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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露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有些说不下去了。
钱雨害怕了:“你快说,到底怎么了?”
徐露抬起头来,满眶泪水:“她在上海出了车祸,植物人,现在就躺在这家医院。”
钱雨觉得身后似乎失去了支撑,整个世界不停往前进,而他却在后退,他坐在了地上。
“她父母今天在这里,你可能没有办法进去看她,我可以带你在外面看一下就是。”徐露说,钱雨抬起头来,两眼空洞。
隔着玻璃窗,王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脸色如床单一般洁白,钱雨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当他看到王丹的第一眼起,所有的往事夹杂着这段日子被快乐压制的内心悲伤一道从心里翻涌上来,溢满了胸口溢满了喉咙,钱雨不用手捂住嘴的话,他怀疑自己所有的内脏都会从口中喷出来,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不受控制地找寻另外的道路溢出,比如眼泪。钱雨此刻多想冲进去,坐在王丹的身边,期望此刻王丹奇迹般苏醒,但是王丹父母此时也在床边忙碌,钱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们,同时,李雪的面容也不停闪现。
钱雨滑坐在地板上,浑身抽动,低头哭泣,徐露站在他身边,偶尔擦擦眼角。
就这样差不多整整坐了一下午,钱雨似乎已经流干眼泪,没有再哭,而是两眼呆滞地望着地面。
“我要走了。”徐露说,“你们球队快到了,我要去接待了,你和不和我一起去。”
钱雨茫然地抬头看着徐露:“先送我回住的地方。”
“那……你先站起来吧。”徐露见钱雨没有动的意思。
呆坐了一下午,钱雨脚也已经麻木了,活动了好几下才站了起来,一站起来钱雨又看到了王丹那安详的面容。
“钱雨,你在哪?”李雪在宾馆接到钱雨的电话很奇怪,“楼下大厅,干嘛不上来?”
李雪匆匆穿了衣服下楼,见钱雨果然一人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面。
“你坐这……”李雪刚说话就呆住了,她看见了钱雨哭红到艳若桃李的双眼。
两人回了宾馆房间,钱雨父母在隔壁,两人没有去打扰。
李雪一直没有敢开口问钱雨发生了什么事情,钱雨也只是呆坐在那里,李雪轻身走到他身边,钱雨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胸膛,大声地嚎哭起来,声音却因为被堵住的缘故,没有传出来,李雪诧异,但是还是下意识用手搂住了钱雨的头。
林风刚到宾馆房间,门被敲开了,门外站着眼睛已经肿得吓人的钱雨。
“你怎么了?”林风大惊。
“教练,我今天刚知道我一个亲戚出了事情,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我想不参加明天的比赛。”钱雨说。
林风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风迅速把事情对马云做了汇报,马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拨通了李雪的电话想问个究竟。
“这是你们球队的事情,不要问我。”李雪很生硬地挂了马云的电话。
马云生气地欲摔手机,随即又收回来,拨通了林风电话:“明天只要钱雨没死没残废,就让他给我上场。”
与八一队比赛前的更衣室里面,所有队员都陆陆续续出去排队了,只留下林风和钱雨在更衣室里面,钱雨低着头。
“我大概知道了一点关于你的这个事情。”林风觉得这种思想工作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作为一名职业球员,你要服从的是大局利益,你可以选择不上场,但是球队也可以选择放弃你,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球队带给你的,如果没有球队,你啥也不是。”
钱雨的身体微微一动。
戴上队长袖标的钱雨领着队伍走进了体育场,他实在是想逃避今天这个局面,但是却又偏偏无处可逃。一进体育场,顿时全场沸腾起来,今天南昌队的主场上座率非常之高,至少有四万人涌进了体育场,而钱雨清楚地看见他对面的看台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钱雨,欢迎回家。”
钱雨内心深处一阵巨大的震颤,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但是他马上又反映过来,这么工整精美的横幅肯定是官方制作的,足协制作它的出发点就是要向钱雨打感情牌!
林风也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乘队员还没有进场,马上上前拍拍钱雨肩膀:“不要被场下因素影响,你知道他们这是故意的。”
不管故意不故意,这里确实是我的家啊,钱雨的思维意识突然一下子模糊起来。包括病床上的王丹,身边的父母,加上这条横幅,虽然遥远却清晰地打动着钱雨的心绪。
长天队已经进入了赛季收官的冲刺阶段,自然排上了最强阵容,除了陈明仍被剔除在主力阵容之外,其余几乎与赛季初的阵容毫无变化。
比赛一开始,八一队借助其主场优势开始向长天队发起了冲击,球迷的助威声势也颇为浩大,这让即将接连四个客场的长天队有些过度紧张,赛前的不断造势已经造成了长天队一定的心理压力,现在面对的毕竟是上半程自己输过的对手,何况那场比赛又输的那么诡异,一时间,长天队有些措手不及。
林风铁一般的脸色站在场边,他知道,现在球队的成败荣辱,钱雨占了一半,而眼下这场比赛是钱雨最为艰难的一场比赛,也是长天队整个赛季的关键之战。钱雨已经表现出了乙级联赛球员的最高水平,唯一能影响到他的只有他自己而已,一旦战胜了个人情绪,那么林风觉得剩下的问题就是钱雨究竟有多少潜力可挖,究竟能够适应多高水平的对抗比赛而已。
第一卷、乙级风云四十四、衣锦还乡(三)
容不得林风想太多,八一队已经对长天连续形成了几波攻势,频频威胁球队大门,联赛打到现在,作为球队领头羊,这种局面还真不多见。林风见坐在身边的马云脸如止水,但是双拳紧握,心想这个小子虽然年轻,倒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比其前任老总,无疑要深沉更多。就在林风这思绪一恍惚的瞬间,突然场上爆发出一阵惊天呐喊,原来八一队在围攻长天队的局面之下,一名队员一脚大力远射,打在长天队防守队员身上变向弹入球门,八一队以1比0领先了。
和林风一样恍惚的还有钱雨,由于场面的劣势,作为前锋的钱雨一次都没有拿到球,这让他在场上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这场比赛究竟要怎么打?我现在还有什么动力去比赛?我应不应该对王丹负起责任?我要不要对八一队放水?我是否真的能一个人控制一场比赛?
想到了一个人控制一场比赛的念头,钱雨突然一激灵,脑海中似乎有闪电闪过。
重新开球之后,钱雨突然跑动变积极起来,不断地向队友要球,球队的气氛暂时地被带活了,但是林风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他清楚地看出,钱雨虽然跑动积极了,但是跑动姿势和跑动路线很别扭,这根本不是钱雨习惯的动作和路线。
廖伟中场拿球之后,见钱雨回撤要球,毫不犹豫直塞给钱雨,钱雨又是一个标志性地漏球转身,快速地晃过了身后紧跟的防守队员,中路直接挺进对方禁区,林风刷地一下站起来:“全体跟上!”
果然林风一声令下,左中右三条线包括身后的廖伟都快速随着钱雨移动起来,此刻中后卫已经被三线齐发的长天攻击线有所迷惑,中路拉的非常开,钱雨完全有机会在禁区线上射门了。
“机会!”连教练席上的马云此刻都看出门道来了。
钱雨大脚一挥,熟悉他的队友都知道,钱雨从不大力射门,这脚肯定是幌子,非突即传。
果然,钱雨右脚外脚背一抖,球飞到右路,右前卫梁军拍马赶到,候个正着,但是球传的力量有些大,没有贴地,飞了起来,梁军三步并作两步,脚下节奏忽然一乱,人摔到在地,球飞出了底线。
全场人不管是敌是友都是长出一口气。
林风的脸色严峻,前面他想到的球队成败荣辱钱雨一人占了一半,那么现在另外一半的关键就在梁军这批主力的体力上面,这些人打过甲级甚至短暂进过国家队,乙级对他们来说对抗激烈程度大大下降,而林风对于长天队当初的预想由于高层更迭,资金的问题迟迟没有实现,直到现在都没有建起球员宿舍,无法集中训练,只好实行走训,深圳声色犬马的生活对于这批年轻人,没有集训的束缚,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林风早就已经暗下决心,哪怕带队冲上甲级,也肯定撂挑子走人。
而钱雨此时有些心急如焚,他知道现在自己务必创造一个绝杀的机会,然后在无形之中改变场上结果,但是自己又不要过于锋芒毕露,这个任务真是……太难了……
管他,还是先进个球再说。
此刻又是廖伟中场得球,见钱雨正埋头向前跑,大喊一声:“队长!”,紧接这就是一脚长传过顶,钱雨一心想要和后卫平行,争取一瞬间跑到最有利位置。
“钱雨跑的这是什么位置?”林风又是眉头一皱,“前锋这么跑能跑到门里去?”
钱雨一边向前跑一边回头看,不回头看不要紧,一回头这个球居然直奔自己头部而来。
“哎呀。”钱雨被皮球砸中面部,而一边前跑一边回头的动作顿时失去了平衡,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
全场顿时一片哄笑,长天队队员无地自容。
而此刻当钱雨全部身体都贴到草皮上的时候,钱雨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看不到周围所有的人和物件,只看得到头顶蓝蓝的天空,一瞬间全部的血液似乎都流向了头部,让他在剧烈的运动过后突然清醒起来。
对方队员把他搀扶了起来,钱雨连忙道声谢,引来场下一片关于公平竞赛的掌声。而钱雨此时一站起来后,头部的血液一下似乎又落回了躯体内,瞬间,整个身体一下敏感起来,除了感受得到微微的风吹之外,似乎场内每一个人的运动情况都让钱雨感知到了。
一个人控制比赛?钱雨突然又想到这个念头,整个球场似乎正被他俯瞰着,所有运动员的一举一动了然于心,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八爪章鱼,球场的每个角落自己都能触及的到。
钱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