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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兴,署大将军府户曹参军。至贾胡堡,复使守并州。京师平,遣抚慰山东,下燕、赵。有诏褒美,封累范阳郡公。淮安王神通略定山东,令守赵州,为窦建德所执。会建德寇河南,间遣人诣朝,请乘虚捣贼心胁。即诏诸将率兵影接。俄而贼平,还,拜大理卿。时何稠得罪,籍其家属赐群臣。道源曰:“祸福何常,安可利人之亡,取其子女自奉?仁者不为也。”更资以衣食遣之。天子见其年耆,拜绵州刺史。卒,赠工部尚书,谥曰节。道源虽官九卿,无产赀,比亡,余粟二斛。诏赐帛三百段。
族孙楚金有至行,与兄越石皆举进士。州欲独荐楚金,固辞,请俱罢。都督李勣叹曰:“士求才行者也。既能让,何嫌皆取乎?”乃并荐之。累进刑部侍郎。仪凤初,彗见东井,上疏陈得失。高宗钦纳,赐物二百段。武后时,历秋官尚书,爵南阳侯。有清概,然尚文刻,当时亦少之。为酷吏所构,流死岭表。
李育德,赵州人。祖谔,仕隋通州刺史,为名臣。世富于财,家僮百人。天下乱,乃私完械甲,婴武陟城自保,人多从之,遂为长。剧贼来掠,不能克。隋亡,与柳燮等归李密,私署总管。密为王世充所破,以郡来降,即拜陟州刺史。
兄厚德,自贼所逃归,度河复被执。贼使招育德,阳许之,故兄不死。贼帅段大师令裨校以兵守厚德,阴得其骧,,乃与州人贾慈行谋逐贼。慈行夜登城呼曰:“唐兵登矣!”厚德自狱拥群囚噪而出,斩长史,众不敢动,大师缒城走。即拜殷州刺史。厚德省亲,留育德以守,引兵拔贼河内堡三十一所。世充怒,悉锐士攻之,城陷,犹力战,与三弟皆殁。
时死节者又有李公逸、张善相,凡三人。
公逸者,与族弟善行居雍丘,以才雄,为众所归。始附王世充,策其必败,乃献款高祖,因其地置杞州,即拜总管,封阳夏郡公。以善行为刺史。世充遣其弟将徐、亳兵攻之,公逸请援,未报,因使善行守,身入朝言状。至襄城,为贼逻送洛阳。世充曰:“君越郑臣唐,何哉?”答曰:“我于天下唯闻有唐。”贼怒斩之。善行亦死。帝悼惜,封其子襄邑县公。
善相,襄城人。大业末为里长,督兵迹盗,为众附赖,乃据许州奉李密。密败,挈州以来,诏即授伊州总管。王世充攻之,屡困贼,遣使三辈请救,朝廷未暇也。会粮尽,众饿死,善相谓僚属曰:“吾为唐臣,当效命。君等无庸死,斩吾首以下贼可也。”众泣不肯,曰:“与公同死,愈于独生。”城陷被执,骂贼见杀。高祖叹曰:“吾负善相,善相不负我!”乃封其子襄城郡公。
高叡,京兆万年人,隋尚书左仆射颖孙也。举明经,稍迁通义令,有治劳,人刻石载德。历赵州刺史,平昌县子。圣历初,突厥默啜入寇,叡婴城拒,虏攻益急。长史唐波若度且陷,即与虏通。叡觉之,力不能制,即自经。不得死,为虏执,使降谕诸县,不肯应,见杀。初,虏至,有为叡计者:“突厥蜂锐,所向无完,公不能亢,且当下之。”答曰:“我,刺史,不战而降,罪大矣。”武后叹惜,赠冬官尚书,谥曰节。诏诛波若,籍其家。下制暴叡忠节、波若臣贼,使天下知之。
子仲舒,通故训学,擢明经,为相王府文学,王所钦器。开元初,宋璟、苏颋当秉,多咨访焉。时舍人崔琳练达政宜,璟等礼异之。当语人曰:“古事问高仲舒,时事问崔琳,何复疑?”终太子右庶子。
安金藏,京兆长安人。在太常工籍。睿宗为皇嗣,少府监裴匪躬、中官范云仙坐私谒皇嗣,皆殊死,自是公卿不复见,唯工优给使得进。俄有诬皇嗣异谋者,武后诏来俊臣问状,左右畏惨楚,欲引服。金藏大呼曰:“公不信我言,请剖心以明皇嗣不反也。”引佩刀自剚腹中,肠出被地,眩而仆。后闻大惊,舆致禁中,命高医内肠,褫桑紩之,阅夕而苏。后临视,叹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尔之忠也。”即诏停狱,睿宗乃安。当是时,朝廷士大夫翕然称其谊,自以为弗及也。
神龙初,母丧,葬南阙口,营石坟,昼夜不息。地本卬燥,泉忽涌流庐之侧,李冬有华,犬鹿相扰。本道使卢怀慎上其事,诏表阙于闾。景云时,迁右武卫中郎将。玄宗属其事于史官,擢右骁卫将军,爵代国公。诏镵其名于泰、华二山碑以为荣。卒,配飨睿宗庙廷。大历中,赠兵部尚书,谥曰忠。以子承恩为庐州长史。中和中,又擢其远孙敬则为太子右谕德。
王同皎,相州安阳人,陈驸马都尉宽曾孙也。陈亡,徙河北。长安中,尚太子女安定郡主,拜典膳郎。太子,中宗也。桓彦范等诛二张,遣同皎与李湛、李多祚即东宫迎太子,请至玄武门指授诸将。太子拒不许,同皎进曰:“逆竖反道,显肆不轨,诸将与衙执事刻期诛之,须殿下到以系众望。”太子曰:“上方不豫,得无不可乎?”同皎曰:“南将相毁家族以安社稷,奈何欲内之鼎镬乎?太子能自出谕之,众乃止。”太子犹豫,同皎即扶上马,从至玄武门,斩关入。兵趋长生殿太后所,环侍严定,因奏诛易之等状。帝复位,擢右千牛将军,封琅邪公,食实户五百。主进封讼主,拜同皎驸马都尉,迁光禄卿。
神龙后,武三思烝浊王室,同皎恶之,与张仲之、祖延庆、周憬、李悛、冉祖雍谋,须武后灵驾发,伏弩射杀三思。会播州司兵参军宋之愻以外妹妻延庆,延庆辞,之愻固请,乃成昏。延庆心厚之,不复疑。故之愻子昙得其实。之愻兄之问尝舍仲之家,亦得其谋。令昙密语三思。三思遣悛上急变,且言同皎欲拥兵阙下废皇后。帝殊不晓,大怒,斩同皎于都亭驿,籍其家。同皎且死,神色自如。仲之、延庆皆死。憬遁入比干庙自刭,将死,谓人曰:“比干,古忠臣,神而聪明,其知我乎!后、三思乱朝,虐害忠良,灭亡不久,可干吾头国门,见其败也。”憬,寿春人。后太子重俊诛三思,天下共伤同皎之不及见也。睿宗立,诏复官爵,谥曰忠壮。诛祖雍、悛等。
先是,许州司户参军燕钦融再上书斥韦后擅政,且逆节已萌。后怒,劝中宗召至廷,扑杀之。宗楚客复私令卫士极力,故死。又博陵人郎岌亦表后及楚客乱,被诛。至是,俱赠谏议大夫,备礼改葬,赐钦融一子官。
同皎子繇尚永穆公主,生子潜,字弘志。生三日,赐绯衣、银鱼。幼庄重,不喜儿弄。以帝外孙,补千牛,复选尚公主,固辞。元和中擢累将作监。吏或籍名北军,辄骄墯不事,潜悉奏罢之,故不戒而辨。监无公食,而息钱旧皆私有,至潜,取以具食,遂为故事。
迁左散骑常侍,拜泾原节度使。宪宗与对,大悦,曰:“吾知而善职,我自用之。”潜至镇,缮壁垒,积粟,构高屋偫兵,利而严。遂引师自原州逾硖石,取虏将一人,斥烽候,筑归化、潘原三垒。请复城原州,度支沮议,故原州复陷。穆宗即位,封琅邪郡公,更节度荆南。疏吏恶,榜之里闾,杀尤纵者。分射三等,课士习之,不能者罢,故无冗军。大和初,检校尚书左仆射。卒于官,赠司空。
吴保安字永固,魏州从。气挺特不俗。睿宗时,姚、帯眩堇蠲晌χ荻级剑紫喙褚缘苤又傧柰忻桑杀砦泄佟J北0舶找灏参荆吹玫鳎灾傧枥锶艘玻唤槎唬骸霸敢蜃拥檬吕罱珊酰俊敝傧杷湮扪殴剩淝睿鲋C杀碚剖榧恰10埠笸梢焉钊耄肼矫唬傧璞恢础B耍睾裨鸩疲丝鲜辏胖傧韫箅幸玻笄х獭;嵩裎锕剩0擦魩‘州,营赎仲翔,苦无赀。乃力居货十年,得缣七百。妻子客遂州,间关求保安所在,困姚州不能进。都督杨安居知状,异其故,资以行,求保安得之。引与语曰:“子弃家急朋友之患至是乎!吾请貣官赀助子之乏。”保安大喜,即委缣于蛮,得仲翔以归。始,仲翔为蛮所奴,三逃三获,乃转鬻远酋,酋严遇之,昼役夜囚,没凡十五年乃还。
安居亦丞相故吏,嘉保安之谊,厚礼仲翔,遗衣服储用,檄领近县尉。久乃调蔚州录事参军,以优迁代州户曹。母丧,服除,喟曰:“吾赖吴公生吾死,今亲殁,可行其志。”乃求保安。于时,何安以彭山丞客死,其妻亦没,丧不克归。仲翔为服缞绖,囊其骨,徒跣负之,归葬魏州,庐墓三年乃去。后为岚州长史,迎保安子,为娶而让以官。
李憕,并州汶水人。或言其先出兴圣皇帝,谱系疏晦,不复传。父希倩,神龙初右台监察御史。憕少秀敏,举明经高第,授成安尉。张说罢宰相,为相州刺史,坐有善相者,说遍问官属后孰当贵,工指憕及临河尉郑岩。说以女妻岩,而归其甥阴于憕。会母丧免。自武功尉以政尤异迁主簿。说在并州,引忄登置幕府。及执政,为长安尉。宇文融括天下田,高选官属,多致贤以重其柄。表假憕监察御史,分道检核。以课真拜御史。坐小累,下除晋阳令。三迁给事中。力于治,有任事称,明簿最,下无敢绐。失李林甫意,出为河南少尹。尹萧炅内倚权,螅Хㄖ乘剑瑧~裁抑其谬,吏下赖之。道士孙甑生以左道幸,托祠事往来嵩、少间,干请乱吏治,憕不为应,故挟炅谮诸朝。天宝初,除清河太守。举美政,迁广陵长史,民为立祠赛祝,岁时不绝。以捕贼负,徙彭城太守。封酒泉县侯。连徙襄阳、河东,并兼采访处置使;入为京兆尹。杨国忠恶之,改光禄卿、东京留守。
安禄山反,玄宗遣封常清募兵东京,憕与留台御史中丞卢弈、河南尹达奚珣缮城垒,绥励士卒,将遏贼西锋。帝闻,擢礼部尚书。禄山度河,号令严密,候讠冋不能知。已陷陈留、荥阳,杀张介然、崔诐,不数日,薄城下。常清兵皆白徒,战不胜,辄北。憕收残士数百,裒断弦折矢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