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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瞧出她根本听不懂,石听雨幽幽转过头来,道:“其实我跑来京城还有一个理由。我爹想让我娶一个官家小姐,把京城在内的所有家业都交给我,没准以后还能飞黄腾达。”他笑着耸耸肩,“不过我更想到京城靠自己的力量打拼,那两处就是我看上的地盘,但已经让人先下手为强了,要收购不容易。”
他难得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不禁让车瑶想起,这位石家少爷虽然风评不好,但好歹是白石布庄的老板,在做生意上有自己套路。不过石老爷似乎对他不是很上心,只是将平安镇的产业交给了他,其余的要么就是交给了其他儿子,要么就是还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这石听雨虽表面上看起来轻浮,但石老爷待他如何还是心里有数,只怕早就惦记着一人上京来闯荡,免得整个人生都被父亲握在手心。
这么说来,他的日子倒也不像表面那般风光。
车瑶抿着嘴唇,想着现在开口是不是又会遭他打断,却见他忽然严肃起来,深吸一口气问:“昨天的回答……是什么?”
……他果然还没忘。
她干咳了两嗓子,其实昨日她就准备回答了,可石听雨却硬要给她一天时间考虑,还特地躲了她一早上。要不是她因为案子的缘故前来找他,只怕他真的会躲到晚上。
“我小时候的确很不喜欢你,不过这和现在关系不大。”她亦正了正眸子,“那时你整天仗着自己有钱,带着一帮跟班的小子不懂分寸,左邻右舍的孩子都讨厌你,这一点我也不瞒你。”
石听雨的神色倏然一紧,“……那现在呢?”
“现在大家都长大了,过去的事也就算了呗。”车瑶摊开手道,“不过你说的那些,我从来没有想过。”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石听雨的表情并无什么变化,却是忽然道:“昨晚之后,也没有想过么?”
见他满目期待的神色,车瑶皱了皱眉,可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个身影。
说起来,那个符……还没有送出去。
石听雨自然不知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出了神,遂又问一句:“如果是现在,你如何看我?”
车瑶慢慢抬起头来,踌躇片刻,道:“之前你问我,如果我去求了符,会不会送给你。”她顿了顿,“其实我昨晚真的去求了,但是……不会。”
石听雨张了张嘴,一副不可置信,“难不成……你要送给邱逸?”
“……”
怎么不仅是初菱,连他都这么说!
不知为何,她猛然想起先前石听雨上车家拜托她时,曾和邱逸打了个照面,虽然两人只简短说了两句话,却是看的出的水火不容。
“你和他……很熟么?”她狐疑道。
此话一出,石听雨倒是惊了,颇为奇怪地望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时候你为了他和我大闹一通,你不记得……”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便瞧见安叔慌慌张张地从楼梯那边走来,一把拉过车瑶,急道:“瑶丫头,出大事了!刚才我从汤员外那边回来,才晓得明天的案子审不成了!”
“……什么?!”车瑶愕然低呼了一声,见他气喘吁吁的模样,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叔又喘了两口气,才道:“昨日张大人发下通告之后,那马文香就不见了踪影。结果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御史台那边的人来了,说这张兴言大人其实是买官的,案子不仅审不了还得往后拖延,谁都拦不住!”
车瑶的脸色一阵白,匆匆与安叔下了楼,也没再去思考石听雨方才的那番话,只是刚赶到刑部外面,便瞧见段铭珂身着绯色官服赶到,必然是听说了这件事,穿的尤其正式,身后还跟着一人,虽然低着脑袋,但看去分外眼熟。
黑衣佩剑,这不是……这不是邱逸么?!
她怎也想不明白为何段铭珂会突然换上官服,邱逸又是为何突然现身。沉思之时,她感觉到安叔拽了拽她的衣角,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官家老人徐徐走来,一副不怒自威之色,连员外郎汤庆都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可见其人地位之高。
这边的段铭珂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倒是邱逸肃然沉下了眸子,低低唤道:“……老师。”
☆、「稻花香」·九
听到这个称呼,车瑶忽然间明白了面前这位老大人是谁。
她在平安镇闯荡了多年,虽然先前与邱逸并不熟络,但还是从乡亲们的口中对他有一些了解。比如说,他当年进按察使司乃是拜两个人所赐,一人是那整日游手好闲的段铭珂;这第二个,便是她面前的这位老人,御史大夫廖敬之。
关于此人的名号,她曾经从安叔那里听到过;在京城呆的寥寥数日,也是有所耳闻,只因——这位廖大人实在是太有名气了。
作为御史台的头头,廖敬之便是各地按察使司的直属上司,传言以前没坐上这个位子时,工作就已是一丝不苟,对贪官污吏是半点不留情,清廉公正到几乎不近人情,因此得了个名号,叫“铁血判官”。
不说她还真没想起来,这位人见人怕的左都御史大人,正是邱逸的老师。
总是板着一张黑青的脸,眼窝深得好像能凹进去似的,车瑶一看便是一哆嗦,与安叔杵在那三人之间,进退不是,最终还是被安叔拉着往后退,想要不动声色地离开。
廖敬之像没看见她似的,径直走了过去,目光漠然地注视着邱逸,徐徐出声:“何时来的京城?”
他的声音正如相貌一般让人打从心底感到恐惧,若以初菱的话来形容,那便是阎王爷从地底下爬出来吓人了。
车瑶顿时冒了一身冷汗。
邱逸却无惊慌的模样,只是微微点头道:“三日前。”
听罢,廖敬之又定定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但没有续说下去,只是侧首转向车瑶,举步走了过来。
……过过过过来了!
朝着这边过来了!
因为儿时学堂的先生特别凶悍,车瑶从小就对这样不怒自威的老人感到惧怕,念了一万遍菩萨保佑之后,心里感叹他们家的安叔真是太和善了,却见对方细细打量着她身后的安叔,不可思议地唤道:“李大人?”
她的脑子晃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这“李大人”称呼的是谁,转头一看,只见本是拉着她要走的安叔定住了步伐,无奈笑笑,抓着脑袋道:“多年不见,廖大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廖敬之似乎没有与他打招呼的心思,不悲不喜道:“当年李大人一声不响地离开京城,老夫曾真的怀疑过你是畏罪潜逃。为何现在会突然回来?”
车瑶一怔。
……畏罪潜逃?
虽说安叔作为一个太医院院使,无故离京委实有些蹊跷,但若是真犯了什么罪,朝廷断不会不动作,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不等她想明白,安叔便接话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他又笑了笑,“我如何倒是无所谓,但车先生的事……还得有个了结。”
说着抬头看了看车瑶。
尽管车瑶听不懂他的前一句,但这后一句却是他们早已商量好的事。十八年前车恒无故遭人杀害,这是传遍了京城的事实,虽然现在说这话有些自不量力,但她却是早就准备好要上京城来,图的也就是个答案罢了。
听到这个回答,廖敬之略略惊讶地抬起眸子注视着车瑶,像悟明白什么似的,道:“虽然当年车先生名扬京城,但女孩子家的当状师,总归是不妥。”
果真是个一板一眼的人……
车瑶自然不会被他说动,但碍于对方是长辈又是高官,论年纪她还得唤一声“爷爷”,只好毕恭毕敬道:“状师这行是祖传的行当,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当仁不让。”
廖敬之望了她一眼,捋了下白花花的胡子,“有抱负也是好事。以及……”他忽然看向了身后的段铭珂,面无表情道,“你怎么还没被撤职?”
这话问得真是太过直白了。这段铭珂平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在当官的之中已是不算什么新鲜事,若非按察使司的工作被邱逸一人揽了下来,只怕这位按察使大人根本保不住自己的位子。
所谓恨铁不成钢。
纵然在大街上被数落一通,段铭珂却无不满之色,还笑呵呵道:“老头子,上次你见到我也是这么说的,怎么这次还挖苦我啊……”
说到一半,望见廖敬之狠狠瞪他。
“哦,老师……”他连忙改口,但从口气听来显然只是敷衍,一把拽过邱逸的肩膀,“这次小邱也来了,我们师徒三人要不要聚一聚?”
廖敬之叹口气,摇头。
无可救药。
也许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一直未说话的汤庆微微皱了皱眉,走上前在廖敬之的耳边道了句什么,随即二人便进了刑部;而邱逸也被段铭珂拉着跟了进去,有意无意地向车瑶这边望了一望,却没有机会开口。
“瑶丫头,你发什么呆?”待他们走了之后,安叔的手忽然在她面前挥了两下。
这丫头是……傻了吧?
“……啊?”车瑶愣愣地回神。
“我说你刚才盯着邱家小子看了那么久,有什么好看的?”这虽是个问句,可安叔的脸上却是一副明了的表情,翘了翘嘴角,“敢情你来刑部就是为了看他的吧。”
车瑶险些咳了出来。
他们前来刑部,自然是为了石家那桩案子。可邱逸方才……好像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呐。
——等等,她从何时开始这么在意起他了?
猛地甩了两下脑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