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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完成斗转星移之事!”
“血咒的代价就是你以后一半的生命年限!”
“呵呵,我将胭脂碎给了你,从此以后的拓拨公主再也不必受到诅咒了!”
“我?”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在不可抑制地颤抖。
拓拨月嘴角弯如新月:“放心,你非拓拨公主,诅咒不会实现在你的身上。”
“为什么要舍弃一半生命施展血咒?”我略带好奇问道。
拓拨月凄凄一笑:“因为昆仑神托梦告诉我,拓拨将遭灭国!”
“爱情,只求得一个结果!后面呢?”我徐徐闭上双眼,静静等待着答案。
拓拨月的声音仿佛从水底传来,清澈透明:“胭脂公主说:长相守!”
长相守,不分离!长相守,不分离!我在心底默默念着。
想着念着好一会儿,我长舒一口气,叹道:“你全部告诉我,想要我答应什么吗?”
拓拨月明媚的脸上出现难得的静谧:“给拓拨留一条后路。”
“可以!”我回答干脆,但又问道:“为什么不求上官毅之?”
缓缓地,一个彩线绣囊浮出了碧波水面。
“第一次见他时,与他挥鞭激斗一场。其间,他腰间掉下一个绣囊。他十分珍惜地收好。后来,我知道了那是他娘子为他亲手绣的,当夜,我也亲手做个一个送给他,并说,哪天你心里想清楚了,就只准留下一个绣囊。”
“三年前,他放弃了我的绣囊,说,我不需要它了!”
“他放弃了?”我喃喃自语,不可置信。
“从三年起,大将军府全部事情都由你的哥哥上官去疾一手打理,他只不过是一个沉浸在回忆里的老头了。”拓拨月的声音冷冷清清。
原来他还是在意娘的,只是年少的迷茫,隔断了他们的相守!
春风拂面,梨花清香幽幽传来,我迎风起身,远离了那一池碧水。
“我会替你收藏胭脂碎的!”
关山碍(一)
玉门关,巍峨在立。
烈风呼啸,旌旗飞扬。
“哥,还在生气吗?”我躲在斗篷里,瞅着身旁全副戎装的哥小心柔声问道。
“哼!”哥立即止住步子,阴沉着脸,略略白眼:“丫头这些年胆子比天大,还怕惹哥生气吗?”
“怕的,怕的!”我环住哥的胳膊,乖巧笑道:“我们边走边说吧!总不能将拓拨阳晾在关前太久,让别人以为我们怕了他似的!”
“激将转移法?”哥挑高眉,眼中精光四射,似乎想要将我的每一寸心思看得通透:“不要急着将矛头引向拓拨阳。我问你,药按时喝没?”
药按时喝没?它要比关下统领三十万铁骑的拓拨阳重要吗?我睁大水眸,微微眨着睫毛:“非常的准时!”
“那怎么还是这样瘦?脸上气色也不是很好!”哥眉心小皱。
我赶快搓搓双颊,直到感觉火热,方笑道:“面色红润,精神好着呢!”
哥仰望天空,上面有朵朵白云,飘忽不定,忽尔低声喃喃道:“不值得……不值得冒着落下一身病的危险来帮我的……”
有风,黄沙浮至半空,吹散哥的长长叹息。
“不来,难道看着你们拖着断胳膊伤腿回京城吗?”我流利反问道。
哥亦快速道:“来了,难道看着你躺在架子上回京城吗?”
相视良久,我与哥各自一笑,踏上玉门关。
“可以插手战事,但不许弄得心脉衰竭。”哥厉声戒告道。
我扬眉笑道:“不为胜利,我又何须千里迢迢而来?”
“拓拨阳吞并不下西华的,洛谦只给了我们七万人马,是想借拓拨之手,彻底覆灭上官家。”哥将腰畔的战刀握得极紧,神色却故意放松:“你难道不了解他吗?他会让拓拨阳在他的地盘上放肆?”
“调集全国兵马在关山城后布下层层防线,让拓拨阳孤军直入腹地,拓拨铁骑先硬拼玉门关,再长途奔袭必现疲态,西华军队以逸待劳,可全数歼灭拓拨。”我悠闲地整理起哥盔甲前的流苏,说尽洛谦的打算。
哥缓缓低首,眼很亮却无军人的冷酷,淡淡地叹气,从嘴角逸出的无奈气体抚过胸前盔甲前的流苏:“倘若败了,你投奔他去。虽然中间变更波折……但他还是会保护你的……”
替哥扶正坚硬的金属头盔,我用灼灼眼神逼视着哥,豪气高声道:“我们一定会胜利的!”随后转身,高举起哥的佩剑,面对常年镇守边疆的士兵们,激昂问道:“在这里的勇士们,告诉我,我们必胜!”
“必胜!必胜!”彪悍的战士们激奋振声高呼,整齐地高举长矛,明晃晃的刺矛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网,无往不胜。
哥亦兴奋呼道:“现在我们就上关,会一会拓拨蛮子!”
“杀尽蛮子!杀尽蛮子!”士兵在表示他们的决心。
哥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向玉门关的顶端高台。哥的手心冒出滚热的汗,那是因为即将来临的大战而兴奋沁出的热汗!
我就站着哥的身旁,望尽西华最坚实的护卫——玉门关。巨石无数,层层累积终成天障。保护西华山河百年巨石的边角开始有所损坏,失去了锐利的棱角,却也多了一份难以攀爬的光滑。但每一块黑石在都有无法磨灭的痕迹,曲曲直直,那是战士的鲜血,百年风沙也不曾将它黯淡。
一股子血性就扎根在这风沙边疆!
关山碍(二)
“哥,说说最近的战况吧?”我细声问道。
哥沉默一阵,低缓道:“拓拨阳已经出兵月余,因为兵少我已经放弃了关外的城镇,包括朔方城。”
“依情势,必须舍弃全部的关外,坚守玉门关,方有一丝胜算。”我表示了对哥的赞同,可朔方城旁的傲龙堡呢?
哥继续道:“拓拨阳派右翼军包围傲龙堡半月,龙堡主也曾写信求援解困,不过我当场拒绝了。”
围困?我一怔,随即道:“以傲龙堡的实力应该还可以坚守一月,但我们是坚决不可派兵出关!这是拓拨阳引诱我们出兵的诱饵,他必会在半途劫杀。”望着哥冷毅的侧脸,叹道:“待会儿我亲自写信让密部传给龙傲天,要他再坚持一月,这样拓拨军久攻不下,军心浮躁,正是我们反动反击的机会。”
哥点头:“拓拨中军这几天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试探性地小部队攻城,我军死伤数十人。”
登到玉门关最高的高台之上,眺望而去,拓拨铁骑正陈列关前。
顿时眼前挤满了黑压压的军队,拓拨的三十万铁骑。
我突然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铃铃笑起,偏起头问哥道:“拓拨骑兵果真彪悍,看来免不了一场血战了。但是,哥你与拓拨征战十年,知道拓拨战士最喜欢什么吗?”
哥浓眉一拧,感叹道:“拓拨人生性豪爽,从不掩饰自己喜好!拓拨士兵向来敬英雄爱美人。”
敬英雄,爱美人,我思索片刻,便抢先一步挡在哥的身前,欣然笑道:“哥,这次让我与拓拨阳对话怎样?”
“胡闹!”哥立即喝道:“你又不会武功,站在空旷高台,岂不中箭的危险?”
我并不退让:“正因为我只是弱女子,拓拨阳才不屑于我,必会放松,正好由此观察一下他拓拨大军可有破绽。”
“我陪你上去。”哥沉思,不放心道。
我点点头,大步跨上玉门关的高台,颇为豪情的站在西华军旗之下,俯凝关下铁骑。
万马齐列,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战马。膘肥的体型,光亮如油的毛发,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冲锋陷阵。
强悍士兵,脸盘是沙漠太阳烈晒后的黝黑,胸膛前是血洗过的盔甲,手中是饮人血的弯刀,同样他们也在等待年轻的可汗一声令下,攻城掠寨。
十万雄狮,杀气冲天。
关上的守兵,关下的铁骑,目光皆聚焦于拓拨大军前方战旗下的年轻可汗。
此时的拓拨阳身着戎装,烂银头盔下的是一张君王坚毅的脸,湛蓝的眼珠丝毫不掩饰称霸天下的野心!
而他身旁的副将却是军中难见的娇小模样,肆虐风沙难掩她的清丽外貌。
睨着军前的拓拨阳与林宝儿,我嘴角略弯,似笑非笑。好一对伉俪情深,齐上沙场!
换上亲和笑容,我走到玉门关高台女墙旁,俯视清声道:“王子几年不见,风采依旧!”随后立即改口,带着自责口气:“倒是忘了,如今该改称可汗了。”
拓拨阳朗朗一笑:“不想夫人还惦念本汗至今啊!”
拓拨阳虽笑颜相待,可林宝儿却是将一双秀眉拧成了麻花。
夫妻俩反应也太大不同了,拓拨阳是假意的欢喜,林宝儿是烦心的不悦。我浅笑嫣然,转身对身后的哥道:“找一个嗓门大懂拓拨话的士兵,我要他传话。”
随即回望关下,林宝儿已然拍马上前,神色急转,眉眼含笑,声音婉转,丝毫不掩饰她的女子身份:“我们是身份变了,但至少让世人明白,可我却糊涂了,是该依旧唤一声洛夫人呢?还是称一声长公主更为尊敬呢?”
“属下参见长公主!”若洪钟般的声音炸开在身旁。
关山碍(三)
我侧望一眼,是一个深邃轮廓的士兵,哥站在一旁解释道:“他曾经是拓拨将领,但因其上司叛乱,连累他全家被拓拨可汗所杀,所以他投降了我们西华。”
“嗯,好,免礼吧。”我指着关下骏马上的林宝儿,问道:“你可认识她?”
拓拨旧将双目圆睁,流露出愤恨以及恐惧:“她是可汗的唯一一位阏氏,当年就是她随拓拨阳攻打右贤王,出谋划策,屡战屡胜。”
是吗?林宝儿你做到了拓拨可汗从此之后只有一位阏氏。我清笑道:“恭喜你了,成为了拓拨的阏氏!”
“她善妒,是吗?”我轻轻拉下斗篷上的皮帽,露出容颜,回眸笑问拓拨旧将。
“小将不晓。”拓拨旧将立刻垂首小声回道。
我温婉淡笑,缓缓道:“听闻你们拓拨人向来敬英雄,爱美人。可是真的?”
“敬英雄,爱美人,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