,难道还能击溃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其实他们谋反,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就是那剿匪的首领也是害怕降罪,无非是想保全自己而已。之所以一开始不愿意接受招安,是害怕朝廷食言,待他们解散了兵马,再从容对付他们。现在我许诺让他们建藩,那些担心就会成了多余,又可以让他们可以安享一时的太平,他们难道会错失这个机会。所以我若是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固然会狐疑和猜忌,可是只要我们愿意谈,他们终究还是会乖乖地与我们谈条件的。”
吴笔苦笑道:“沈兄,我认为这事儿终究还是有违君子行径。”
沈傲笑道:“我只问结果,从不问目的,现在最紧要的是拖延时间,至于什么君子小人,与我何干?若是能荡平匪患,这个小人就让我来做吧”
第一章送到,通宵了一晚上,睡觉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焕然一新
第四百八十六章:焕然一新
沈傲笑了笑,随即道:“只是派谁去是个问题”他托着下巴,一副很犹豫的样子。
吴笔哪里看不透沈傲的心思,拱手道:“就让我去吧,没准我还能见家父一面。”
沈傲等的就是吴笔的这句话,沈傲现在的手头实在是无人可用,只能选吴笔去了;吴笔好歹是朝廷命官,又有个礼部迎客主事的爹,耳濡目染,斡旋这种事交给他办是最适合不过的。
沈傲哈哈一笑,对吴笔道:“放心,待会儿我就写一封信笺给你,你转交了信笺就是,他们投鼠忌器,绝不会伤你一根毫毛的。”
与吴笔说了几句话,便又垂头去看公案堆叠的文书,这时,有个博士贸然进来,道:“沈大人,昨夜中军营有几个禁军夜里溜上了街,被夜间巡逻的军士发现,已经扭送到了军法司,不知该怎么判法,从前没有过先例,新订的军规中也没有这一条。”
“夜里上街做什么?问明白了吗?”
“问了,有个叫王大胆的最先招供,说是队官去学堂听课了,前些日子又发了饷,想上街去采买些东西。”
“采买东西?什么东西?”
“说是操练辛苦,买些棉布什么的垫在靴子里头”
沈傲平平淡淡地道:“集合,我亲自去处置吧。”
中军营大营里,营官韩世忠一声令下,各队经过半月的操练,已经有了一点模样,至少集合再不拖拖拉拉,只半柱香不到,三千人便熙熙攘攘地在校台下站定,只是队伍仍然显得有些松垮,平时大家操练都是分开的,因此这一次所有人列队在一起,就有点儿不谐了。
这边集了合,沈傲才是慢吞吞地从县衙里出门,这里距离中军营不远,所以不必乘车马,今日烈阳当空,天气热得有些难受,沈傲穿着夏衫,负着手带着一干博士、扈从走到校台,他慢吞吞地左右看了看,对身边的博士道:“把犯事的人押上来。”
片刻功夫,五六个犯事的禁军便被押到了校台下的空地上,对着沈傲跪下。
集结的禁军心里免不得有些不安,有些聪明的,便知道今日是沈杀星要杀鸡吓猴了,一个个不忍去看这几个人的脑袋被当着大家的面剁下来,大家都是禁军,免不得有点儿兔死狐悲。
也有人心里不以为然的,人家只是出去转一转,这算是什么罪?当年高太尉还在的时候,便是夜不归宿也无人过问,沈杀星的规矩还真多
沈傲沉着脸,慢吞吞地放声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本大人立下了规矩,就得有人遵从,不遵从,就要责罚。”他沉默了一下,继续道:“他们的队官在哪里?”
周楚白站出来,道:“见过大人。”
沈傲看着周楚白,道:“你身为队官,部下们犯了禁令,可知道自己的罪过吗?”
周楚白道:“知罪。”
“好,知罪就好,来,队官周楚白治下不严,抽十鞭子,至于犯禁外出的,罚俸一月。”
惩罚的结果报出来,倒是让人大气都不出了,开先还以为是杀鸡儆猴,谁知巴掌高高扬起,打的却是沈杀星的心腹身上,这又是什么规矩?
周楚白也够光棍,直挺挺地跪下,道:“卑下愿罚”
这时,军法司的一个校尉立即提着一条沾水的鞭子过来,周楚白脱了上身的衣甲,还未等所有人反应,军法司校尉大吼一声:“校尉队官周楚白,你可知错吗?”
啪鞭子如灵蛇在半空卷起来,随即落在周楚白的肩脊上,入肉的声音清脆,等长鞭离了肉,便看到一条清晰恐怖的血痕。
周楚白闷哼一声,咬着牙关,大声吼道:“卑下知错”
军法司校尉又喊:“校尉队官周楚白,你可知错吗?”
长鞭再次落下,又留下一道血痕。
“卑下知错。”
至始至终,周楚白都是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叫出来,那种沾水的鞭子入肉的痛感蔓延在身上,有一种叫人发疯的疼痛,好在半年的操练,校尉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已屁股尿流地求饶了,非得叫几个人按住才能受完剩下的鞭打。
看到周楚白受罚,那背部留下的一条条鞭痕,跪在不远处的王大胆等人也是呆住了,等他们清醒过来,心底深处便察觉出一种难掩的内疚,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犯了错,却是让队官吃苦,他们宁愿那鞭子是抽在自己身上,于是一个个磕头,告饶道:“是我们该死,求大人打我们,队官平时并无懈怠”
这边在鞭挞,那边在讨饶,军法司的校尉依然面无表情,只是一句句地问是否知错,博士、营官、校尉都是一脸的沉默,沈傲的脸上也只是冷面如霜。这样的场景,让禁军既是生寒,又有点儿不落忍,转念之间,又念起队官的好来,大家同吃同住了半个月,若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虽说平时苛刻了一些,却也没有对不住的地方,再看到周楚白受罚的样子,恍惚之间,就像是受罚的是自己的队官,那咬着牙关的硬汉本色,换作是自己的队官多半也是一样的。
军法司校尉问了十遍,周楚白答了十下卑下知错,烈日炎炎之下,那背脊上一道道错综复杂的猩红血痕让人不忍去看,军法司校尉收了鞭子,厉声道:“校尉队官周楚白,你可有怨言吗?”
周楚白一头的汗,嘴唇都咬破了,打着精神回答:“绝无怨言。”
“好,带下去,请军中郎中下药治伤。”军法司的博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