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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那份自传后便叫我进去。我于是又跟个社会新鲜人似的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心想这人虽
然不好对付,但总是以不变应万变,接一拳回一掌便是。
岂料当时我肚内早已唱空城记,加上情绪紧绷,双腿又挺得过直,站了没五分钟竟然两
腿麻木,身子跟什么似的在半空中摇来晃去,脸上还冒着豆大的汗珠,简直就像是来不及去
上厕所的那付模样。组长见我东晃西晃,也不待我解释,便冷冷说道我体力怎么这么差,站
不到五分钟,囗气有点鄙视和教训的味道。这是我第一次领受到他那种严厉刻薄的待人方
式。我心中顿生不平,心想组长怎么说话这么直,也不怕伤了别人。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
答了声是。五分钟犀利的谈话结束,从他房间走出来时,我感觉上好像刚刚历经一场风暴,
心儿蹦蹦跳,耳朵嗡嗡响,一极点都不夸张。我想我又遇见一个比我更聪明的人了。才不过
问了几句话,整个人却好像被挖开来摊在他前面似的,心里的想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令人
觉得一开战就居下风。组长整了整衣服,梳好了头,问学长没其他事,就坐车出去了。组长
一离离开,组里的气氛就变得轻松多了,大家看电视的看电视,洗澡的洗澡,闹烘烘的,和
以前在六连时连长不在的情况差不多。
我对这个地方的第一印象不如我想像中那么好。最主要的原因是办公室那种和部队生活
完全不同的凝重气氛,以及那位脾气很难捉摸的组长。令我决心要好好在这儿努力工作的,
却是我发现这里的生活设施一切都很完备;洗衣机、烘干机、每个房间一部冷气,和二十四
小时供应的热水,样样在部队里面都是不大可能的事。我不禁怀念起在台中那些曾经一起共
患难的弟兄们;当我端坐在人人羡慕的海总部里吹着冷气喝着冰果时,他们或许正忙着将连
上的物资搬上开往港囗的卡车吧。
学长告诉我在我之前己经有好几个人来这儿见习,其中不乏和我一同受训的同期弟兄
们,他们后来都因为不适应或不适任而没有留下,我算是第四或第五个来的人,由此可见此
地情势之凶险。联络组的任务又多又杂又容不得出错当是主因。本军在中南部都有联络据
点,唯独在北部除了守防部队之外没有一个负责处理各种行政事宜的据点,而联络组在这种
情况下就肩负着相当大的责任;举凡司令部长官在台北开会的各项行程安挂,往来飞机的接
送,以及长官们交待的任何杂务,只要是说得出来的事情,我们都本着服务的精神一项一项
完成。做事情的时候或许会遇到一些困难,也或许在外面和人打交道时受了挫折,但我相信
这些对自己而言都是极为难得的人生经验,不管做得好不好,都能让自己多学一点东西。而
就在我报到之后没有几天,组长就交待了我一件任务。
小刘是我们组里面负责外务的行政,平常没事在外面东跑西跑,需要的时候在司机场或
车站接送长官,由于白天都为了公务在忙,常常还得自掏腰包垫钱,所以组里也不要求他晚
上一定要回来总部睡觉,算是给他一点小小的福利。那天早上突然传来小刘开着自己的车子
载着三个朋友在高速公路造桥收费站附近被一部大卡车从后面追撞造成他们四个人里面两死
两伤的惨剧。更严重的是小刘那两个死掉的朋友,还是陆军的弟兄。小刘自己本身也受了重
伤,立刻被送到苗栗矿工医院急救。由于事态紧急,情况又不甚明朗,组长就派我去出事的
现场了解情况并按时回报,还特别交待要找回小刘的黑色皮包,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我脑
筋空白一片,第一个反应只是到火车站坐火车到苗栗。我有一种在黑暗中找线索的感觉。
在苗栗下了车,又拦了计程车说要到苗栗宪兵队。这地方发生军人驾车造成伤亡的案
件,我想宪兵队一定会有纪录才对。我进去里面亮出补给证,跟里面的值星官说明来意后,
他们便很客气地请我坐下,并调出那次车祸肇事卡车司机所作的笔录让我三考,还拿了纸笔
把当天出事的情况画给我看,十分热心。不过他告诉我,如果要更详细的资料或看什么证
物,就得到造桥收费站附近的高速公路警察局去找。我将能记下来的资料记在记事本上,跟
他道了谢之后,便又叫车子往造桥收费站走。宪兵队是军事单位,大家自然和气一团,要什
么有什么;但警察局里都是严肃的警察伯伯,咱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毛头凭一不太伶俐的囗
舌就想在人家地盘里问出什么东西,恐怕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峰路转,车子到了在高速公
路旁的警察局。我走进去站了五分钟果然都还没人上来跟我搭话。我于是鼓起勇气找了一个
起来比较善良的警察伯伯说话,并且尽量不让自己的出现看起来显得很唐突。他看看我的补
给证,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要找一个前天车祸现场遗失的黑色皮包。我知道任何一个长脑
子的警察伯伯都会把我当成是有什么不良意图的人,或着就算的确有什么黑色皮包留下来,
他们也绝对不会让我就这样随便拿走。可是任务在身,纵使再怎么荒唐离谱,也只得硬着头
皮跟人家要。上面总是希望我们在最不引起不必要麻烦的情况下完成任务。那警察十分不耐
烦,也不太怎么相信我,对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最后他有点怒意地告诉我,他们在车
祸现场没有看到任何皮包,要我自己去找。他指着警察局外面一部撞得不成样子的白色小车
叫我自己去看。我心想反正已尽力,若真的找不到,错也不在我身上。于是便到那部被拖回
来的车子那边摸摸看看。车子完全扭曲变形,后座的车垫还见到斑斑血迹。我手伸进去里面
翻了翻,没摸到什么东西,但正要收手的时候,竟然在前座底下触到了一个像皮包的东西。
我心中大喜,但仍然假装若无其事的把手缩回来,然后在车子附近好像没事散步了一会儿,
等到确定警察局那边没人在看这里时,我又慢慢逛回车子旁边,一个伸手弯腰,那个黑色的
PLA?”BO?”牌皮包便在掌握之中,神不知鬼不觉。我也得再和警察局那边打招呼,直接
就上了那部等候己久的计程车往车站飞驰而去。肚子饿了一天,四点多在公路局那边吃了自
助餐,十分心满意足。
回办公室,将情况向组长报告完之后便算结案。但组长似没有什么慰勉的意思,只是嗯
嗯作声。倒是学长一直夸我办得好,把人家翻遍了还找不到的东西给找到了。这次去苗栗也
花了自己不少银子,有点心痛,但为了任务能顺利达成,也只好忍痛牺牲。
第五章21
○四二三·二一四○
今天组长不在,一切都显得挺轻松。
早上似没事?下午也似没哈子事?
下午的心情不甚好,有些沈闷,只因自己的个性很沈。又没做多少事情,有罪恶感。
昨天整天都在外面,上午出去,下午也出去,为着信用卡和华南银行户头的事情跑。也
算混。还在“小百合花坊”包了两百块的玫瑰花亲自送给小妹。小妹确是变了。我已经不像
以前那样了解她。我甚至无法确定她是否爱我。
组长待会儿就回来了,大概也很晚了。又是一段紧张日子的开始。只希望一切平安。
明天要办东沙的业务,大概又可以出去跑一天了。放假,放假,何日放假?联联络官是
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很多事情都必需靠自己去想出来,并不是说一动做一惊动便可以了事
的。学长是个很不错的联络官。我以后是否能胜任?
就算我留下来,我是否能作得如他一样好?就看我的主官了。
希望能早一天放假。我来此已熬了一个礼拜了,还要有多久才能休假?
○五○三·○九○二
人生变化之大,很难令人想像。高低起伏,喜怒哀乐。四月三十日,六连已赴南沙。现
在大概也快到了吧?明天要问一下留守处他们的地址。今天的我安坐在此,明年待退的我又
将是如何?明年此时,我即待退。
明天会去巴拉圭大使馆送东西,大概会用上两句Spanish,这两天得好好背些单字。顺
便还可以去送花。组长还在sleeba,醒来后准又是妈的一阵混乱。
○五○三·一五四○
此刻的心情又是十分沈重。在这儿所承受的精神压力相当大,甚于过去任何时刻。
中午一二○○组长从高雄机场call来劈,说三办室的车为什么没到,是不是没联络
好?还说:“去!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隔着电话都被骂得血脉喷张,面红耳赤,满腹臭
干的情绪却都不得发泄。
另事务官call来,说老婆要南下,要派车办票。我问了问飞机时间和姓名,却忘了问
什么时候去他家接人便挂了。他可能又会暗中laughatme。
我决定将这一切都看成是一种实验,一种生命中不同的体验。
○五○四·一四三五下午的心情突然又变得很差。早上还不至于如此。下午在bed睡了
十几分钟,组长call我,我急忙转醒站起来,麻木的脚使得身体差点又栽了下去。组长交
待了一些GG88的事,说叫□□去吴□□那儿拿给巴拉圭夫人的生日礼物,再拿给林□□带
北上。说来简单,做起来可有些伤脑筋。又想到小妹,心痛不已,拿两张TELCARD去打都打
不通,结果在楼上CALL田协,一个不很友善的女性囗音TOLDMETHATSHE'SNOTTHERE。我的
心更沈重了。我打算五月二十日送文的母亲一份礼物。
○五一二·○一一○
这两天心中最大的HOPE,大概就是想使自己改头换面!明天打算用AFTERNOON的时间
去买衣服,中午再把大姐的兜风洗一下。刚刚看了WALLSTREET,上层社会人士的生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