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过了,我觉得妳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为什么不适合?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妳再待下去,会影响工作情绪。」
「就因为我今天上班时玩MSN吗?因为这种小事你要调我离开?」真不敢相信!怎么有这么机车的老板?
「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
「……」
「墨经理!」
「因为妳喜欢我!」抵挡不住她一再地追问,墨未浓终于吼了出来,揪着眉,扭曲着脸,像头被猎人逼到绝境的猛狮,阴郁又恼怒地吼出声。
庄晓梦怔住,血流在体内缓缓地冻结。「你说什么?我喜欢你?」她呆呆地问,嗓音空空的,不带一丝情绪。
他焦躁地瞪着她木头人似的表情。「妳敢说不是吗?妳对我,已经不是单纯的员工对老板的感觉了,庄晓梦,妳喜欢上我了!」
「我才……没有。」
「没有吗?那妳说说看,我发烧那天妳干么照顾我一整晚?」
「那又……又怎样?你是我老板,难道你要我放着你不管吗?」
「妳是可以放着我不管的,只要拿颗药给我吃就好了,可是妳却照顾了我一整晚,还帮我换冰袋。」
是,她是看顾了他一整晚,那又怎样?
那天晚上,她守在床边,他冷了帮他盖毯子,等他发了汗又替他做冰袋,每个小时替他换一次冰袋、量体温,整晚半梦半醒的,明明累极了,却不得好眠。
是,她是为他牺牲了一夜睡眠,那也没什么。
「妳会那么做,是因为喜欢上我了!」
「我──」没有。
她想这么说,想狠狠驳回他自以为是的猜测,但她说不出口,强辩的词卡在喉问,和哽咽缠在一起。
为什么他这么狠?为什么要当她的面点破她暗恋的心思?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以为他不可能看出来,但……
他一定要这样令她难堪吗?一定要这样羞辱她吗?她这辈子活到现在,从没对任何一个男人开口说过喜欢,只有他,让她心动又心痛。
只有他!
「我是……喜欢你,那又怎样?」她颤着嗓音,没察觉到两滴眼泪已经顺着颊畔滑落,而他,正震撼地瞪着她。
「是,我承认自己对你很动心,可我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女人,我不会让私人的情绪影响工作,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也很明白你完全对我没兴趣。」她一字一句地说,字字句句都是利刃,残忍地自戕。
「晓梦!」他蓦地起身,来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懊恼的表情似是急于解释什么。
可她不想听他解释,不容许他再践踏自己的尊严。
「你急着赶我走,是怕我缠着你不放吗?」她仰头看他,凝着泪雾的眼底静静地点燃愤恨的火光。「告诉你,我不会,我有自尊的,不会死缠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我不是这意思──」
「你不用调我离开,也不必找总裁替我求什么情了,我辞职,可以吧?」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旋身,脊背挺得又僵又直,维持属于女人的骄傲。
她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到座位上,含着泪,颤着手,打了一封制式辞职信,然后回到他办公室,将辞职信丢到他桌上。
「我的工作内容墨经理应该都很清楚,我想也不用浪费时间交接了,档案都在电脑里,你放心,我有签保密协议,不会带走公司任何一份文件,也不可能泄漏公司机密。」她尽量保持声调的稳定。
墨未浓拾起辞职信,也不打开也不说话,一径怔忡地望着她,望着她苍白却倔强的容颜。
「感谢公司这一年多来的照顾,我收拾好东西马上离开。」她毅然转身。
他跳起来。
「站住!」火箭般地冲到她面前,拦住她去路。「不许走,晓梦,我没批准妳辞职。」他话说得强硬。
「那就请你快批。」她比他更硬。
「我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
「因为我不想妳离开。」
「你凭什么不想?!」她恼了,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涌上来,红着眼,忿忿瞪视他。「你以为自己是谁?一下子要我滚,一下子又不准我走?总裁都没你霸道!我告诉你,我要走就走,给你辞职信只是『告知』你一声,你想怎么处理是你家的事,反正我走定──」
未完的话语让吻给封了缄。
庄晓梦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凝在原地,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是迷惘的空灵。
这算是怎么回事?他在做什么?唇上这温热的、教人喘不过气的触感,是……吻?
他吻了她?!
她乱了,脑神经全打结,别说思考,连呼吸跟心律都不能控制。生平的第一个吻,她的初吻──
时光,在她惊慌失措间,一滴滴坠下沙漏,从平坦的原野堆成丘陵,再堆成小山,愈来愈高,愈来愈高,直上云霄……
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却没离开她的人,双手搂着她的腰,气息在她脸上压过,迷离深邃的眼光,是最古老的咒语,囚住她。
「留下来。」他说,语气、眼神,都是魅惑。
她如同被抽光棉絮的布娃娃,瘫软,双手抓住他臂膀,撑住自己。「留……留下来干么?帮你……看报告?还是要……讨论什么问题?」
冷静、冷静,别想歪了,别抱不切实际的希望,他只是在逗她,很快便会对她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她不能再由他耍得团团转了,今天的脸丢得够多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跟我约会。」
他说什么?
「跟我交往。」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所以才出现幻觉幻听,这不可能是真的!
庄晓梦仰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不要跟我开玩笑。」她恨自己语气如此软弱。
「不是玩笑。」他强调,深刻的目光仍持住她。
「你明明对我没兴趣,怎么可能──」
「谁说我没兴趣的?」大手擒住她下颔。「从妳那天当众跟柴老顶嘴,我就对妳产生兴趣了。」
「嗄?」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女人?我一定要得到她。」他看着她,哑声自白,俊唇若有似无地翻飞着。
她愣愣地看着他深邃的、闪烁着笑意又藏不住一丝恼的眼──这男人对她有兴趣,这男人说要跟她交往。
可能吗?她恍恍惚惚地想,不敢相信,却又强烈地希冀能够相信。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他扯扯唇。是苦笑吗?「我不是赶妳走,只是希望妳换个部门。」
她怔愣,半晌,忽然懂了。「你怕自己定不下心,对吧?怕我在这里影响到你的情绪。」
「别搞错了,我是怕妳影响自己的情绪!」他恼怒地澄清。
「是吗?」庄晓梦好玩地看着他近乎别扭的表情。这总是一派冷静、好像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竟也有这样的时候啊。她微笑了,笑意如泼墨,染上眉眼,染开不自觉的甜蜜。
看见那样的笑容,墨未浓更恼了,恐吓似的低吼:「所以妳到底答不答应?」
庄晓梦垂眸不语。
等了这么多年,爱情的门总算为她打开了,她却犹豫着该不该走进去。
爱上这种男人,会很辛苦。
他很大男人,以工作为重,不懂得体贴,不屑在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与心思。
跟这种人谈恋爱,要很知分寸,得随时提神,以免误踩地雷。
她守得住他的游戏规则吗?若是哪一天地雷爆了,她能捱得过受伤的痛楚吗?
她做得到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童童说过,要把握机会。
没错,怕受伤的人,永远摘不到开在山顶上那朵最美的玫瑰,不走进这扇门,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等在里头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好,我答应。」庄晓梦点头,染红的颊娇羞地藏入墨未浓胸膛里,红唇却是甜甜地向空中绽开。
她笑着,笑着走进爱情。
************
之后,庄晓梦还是继续留在新事业营运部,担任墨未浓的特别助理。
只不过两人约好了,上班时候还是维持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公事公办,规规矩矩,绝不能让任何同事看出一丝异样。
至于下班以后呢,那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一个快乐的、梦幻的,彷佛所有的景物都裹着一层粉红泡泡的世界。
庄晓梦初次知晓,原来恋爱的感觉如此美妙,原来在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连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全都爱了,不管好的、坏的,落入眼底都是幸福的彩色。
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喜怒哀乐是不由自主,那人笑就开心,那人不悦情绪就低落。
原来爱一个人,会从早到晚都想着他,分分秒秒都想和他独处。
原来爱一个人,理智会缩得好小好小,情感却膨得好大好大。
但她要忍住,绝不能让情感主宰了理智,绝对不能……
「妳在想什么?」墨未浓唤回她不听话的心神。
「没有啊。」她咬着贝果,轻巧地笑。
下班了,两人照例又来到这间西式家庭餐厅讨论公事,就像以前一样,墨未浓打开电脑,和她谈工作。
但谈着谈着,两个人总会不自觉地说起一些言不及义的废话,她会问他对未来的梦想,他会问她家里的近况。
她会笑他只懂得工作,不懂得生活,他会驳她总比那些整天无所事事,上Pub玩乐把妹的男人好。
假日的时候,他有时会开车带她出去玩,有时候她会到他家,笨手笨脚地为两人料理餐点,然后被他笑没个女人的样子。
她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