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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拨阳即将突围之时,忽地前方流箭如星,直取拓拨阳的心口。拓拨阳接箭不及,只能伏在马背上让银箭穿过,但仍是划伤后背,渗出鲜血。
一瞬间,身旁的战士欢呼起来:“是丞相,西华的援兵到了!”
果然在关山碍入口的山坡上,一面西华军旗,一面洛字旗,两旗迎风飘扬。旗下,洛谦正坐骏马之上,拉弓如满月,连环珠箭,箭箭不离拓拨阳的心脏。
“伤口出血了!”皇甫轩突然拉我转身。
“是吗?”我低头瞧着左肩,果然鲜血已经浸透外衫,染红肩头:“不要紧,只是旧伤裂开而已。”
我清甜笑着,用手帕按住伤口,略略止血。
流血痛与不痛,我似乎都没有了感觉,心底只是甜丝丝的。他终究是千里迢迢地赶来了!
“当心!”皇甫轩一身暴喝。
我随即一惊,抬头一望,便看见一束光芒射来。光芒之后,是林宝儿的满弓。“上官扶柳,可记得上次你我离别之语,再见便是敌人!今日我为救爱人,必须要射你一箭!”
箭尖将至,耳畔亦是扶柳环绕。
闭上双眼,本能一闪,等着上天的安排。
箭风声至,随后右胸一阵绞痛。终是避过了心脏,而且箭的力道并不大,只射入半寸有余。但是连月的操劳,我再也经受不住这一箭了,身子轻飘飘的,似乎像是落叶开始下坠。
像是温软的泥土,带着浓厚的墨香。多久没有问过了,我开始在静静地想。
明显地感觉到环住我的人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我方幽幽睁开眼睛,淡笑着眨眨眼。没有足够的气力的给他一个安心明媚笑容,只能如此地撑起一个清淡笑颜。
清辉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一往平静如深潭的黑眸终于变成了惊涛骇浪,那是可是颠覆天下的怒火!我维持着柔和浅笑,伸手抚到了他的下巴。那是长出短青胡渣的俊秀下巴,粗短的胡渣摩擦在手心,有点儿扎心。
“扶柳。”他在唤我。
“嗯。”我依旧在笑。
“上官扶柳!你给我好好听着!”他嘶哑着声音,低吼着:“从今以后,无论你耍什么心机策化什么阴谋,即使是暗杀我,你也必须在我身旁,一步也不许离开。”
我眼睛里有一种闪烁的东西:“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洛谦,其实,从此以后,我可以为你与天下人为敌!
浴火重生(一)
元昊七年,金秋时节,骊山,大觉寺。
大觉寺后山临崖亭,我闲逸地坐在秋香色的软垫上,取过脚旁的竹筒,将竹筒中的清泉缓缓倒入小巧的紫砂壶。
站在一侧的丫鬟随即手脚麻利地将石桌上的红泥小炉点燃,然后把紫砂壶放在红炉慢慢地煮。
“流苏,不要忙了,你一向不会煮茶。”我轻轻调整紫砂壶的受热点。
哧哧,银铃笑声响个不停,不是年轻女孩的娇笑,而是小孩子的无忌笑声:“娘,你的记性太烂,简直比大顺还要笨!”
临崖亭外的草地上,一个玩耍打滚的七八岁小男孩对着我吐舌头,露出不屑的表情。
“夫人,奴婢不是流苏。”这时,身侧的丫鬟才小声否认道。
我摇头轻笑:“叫习惯了,憋了四年还是没能改掉。”
原来流苏离开我已经四年了,在关山碍一战,我随洛谦回京,她则留下与哥一同镇守边疆。离别前,流苏对着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笑着的,如同当年第一次相遇时流苏脸上的安和笑容,犹如悬崖边的绚丽黄花,难得一见。流苏平静地说,上官扶柳,从此以后你再与上官家无关,而我也不会再保护你,亦不会再强迫你。
从此你我便再无纠葛!
十几年因哥而胶着在一起的生活由此断开。
“啊,叫我什么事啊?”草丛中突兀地伸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扯开嗓子问道。
哈哈,洛熙已经笑得捧着肚子,在草地上翻滚不已。而一向拘谨的丫鬟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也不禁莞尔。
“大顺,你的脑子怎么老是慢一截啊!”洛熙笑得无力,索性随意坐在草地上,指着大顺的鼻头:“笨得像一头牛!”
大顺摸着后脑袋,慢吞吞问道:“熙儿,牛有多笨啊?”
“你有多笨,牛就有多笨!”洛熙灵活的眼珠转啊转地,怪声怪气地道。
“那我和牛有多笨呢?”
“住嘴,不许问了!”
“为什么不能问了,难道熙儿也不知道答案?”
“啊——,娘,我被大顺问笨了!”
……
不理两个活宝,我撇头望向山下,淡云薄雾中,长安轮廓若隐若现。
从骊山大觉寺俯视,风轻云淡,才是长安最好之景!
山风缓缓吹开云雾,将视野扩得更加宽广。
“夫人有风,小心着凉。”丫鬟很快便为我盖上一条毛毯。“夫人气色好,到时候小姐一定漂亮。”
我微挑柳眉,指着我的大肚子,浅笑问道:“你怎么能肯定是女儿?莫不成你这个丫头有三只眼,可以透过肚皮瞧见小孩模样?”
小丫鬟羞赧低头,随即快速瞟了一眼已经玩耍到远处的洛熙,才小声道:“奴婢觉得夫人的肚子既安静又不闹腾,所以认定是个文静的小姐。”
“嗯,文静的好。”我也笑着顺势道。
紫砂壶开始微微冒出热气,渐渐飘出沁人茶香。
“洛施主,老衲无礼打扰了。”大觉寺的长老从后山树林中慢步走出,双手合十,低首默念经文。
“老秃驴,啰唆些什么,还不给大爷赶人!”一群地痞模样的年轻人叫嚣不止,不断推打寺中长老上前。
长老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一群人骂声不断。
身边的丫鬟已经怒了,正要斥责之时,忽然人群中分开一条大道,一个华服男子大步走出,细小双眼扫遍后山风景,最后目光停在临崖亭,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抖抖衣衫,跨步来到亭前,一派斯文作风,作揖道:“这位仙女受惊了,在下管教不严,让一群奴才坏了仙子雅兴。”
壶中水已沸腾,我提起紫砂壶,缓缓倒出一杯好茶,慢悠悠地说道:“我食五谷杂粮,不过一凡人耳。”
“那就是天下第一的大美人。”那人得寸进尺,居然踏入临崖亭。
浴火重生(二)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有被赶出亭吗?”洛熙不知何时到了临崖亭边,笑嘻嘻地问道。而他身后的大顺一直扯着熙儿的衣袖,暗示洛熙离开。
华浮男子好奇接话道:“为什么?”
洛熙向我努嘴道:“因为你赞她为天下第一大美人啊。不要看她表面不在意,可心里暗自欢喜地很呢。”随后洛熙眨眨眼,故意拔尖嗓音道:“因为生了像我这样大的儿子,居然被人认为比年轻的小姑娘漂亮!”
男子立刻瞠目结舌:“你……你是她儿子?”
“当然!”洛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过随后哀叹一声:“唉,你这样子拍马屁我娘高兴了,但我爹可要生气了,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喜欢我娘。”洛熙说着小手一挥,悲伤道:“看来你们要赶快回家准备后事了,晚了,可连什么遗嘱也留不下。”可是洛熙变脸速度极快,又嬉笑道:“不过棺材店的老板可要发大财了!”
那男子被洛熙牵着话语多时,最后终于怒道:“我堂堂的于家大少爷会怕了谁!”
“什么于家啊?没听过!”洛熙翻着白眼鄙视道。
男子做威武状,恶狠狠地说道:“我爹乃当今京城禁军督师!整个京城全掌控在手。”
洛熙亦挺起胸膛高声道:“我爹乃当今……噫,霜姨,怎么来了,是不是帮熙儿找到了夜明珠啊?”随即一脸哭相,可怜兮兮地腻到了霜铃怀里:“熙儿好可怜的,不小心打碎了进贡的东海夜明珠。爹凶我好厉害啊,熙儿只能躲在山里陪娘,连家都不敢回了……呜呜……”
霜铃一把推开怀中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人:“扶柳,管教好你的儿子!”
我两手一摊,做无辜状:“管不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心与你说话的。”随后笑道:“你还不是管不住你的那对活宝?”
商家的一对活宝,京城谁人不知?兄弟俩一摸一样无人可以分辨。
“雪君还算得真准,商玄商烨一个也没落下!”霜铃早嫁与商少维,不想真中了那日雪君在和墨斋的戏语,生下一对双胞胎,取名商玄与商烨。
霜铃眉头一皱,从袖里取出一个锦盒,丢给洛熙,冷道:“现在可以消失了吗?”
洛熙笑弯了尚挂泪珠的眼:“保证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拉起大顺,跑向林中:“大顺,给你看看,这就是我在皇宫打碎过的夜明珠……”
霜铃长舒一口气,径直坐到我对面,叹道:“你们两个笑里藏刀的,怎么就生出一个千般变脸的儿子呢?”
“你们居然敢彻底的无视我!”冷落许久的男子暴喝起,他身后的一群地痞也喧叫起来。
“哦,你是谁?”霜铃挑眉问道。
男子重音强调:“京城禁军督师的大公子!”
“不过耳耳!”霜铃自己也斟上一杯茶:“如今西华谁的权势最大?”
男子不假思索答道:“丞相,大将军,还有太后与晋王。”
“那她是谁?”霜铃指着我。
“她?”华衣男子疑惑不已。
霜铃抿上一口清茶,挑眉道:“她啊,太后假意惺惺地称一句姐妹,晋王恭敬地叫一声三姨,骠骑将军唤她丫头,丞相呢怕是在耳畔温柔地说扶柳。而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就要磕头高呼瑞安长公主千岁了!”
那男子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瑞安长公主?”
瞟了一眼霜铃,我淡笑道:“禁军于督师兢兢业业安定京师,请于公子转告家父,扶柳日后一定会登门拜访。”
“不敢不敢。”于少爷的头已经抵到土地了。
“请于公子回去转告于督师。”我依旧笑道。
大概肯定我的确无追究之意,这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