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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那天辰帝从书房出去后瞅着她时，脸上挂着的古怪笑意。
当时阿然还好奇辰帝为什么要那样看着她笑，现在想来，定是因为她在窗外……
阿然扶额，看着依旧在专心致志忙于政务的夜帝大人，顿感一万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恰巧这个时候夜帝大人蓦然抬眸，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阿然心脏蓦地骤停了一下，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几乎未曾经过大脑的转身便朝着书房门口走。
然而，就在她差点儿就走出书房逃之夭夭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某人淡然的声音：“你去哪？”
阿然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钉在了原地，脊背更是僵硬到发酸发痛。
若说方才她还对自己是否能有命活下去抱着一丝希望，那么现在，她觉得能够活着走出这间书房，似乎都已经成为奢望了。
阿然反复的吸了几口气，可回话的时候舌头依旧是打着结的：“奴……奴婢去给大人准备午膳……”
1552。第1552章 太难应付！
她将自称从‘阿然’换成了‘奴婢’，并且她说话的时候结巴的不成样子，一切的表现都在向司夜预示着，她在害怕。
司夜并未立刻回应阿然，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方才小丫头视线所及的地方，他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那片开得正艳的花儿，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司夜已经不记得最初发自内心的笑是何年何月了，但至少在认识她之前的很长一段时光里，他都不曾如此笑过。
对他来说，阿然是一个麻烦，可她却也是一个能让他发自心底笑的人。
司夜收回视线，转而又看向那个好似钉在门口的瘦小身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语气淡漠地说道：“准备午膳难道不是庖屋的事情？”
在司夜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小丫头的背脊僵了一下，更加能意识到她此刻的胆怯。
司夜很是好奇，她明明胆子这样小，还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比如试图潜入书房，试图跟踪他，又试图在窗外偷看偷听，甚至，因为一个仅仅与她有着些许相似的气息而那样冲撞他。
她傻傻的，傻到做事情从不经过大脑，却叫他没来由的愉悦。
有时候他还很羡慕她，至少她能凭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情，哪怕会后悔，而他却截然不同，他总是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
他觉得他的谨慎更加印证了他的懦弱与胆小，甚至是虚伪。
…
夜帝大人的轻咦从阿然身后传来，阿然知道自己走不掉了，这种心情简直让她欲哭无泪。
阿然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紧张的心情，继续颤巍巍的说道：“阿然……不，奴婢的意思是说，奴婢准备去看看她们有没有把午膳准备好。”
司夜轻笑了一声：“难道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你才来提醒我用膳的么？”
“呃……”
阿抬头望天，心想着这个夜帝大人怎么这样难应付啊？
正琢磨着究竟要怎么回应的时候，身后蓦然传来了一丝声响。
阿然不禁偷偷的偏头去看了一眼，夜帝大人已经将卷宗轻轻放在了案几上，他正准备起身的时候，阿然赶忙收回视线。
接着，她便听到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缓缓的从身后响起来，这声音虽轻，却也让她清楚的听到，距离她越来越近。
阿然顿感有些憋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就在阿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经从她身边经过，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凉温度仿佛快要将她额头上的细汗冻结一般。
下一瞬，夜帝大人的身影已经走到院中，并且未曾回眸地说道：“把门关上。”
话音落，他便朝着拱门走去。
阿然在原地怔了片刻，这才意识到夜帝大人并没有在这里要了她的命欸！
这是不是说明，她还有机会活下去呢？
如此一想，小姑娘心底再次燃起一丝生的希望，赶忙狗腿地追着夜帝大人的脚步跑了过去！
1553。第1553章 宁愿你真实些
对于一个时刻都在担心自己会一命呜呼的人来说，即便是看着面前俊美男子优雅的吃相，仍旧提不起丝毫的兴致。
阿然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站在司夜的旁边，时不时的还要狗腿地帮忙夜帝大人夹菜，还要是不是的询问夜帝大人哪道菜比较合胃口。
总之，阿然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儿，已经快要做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
在阿然又一次殷勤地夹起一些菜放进司夜的餐碟中后，司夜终于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头。
偶尔看一看她怯生生的样子还很可爱，可她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司夜真的有点儿吃不消。
毕竟，一见了他就害怕的侍女他见的太多了，他不希望阿然也变成那样。
司夜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阿然赶忙紧张兮兮地问道：“大人，您不喜欢吃这个啊？那阿然再给您夹……”
阿然准备去加菜的手突然被一只冰凉的大掌握住，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而那些从他掌心溢出来的森森凉意，透过阿然的手部皮肤传进身体当中，叫她蓦然打了个冷颤。
小丫头红了脸，又害怕，又不知所措：“大人，这……”
“你为何要这样殷勤？”
问话时，那双深谙的鹰眸正静静的看着阿然的眼睛，他明明知道为什么，却偏偏想听到她亲口说出来。
“因为……因为你是大人，阿然是……”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司夜继续看着她。
阿然有些慌了，她温热的小手儿还包裹在他冰凉的掌心里面，此刻都被他给捂凉了，而她的心里面像是住着一只欢快的兔子，蹦啊跳啊，就是不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见她没有答话，司夜下意识的抿了抿菲薄的唇瓣，鹰眸深深看进她的眼中，须臾，接着说道：“阿然，我宁愿你真实些。”
阿然被他的眼神惊到，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这眼神很奇怪，小姑娘心底的感觉更加慌乱了。
真实的她，现在小命儿都快没了，她哪里还敢任性的做真实的自己呢？
可是夜帝大人的眼神又如此的诚恳，根本不像是在逗她，阿然想了想，壮着胆子说道：“因为阿然今早上顶撞了大人。”
“所以你想将功补过？”
这都被他猜到了啊？阿然顿觉自己的所有小心思好像都逃不过夜帝大人的眼睛。
她狠狠地抿着唇，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你在怕我会罚你？”
“罚？”阿然有点儿惊讶，范二的脱口说道，“难道不是杀吗？阿然顶撞了大人，是不是要先割掉舌头再千刀万剐啊？”
在听到她的话后，司夜眉心的褶皱越发深邃起来，他很是无语的看着阿然，问道：“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
阿然有点儿懵懵的，好像没睡醒还没能立刻搞清楚状况。
她微张着小嘴儿，愣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不是很确定地问道：“难道说，大人其实并没有想过要了阿然的命？”
1554。第1554章 是否听话决定你能活多久
司夜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败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去琢磨过一个小姑娘的心思，他想不通，为何那个从小就特别喜欢粘着他的小丫头，现在却如此的怕他？
甚至，她还在因着顶撞了自己，而担心自己随时可能要了她的命？
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些负面想法的呢？
司夜眉头深深蹙起，脑海中突然响彻起今日一早阿然冲撞自己时说的那番话。
他又猛地回想起那日在禁地见到阿然时的情景，以及后面云倩向他禀报阿然很可能已经意识到他身上不同的气息这件事情。
他知道，当时小姑娘懵懵懂懂的，其实并没有肯定这些事情，怕是云倩的做法恰巧坐实了阿然的猜测。
怪不得她会将自己想象的那样冷血无情，因为在她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假冒的夜帝大人啊！
短暂的时间里，司夜已经将原委分析的透彻，更也明白这些天里眼前的小丫头那些怪异的举动究竟又是为哪般。
…
在司夜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小丫头则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仿佛想要从他的表情里面捕捉到一些肯定的答复。
可是眼前的夜帝大人却迟迟的没有给她回应，这叫阿然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大人？你刚刚是不是说，不会杀了阿然？！”她终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司夜转眸睨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听到这肯定的答复，阿然精致小脸儿上的担忧与紧张蓦地一扫而空，她咧开嘴巴笑道：“阿然终于不用死了！”
谁知，就在小姑娘欢呼雀跃的时候，夜帝大人突然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极其漠然地说道：“至少芊枂回来之前，不准备杀你。”
阿然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有一盆彻骨的冷水从头浇下。
看到她这副模样，司夜嘴角溢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坏笑来。
阿然自是看不到司夜脸上的笑意的，整个人没精打采地站在司夜的旁边，一副哀怨的模样，连自己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响起来都没能有所反应，这完全不是原来的她啊。
司夜敛去嘴角的笑意，说道：“坐下。”
阿然惊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夜，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可是又碍于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不得不听话的坐下。
“吃饭。”
这简单的两个字从夜帝大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阿然忍不住一怔，她瞠大眼睛看着司夜，更加对他的吩咐感到惊讶了。
可她现在连命都快没了，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呀？
夜帝大人也太会折磨人了吧！
“是否听话决定你能活多久。”
又是一句无比平淡的没有一丝情感可言的话，阿然虽有不满，却也忍不住开始斟酌着是命重要还是尊严比较重要。
就在她还没能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块儿香喷喷的红烧肉已经被放进了她面前的盘子里面。
1555。第1555章 一不小心说了实话
阿然愣住了，她面前的餐碟是为夜帝大人夹菜时接汤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