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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不慌不忙地道: “奴婢还是那句话,娘娘既然和他没有关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如果本宫一定要知道呢?”上前紧逼着她开口。
她本能地退后了半步,吸了口气道:“那奴婢唯有一死。”
震惊地看着她,她的话,我自然深信。第一次见着她,我便觉得,她若是为谁付出忠心,那定是一辈子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可以改变。
那时候,她效忠的是明宇皇后,我实难想象得出,明宇皇后死后,究竟还能有谁,让她如此上心?
很明显,此人定是前朝之人。
只是此刻,要我凭空猜测,那无疑犹如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闭上了眼睛,咬着牙道:“那本宫就成全你。”
她没有任何迟疑,开口道:“奴婢谢娘娘。那,奴婢告退。”听得她脚步走动的声音,门被打开了,接着又听她道,“奴婢还有一句话,要告诉娘娘,他从未做过伤害娘娘的事情。”
语毕,便听见她出门的声音。
门,又被小心地带上。
我一个人,在房内静静地站着。要她去死,我做得真的对吗?
芳涵心里清楚着,可她抵死不愿说出苏暮寒的身份。她只是笃定了,我不会将此事告诉夏侯子衿和太后。我想,她也确实不是愚笨之人,在我说字条她不必看的时候,想必便已经猜中,我手中的字条怕是已经销毁。
所以,只要她死了,此事的线索,便是断了。我若想要再查,已经是难上加难。
可她出去的时候,又要特地说,苏暮寒从不曾伤害过我。
心头疼痛,那么先生,你告诉我,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抬手欲要摔至地上,又猛地僵住。匆匆搁下了茶杯,推门出去。
长廊上,宫婢人们了我,忙让至一旁行礼。
我只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芳涵,她会不会已经……
咬着牙,越走越快,干脆小跑了起来。
一把推开她的房门,见她已经将白绫甩上房梁,看我冲进去,整个人怔住了。我呆了呆,忙关了房门,沉声道:“下来。”
她迟疑了下,终是从凳子上下来,瞧着我,淡声道:“娘娘今日,不该心软。 ”
心头一震,我开口问:“他可要伤害皇上?”
她怔了下,却是问:“娘娘口中的伤害所指为何?”
我有些讶然地看着她,半晌,才道:“否则,你何以抵死不愿说出他的身份? ”
她却是笑:“娘娘到了如今,还在怀疑奴婢是他的细作么?娘娘错了,他不屑做这样的事情。奴婢不愿说他的身份,是为保护他,亦是为了保护娘娘您。”
直直地瞧着面前之人,她又道:“娘娘大可回想一下,他对娘娘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您好么?”
咬着牙,我不想去想,想了,也想不透。
开口道:“既如此,当初你为何要隐瞒你颈项伤疤的由来?”
她吃了一惊,却不问我是如何知道的,只道:“奴婢只是为了告诉娘娘,深宫和外头不一样,稍一个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缄默了,她的话,句句在理,我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了。
相似的两人,原来真的有相同之处。呵,苏暮寒和芳涵,他们为何认识?苏暮寒是前朝的什么人?我思来想去,终是没个定论。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祥和的声音:“娘娘,娘娘……”
我一惊,何以祥和知道我在芳涵的房间?
迟疑了下,终是应声:“什么事?”
祥和道:“淑妃娘娘来了。”
心头一震,猛地回身。我才恢复了檀妃之位,还想着谁会是第一个来的人,却不想,竟然是姚淑妃!
芳涵上前为我开门,我跨步出去,见她也出来,我却是道:“姑姑还是在房里休息吧,本宫那边,自有人伺候着。”
她的脸色微变,倒是没说什么。我瞧了祥和一眼,抬步朝前走去。
祥和忙跟上来,小声说着:“方才奴才怎么都找不到娘娘,幸得听外头的宫婢说,瞧见娘娘来了姑姑这里。娘娘若是有事,交待奴才们一声便是,何苦要娘娘您亲自跑一趟?”
我冷笑一声,却不答话。
交待一声?如今的景泰宫,我还能相信谁呢?
见我不说话,祥和也是识趣得不再说话。
二人过了前厅,远远地便瞧见那抹玫色的身影。我入内,朝她行礼:“嫔妾见过淑妃娘娘。”
她身边的眷儿忙朝我行礼。
她转了身,狭长的风目朝我瞧来,不过一瞬,便笑道: “这么久不见,原以为檀妃会改变一点,却不想,还是本宫操心了啊。”
我微微一怔,她是瞧我没有很狼狈,不免失望么?
挥手示意祥和下去,听姚淑妃又道:“你如今还是檀妃啊,怎的身边连个像样的宫婢都不带了?”她上前一步,笑言,“本宫很是好奇,当日你究竟如何得罪了太后,竟然能让太后怒得杖毙了你的宫婢?”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眷儿一眼,见她低眉垂目地立于姚淑妃的身后,仿佛我们说话,她根本未听着一般。将目光收回,我淡声道:“想来娘娘今日过景泰宫来,兴趣也不在过去的事上。嫔妾喜欢开门见山的说话,娘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要说她如今是来看看我如何落魄,那么她也见着了,我让她失望了。
我的话,让她的眸子一动,她依旧笑着: “檀妃看真叫本宫刮目相看,纵然如今的形势,你依然镇定如初啊。”她顿了下,却是想看眷儿,低声道, “这里不用伺候了,去外头候着吧。”
我吃了一惊,她居然支开眷儿!
眷儿没有迟疑,忙点了头道:“是,奴婢告退。”语毕,便出门去。
姚淑妃瞧着眷儿的背影,待她走的远了,才正了身,直直地看着我。我笑:“娘娘这又是做什么?”
她却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身边谁都不带,本宫自然要公平一点。”
我怔住,她这叫什么话?继而,又是微微吃了一惊,莫非是……她怀疑了什么?怀疑眷儿?
眷儿是太后的人,这是总所周知的事情。看来,姚淑妃也隐隐地觉出了什么。她流产的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她还想不出来,不过她也开始万分警觉起来了。
我正想着,见她上前半步,压低了声音问:“本宫问你,瑶妃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拂希?”
我瞧着她,开口:“娘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为何要问嫔妾?”
半晌,才听她笑起来,眸中露出一抹恨意,咬着牙开口:“原来真的是她。
难怪皇上对她如此上心!”
“皇上在乎她。”我淡淡地开口。
她却怒道:“后宫没有专宠!”
心头一震,抬眸看她。后宫不是没有专宠,是后宫的专宠,都不得长久。直直地看着她,她的意思是……要除掉瑶妃?可,纵然如此,她又何苦要给我知道?她就不怕,我出卖了她?
我开口问:“娘娘想做什么?”
她低哼一声道:“你以为呢?”
我低了头:“嫔妾愚昧。”
她笑一声:“檀妃,这后宫若说连你都算得上愚昧,那本宫看,聪明的也没几个了。”
我依旧从容地开口:“娘娘也瞧见嫔妾如今的情形了,嫔妾还能再干什么呢?不如,老老实实地带着,嫔妾还能是檀妃,不是么?”
她微微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沉声道:“看来本宫还真的是要开门见山地说话才行。檀妃,当日你被打入冷宫当真是因为冒犯了太后么?呵,本宫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她的脾气不说全了解,却也知,如果真的是因为得罪她,她如今会放你出来?”我一惊,她又道, “你别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瑶妃那贱人做的事情。只是本宫真好奇,骄傲如你,怎么能忍得住!”
她的一字一句,无一不是在告诉我,当日我被打入冷宫的真正原因,她其实早就知道了。所以,她知道我与瑶妃的过节,所以她才会说这些话。
我浅笑一声:“既然娘娘都知道,可,嫔妾以为,此事与娘娘无关。”
“无关?”她的语气盛怒,双手紧紧地握拳,厉声道,“本宫的哥哥死的那一日,她借口身子不适,提前离场,后来有人瞧见她私自出了宜思苑。本宫哥哥之死,许还和她脱不了干系,本宫跟她誓不两立!”
我终是震惊了!
那日,我特地让朝晨送瑶妃回宜思苑的,不过很快朝晨便回来,之后也没有再回去。我自然是不知道,瑶妃中途还离开过宜思苑的。只是,姚淑妃居然怀疑姚振元的死跟瑶妃有关,这才叫我惊讶。
便脱口道:“姚副将的死,不是舒景程所为么?现场还留有他的玉佩啊。”
她的眉毛微佻:“那又如何?谁会在行凶之后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当年哥哥曾因为拂希的美貌而当众调戏过她,只可惜了,本宫那时候未曾见过她的样子。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她依旧怀恨在心!出事后,本宫去过现场,那插于地上的一箭,那种力度,明显出自女子之手。”
我只觉得心头一震,姚淑妃要厉害的眼力!那一箭,不就是我射出的那一箭么?
暗自吸了口气,我皱眉道:“娘娘可想过没有,当日瑶妃有没有进场,外头守着的侍卫不是该一清二楚么?况且,当日死的,不止是姚副将一人。”只有我清楚,那一队御林军侍卫,是夏侯子衿秘密处死的。
她冷笑着:“当日北齐来了那么多人,要弄她一个进去,还不容易?她是堂堂北齐郡主,要杀人,自然不会孤身前往!”
我脱口道:“那您为何不跟皇上说?”
“呵,说了有用么?本宫没有证据。”她一脸黯然,“皇上对她用情之深,只会护着她。”
我震惊不已,听她的语气,她甚至,连姚行年都不曾告诉,是么?
想了想,还是问:“那姚将军呢?”
果然,见她摇头:“此事若是让爹知道,只会引起他与皇上的不睦。本宫不能说。”
指尖一颤,撑大了眼睛看着她,她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