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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还在等。”目光在她脸庞浏览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沉声道。
柳眉轻蹙,宛如清水般的眼眸盈满不解。
知道她不懂,越原仅是扯着薄唇,没有解释。呵……因为他还无法看透她,了解她最深层的情感,是以脑海中以她为元神的寒玉短匕当然无法呈现出最完整的神韵特质。
所以他在等,等到能真正深入她内心的那一天……反正不急的!她不是说过吗?时间还长得很,不急的……
“怎么了?”被瞅得不自在,有股羞涩涌上心头,任圆忍不住纤手抚上脸颊,以为自己哪儿不对。
“没什么!”收回灼灼目光,他轻笑起来。
这个人真的很古怪!淡淡瞥了一眼,将碗中药粥喝完,她这才缓缓起身。“我得走了。”
“去哪儿?”往日她总会留到午后才回去,今天怎才用完早膳就要离开?
“采药。”这阵子拜他所赐,又从溪中捞了好几名伤患起来,药草用得极快。
采药?这些天他确实是踹了不少人进溪里去,甚至有好几个还是当着她眼前踢下去的。
“也好,我陪你去!”反正闲得发闷,去晃晃也不错。搓着下巴,越原嘴角泛起了笑痕。
我没要你陪!很想这么告诉他。但想起他不容人拒绝的性子,说了也是白说,任圆懒得白费唇舌。
反正他爱跟便跟,由他了……
“地浮萍、龙麟草、雪风藤……”
长满各式药用植物的林子内,单薄纤瘦的身影每念一种药名就弯下身采摘,才一会儿工夫,跟随在她身后的高大男人所背的竹篓子便已有了八分满。
“回阳草、凤尾花、白茅根……”
女子未曾停歇地忙采摘,男人却仰起刚毅脸庞,透过林叶观看天色,继而低首在女子耳畔道:“圆儿,该回去了!”已是午餐时刻,她身子够瘦弱了,若再少用一餐,岂不风一吹便给刮走?
“啊!”只觉耳边一阵热气酥麻,任圆霍地捂耳转身,却刚好撞入他紧随在后的怀里。
“投怀送抱?”双臂一揽稳住她,越原懒洋洋地泛笑。
“胡、胡说什么?”耳根泛热,忙不迭地推开他,力持冷静纠正。“不许你叫我圆儿!”今儿个他是怎么回事?从以往的任姑娘改口成圆儿?圆儿这称呼向来只有爹爹唤过,他这一改口,顿显得两人有多亲密似的。
没想到光一个称呼就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越原甚觉玩味。“我不介意你唤我原。”说得好似条件交换般,摆明此事底定。其实他是真不想再叫她任姑娘,总觉生疏。
她从没想要叫他原!睇看一眼,任圆真不懂他心思在转些什么?
“越公子,你叫我何事?”转移话题,同时还马上抛出“越公子”这三个字,表明自己立场。
“唤我原。”眉头一皱,意念一起,便很想听听由她那张无血色的小嘴叫唤他名儿,不知是何种滋味感受?
哪知任圆根本不想理会他,紧闭唇瓣就是不开口。她总有种感觉,觉得只要唤了一声他名儿,两人之间将会纠缠不清了。
这女人还挺倔的!凝视她抿得死紧的唇瓣,越原不禁笑意顿生……他有法子让她开口的!
咦?他为何突然笑得如此诡异?任圆方才感到古怪,忽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就听到“啵”地一声,而且唇瓣还一阵温软湿润……
温软湿润?双眼瞠大,她蓦地连退好几步,抚着因惊愕而微张的唇瓣,瞪向那一脸笑痕的男人,苍白粉颊泛起淡淡嫣红,后知后觉地警觉到自己被人给轻薄、占了便宜。
“你……”脑中一片空白,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瞧!这不开口了吗?噙着笑,越原浓眉飞扬。“我怎么?”
“你不是君子。”强装冷凝,酡颊却泄了底。
“江湖上何时曾传言我越原是君子了?”丝毫不以为杵,眸底闪着炽亮精芒,瞬间欺身向前,将她锁在自己怀里。“唤我一声原,快!”最好她继续坚持不肯,好让他有机会偷香威胁。
“啊!”娇声惊呼,想脱身已不可能,抬眸对上他侵略感十足的双眼,瞧出未道出口的威胁之意,任圆简直想叹气。
“快说!”
断不可能让自己再让他轻薄,又挣不开他的钳制,她只能屈服了。
“原……”低唤的同时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叹息,让这名儿出自她口显得有种独特而迷人的腔调。
没想到自己之名经由她一唤,竟如此惑人,越原听闻的瞬间,只觉心下微颤,有股不知名情潮悄悄蔓延……
“可以放开我了吗?”如他所愿,可以放人了吧?
“再唤一次!”呢喃要求,他喜欢听她唤他的名儿的独特嗓音。
“原……”如唤似叹,疑惑的美眸直凝视他脸庞。
心神一荡,越原真被她的低唤给蛊惑了,禁不住再次低头啄吻她一下。“我喜欢听你这么唤我,以后就这般叫吧!不许再称呼我什么越公子了!”
“你——”又被偷香轻薄,任圆想斥责却想不出词儿来,只能瞠眼嗔瞪,从方才就不曾消褪的绯樱色泽不禁又加深了一层。
“我要回去了!”免得继续被他占便宜。虽然他的吻有种刺麻的奇异感,老实说并不让人讨厌,甚至……甚至觉得温润而美妙……啊,不能再想了!多羞人啊!
这平日冷凝、淡漠的女人,脸红的模样真的很迷人哪!嘴角勾笑,眼眸不自觉漾着柔光,越原放开了她,右臂却揽上了纤腰。
“是该回去了!”本就是要送她回去用午膳的。
眸光低垂,睐上了腰间的黝黑大掌,很想出声要他收回,却又怕引起他蛮性,再被夺吻,只好暗自叹息,当作没看见,任由他揽了。
但见一娇小瘦弱、一高壮矫健的身影相傍,悠然漫步在林间。忽地,一道诡奇却细微的枝干折断声乍响,让敏锐的男子揽在女子腰际的大掌蓦地一紧。
“嗯?”不解腰际的力道为何加重了,任圆抬头迎上他刚好低垂的目光。
“没事!”淡淡应了声,搂着她继续前行,视线却不着痕迹地扫向发出声响的某棵枝叶浓密的大树。
是谁躲在这儿鬼鬼祟祟?轻功这般烂,发出震天价响的声音,还想要窥探监视人?真是不知死活!越原冷笑,因还不知来人有何企图,倒也懒得理会,反正只要别犯到他,他也没那种闲工夫去插手。
迳自前行,当作不知情,哪知才走没几步路,一道细小的暗器破空声自背后迅速逼近,越原连瞧也没瞧,大掌蓦然放开她腰际,右臂一甩,但见凌空而来的暗器竟硬声被原路逼退回去,其速快过先前好几倍,直射入浓密的林叶里。
“噗”地一道沉沉暗响传出,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任圆察觉。
“什么声音?”直觉想回头。
“有吗?我没听见!”大掌再次揽回她腰际,根本不让她回头地直催促。“午膳时间早过了,肚子饿得很……”那暗器是直冲任圆来的!她生活一向单纯,会和什么人结下非置之于死地的深仇大恨?
“啊!抱歉,我没注意……”以为自己听错,又听他喊饿,转眼间便将方才那道声响给忘了。
低沉一笑,越原揽抱着她,足下运劲,朝林外电射离去,转眼间,两人便消失了踪影,独留一林子的虫鸣鸟叫。
许久过后,忽听“砰”地一声响,大树浓密叶丛间掉下了一名蒙面黑衣人,咽喉被自己所发的暗器给贯穿而毙命,连死前的最后一声惨叫都无法发出。
这阵子自己小心点……
他是什么意思?将竹篓子内的药草铺摊在地上曝晒,任圆脑中思绪百转,想不通越原送她回来后,要离去前所叮嘱的那句话是何用意?
唉……这男人性子古古怪怪的,连说话也让人摸不着头绪!然而最叫人猜不透的是,他为何要轻薄她呢?而且还连着两次偷香,一点愧疚也没有!
回想到先前两唇相触的心颤,任圆无意识地纤指抚唇,苍白粉颊再次染上淡淡醉红……
“任姑娘?”蓦地,一道高硕黑影立在她跟前。
闻声抬头,却见是那没受啥伤、仅被越原打晕,谁知醒来后,却不肯离开的沈聿。
“沈公子,有事吗?”缓缓起身,她收拾着竹篓子,问得淡然。
“任姑娘,那件事……”
“抱歉!我真的无法帮你。”不等他把话说完,任圆便冷淡地截断。
事实上,这个沈聿已经烦她许久了!自从他昏迷醒来,发现竹屋的主人——她就是坐在溪畔大石上的那位姑娘,心中便认定她和越原有着极深的交情,于是纠缠不清地央求她代为向越原求剑。
真是可笑!她只不过比他早几日认识越原罢了,能有多深的交情来央求人家赠剑?再说,她亦无义务帮他!
“任姑娘……”沈聿不死心,只因这些日子来,越原天天让人接她去用膳,若要说两人没啥交情,以他那种孤傲之人,怎么可能待她态度特别不同?是以央她代为求剑,成功机率应该会更大才是!
唉……他身为问剑山庄的少主,自小到大所见过的名剑何尝少了?可偏偏有回爹亲好友来山庄拜访,身上所佩带之宝剑便是越原所赠,当时爹亲好友高兴地让在场众人欣赏。而他有幸观赏,这才觉得以前看过、收藏的好剑根本无法相比拟。自此而后,他便一直希望能拥有越原所铸之剑,因而才会前来求剑。
“抱歉!我真的没办法。”再次冷淡拒绝,收拾完一切事物后,任圆拍掉手中脏污,婉转却冷漠暗示。“沈公子,你身子并无大碍,随时可以去处理要事了。”言下之意就是——你身子没伤没病,不用再赖在这儿了!
闻言,沈聿深觉奇怪地看着她,心中一直有着疑惑,这些日子,他注意到她并不会特别赶其他一些已经伤好的病患,可却偏偏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