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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六世支吾搪塞的态度,迫使彼得不得不派遣有经验的外交官彼得·托尔斯泰前往维也纳。在他携带的一封信中,沙皇明确表示他已知悉皇子逃奥后的种种经过以及眼下正被拘留在那不勒斯一所城堡之中等各节。沙皇言之凿凿,维也纳方面再也不能抵赖,何况它本来就十分害怕俄国军队入侵,于是决定准许托尔斯泰会见阿列克谢,以便商谈有关太子返国的事宜。
1717年 9月26日,托尔斯泰同阿列克谢第一次会晤。托尔斯泰向太子递交父王的一封信,“汝一向忤逆不孝,无论好言相劝抑或严责,均不能使汝遵从吾之教导,汝远行告别之前,信誓旦旦,曾几何时,逃往国外,甘心卖身投靠,汝此等行为,使为父个人羞愧难当,痛不欲生,国家亦因此蒙受耻辱……。”沙皇还告诉太子,托尔斯泰和鲁缅采夫将和他面晤并提出建议。还答应他,只要他回国决不加惩罚。设不听劝告,将革出家门,并宣布他为叛徒。
读完父王的信,又听了托尔斯泰的劝导,太子说:“现在我什么也不能说,因为这件事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两天以后,托尔斯泰得知,阿列克谢断然拒绝服从父王的意愿,理由是“回到父亲那里很危险,我怕见他那副怒气冲冲的面孔;为什么我不可以把我不敢回国的事写信向我的保护人奥皇陛下报告呢?”
太子之所以这样坚决,是因为他深信,即使沙皇采取军事行动,奥国朝廷也不会拒绝给予庇护。托尔斯泰的任务就是要打消阿列克谢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托尔斯泰确知,维也纳不想走得太远,为了太子之事同俄国发生武装冲突。
这位经验丰富的外交官,行动相当坚决。他终于成功地打消了优柔寡断的太子的抗拒心理。
托尔斯泰对太子说:“我不会离开这里,直到把你交到你父王手里为止,不管你是死还是活。我会到处跟踪你,你想躲也躲不掉。如果你赖在这里不走,你父王就会把你当成叛徒。”
为了使吓唬能起作用,托尔斯泰还想出了一个新招,他佯称收到沙皇的一封亲笔信,说俄国部队正在波兰集结,准备入侵奥国领土,以便迫使奥国朝廷引渡太子。
恫吓起了一定的作用,但阿列克谢仍然犹豫不决,直到被托尔斯泰收买的奥地利驻那不勒斯官员想把奥国官方文件称为“姘妇”的叶芙罗西尼娅从太子身边夺走时,太子才改变主意。阿列克谢这下明白了,奥国朝廷并不听他那一套,实际上他已被人家甩了,今后他们更无意把同俄国沙皇的关系复杂化。
太子本来准备到罗马去找教皇,但他这步棋却被叶芙罗西尼娅阻止了,她的劝告太子总是无条件接受的。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返回俄国。阿列克谢把托尔斯泰请来,对他说:
“我要回到父王那里有一个条件,就是要答应我住在乡下,不要把叶芙罗西尼娅从我身边夺走。明天你同鲁缅采夫再来一趟,我把我的答复告诉你们。”
翌日,1717年10月 4日,太子给父王写了一封信,由于激动写得很不工整,在信里“最卑贱最无用的奴才,不肖之子阿列克谢”陈述了他打算返回俄国的事,并再一次请求宽恕。太子在准备起程的同时,烧毁了全部文件和书信底稿,以防万一。
10月14日,阿列克谢太子在托尔斯泰和鲁缅采夫的陪同下,离开那不勒斯。途中他收到已经到达彼得堡的父王的来信:“吾儿。10月 4日来信收阅。现答复如下:所言请求宽恕一节,此前吾曾通过托尔斯泰和鲁缅采夫二先生书面和口头上予以应允,现特在此重申:决不食言。托尔斯泰先生亦曾将汝之其它要求函告,吾亦予以应允。”
彼得同时还写信给托尔斯泰,告诉他来函中所提皇子想娶同他姘居的女子为妻,并想在自己的村子里定居住等要求可全部答允,只要他能回国。
阿列克谢在逃亡中度过了近一年半的时间。太子在那些自愿的形同坐牢的岁月中,对皇位可说朝思暮想。
他留在俄国的那些死党,同样也不知道这位逃亡的太子的去向和现况。
亚伯拉罕·洛普欣(太子曾将出逃的计划告诉过他)由于受好奇心的驱使,一次他找到奥地利驻彼得堡的公使,贸然问道:
“太子现在哪儿,有没有关于他的消息?”
由于得到的是支吾搪塞的回答,洛普欣便直截了当地追问道:
“太子目前在贵国吗?”
洛普欣非常希望给奥地利公使和他的政府造成这样一种印象,太子并不孤立,在俄国他拥有大批有势力的拥护者,他们已开始积极行动起来。这种臆造出来的说法(洛普欣对此也深信不疑),维也纳朝廷和阿列克谢都奉为至宝。阿列克谢的精神状态,需要经常用一些令人高兴的虚构故事加以刺激。
果然不出所料。奥地利公使迫不及待地把同洛普欣的谈话,秘密报告副首相申博恩,他把报告的副本转送给太子。太子怀着不可掩饰的高兴心情读了秘密报告。怎能不高兴呢,报告里说阴谋家们为了太子的利益已经起来暴动了:“他们起来了,已经包围了莫斯科。”阴谋家们似乎准备谋杀沙皇了。
奥地利政府大肆传播这类消息。有假情报说驻扎国外的俄国部队已经起义反对彼得。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兴高采烈。
他还听到传闻,似乎瑞典人战胜了俄国军队,这也引起了他真正的狂喜。听到彼得预定的继承人,他的两岁的异母兄弟患病的消息,太子把这看作是天意:“老爷子要这么做,而上帝却要那么做。”
被酒气熏糊涂了的太子的头脑里,产生着一个比一个更离奇的计划。后来他供认,他深藏内心的幻想就是希望父亲早死。然后,他作为太子,应达官足贵之请,将启驾返国。
太子曾对枢密官和各大臣寄予厚望。只要他一回到俄国,这些完全靠父王提拔而身居高位的人就会立即反戈一击,站到他阿列克谢这一边来。太子同他的情妇议论着各种传闻,交谈着预示他未来一帆风顺的各种梦景,但他并不以此感到满足,也积极进行活动。他和奥皇谈判提供军援的问题;看来,他也不反对投靠瑞典国王,以便借他之助来夺取王位。
惊慌己过,一切又归于平静。太子便着手给俄国的枢密官和主教写信。他把写给枢密官的一封信,于1717年 5月 8日交给一位奥地利官员,以便后者转寄俄国。枢密官并未收到这封信,因为奥地利官廷没有冒险按指定的地点和收件人转寄这封信;结果该信在未被历史学家发现之前,在维也纳档案馆原封不动地躺了一百三十年。
太子在信中报告枢密官们说,“他现在受到几位大人物的保护,平安无事,身体健康,正静待皇上命令他重回祖国,届时请不要将他弃而不顾;”信上太子说他要“永远记住枢密官诸公的好处和整个祖国,至死不渝。”接着,阿列克谢要求不要相信那些关于他已经死去的传闻。
关于一旦接位如何治理国家的这个问题,阿列克谢无论对自己,对朋友,还是对记录刑讯供词的人,都不能作出全面的满意的回答。太子的纲领(所谓纲领左不过是叶芙罗西尼娅所听他讲的那些东拉西扯的废话)中只有一点是明确的:恢复旧制,完全放弃文化、生活方式和行政机构方面的改革。他想把海军置诸脑后,不提彼得堡,“在莫斯科过冬,在雅罗斯拉夫尔度夏”。内外政策要来一个根本改变,太子打算把此事交给维护旧莫斯科习俗的一些人去执行:“不要撤掉所有的老人,按我的意愿选拔新人。”所谓“老人”,他指的是彼得的最亲密的近臣,受到沙皇信任的那些人。这样,太子的计划如果实现,就将使国家的种种努力和人民所作出的巨大牺牲付之东流,而正是由于这种努力和牺牲,俄国才得以到达波罗的海沿岸。
从那不勒斯到莫斯科的路程,太子整整走了三个半月。当载着逃亡者的轿式马车沿着秋季泥泞的道路疾驰的时候,已经怀孕的叶芙罗西尼娅,由弟弟伊凡·阿凡纳西耶夫陪伴,为了免受颠簸,缓缓地向前行驶,后来在太子的坚持下,才于临产前夕留在了柏林。
叶英罗西尼娅与太子之间的通信保存下来了,这些信件中关于他们的相互关系的描述,令人颇感兴趣。信中充满了对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的感人的关系,以及这个女人对他的盲目依恋。“看在上帝的面上,不要悲伤,我的朋友。”阿列克谢从波洛尼亚写信说:“小妈妈,我的朋友!在威尼斯请按医生开的药方配药,然后把药方带好。如果在威尼斯,也象在波洛尼亚一样不能配药,那就在德国的某个大城市里想想办法,免得路上没有药吃。”
“我的小妈妈,我的最心爱的朋友,叶芙罗西尼尤什卡,你好!”太子在从因斯布鲁克发来的信中写道:“你,我的朋友,不要伤心,上帝保佑你,路上要多加保重……你愿意在哪里休息,休息多少天,都随你的便。不必吝惜金钱:虽然已经花了很多钱,但你的健康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宝贵。”
阿列克谢给叶芙罗西尼娅的最后一封信,是从特维尔发出的。太子表示出的希望是:“如果他们免除我的一切职务,按照上帝的意志,我们就一同隐居乡村,我们将过一种清闲自在的日子。”太子以为,结婚的夙愿已快实现了。这种想法,在出逃之前很久,有一次他向伊凡·阿凡纳西耶夫讲了:“你记住,我要和她结婚。父王也是这么干的。”这是指父王同一个无名的女俘结婚的事。
1718年 1月31日,太子被送到莫斯科近郊, 2月 3日举行了太子进入故都的入城式,皇室人员当时正在故都,枢密官、上层僧侣和将军们也被召进城去。当时的一位外国人曾描述过太子同父王会面的情景。
“太子进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