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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在往年,辽国发生了灾荒,才会派人来挑衅,再以此为借口增加岁币。可是今年根据老夫得来的消息,辽国南院几个道都是大丰收,他们如此急切着要增加岁币,不知又是什么缘故。”
沈傲点了点头,事情差不多清理出来了,辽国出了事,但是到底是什么事,谁也不清楚。所以契丹人这一次来穷凶极恶,狮子大开口。谁知惹到了上高侯,上高侯火了,于是与那契丹人厮打起来,毕竟这里是大宋的地头,上高侯是地头蛇,痛殴了契丹人一顿,他们抓住这次机会,更是索要无度,将岁币差不多翻了一番,还放出消息,不答应条件,两国就要交战。
杨真不无忧虑地道:“契丹人来势汹汹,切不能与他们动蛮,既是交涉,能退让的就退让几分,大家有了台阶,这仗就打不起来;钦差以为呢?”
沈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撇开话题道:“不知上高侯在不在?”
杨真道:“已经让人去叫了,立即就到,契丹人叫我们交出肇事凶手,哎,别人倒也罢了,上高侯是断不能交出去的。”
等了半柱香时间,门子来报:“上高侯来了。”
门子前脚刚走,上高侯便大喇喇地进来,他略莫二十来岁,比之沈傲也不过年长一些,虎背熊腰,一脸的凶意,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浓眉之下一双环眼在厅中逡巡,瓮声瓮气地道:“不知大人叫本候来,所为何事?”
杨真心里叫苦,先请上高侯坐下,上高候看见沈傲,便道:“我认识你,你是沈傲沈才子哈哈,想不到今日在这里撞见,祈国公府上的酒宴,我就坐在外厅里,还和你喝了一杯,沈才子是否还记得?”
沈傲对这家伙倒是有印象,笑呵呵地道:“记得,记得,侯爷风采依旧啊。”
叙了一会旧,倒是将杨真晾到了一边,沈傲突然板起脸道:“侯爷,我问你,昨夜你去哪了?”
上高侯一愣,道:“上了花船。”
沈傲又问:“是不是与人发生了冲突?”
上高侯撇撇嘴,道:“沈才子如何得知?昨夜遇到了几个不识相的辽人,本侯爷看着生气,打了他们一顿。”
事情的原委打听出来了,原来是上高侯与几个朋友去花船喝酒,请了个歌女唱曲儿,正是酒酣正热的时候,有几个辽人突然冲进去,说是这花船上最好的姐儿便在这里,要叫这歌女随他们去,上高侯平时不惹别人就不错,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再加上这位侯爷的祖先本就是开国公,和辽人是打过仗的,自小就看不起辽人,自是叫骂了几句。
这几个辽人开始还是用几句半生不熟的汉话与上高侯相互咒骂,到了后来便叽里呱啦地说契丹话了,伸手就要拔刀子。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上高侯带着几个伙伴冲过去,缴了他们的刀,一阵拳打脚踢,随即扬长而去。
花船上打个人,对于这小侯爷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大事,因而今早礼部的人来叫,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沈傲问起,再看一旁的杨真板着个脸,心里明白了,估计昨夜自己打的人来头不小;满是不忿道:“他们若是不拔刀,本侯爷断不会对他动手,沈才子,你说是不是?”
杨真在旁带着苦笑插口道:“侯爷,你闯下大祸了。”
上高侯怒道:“闯什么祸,难道教契丹人拔刀把我杀了,这才不闯祸吗?这是什么道理?”
杨真吹胡子瞪眼道:“你你”一时说不出话来了,上高侯的做法无可厚非,真要是一场官司,上高侯也占住了理,毕竟是契丹人先动手,还动了刀。
沈傲在旁道:“杨大人不必上火,这事嘛”沈傲顿了顿,道:“侯爷做得很对,这契丹人到了咱们的地盘竟还敢如此嚣张,是该给个教训。”
上高侯大喜,很是兴奋地道:“跟我动刀子,也不看看本侯自小就是练枪棒的,几个人都难以近得了身沈才子,下次有机会,本候给你耍耍看。”
“一定,一定,不过耍枪棒没意思,有了对手打起来才好看。”沈傲大笑着道。
上高侯眼眸一亮,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沈才子原来也有这种喜好,便道:“金莲坊,沈才子知道吗?那里的番商是最多的,这些人最不守规矩,沈才子要看,下次本候带你去,遇到几个不长眼的,就让沈公子看一场好戏”
杨真想不到沈傲竟帮着上高侯说话,更是气极了,道:“沈学士,你莫忘了,你是钦差,是官家叫你来安抚辽国国使的,你你”
沈傲想起来了,原来自己是钦差,连忙正色道:“上高侯,你可知罪吗?你知不知道,你昨夜打的,乃是辽国的使臣,哼,真是岂有此理,辽国的国使是能打的吗?你的行迹实在太恶劣了,本钦差非要严办你不可。”
上高侯啊地一声:“原来那人是国使?”
沈傲继续道:“你现在才知道?后悔已经晚了,哼哼,你无故殴打国际友人,罪无可恕,现在本钦差罚你立即回家去,面壁思过,三天之内不许饮酒,不许会客,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自己错在哪里,才能走出门去。”
上高侯嘿嘿一笑,果然是罪无可恕,三天不许饮酒、会客,还真教小侯爷不自在,连忙作出一副伏法状:“是,是”
杨真在旁对沈傲道:“钦差,判得太轻了,需叫侯爷亲自去万国馆,给契丹国使道歉,如此,我等才有回旋的余地,叫契丹人息怒。”
上高侯听罢,大怒道:“道歉?扬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傲连忙拍着上高侯的肩:“杨大人是开玩笑的,本朝的侯爵去给契丹蛮子道歉,这是有辱国体的事,杨大人怎么会分不清轻重。”
杨真冷哼一声,道:“沈钦差,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上高侯殴打了契丹国使,你为何百般维护于他?”
沈傲这一下也火了,横眉道:“杨大人,本钦差维护的是我们大宋的威严,又何止是维护上高侯?反倒是你,食的是君禄,又为何百般为契丹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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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契丹国使
第三百九十七章:契丹国使
论起耍嘴皮子,杨真岂是沈傲的对手?沈傲这一诘问,让他一时无法应对了,摊开手道:“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沈钦差,这大宋朝就是赚了再多的脸面又有何用?现在叫上高侯去道个歉,再徐徐与那国使周旋,总不至将一件误会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沈傲撇撇嘴:“大人放心,我担保契丹人不会动兵。”
上高侯在旁火上浇油:“就是动兵,我们也不怕他,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岂有不战先惧的道理。”
杨真嘲弄地道:“如此说来,倒是老夫杞人忧天了?”
沈傲板着脸道:“杨大人,这里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皇上委托我全权处置契丹之事,莫非你要抗旨不尊吗?”
还没有和契丹人接触,这内部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无可奈何,沈傲只好祭出皇帝来,杨真叹了口气,果然不再多嘴。
沈傲继续道:“从现在起,契丹国国使若是再来礼部滋事,杨大人不必见他。”
“不必见他?”杨真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道:“沈钦差,若是不见,总要有个理由吧。更何况他是国使,岂能说不见就不见的?真要闹起来,只怕又多了一场纷争。”
沈傲不容置疑地道:“不见就是不见,他不是要讨个公道吗?叫他去刑部去大理寺,反正只要他愿意,他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许见他。”
撂下了这一番话,沈傲也板着脸对上高侯道:“上高侯,你既已知罪,还不快回去面壁思过?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下次再犯,绝不轻饶”
上高侯笑嘻嘻地道:“是,是,下次问明了再打,啊不对,打人总是不好的,只要他们不拔刀,还是以和为贵的好。”说着,告辞回去,面壁不提。
杨真不无忧虑,忍不住地道:“沈钦差,你可要想好了,真要惹怒了契丹人,大宋也要让你连累。”
沈傲自然明白战争是什么,摆摆手道:“杨大人不必再说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我自有主张,我现在只能给你一个承诺,这场仗绝对打不起来。”
沈傲的话,杨真只能信一半,可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便专心喝茶去了。
时间不早,沈傲也告辞走了。
万国馆的一处院落,七八个契丹武士守卫着一处庭院,这庭院的槐树下,一个肤色白皙的中年男子举着书卷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生得颇为英武,狭长的眼睛,鹰钩鼻,嘴角略薄,微一弯起,犹如那饥渴的恶狼,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中年男子屏息沉眉,完全沉浸在书卷中,对周遭的事物充耳不闻。
身畔的武士亦是个个虎背熊腰,犹如磬石。
过不多时,一武士匆匆过来,低声在中年男子的耳畔密语了几句,中年男子只微微颌首,依旧认真地看着手上的书,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他才将书卷放下,对武士道:“请汪先生过来。”
这一句乃是契丹话,武士应了一声,去隔间领了个儒生过来,儒生身材硕长,戴着纶巾,一袭圆领青衫略显得有些宽大,举步之间,这儒生倒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气度,见了中年男子,连忙行礼道:“小人见过耶律将军。”
看书之人正是辽国国使耶律正德,耶律正德颇有几分礼贤下士的风采,笑呵呵地道:“汪先生不必客气,来,坐下说话。”
汪先生欠身坐下,笑道:“怎么,将军也喜欢看诗册?”
耶律正德道:“你们南人爱写诗,这诗词能陶冶人的心志,有闲时,我也喜欢看看。”话锋一转,脸上又隐现倨傲之色:“不过光凭作诗又有什么用,不会骑马弓术,到头来还不是要和我们契丹人言和?就是这些诗词,让你们南人都变成了软骨头;就是李白杜牧在世,也挡不住我们契丹人的利箭。所以这些诗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