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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别再没完没了换人了?”终于决定还是切入正题,孟令绅皱着眉开口,“隔三差五就又是一个,你真不怕得什么传染病么!”
“得了我就第一个传给你。你不是什么都想跟我一样吗,那就干脆一块儿病入膏肓一块儿去死。”
“你以为我会让你得手?”
“你以为我真打不过你?”
“……你本来就打不过。”紧紧皱着眉头,低声念叨了一句,孟令绅懒得再跟这个混球说话了。
他觉得自己命挺苦。
怎么会有这么个七叔呢……
从小时候起,这位七叔就比弟弟还难缠的什么事儿都对他格外霸道。令绅!帮我拿根儿冰棍儿~~~令绅!再给我添一碗饭~~~令绅!猫沙该换了~~~令绅!被窝冰凉冰凉的,你去给我躺一会儿先~~~令绅令绅令绅~~~~
让七叔使唤了若干年,终于二十七八一把年纪,仍旧要为了他操心,这要到哪天才是个头儿啊……
“唉……真怀念你小时候的样儿。”旁边的浪荡家伙又来了!“白白嫩嫩的,恨不能轻轻一捏,就能掐出水儿来,个儿也没我高,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怎么长着长着,就长扯了呢。”
什么叫长扯了?!
“你老实坐着!”一把打开那只伸过来想还如同儿时那般在他脸颊揉捏的爪子,孟令绅感觉到危险指数的飙升。
“哎~你把我从别人被窝里揪出来,我现在空虚的要死,就让我摸一把还不行?”
“不行!”侄儿同学真的怒了。
“嚷什么嚷啊你。”孟祥光表示不爽,而且越说越不爽,“你越来越嚣张了,上上回,我刚跟人欢乐完,你就杀出来了,还给了人家无辜受害者一拳,上回,我还没欢乐够,你又来了,当着那大帅哥的面儿把我抓走让我丢尽了脸。这回,我还没来得及欢乐呢,刚脱了衣裳你就出现!我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来着?!”
“……是你自己在电话里跟人说某某酒店某某时间碰头,我又不是聋子!”
真的很想找个僻静巷子口停车下来好好殴打一顿这个倒霉鬼再说,孟令绅强压着火气戳穿对方的漏洞。
“好吧,你不是聋子,其实我是故意说给你听的,满意了?”眼角流露出比跳拉丁舞时候更风骚的神情来,孟祥光得寸进尺,“哎~你不让我跟别人欢乐,干脆你让我用你欢乐欢乐得了~~~”
“别闹!你想让我出车祸么!”再次抓开那摸上自己大腿的手,孟令绅脸红得像结婚的喜帖。
他听着旁边那家伙吃吃的笑声,极端郁闷的,一直把车开回了家。
挺漂亮的小区,某栋楼单元口对面的停车位上,有一辆亮白色的奥迪TT。
孟祥光早晨没有开车上班,他是坐孟令绅的车去的。
“新车要多磨合~~~”这是那混球的借口。
“你为了省油而已,别装了。”孟令绅面无表情揭穿。
停好车,拉着那身上还是有酒气的家伙下了车,被那家伙腻歪着靠在身上进了电梯又出了电梯,让那家伙贴在背后黏黏糊糊开门进屋,直到将之扔在沙发上,孟令绅才松了口气。
这是他俩的家。
一起租住的,然而掏房钱的一直都是孟令绅。
说是两个单身汉住一起有个照应,骗过了彼此爸妈的七叔,赖进了侄儿的家。
两居室,一人一间,孟祥光抢走了采光通风都极佳的那个。
算了,让着他……
这么想着,孟令绅没说啥。
而后他就发现,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和这混球七叔住在一起,就更要为他操心!前途更加没希望的侄儿,比七叔大人还要年长十几个钟头的孟令绅,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手榴弹。
“你到底要折腾我到什么地步啊……”坐在沙发上,把刚接满水的杯子放在茶几一角,孟令绅看着那把脸在靠垫上轻轻蹭的家伙,原本尽数都是无奈的表情里,不知怎的,就是隐约带出了一点笑容。
三
那天晚上,不,或者应该说第二天的凌晨,孟令绅没怎么睡好。一如既往,只要那家伙跑出去鬼混回来,他就睡不好,他担心他醉酒了会吐,担心他会和小时候一样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滚下来。虽说他那个房间是双人床……
“怕我掉下来,你陪我睡啊~~”浪荡荡的笑着,孟祥光这么说过,这就更是让无奈透了的侄儿同学,有了一种欲哭无泪想揍人的情绪。
不过,他不能动手,第一,他是这个男人的侄儿,就算对方还小他十来个钟头,那也是他的七叔大人,晚辈打长辈,哦,怎么可以。
第二,他如果真的打了,用那空手道的拳头,打了那萨克斯风的脸,或是用扎马步的脚,踢了那拉丁舞的屁股……那样的话,和变形金刚打了凌波丽又有什么区别。
第三么……还用说吗?他怎么舍得。
他舍不得啊。
风情万种,都到了风骚可恨的地步了,眼角眉梢却在风骚之余,总觉得有种很纯粹的本真在其中。也许是太过了解,也许是神经敏感,但孟令绅真的感到,他这个要人命的七叔,其实骨子里绝不是表面上那样,可是,骨子里的他又究竟是什么样呢?
不知道,也不敢猜。
算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何必弄得好像女人心思男人猜似的。
孟令绅在辗转之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在天亮时,让一只脚踢醒。
“我饿死了。”孟祥光像个勾魂的鬼,带着清晨低血压之后发白的脸色和阴沉的表情看着他。
“嗯,看出来了。”孟令绅翻身坐起来,皱着眉头打了个哈欠,“等我做饭。”
“我要吃全麦土司……”那游魂在后头跟着他往厨房里走,“鸡蛋少放盐,火腿少放油,多煎一会儿。”
“哦。”习惯性的应着,孟令绅开始给这个鬼做饭。
“黑胡椒还有么?”
“自己去冰箱里看。”
“谁家黑胡椒还至于往冰箱里放啊。”抓了抓头发,七叔大人晃荡着在大厨房里溜达,而后从橱柜里翻出自己最心爱的宝贝研磨瓶,晃了晃,里头传来黑胡椒颗粒细小的哗啦声。
心满意足的孟祥光捏着研磨瓶出去了,厨房里就只剩了脸都没来得及洗一把就忙着做早饭的孟令绅。
今天是礼拜三。
说好一三五是他做饭,二四六是孟祥光做饭,礼拜天各做各的。可不知怎的,到最后就渐渐都成了他的任务。偏偏那麻烦死了的家伙又非得土司煎蛋炸火腿喝牛奶煮咖啡……这和通常一碗龙须面或者油条豆浆就能打发了的孟令绅完全就是两个风格,于是,不爱西式餐点的他,到最后只能干脆分开做饭,先伺候好了那要命鬼,再填饱自己的肚子。
早饭过后,两人开始准备上班。
在同一面穿衣镜前头挤来挤去,从同一个衣架上摘自己那件西装外套,坐在同一张凳子上系鞋带,然后从同一个玄关柜上抓起自己的手包,最后从同一扇门里走出去,乘同一个电梯下楼,直到走进停车场,上了各自的车。
孟祥光还是更爱自己的宝贝TT,多么浑圆的身材,多么精准的设计,多么帅气的车灯,多么拉风的敞篷……虽说北京的天气春天扬沙夏天暴晒冬天冷风灌耳都让他每年只有一个季节能痛痛快快敞着那很牛叉的小软棚,可那种小快乐已经让他顾不得太多别的了。
戴上墨镜,看了一眼初秋格外明朗的天,孟祥光心情不错。
他先一步倒出车位,开出了停车场。
Show off……
心里没辙的骂了那家伙一句臭显,孟令绅也小心的跟在后头将车开上了路。
路上并不很远,至多三十来分钟车程,于是,三十来分钟之后,俩人就又在公司碰头了。
对,他俩是同一个家装公司的,同样是高级设计人员,坐在同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面对面,桌对桌。
起初,孟令绅是背对着大落地窗的那个,但借口阳光太晃眼非要和他换地方的七叔大人,硬是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这对叔侄比两口子还打是亲骂是爱,也都乐于只是旁观,然而他们不知道,孟祥光非要换地方,别有它图。
每到快下班时,略有些西晒的办公室里,就会满屋的金色阳光。
孟令绅低头时,阳光会照在他肩头,抬眼时,阳光会照在他脸上。
那个结实的,高大的,眉眼俊朗之极,却总也没什么太大表情的男人,此刻就会显出格外的一种温柔来。
好可爱……
孟七叔偷偷这么想。
“龙庭湾的会所你做完了吗?”晚一点进了公司大门的孟令绅把包放在桌边,而后边整了整领带边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必须啊~”挺骄傲的说着,孟祥光端着咖啡杯走过来,看着对方桌上的草图,“你呢?你那些‘精装甜蜜小户型’呢?”
“少讽刺我。”不爽的反驳着,孟祥光拿过茶杯,将抽屉里的龙井捏了适量放进去。
“我没有啊~你瞅瞅你上回做的那个小二居室,九一年的老房子,加一块儿才六十平,这次这个更小了吧,一居,连犄角旮旯都算上,建筑面积才四十五,这不是小户型还有天理么?”
“……随你便吧。”干脆懒得解释了,他沏好茶,把杯子放在不容易碰到的地方,而后看电脑已经启动完成,并自动联网,便打开邮箱开始查看邮件。
那个念叨着“臭小孩儿又别扭了”的男人,端着咖啡杯,往自己座位上走去了。
到底谁才是小孩儿?
偷偷抬起眼皮,看着对方脑后几根翘起来的柔软头发,孟令绅忍不住慢慢挑起嘴角来。
两个人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同是设计师,同样在给不同的人或不同的单位做着室内设计,分别接受过大型家装刊物的访问和专栏邀请,有自己的设计博客,有自己的粉丝团,孟祥光和孟令绅,在设计风格上,却找不到丝毫相同点。
一个设计风格极尽西洋风情,或者美式田园,或者地中海浪漫,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