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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吉低下头不作声了,他算是知道了,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并不是每个人他都玩得转的。)
你在上海这段时间,父母跟你联系过吗?
老爸跟我打过几次电话,我一直告诉他们我有工作,他就要到我单位来看我,好几次都被我糊弄过去了。也许,他并不相信我的话,可能因为忙吧,也就没来,直到后来我出了事儿,才见到他。
你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失手,会被抓获?
我觉得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不太大。因为我一是居无定所,在哪家网吧呆晚了,就睡在哪家网吧。还有,我也不用固定的手机号。都是买带号的充值卡,像SIM卡或CDMA卡什么的,手里常常会有三、四张卡。再有,我也多长了个心眼儿,一般不大用QQ号上网聊天,而是以过客的身份,下线了别人就没办法查找。所以,我还一直没闹明白,这次公安是怎么找到我的。
2003年7月14日,杨吉以“城市侠客”的网名在网上搭识一深圳女孩“嫣然一笑”,两人相约7月15日在沪见面。该女孩来沪后,被杨吉安排住进虹口区的“金富运大酒店”。16日上午9时许,与“嫣然一笑”同住了一晚的杨吉让她下楼买早点,并说自己有零钱,给了她50元,让她不要带钱包了。待“嫣然一笑”买好早点上楼,杨已不见踪影,所有的钱财被杨席卷一空,“嫣然一笑”遂嚎啕大哭着到警署报案。因身无分文,那女孩后来是向别人要了1元钱到银行办了一张卡,让家人向卡里打入路费后才得以回家。
而在此之前,杨吉交代被他先后盗窃的10余名被害人中,很少有人报案,致使公安机关由于线索太少而难以查证。即使在公安人员几经周折找到其中的一些被害人时,她们也大多因碍于面子和名声而不愿承认。同时,被盗的手机因被害人无法提供发票也无法估价。所以,检察院起诉时认定的,不过是杨吉的部分犯罪事实。
这就用得着那句老话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百密总有一疏。公安怎么抓获你的,我不可能告诉你。不过,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成也网络,败也网络”。
可能是吧。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网。
那么,关于性方面的知识也是从网上获得的吗?
是的。网上什么东西没有啊,你想看什么就有什么,还图文并茂呢,那可比学校里上卫生课生动多啦!我告诉你,那些和我一起看的大人都看得脸红心跳呢。还有什么小电影,有的网站还能随意点击你想看的部位,还有的网友会将自拍的暴露录像贴到网上……刚开始,我是因为不懂,也觉得挺神秘,总想弄明白。我打了几个关键词搜索,结果一下子出来几百条信息,看个几十条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后来,就想自己尝试一下,这也有点像吸毒你知道吗,有过一次会上瘾。
现在,你对自己所做的事怎么看?你马上就要出去了吧?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这么做总是犯罪喽,以后要好好改造,争取重新做人,要通过自己劳动获取财富,不能这样不劳而获,坑害别人。
他的口气显然不够真诚,有点像“阿宝背书”。根据上海一家青少年心理咨询部门为杨吉所做的心理测验报告表明:杨吉的性格属于外向型,做事情绪化,好模仿,自控力一般,但易受环境及他人影响。我特别注意到的是,这份报告中提到,他的后悔心理不明显。因此,具有重犯越轨行为的可能。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卜探长,小马问他,儿子中考成绩如何,卜探长很高兴地说“小子考得不错,进了区重点。那个学校的大学升学率是99%呢!”当小马向他表示祝贺时,卜探长自嘲地说“我们不行了,希望都在儿子身上了”。
我想,杨吉父亲的希望又何尝不是在儿子身上?同样是花季之年,为什么有的人成了天之骄子,有的人却甘做社会渣滓?除了他本人或家庭因素以外,我们的社会环境、学校教育是否也有值得探讨的地方呢?
几周以后,在我因此稿写作中的一些问题向虹口检察院未检科咨询时得知,刚刚刑满释放的杨吉被那份心理测试报告不幸言中,因重操旧业,又进了杨浦公安分局看守所。
◎采访手记:
据承办杨吉案的上海市虹口区检察院未检科去年所做的一份调查报告表明,该区的未成年人性犯罪近年呈现犯罪年龄低龄化、作案手法成人化的特点。这份调查报告指出:目前社会上对性教育存在学校不愿说、家长羞于说,而网络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状况。未成年人对性知识的需求是客观存在的,由于得不到正确的性教育、性引导,一些未成年人便通过街头小报、黄色碟片以及色情网站了解青春期知识。如此,一旦遇有性信息刺激、性欲冲动,在道德约束力弱、自我控制能力差的情况下,便极易将这种冲动转化为性行为,以至引发性犯罪。
鉴于近年来网上淫秽色情活动的泛滥之势,严重败坏社会风气,污染社会环境,危害青少年身心健康,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状况,就在我与杨吉谈话后不久,一场全国范围的打击淫秽色情网站的专项活动拉开了帷幕,上海检察机关积极作出反应,一批以网站形式传播淫秽电影的被告人被集中提起公诉。
☆专家视角:
需要谴责和反思的不仅仅是未成年人杨吉,需要谴责和反思的还应包括本案中的一些受害者。犯罪心理学研究发现,在“犯罪——被害”这一互动关系中,很难区分谁是犯罪人,谁是受害人,从表面上看,犯罪行为是由犯罪人实施的,但是犯罪人实施犯罪行为的动机却可能是由被害人激起的,被害人消极的甚至是有害的作用在犯罪行为实施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通常情况下,犯罪人在选择侵害对象、确定或转换犯罪手段方面,是会根据不同被害人的特点“对症下药”的,因此被害人在其性别、年龄、体制、健康状况的方面所具有的易被害的生理因素,在其意识、意志、情绪等方所具有的易被害的心理因素,加上其他易被害因素结合在一起,将首先成为犯罪人选择侵害对象、确定侵害手段等时所必须考虑的因素。
被害人学的先驱者之一,德国犯罪学家汉斯·冯·亨蒂(Hans Von
Hentig)对犯罪人与被害人的关系以及被害人分类问题,曾进行过开创性、详细的研究,他认为被害人在犯罪行为的发生中起着不同的促进作用。
上案中“今夜你会不会来”、“一人独处”、“美女1米7”、“最近比较烦”等等网名的使用者在被害和被骗前,实际上就把自身预先塑造成了一个“潜在被害人”角色。而还不到18岁的杨吉不仅学会了揣摩对方心理,而且还从中读出被害方的易感性(被害易感性是指被害人对被害情境往往具有一种无意识的顺应性),从而一个个骗局得以登台亮相,顺利实施。而“甜蜜奇异果”对自身角色的塑造是“潜在犯罪人”,这里存在着他们两人的角色竟合,其最终结局将由双方的力量、心理、个性、理智、环境等因素决定。
单一的谴责犯罪者或越轨者虽然很容易,但犯罪预防效果可能收效甚微。减少和消除各种被害原因,减少和消除易被害的各种致害因素在预防犯罪方面将可能更为有效。
(王洁)
“同性恋”男孩举刀向伙伴
金 伶
小博:男,17岁,某电子中专学生,杀人后自杀未遂,被紧急送医院抢救。
小强:男,12岁,南街小学六年级学生,本案的受害者,失血昏迷后被送进另一家医院抢救。
2004年2月26日下午1点50分左右,四川省北部城市的小学校园里爆发了一起骇人的血腥暴力事件,一名17岁少年冲进该校四楼六·三班教室,追杀一位12岁的小学生,在猛戳乱割12刀后,他误以为男孩已死,遂拿出另一把匕首,站在教室走廊上刺向自己的心脏,在场的教师学生被吓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校园被300余名家长和市民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对惨案议论纷纷……
笔者作为一名检察官,“预防青少年犯罪小组”组长,以提前介入案件侦查的名义在相距百米的两个医院采访,在警察严密的监控下优先进入病房,掌握了第一手资料。澄清了社会上盛传的这起“同性恋”杀人真相。
笔者首先来到小博的病室,躺在病床上的小博留着平头,嘴上依稀可见一圈细细的胡须,被盖下的身型和块头已和成年大小伙子无异,由于心脏受伤,他的脸色显得很差,连眼神都游移不定,我把用于录音的MP3放在手提包里,随意地和他聊了起来。
孤独无奈的童年
你生于哪年?属相是什么?
我生于1982年,属相是兔子。
听说你爸爸妈妈离婚了,那时你多大?你和谁住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爸妈什么时候离的婚,听奶奶说我只有一岁多一点,还不记事。从小我都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但爷爷不是我亲爷爷,他是我爷爷死后才和我奶奶结婚的。
那你父母都在哪里呢?
听奶奶说,我父母原先在国营百货公司工作,生我那年都下了岗,一天为钱的事吵架,爸爸动手打妈妈,他们就离婚了。我是判给爸爸抚养的,爸爸后来还给我改了个名字叫思东,但他把我寄养在奶奶家,就跟着别人到成都打工去了,听说他在成都找了个女的,不知道结婚没有,也不晓得他住在哪里。我妈妈倒是和我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她搬过几次家,和别人合伙开了个小饭馆,她偶尔到奶奶家来看看我,但不许我无事到她家里去找她,她很少管我。
你还记得起小时候的一些事吗?
我小时候得了一种皮肤病,两条脚杆经常红肿脱皮,长出一圈一圈的“银钱癣”,爸爸带我到成都、重庆等大城市去看过医生,但就是不见好转,一到春秋天就发,痒得我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