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你凑齐五十万两。”
我在柳云的前方空地,坐下,举起右手,浅笑淡然:“击掌为誓。”
柳云缓缓抬起头,腮旁尚挂有泪珠,闪闪的,与月芽弯的眼一同明亮。
清脆声响,击掌为誓!
柳云恢复了惯用的可爱笑颜,酒窝甜腻腻,嗓音软糯:“扶柳,其实上个月余杭换了知府,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查抄了一家西柳暗地操控的铺子,说是掌柜的匿藏钦犯。”
我略惊,皇甫朔已经开始全面撒网,果真的手段高强,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他几月以来,却不曾向朔方下手,定是无法直接打击上官家与洛谦,所以只能在边缘动手。
“嗯,以后请人小心些,便没事了。”我轻声回道,然后收拾起满屋的狼藉。
漩涡(五)
今日中午时分还尚有一缕慵懒阳光,可到了傍晚却是突降白雪,簇簇碎碎的铺了一地琼花。
我手捧暖壶坐在朱窗边,微支窗棱,恰看的雪中妖艳蓝花,不畏寒天,反开的更为舒放,似一女子在飘零杨花中欢畅舞蹈,细碎的雪花在她身旁袅袅落下,只当是她旋转时散发的快乐。
“流苏,这朔方的倒春寒可真厉害啊,都已经立春好几日了,却不想还有一场大雪。”
本以为流苏会以一贯的沉默回复,不料她却端上一碗红枣粥:“刚才相爷离堡,吩咐我做的,说是红枣粥暖胃,小姐怕冷,喝了对身体好。”
早上洛谦和洛文离了傲龙堡,回去朔方官仓,说是有公务在身,但小小一职有何事可做,只怕是明里看守,暗里部署计划反击皇甫朔。
我舀起一勺红枣粥,不够暖,但却甜如蜜:“流苏。他只留下了这句话吗?”
流苏一怔,转头凝望空中飞雪:“银子最迟只能等三个月。”
我轻笑,洛谦,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吗?放下手中粥碗,合上窗,道:“流苏,准备白锦氅风,今晚我要去堡中大厅将一些事定了。”
虽然时辰不晚,但天已黑透,傲龙堡大厅内灯火辉煌,香气四溢,可下人丫鬟们却全都在门外恭敬侯着。
我踏雪前行,至厅口,解下毛氅,递与流苏,轻笑道:“流苏,看来今晚你不能与我同桌吃饭了,在外面欣赏月下雪景吧。”
跨过门槛,身后厅门已然紧闭,我一眼扫过厅内人,龙傲天,雪君,柳云,便嫣然笑道:“还以为我是最晚到的,没想到傲怡比我更晚啊。”说完,随信入座,斟了一杯酒,浅浅抿饮。
龙傲天寒眸锋利,目光焦点锁在了我身上,沉声道:“今天清晨,傲怡就已启程,去寻找医邪与二叔了。”
“哦,”我把玩起酒盅,略微挑眉道:“看来今天真是个出门的黄道吉日啊!”
龙傲天瞟眼,冷然道:“不得已,或许傲怡出去闯一闯,才能明白如何保护自己。”
我淡笑,夹起桌上佳肴,嗯,果然好味道,眯起眼问道:“雪君,可你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吗?”
雪君还是老样子,依旧快言快语撇嘴道:“龙老大不要我插嘴,你们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又不笨,当然知道你们要干的是危险事,可不论怎样我都是还要和你们在一起的啊!”
手连颤,泼了半杯酒,我缓缓说道:“雪君,我就不会把你牵入危险之中的,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柳云突然笑道:“她与我一样都姓柳,注定要涉入漩涡,避无可避。”
龙傲天也冷静开口:“可惜龙某人的妻子是洛人夫的二表姐,这层血缘关系无法改变。”
我浅晕淡笑,喝下剩余的半杯酒,抬眸瞧着龙傲天:“二表姐夫是个明白人,扶柳亦相信姐夫完全有能力将傲龙堡脱身事外,又为何要巴巴的淌浑水呢?”
龙傲天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浓眉挑起,眼神些许兴奋:“能遇上千载难逢的龙虎斗,何等幸事,我龙傲天当然不能错过,要下注赌上一赌!”
我掷杯在地,声若珠玉落盘,破碎的白莲瓣瓣盛开在冰冷的地面,而后明媚笑起:“扶柳也就直话直说了,但请二表姐夫将朔方城中的怡心阁交与扶柳打点一月。”
龙傲天垂睫,一言不发,显在思考。柳云反问起:“扶柳你确定选它吗?怡心阁怕是傲龙堡最小的产业,每月只有五百两入账。”
我水眸流转,余光瞧着柳云,抿嘴巧笑:“世人都言女儿家的脂粉钱最好赚,可哪及得有时候,男人们的一掷千金啊!”
龙傲天冷傲双眼盯着我,似要将我看透,我亦不退缩,对上他的寒眸,坦然傲笑。
“怡心阁便交与你,但要收取五百两的使用费。”
我清扬笑道:“君子一言。”
龙傲天接口道:“驷马难追。”
“呵呵,”柳云笑嘻嘻的,一副顽童笑颜:“柳儿妹妹,你我击掌已有五日,可要抓紧时间骗钱啊!”
“还有,钱庄去年的账薄混乱,麻烦柳儿妹妹重新做一遍了。”
我雅韵淡笑:“麻烦可以,但要收取工钱三百两。”
柳云立刻惨兮兮的大叫:“抢钱啊!”
“云表哥,扶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要有些银子来经营怡心阁的。”我支腮眨眼浅笑。
雪君终于熬不住她旺盛的好奇心,脆声问道:“扶柳,怡心阁是什么铺子呀?一个月可以赚一万两,我也要玩一下。”
瞧着雪君的透亮双眸,我不禁冉冉笑意,却带着一丝狡黠:“青楼。”
“啊!什么?妓院?”雪君顿时兴奋异常:“我一定要去长见识。”
龙傲天俊脸立即变得惨兮兮的,阴沉得紧。
我又回首瞟着柳云,几分挑衅:“扶柳能一月赚得一万两,也希望云表哥也有能力三月之内集齐五十万两!”
再看雪君仍旧跃跃欲试的小脸,我挑起柳眉,抛了一个眼色给她,笑道:“雪君,想加入吗?”
“那就把朔方的大街小巷全部贴上告示。傲龙堡的告示,怡心阁要招姑娘,不论条件,只要她有惊人才艺,怡心阁就尽其满足一切要求。”
雪君听完,就撩起裙摆,边说边走,急向书房:“我现在就去写告示拉!”
我莞尔一笑,对上龙傲天铁青的脸:“多谢堡主夫妇的鼎力相助。”
惊逢(一)
天朔九年,二月初二,龙抬头,朔方城内草丛中长出第一片嫩叶。
“扶柳,又过了五天了,一个月只剩下二十天啊,你怎么还拖着不开张呢?”
“没有一个中意的姑娘?我瞧着有几个就挺漂亮的。”
“你动作要快一点拉,照这个样子下去,一千两赚不赚得到都是个问题啊。”
“喂喂,扶柳,到底在听我讲话没有?”
雪君的嗓音的确清灵,可再好听的声音在耳边聒噪个不停,一直响了三天,任谁也受不了的。
我轻皱起眉头,看着雪君在书桌前晃来晃去的身影,长叹一口气,搁下手中毛笔,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还好将钱庄账薄赶做完了,重新做账花费了我不少时间。我起身轻弹长衫,唰得打开纸扇,手腕轻摇,潇洒踱步到雪君身旁,微微笑道:“我看龙夫人清闲的很啊,现在可否帮在下将这本账薄送给柳二公子,顺便取回三百两银子?”柳云向来狡猾,只肯收到账薄后,才将银子给我。
雪君这时才止住了乱晃的脚,盯着我猛瞧,眼也不眨一下:“扶柳这几年越发的俊俏了,当真是比过那什么宋玉潘安的。”
我不禁略白了雪君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巧笑,抖腕收住纸扇,轻点雪君额头:“丫头傻了,我可不是真的帅哥,再这样看得流口水,估计你们家的龙老大今晚就要把我给毁容了。”
这次经营怡心阁不像以前在西柳,可以在幕后指挥的游刃有余,如今任何事我都必须亲历亲为,为了方便做事,我依旧如往常改作书生打扮,以柳四公子的身份入主了怡心阁。
几天来男子长衫换身,不自觉的连走路姿态也作了书生模样,羽扇纶巾,迎风展袖,学得满身的翩翩风度。只是男女声音始终有别,尽管已尽量压沉嗓子,但细细听辨,仍可闻到女子娇媚尾音。倘若对方是精明之人,我想这女扮男装之事也是瞒不过的。但我偏偏却以傲龙堡堡主的四小舅子的身份出现,怡心阁他人就算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敢声张,见了我依旧恭敬地称一声柳四公子。
正想借账本的机会将雪君哄回堡内,腾出一段清静时间,好好想事。却不料怡心阁的玉娘推门而进,福身道:“给夫人与柳四公子问好。”
我翻转折扇,淡笑道:“玉娘,客气了。”
玉娘仪态万千地起了身,笑容妩媚。这玉娘就是那日上元佳节伊水坊发布新裳的主持人,她本是怡心阁的鸨母,以前也曾是红极一时的姑娘。如今年龄大了,学得一些手段,在怡心阁站稳脚,当起了鸨母。
当日妆浓瞧不出她真实年龄,接管了怡心阁,方知晓她真实情况。玉娘不过三十有五,但这年纪在勾栏院里已算暮年,迫不得已退了风尘。听闻管事言,一二十年前玉娘也是朔方的头牌姑娘,歌声倾城,唱春曲便百花齐放,歌秋调便风雨凄凄,天籁嗓音绕梁三日不绝。
我与玉娘相处数日下来,也是明白她的,在滚滚红尘中活了数十年,早已打造出一副精明圆滑的心肠。现在怡心阁内不少事,我也是交给她在打理,玉娘做的也是不差分毫。
玉娘一丝媚笑:“柳四公子,今日前来应聘的姑娘不多,我瞧了一阵子,没有拔尖的,也就全部打发走了。刚准备关门时,可巧就来了一位姑娘,唱的小曲不错,只是衣衫破烂,浑身肮脏。公子要见上一面吗?”
沉吟一声,玉娘以前唱曲了得,既然能入得了她的眼,必定是块好玉,我摇扇浅笑:“带进来吧,既是玉娘推荐的,曲子一定唱的妙。”
其实这段时日朔方沸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