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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哥。
姓陈的年轻男人。
刚才在后门拦住她的那些人,为首的那个小区里的邻居,就姓陈。
墨小唯不敢想象今晚要是被那个男人抓到了,会发生什么事,只能像逃进家门时一样,再一次不要命地奔逃。
身后那座离她越来越远的建筑,真的完全不能叫做家了,甚至连中转站都不该算,因为她回了一次那个地方,心中的恐惧不但没得到半点抚_慰,反而还加重了。
陈家在墨家右边,幸好,小区大门在左边。
不过墨小唯一跑出墨清清的视线,立即转了方向,直奔小区西边的侧门。
这里一般打不到车,西门又离公交车站最远,姓陈的一定想不到她会从这边走。
果然,墨小唯躲在西门旁边的大树后,看到姓陈的带着家里的下人,骂骂咧咧地朝正门追了出去。
借着路灯,能看到姓陈的左边颧骨高高肿起,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应该是之前被她那把塑料小子弹害的,摔得狠了。
所以墨小唯,你可以的,你看,你从那么多恶棍手里逃出来了,还让他们摔得这么惨。
墨小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她不能就这样出去,不然就算能躲过邻居的追击,在荒郊野外的路上,也很可能遇到危险。
她必须做点伪装。
小姑娘忍着心里的害怕,动作飞快,就当眼前是一场最重要的考试,尽量让自己冷静思考。
绝对不能穿校服走,那等于明摆着告诉所有坏人,她还是个小孩子,赶快来抓她。
墨小唯把羽绒服的里子翻出来,穿在身上,这样黑天里,别人看不出这是羽绒服,就以为她只是穿了件外套了。
再加一层毛衣就太热了,不能用,枕套和春秋校服叠一叠,塞在胸以下腰以上的部位,尽量缩减胸_部上下边缘的高度差,遮掩一下曲线。
床单拿出来,当成包袱皮似的,把书包和行李一起打包成一个大包袱,系得结结实实的。
为了逼真一些,墨小唯还把这个包袱在地上蹭了几下,沾了不少土。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干净,觉得这样效果很好,墨小唯又在地上摸了好几把土,抹在自己一切露在外面的皮肤上。
就这样,一个穿着傻里傻气校服,都漂亮惹火得好像妖精一般的小女孩,变成了灰头土脸,裹着邋遢外套,背着很土很土花布包袱的路人甲。
哦不,当路人她都不是个合格的路人,总之她这个样子走在街上,最多会被嫌脏,没人会多看她一眼的。
变装完毕,墨小唯跑出西门,彻底开溜。
她怕姓陈的没追到她,就堵在公交车站,守株待兔,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回小区正门附近的车站了,决定穿过深夜十点的市郊偏僻街道,去另一个公交车站。
市郊风大,路灯下,她的衣服被吹得乱颤,映在地上格外明显,好像她的影子都在陪她发着抖。
墨小唯根本不敢抬头,不敢看前面还有多远的漆黑公路,眼眶烫得厉害,可是她怕眼泪会冲掉脸上的伪装,哭都不敢哭。
路过一条巷子口时,墨小唯闻到了明显的烟味。
黑暗中,一定是站着人的。
只是不知道是单纯的走累了停下来抽根烟,还是躲藏在巷子里,伺机抢劫独行的人,甚至是做一些更可怕的事。
墨小唯头皮都发麻,不敢让自己表现出半点异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向前走。
才只有七八步宽的小巷,她却走得背上全是冷汗。
还好,没人会对一个又土又脏,一看就穷得叮当响的人感兴趣,墨小唯的伪装救了她。
接下来,墨小唯更是看到姓陈邻居的车,呼啸着开了过去。
可就算是姓陈的,都没认出她来。
现在她又想哭了,激动哭的。
一晚上的噩梦,总算迎来了好转,几乎是她刚走到公交车站,她要坐的363路车就来了。
这个时间,这应该是最后一班车了。
墨小唯连忙投币上车,车上只坐着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她挑了紧挨着前门的那个座位,假装困了要睡觉,把胳膊搭在包袱上趴着,彻底挡住脸。
这样既能离司机很近,感觉安全一些,又不会被每一个上车的人看到脸。
一晚上受了太多惊吓,墨小唯又累又饿,可现在根本睡不着,也不敢睡,她保持着全部的警觉。
等车子停到墨小唯要去的金融街时,已经是十点四十五了。
可是这里写字楼林立,那么多还在加班的人,让一栋栋高楼亮起点点灯光。
这条街上有许多简餐店快餐厅,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灯火通明。站在街边,还能看到正要去送外卖的年轻店员。
这里充满了繁华都市的热闹与活力,小姑娘逃命似的来到这里,觉得自己像到了天堂。
可是她脚步没停,目标明确地走向整条街上名气最响的建筑。
这是裴氏大楼,是裴靖霆工作的地方,也是见证了他的努力和奋斗,为他奠定传奇的地方。
墨小唯站在大楼前,努力仰望着这座高耸入云一般的建筑,一整晚的担惊受怕,好像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开心笑容。
。。。
☆、第1019章 见到裴靖霆了【下更十一点】
哎呀,好疼。
嘴角一动,才觉察出撕_裂一般的疼,应该是嘴角被打坏了。
不只是嘴,心里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所有的伤痛和疲累都找上_门来了,小姑娘支撑不住,拖着行李包,走到离裴氏大门最近的花坛边坐下。
保安看到她了,但并没有过来驱赶。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不过对高三生来说,熬夜是家常便饭。
周末作业很多,墨小唯拿出一张数学卷子,用很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垫着,专心致志地做了起来。
她写得认真,做完这张,背了一会儿英语笔记“放松”,又解决掉一张化学卷。
等她再次回神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了。
这么久的心无旁骛,她却半点都没担心自己的安全。
因为她知道,这里是裴氏大楼,根本不可能有流_氓混混,敢在这里闹事。
小姑娘仰起有些酸痛的颈子,再次仰望起眼前大楼。
真好。这座无人不知的裴氏大楼,白天给无数人提供了让人羡慕的工作,让那么多员工拿到优渥薪水,在这座城市扎根立足,晚上,还能给像她这样无家可归的人提供庇护,用他的声名,竖起一座坚固盾牌。
他真的好厉害,她特别佩服他。
嘴角一扬,就再次疼了起来,墨小唯捂着疼得想哭的嘴角,这才摸_到脸应该是被打肿了,有点变形。
心里有些刺痛,眼眶也再次发烫,墨小唯安慰自己,打就打,反正这是她最后一次挨打了,她有家了。
才不管他们怎么骂呢,反正她现在终于有家了,以后再也不回那个鬼地方了。
墨小唯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看着相亲那天,她跟裴靖霆要来的自拍照。
纤细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屏幕,有些稚气地小小声说,“喂,你要对我好一点哦。”
“总裁。”安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恭敬问好声。
小姑娘猛地抬头,惊讶地发现,真的是裴靖霆,他刚刚从裴氏大楼里走出来!
可是,现在都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啊。
裴靖霆连续工作四十个小时没合眼,哪怕是铁打的身体,现在眉宇间都能看出一丝疲惫。
他身后没有秘书或是司机跟随,可是哪怕独自一个人,哪怕他明显很累,行走间,依然能看出一股上_位者的威仪。
衬着他的俊美五官,他整个人依然是丰神俊朗的天神一般,像是暗夜中的一道耀眼光芒,夺目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裴靖霆走得很快,并没看到花坛边还坐着一个人。
只是几步之后,他的脸色明显越来越差,整个胃好像被人揪起来,跟无数碎石块一起,扔进了洗衣机里狂搅一样,疼得他额间迅速渗出冷汗。
裴靖霆用力按着胃,想缓解那股剧痛,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吃饭,至于是从哪顿开始没吃,他这两天除了一杯杯的黑咖啡到底吃没吃,却根本没什么印象了。
疼得越来越厉害,裴靖霆从口袋里摸出瓶药来,倒出两粒,硬忍翻腾的呕吐感,强行干咽下去。
晃一晃,瓶子里不剩多少粒了,明天又要叫秘书去拿药。
医生给他开了这个药,是应急用的,千叮咛万嘱咐这种药不能多吃,副作用对身体损伤特别大。
损伤就损伤吧,裴靖霆自嘲地笑笑。
身体毁了又如何呢,他还脑残呢,不是也活到了现在。
裴靖霆太能忍,疼得再厉害,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他又站在有点背光的地方,墨小唯根本就没看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直到他拿出药来,墨小唯才知道他是难受,吓了一跳,抓起自己的水瓶,就朝他跑过去。
“你还好吗?”一开口,墨小唯自己就先吓了一跳。
可能是在墨家的时候,她大喊把嗓子喊坏了,声音沙哑得自己都认不出来,一说话,好像喉咙里有沙砾在磨。
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只是急着担心裴靖霆的身体,一迭连声地问着,“你要不要去医院?你吃了什么药?怎么能干噎呢,会伤食道的,你快喝两口水。”
裴靖霆就这样,看着一个脏兮兮,好像小乞丐似的小男孩,跑到了自己身边。
是的,小男孩。
墨小唯升了高三之后,就把头发剪短了,不过她舍不得去理发店,都是自己剪,也只能剪到齐下巴的位置,太短就够不到了。
逃出来时为了掩人耳目,刻意把整齐柔顺的头发,弄成了乱蓬蓬的一团,发型很像前几年网上红过一阵的犀利哥。
不过裴靖霆觉得她是小男孩,不只是因为发型衣服、还有这很哑很粗的声音,主要是因为她太脏了。
原本脸上乱七八糟的血,抹上黄色沙土,混在脸上棕乎乎的,还一道深一道浅,脏得不行。
现在是夏末,路边的喷水池里都是水,免费的公厕里也都是水龙头,哪怕生活再窘迫的小女孩,应该都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墨小唯太担心他了,一口气说完,才注意到自己脏兮兮的手,还有她用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