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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这么多,肯定是调虎离山。
白非衿发现停在外面的车很多,但总共只有三个人,能坐多少车。果不其然,她们三人分别上了三辆车,其他车也开始发动,看來要一起上路。等到了公众视线,就会分别开往不同的方向,那么帛宁的人就不好确定究竟那俩车才是要跟踪的。
见白非衿上了一辆车,帛湛在后面也跟着要钻进去。就在头探进去的那一刻,他被人一左一右紧紧抓住胳膊,拉出好远。
车门“砰”得一声关上。
帛湛一惊,拼命挣扎,要挣脱两个保镖的钳制:“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爸爸,你让他们松开,我要上车!”
帛承贡站在不远处,无动于衷:“傻儿子,你怎么能跟着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可是我不能离开小白,她有危险怎么办……”帛湛眼睛都红了。
“傻孩子,她怎么能跟你比。乖,不要让爸爸生气,上楼玩去吧。”帛承贡随即冲司机使了个眼色:“开车。”
“爸爸!”帛湛大叫,见车子一辆辆开走,心中又急又怒,挣扎更大:“不要走,不要……不要让她走……”
隔着墨黑的玻璃窗,他仿佛看到白非衿清秀美丽的脸一闪而过。
她的一颦一笑,她早上爱吃的粥,睡觉时爱看的书,全都在脑海中走马观灯似得过了一遍。帛湛也不知为什么,心中空空落落的,隐隐有些预感,这一次分离,也许再也见不到面了。
爸爸为什么要送走她?
“不是说好了,要将她留在这里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放她走……”帛湛捏起了拳头,心中悲愤。
直到最后一辆车也离开了视线,帛湛才渐渐安静下來。帛承贡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湛儿,你放心,她的那颗肾还是你的。爸爸不会拿你的身体开玩笑,只不过现在不是最佳做手术的时期,帛宁那畜生要开始对付我们了,他不仅要毁了爸爸一生的心血,还想抢走属于你的肾,爸爸不会让他得逞的。”
“大哥不会这样做。”帛湛抬起头:“而且,就算洠в心强派觯乙参匏健!
他不是因为不能及时做换肾手术而伤心,而是因为与她的分别伤心。为什么爸爸从來就不懂呢?
帛承贡刚要说什么,突然大门口出现枪声,他一愣,继而快步走上前。有几个人飞快奔來,面容惶恐:“董事长,前门有人埋伏,我们的车刚开出去,就受到袭击,车胎全被打爆了。”
帛湛猛地抬头,微张着嘴巴,突然向门口冲过去,被半路拦下。
帛承贡喃喃:“居然这么快……”
來得太快了……
枪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火拼的喊声,一群保镖将帛承贡和帛湛护着,往客厅走去。
到了安全地带,帛承贡立刻吩咐:“派所有人去增援,立刻,要是他们救走了一个人,你们别活着回來!”
很快,有人回报:“董事长,他们切断了我们的无线电和通讯仪。”
帛承贡恨不得给他一枪:“蠢货,平时养你们是干什么的,居然让人黑了!”
“他们好像很熟悉我们的通讯线路和建筑结构,有些死角根本照顾不到,所以……”
能这么熟悉帛宅的一切,还能安排出紧密的救人路线和计划,除了帛宁,洠в斜鹑恕2泄蓖蝗幌肫鹨患拢骸傲棠兀俊
“连翘……他、他……”
见回报的人语塞,帛承贡自然知道,连翘已经逃走了。他本來就是个绝顶杀手,除非杀了他,否则谁也关不住他。而且能忍到今天,怕也是早就计划好的一部分吧。
因为增援不足,又是突袭,帛承贡的人很快就败下阵來。枪声渐渐消散,最终在一片迷烟和火药味中,十几辆车被打成蜂窝,成了废墟。
人,自然是被救走了。
正文 你来了
白非衿坐在车内,看见帛湛被人拦下,不过一个转头的瞬间,车门就被关上了。她紧紧抓着座椅,心中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好像风吹过雨水,万条坠落的雨丝中,单单就那一条清亮异样,落入眼中。
白非衿愣住了,朝车窗外看去,景物朦胧低沉,模糊不清。白非衿揉了揉眼,好一会儿才看到车已经驶入主厅之前的一条大道。道路宽敞平坦,坐在车上一点也不颠簸,然而白非衿的心却七上八下的。她旁边还坐着一个保镖,警惕严肃,手里攥着一只枪。白非衿盯了一会儿,保镖以为她害怕,将枪收入腰间。
前面有几辆车分别朝不同的方向驶去,看來她的猜测是对的,帛承贡果然要混淆视听,让帛宁的人错过她们的车。
不知帛宁是否能识破帛承贡的诡计。
白非衿正在沉思,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爆裂,车身猛地震动了一下,继而偏离大道,朝一旁猛冲而去。白非衿身体在狭窄的空间里撞來撞去,苦不堪言。司机吃惊,急忙转动方向盘,可惜车完全不听掌控,好在车胎洠ソネA讼聛怼
白非衿摸着被撞青的手肘:“怎么回事?!”
司机和保镖都洠в谢卮穑且涣辰粽诺乜聪虼巴狻
窗外已经有不少人影跑來跑去,有人拿着枪专门爆车胎,所有车都被迫停了下來,拥堵一大片。
尖叫声、呐喊声、枪声、车子撞击声混成一团,嘈杂而又刺激,呆在闭塞的车里,只觉得那些声音被过滤成闷音,鼓膜嗡嗡,有些流弹擦过车身,火花迸溅,尖锐刺耳。
有一个身姿矫健的人猫着腰穿越枪声,飞速打开每一辆车的车门,探头进去又退出來,继续寻找着什么。白非衿看的清清楚楚,是连翘!
白非衿立刻手按在车门把上,想要下车,发现不行之后,她立刻啪啪拍打车窗,想要换來连翘的注意力。
白非衿身后的保镖立刻钳制住白非衿的双手,将她的头使劲向下按,直直按到座位上,不让她看到外面的人,也不让外面的人看到她。白非衿拼命挣扎,娇嫩的脸在坐垫上擦來擦去。车子的坐垫虽然是高档的丝透棉所制,但是因天气尚算炎热,所以加了一层冰沁的竹玉垫,免得人坐着不舒服。而白非衿的脸与之摩擦,很快便出现几条细细的红痕,又辣又痛。
“白小姐,请你安静,否则我就要奉行董事长的命令,将你打晕。”保镖声音透着冷意,焦躁使他不安,虽然有十几辆车,他们是倒数第二辆,暂时还找不过來。但终究会被发现,届时一场恶战少不了。
白非衿暗想,万一自己被打晕,帛宁的人就无法找到自己,还是于事无补。何不如暂时曲意,待他们不注意时,寻机逃跑呢?
想到这里,她渐渐消停下來,保镖见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冷笑一声,问司机:“车还能开吗?”
司机道:“前胎全被爆了,不能开。”
保镖想了想,道:“你下去。”司机吃惊:“你洠Ъ切┤四米徘孤穑鋈ゾ褪撬缆芬惶酢!北o诘溃骸盎斓埃闶撬净灰慊乖冢蔷突嵴夜齺怼7判陌桑颐堑娜艘灿星梗岜;つ愕模
司机信了,小心翼翼开了车门,弯下腰,在车空下溜走。
白非衿见司机走了,一时猜不透保镖的意思,但他们还在车上,再怎么样,保镖也不会直接拖着她下车。那样太危险了,很容易暴露。她偷偷抬头,意外发现在一批人的保护下,裴心和安暖低着头,匆匆走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而连翘依然在锲而不舍地找着,短短三分钟,他已经翻看完所有的车子,就要向车队的尾巴这儿走过來。枪声突然密集,不少子弹朝他射去,连翘不得不躲入一辆车下,转动手中的枪,一枪一个回击着。别人忌着他的枪法,纷纷躲入车后,时而不时放个冷枪。
白非衿想了想,努力平息呼吸,转头对着保镖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保镖大哥,你可不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我的手好痛啊,都快骨折了。要不然,你把我绑起來好了,我保证绝对不说话,那些人有枪,我害怕。”
保镖冷眼一看,洠в谐錾还艘换岫追邱乒桓芯醯剿潘闪耸志ⅰ0追邱频么缃撸岢鲆逼鹕韥恚蚜撑す齺恚盟辞宄约旱纳撕邸
有了伤,比任何话都具备征服力,保镖又答应了她的请求。白非衿主动提出用干净的帕子堵在自己的嘴,满眼忧愁惊惧,像是怕极了枪声。
保镖心软,让她在一边坐着,警惕心松懈,专心看着外面的情况。
白非衿装作抚摸自己的手肘,开始观察突破口。刚才司机出去的时候,并洠в泄厣锨懊牛谧蟛啵绻茉焦o冢老瘸鋈ィ湍艽笊艟取潜o谝欢ɑ嵩谒匠鐾分埃鍪肿柚顾
白非衿咬了咬唇,正在苦思冥想,眼光一扫,发现连翘中弹了!
一颗不知从哪里飞來的子弹,射入连翘的肩膀,血迹很快弥漫开來。几乎在同一刻,连翘朝反方向抬起手,看都洠Э矗鄱饣惶簧医校邓愕娜酥械耍
“找死!”
连翘眉眼艳秀,含着一股杀气,半身是血,让他看起來凛然不可侵犯。
即便听不清楚,白非衿也能从口型上知道连翘说的什么。她在乎的,是连翘受伤了。
子弹射入身体的感觉,她不知道,但她听帛宁描述过。那是很慢很冷的感觉,全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起來,但又被注入千倍的冰水,强迫冷却,像凝固的冰块堵住血液,刚开始有片刻的麻木,但随之而來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剧痛,千军万马践踏,风雪呼啸天地,挠心挠肺但就是无法阻止,不仅无法阻止,还要看那冰块缓慢地移向心脏,迎面直击。
但是连翘好像根本不在乎,站在车队中央,一枪一枪射击,面容肃穆妖艳,冷静异常。
他的全身沾了浓浓的血,鲜艳,血红,犹如烈火,熊熊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