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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上绑着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人,手筋、脚筋被挑了,眼窝里空空的,和耳朵和嘴巴一起都流着血,两腿间血淋淋一片。
何牧一边儿走,一边儿用纸巾擦刀子,是肉联厂的剔骨刀。做惯了的事情,衣服上一滴血也没溅上。用纸巾擦干净刀子,何牧把刀子别在后腰上用衣服挡住,把带血的纸团放到裤子口袋里,黑夜里顺着路边往镇上走。
月光森森,深夜里来往稀疏的人和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
走了三个多钟头,天蒙蒙亮,头班公车有了,何牧坐车回家。进门把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把口袋里的刀子放在床头柜里,把带血的纸巾掏出来扔到马桶里按下冲水键,倒在床上睡觉,这两个多月一直发闷的胸口舒畅了很多。
“砰砰砰”敲门声。外头关洛的声音叫门,何牧皱着眉头想,又是星期天了吗?开了门,阳光刺眼,关洛笑颜如花。“没睡醒?现在不是周末休息吗?昨晚干嘛来?”关洛闪身进来,熟门熟路地自己倒水喝,回头一看何牧又趴在床上。他自己坐了一会儿,翻了翻书,浇了浇花,何牧听见他奔卫生间去了。
“靠,怎么这么多血,你怎么了?”关洛“嗖”得一声窜到床上,使劲晃何牧,“你倒是说话呀你,那纸都是红的,哪儿伤着了?”
那个该死的抽水马桶怎么又坏了。何牧翻翻白眼,闷声说了一句:“痔疮。”
屋里头一片安静。又被关洛使劲摇晃,屋里响起关洛的怒吼声:“那你还敢吃辣,还敢吃那么辣?”何牧没搭理他。良久,关洛的声音在耳边小声问:“内痔?外痔?”
“混合痔。”
屋里头又没有声音,半晌,关洛的声音又在耳边:“流那么多血,我给你看看?……哎吆,你怎么又踹我。”
第六章、惊鸿
谨以此章献给亲“惊鸿”~~令人羡慕的一家四口,和宝宝们、宝宝爸永远幸福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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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牧踹了关洛一脚,别过头冲墙趴着睡觉,捉弄他的感觉挺好,自己忍不住抿着嘴偷笑。听到关洛在床边儿蹲着,何牧知道他在那研究自己后背的纹身,回来后脱了衣服换了条短裤,上衣就没穿。
除掉两条龙身是整条烫伤外,夜叉发上的宝冠的和腰间缨络上的珠子是一个个烟头烫的疤痕,牡丹的花瓣纹路是割伤,还有些记不清来由的伤痕都隐藏在这幅妖异的纹身里。何牧听见关洛原本均匀轻微的呼吸慢慢地重了,压抑着。
这后背的伤痕,自己也是过了很久才敢抱着孟川照镜子看,当时被凌虐的时候都没有哭,却在照了镜子后哭得晕了过去。之后在孟川书桌上看到过这幅纹身的几张线图草稿,当时没想到这个居然是给自己的。
何牧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屋里有一个人的情况下熟睡了,等听到关洛在卫生间里捣鼓的时候醒了。睡眼惺忪地听关洛说他修好了马桶的下水。何牧眼神迷茫看了一会儿,发现关洛的皮肤又黑了,又黑又亮,肩膀从T恤领口露出的肌肤都晒得红红的,衬的他的眼白和牙齿白的发亮,贼亮,他又偏爱没事儿就呲着牙笑,笑起来晃眼。
何牧被关洛拖着去找曹众和林杰玩儿,发现林杰罕有的没在修理行里。 “小杰怎么没在?”关洛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 曹众带着线手套蹲在门口修摩托车,恶声恶气地说,“今天一早我们一高中女同学回来找他玩儿,他屁颠屁颠得跟着走了。”曹众弄得一脸一手的机油,地上乱糟糟的,什么破盆子、破工具的摆了一空地,半天,突然站起来,一脚把地上的一个破盆子踢飞了。“靠,忙得要死还出去鬼混,妈的,露那么多肉,一看就不是好鸟儿!”
“干嘛呢这是。”关洛听见动静从里头跑出来,数落曹众:“他天天在这儿盯着,人又淡,好不容易有女孩儿找他出去,这是好事儿。你和女孩儿出去就不是鬼混啦?!发什么脾气,忙不过来我帮你。”曹众黑着脸又蹲下,拿着扳手在摩托车上摔摔打打得。
何牧勾勾嘴角走到摩托车另一面拉了个马扎坐下说:“林杰挺好,人长的又帅,又细心,脾气又好,我要是女孩儿我就追他。”
“靠!”曹众把扳手“哐”地一扔说:“话都说不利索,好个屁。”
关洛皱皱眉头说:“哎,你这人,谁敢笑林杰说话你就跟谁急,可就你自己张嘴闭嘴说他说话不利索,我看他跟别人说话还强点儿,越跟你说话越紧张。”
“哼!”曹众不服气。
何牧从摩托车中间看他在翻白眼,又说:“不喜欢说话更受欢迎啊,现在的女孩儿就喜欢听话的,换你,你愿意找个伶牙俐齿,一张嘴堵得你憋气的男朋友吗?”曹众又冷哼了一声。
“嗬,没看出来,小孩儿挺有经验啊。”关洛跳到何牧身边上下打量他。
“那……”何牧一指关洛对曹众说:“这就是反面的典型教材。”
曹众乱发脾气,关洛不理他拉着何牧走了,想了半天说带何牧去看看他师傅。何牧带着对中国武术泰斗的憧憬跟着关洛骑了二十多分钟的自行车到了一个大跨院的门前。门上挂着一个匾,匾上写着五个字“自有一方天”。
院子里有个老头儿,何牧脑子里瞬间想到“龙珠”里的“龟仙人”。
老头儿穿着一件夏威夷短袖花衬衣,开着扣子,蓝色短裤,人字拖鞋,脑袋精光,雪白的眉毛和胡子,带着圆圆的茶色玻璃眼镜,坐在院子里石榴树下的藤椅上架着二郎腿儿摇晃着,手里拿着一个小茶壶正在喝茶。
“我闻闻。”关洛跑过去抢他手里的茶壶,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手上交了几个回合,关洛抓着茶壶嗅了嗅。“师傅,你又把酒倒在茶壶里头偷喝,大夫怎么说得,忘了?!”
“唉,我一把年纪了能活几天啊,现在让我戒酒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呜呜……一堆徒子徒孙每一个孝顺的……呜呜……我怎么那么可怜啊……呜呜……”老头儿紧紧地把茶壶抱在怀里放声痛哭,干嚎没有眼泪。
师……师傅?!何牧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果然,现实和憧憬的区别啊。不知道他老人家除了酒喜不喜欢美女呢?何牧很想知道。
“别哭啦,我带朋友来找你玩儿,他叫何牧,何牧,这是我师傅。”关洛笑着说。何牧一定神的功夫,老头儿已经在眼前了,何牧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嗯,不错,不错。”老头儿的眼睛从茶色眼镜上露出来上下看何牧,手在他肩头、肘、手、腰上捏了捏,何牧没敢动。“底子差点儿,条件不错,有十年吗?都练得什么?”
何牧心中一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从十岁那年开始跟着孟川练散打、搏击,后来孟川又给请的截拳道和泰拳师傅。当时孟川就说过,自己适合练功夫的,可惜十岁的年纪稍大点儿了,要不然还能再进一步。没想到这个老头儿这么厉害。
“师傅你别闹了,他要是练了十年还能让仨小流氓给劫喽?!”关洛不疑有它。何牧不知道关洛为什么觉得自己就那么弱势。老头儿嘻嘻笑没说话,看了何牧两眼。
关洛拖着何牧屋前屋后的转着看,看后院的练功场,看木人,看梅花桩,看沙包,看兵器架子。
关洛平常住在这儿,每天下班后简单吃点儿晚饭,歇息后就开始练功,练到零点,早上五点起来接着练,然后收拾早饭和师傅吃了去上班。每个星期天练一上午,上午十点后的时间就是自己的,回家看看他爸,然后就找朋友玩儿。关洛说完了看何牧,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儿同情的意思,没想到何牧除了点头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哪儿知道何牧从十岁开始每天除了吃饭,睡五个小时的觉剩下的全都用来练功了,偶尔的孟川逼他休息他都不肯。
不过何牧还是吃惊了,他问了关洛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关洛居然是聋哑学校的手语老师。
“师傅,三师兄没在吗?”关洛问。来的路上关洛说了师傅和他三师兄一家住得很近,三师兄一般没事儿就过来。
“哦,小五的徒弟打电话找他,他出去了,说是月底那个比赛的事儿。”老头儿坐在藤椅上摇晃着说,极力地留何牧吃晚饭,关洛也在一旁怂恿,何牧就答应了。三个人在院子的石榴树下摆上矮几一块儿吃饭,何牧被老头儿逼着抿了一口他的白酒。吃完饭晕忽忽的听关洛陪着老头儿胡侃,何牧终于知道关洛为什么那么多话了。这一老一小说话没人能插上嘴。
晚上十一点,两个人推着自行车顺着马路边儿走,关洛送何牧回家。何牧脸热乎乎地低着头,抬眼见关洛看他,何牧横了他一眼说:“知道我不能喝,还和你师傅一块儿起哄。”
“这眼皮儿怎么还红着。”关洛轻笑,突地伸手在何牧眉梢儿摸了一下。
何牧能躲开却懒得躲,看着他浅笑说:“这么黑的天你也能看见。”两个人再一回神的时候,发现都扶住自行车站住了。
何牧轻咳了一声推着车子走,关洛追上说:“哎,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拜师的?”何牧“嗯”了一声。
关洛出生后全家搬到这个小镇上,关妈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关爸爸整天在医院看护关妈妈。关洛四岁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关爸爸给关洛做了一碗牛肉面让他在门口坐着玩儿吃面,让邻居帮着照看他。这时,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瞅着邻居不在的工夫蹲在关洛面前冲着牛肉面流口水,然后以教关洛武功为由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