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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子小什么的蒂缇都笑话我很久了,我想克服也没办法,你昨天都快要把我吓哭了小姐。”他的微笑在夜幕烟火的映照下温存而美好,阿德丽娜发觉无论用什么形容词来描绘都显贫乏。
“不过,阿尔托莉雅小姐真帅气啊!一个人就解决了那么多人,真羡慕你。”
阿德丽娜顿时被怔住心神。
你和他都能随时随绽放出感染旁人的笑容,给他们勇气和力量,不卑不亢。
“如果是那件事让你不高兴了,那我诚恳的道歉。因为心情不好不想看烟花那太不值得了,为了表示歉意我现在给你补上应该不算晚吧。”他眯着眼睛对着她灿烂地笑着,多么虚幻而真实的画面。
他也曾这样对着她笑。
执礼鞋为她穿上,危难时护着她,抉择时迁就她,在不经意时给她温柔的吻。
这些回忆尽数都还在眼前,她怎么能够忽略。
就在她酝酿好了语句准备说的时候,在烟花里畏畏缩缩踟蹰不前的维克多碰到了一个点燃的烟花,他手忙脚乱想要去扶起来,最终还是因为害怕急忙退缩,可惜退后的时候还把其他烟花都碰倒了。
各色的火焰在他脚边冲撞,维克多被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劲闪躲。
“笨蛋,你倒是趴……啊不对!跑啊!”阿德丽娜从感伤里逃离出,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急得语无伦次。
维克多在争先恐后迸发的火星堆里抱头鼠窜,不过四周都有被碰倒的烟花,他又不得不退回来,几次企图突破重围却还是发现基本站在原地没动。被四射的火花包围的维克多呆若木鸡地站在烟花中间瑟瑟发抖,他惊恐失色地仓促环视周围。
情急之下阿德丽娜拔腿就冲了下来,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出她的脸如同幻化出的虚像。她原本蓝灰色的瞳仁在这样的黑夜里变为灰色,眼中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同流星般坠落,只是在未落到地面就熄灭了。
她冲入四溅的火星中抱住了他,好似抱住了全世界。
借着过大的惯性阿德丽娜把维克多一推,然后两个人双双落入河中。
☆、笃定震撼胜雷
两个人稍微被冲了一段路之后好不容易划到了浅水滩,阿德丽娜死命托着维克多的领口把他先甩上岸。最后他们像两只濒临死亡的鱼一样,趴在岸边湿漉漉的草地上大口喘粗气缓过劲来。
阿德丽娜确认了一件事:维克多就是个彻底的废材,不管在岸上还是水里都是个拖后腿的存在。其怕死的信念比求生的信念更为强烈,掐住阿德丽娜手臂的力道一度让她以为维克多要同归于尽。
活着这么多年没被戴蒙或者阿诺德涮死,别憋屈地死在这里了。
于是手起手落,照他后脑勺一劈暂使其丧失了行为能力,直到她趴在草地上喘了好大半天气,维克多才一边呛着河水一边悠悠醒过来。
不过这种抱着大脑痛苦皱着眉的表情可不太像一个劫后余生的人能表现出的。
他的神态就好像整个大脑都要爆炸了一样,狠狠揪着头发似乎在缓解疼痛感,龇牙咧嘴的面容让阿德丽娜也大吃一惊,愣在原地。
“小,小子,你不会死了,用不着怕成这样吧?”她半开玩笑地上去拍拍维克多的肩膀。
在接触到他的身体时,阿德丽娜感受到一种不同于河水温度的冰冷,这个人的身体僵直着微微颤抖。在阿德丽娜拍打的一瞬间他又将头埋了下去,冷静了好一阵才回答阿德丽娜:“没,没事……一会就好了。”
推测多半也是他的懦弱心理作怪,阿德丽娜没心思继续追究下去,她耐心等维克多稍微恢复了一些,身上的衣物也差不多被风吹得半干。
望着不远零星的灯光,她一字一顿叮嘱维克多:“千万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哈?”
“哈你个头啊,”阿德丽娜恨铁不成钢地一扣他脑门,“你差点把一片芦苇都点燃小子,追究起来安德鲁大叔发不发火是次要的,你直接就会牵连到他身上啊。还有……要是知道我掉水里了兰斯洛特绝对不会允许我下次单独出门了。”
兰斯洛特是你老爹吗,阿德丽娜。
“哦,哦……”维克多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满是愧疚之色地缩缩脖子。
他们的重叠太多余残忍,分毫不差,她努力勒住心神妄图以毒攻毒。
乔托就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只做不会后悔的事,即使所要做的事和他的想法大相径庭,为了家族和人民他都要坚持下去。
她打心眼里心疼他,同情他;他的感情无时无刻不在祈祷、呼唤被封印,而阿德丽娜知道他渴求理解。
她立马转身不想过多显露失礼的仪态,默默道:“走吧。”
这种时候别随便就把那个人拉出来,别让感情变得那么廉价。
大脑却根本不管这些理性的警告,零碎记忆从紧闭之门的空隙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来。
她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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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被阿德丽娜婉拒后,蒂缇来拜访她的频率就更勤了。好在阿德丽娜前几天已经将加布里埃利给的资料整理得七七八八,目前处于百无聊赖阶段,对于她的前来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烦躁。
她一方面担心彭格列的局势,一方面也明白光担心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除了拜托兰斯洛特时常去邻镇走动外,阿德丽娜能做的就只是静候消息。
蒂缇上门的目的性一开始就很清楚,也省去了阿德丽娜私下猜测的力气,所以她非常看好蒂缇直来直去的性子。
“离座起身一定要先臀部微离凳面,原来相叠的两手要自然下垂扶住凳子慢慢将它移开,最后人从右侧出来。其间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椅子发出噪音,那是对主人的不尊重,也容易破坏气氛。”
“呃呃……像这样?”
“如果穿着的是裙装,在移动凳子的时候不能将衣料搅进去,这是很无礼的。”
“好的,阿尔托莉雅小姐。”
如果能听到以上的对话,大概也能明白蒂缇数次问候阿德丽娜的原因了。想要飞出小天地的女孩迫切需要一个和外界相通的媒介,也想要知道如何才能能快融入外界的社交生活。从这两点意向上考虑,阿德丽娜确实是不二人选。
蒂缇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阿德丽娜浅谈的礼节她学习的速度极快,要点也掌握得八九不离十,可以想象当年如果戴蒙能够摊上这样资质的学生就不用劳驾天天慰问医疗部了。
但从阿德丽娜的方面来讲,蒂缇她不适合闯荡世界。她的欲望强烈却不锋利,不足以震慑对手也不足以鞭策自己;再有蒂缇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和想法,明明白白表现在行为举止上的梦想极易让他人抓住把柄,这是大忌。
想到这里,她难免对这个女孩的未来感到忧虑。
趁一次指导的间隙,阿德丽娜询问她:“这么繁琐无趣的礼节仪态学习,不会很心烦吗?”
“心烦?为什么?”蒂缇笑嘻嘻地嘟着嘴问,“不用担心我,我学这些都是自愿的,并没有一点不乐意哦。小姐请别跟我爸爸提,这是我自己的安排。”
“你的父亲不喜欢你来找我?”
“那倒不是,”蒂缇急忙否定,她停顿了一下趴回桌子上,“你知道的,我爸爸一直都不认可我想出去这件事,他认为女孩子家家好好呆在家里就是一切了,整那些有的没的都是白费力气。”
“真羡慕阿尔托莉雅小姐的父亲啊,能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蒂缇两只手不停揉戳着袖口的布料,阿德丽娜在她的感慨里意料之内地沉默了。
“是啊,那是我非常尊敬的男人呢。”她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将涌上来的伤感深深压下去。
教她执剑的男人,第一个为她擦泪的男人,约定一起活下去的男人,鼓励她别屈服的男人。
是她的父亲。
啊,那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阿德丽娜飞快地眨眼睛,视线里蒙上一层雾气的感觉让她很难堪。她的嘴唇动动,拼出一句话:“我想,安德鲁大叔一定是很爱蒂缇的,才不想让你出去冒险。”
“真正关心我就应该为我的未来着想,让我出去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啊。”蒂缇看来并不认同她的话。
她和蒂缇在简短对话后都一言不发,尴尬的气氛让她不知所措。
蒂缇低着头一直故意拉扯衣袖来转移注意,她棕红色的头发不经细致打理却带着阿德丽娜异常怀念的气息,那一瞬间连她脸上的雀斑都使这种气息亲近了许多。
曾几何时,她也和她一样如同未经打磨的铸铁。
顽固、张扬、不拘小节,思维单纯到极点,好似挡在面前的难事只要去做就一定解决。
“……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从小就是父亲把我带大。小姐我很爱他,但是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爸爸而已,我的生活里不可能只有他,身体里像少了什么……能填平它的只有明白缺了什么的我自己。”
蒂缇的突然开口让阿德丽娜始料未及,她说出的话则带给她更多无计可施的怅然。
那么,自己到底是缺了什么呢?
挣扎的思考被兰斯洛特敲门声打断了,蒂缇了然起身道别,阿德丽娜也没有多加挽留。在蒂缇推门而出后,退至一边的兰斯洛特轻手轻脚进入了房间,此时她正从抽屉里把前几日的资料拿出来准备再梳理一遍。
“我想我还是放弃把维克多带回彭格列吧。”她冲他敷衍地挤出安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