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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都知道。”岳瑜见她心情猛然低落,不由又是动容又是怜惜,神色反而平复了下来,只是袖子底下那微微抬起的手依然不敢高出桌面,更不敢纵容那手心里蕴含的想去轻抚对面少女如云秀发的本能。
范小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换上一个乐观的微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不甘心的,我也一样不甘心,所以今儿在想着怎么教训那些畜生的时候,我就突然想到了这个招儿。”
顿了顿,范小鱼又道:“其实,这个药你可以配两份,一份暂时的,让他们担忧个几个月就成,至于另一份,不妨就是永久的,我让二叔给他们投去。你放心,这种事情事关他们男人家的颜面,只要我们手脚做的干净,他们不可能怀疑到我们头上来的。而且,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一年到头也不知道要糟蹋多少和你一般的少男少女,我们这么做,一来也算是替天行道,二来你那一头也好绝了根源。等事情过去,你再呆个半年一载的再露面,岂不是一切都能安安心心?当然,你若是真觉得勉强,我另想办法就是了。”
岳瑜面颊又红了红,但这一回却是不做声了。若是夏竦丧失了男人的功能,确实再也不会对他构成威胁,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那块大石也从此可以放下。只是,做这样的事情实在和他的道德相违背,他应该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讨回公道吗?
范小鱼等了一会,见他还是下不了决心,笑道:“你是不会配这药呢,还是觉得我太缺德了?”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岳瑜连忙分辨,目光一接触到范小鱼的笑眼又低下头去,才吃吃地道:“我试试看。”
“有你这句话就成了。”范小鱼笑着站了起来,扔下可怜的岳瑜红着脸独自再进行道德战斗,“我去厨房帮帮忙,等会好了叫你。”
……
岳瑜的房间和范通两兄弟的房间同在一个院子,范小鱼一踏出房门对面的范通就走了出来,一张丝毫不因岁月的流失而老化,反而显得越发富有男人魅力的脸上,此刻满是范小鱼所熟悉的愧疚之色:“小鱼……”
范通只叫了她一声就说不下去地愣在原地,眼神十分复杂。
“二叔,查出来了?”范小鱼止步,静静地看着范通身边的范岱。
“嗯。”范岱看了一眼范通,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知道在哪了,就先放着吧,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一时。”范小鱼淡淡地道,“二叔,亶儿一个人在城里,我怕他照应不过来,你也去帮帮忙吧!如果发现可疑的人,不要打草惊蛇,具体的我已经和亶儿说了,你问他就行。”
“现在就去?”范岱犹豫道,他还没把那个女人的事情告诉她呢。
“现在就去,免得再有人受害。”范小鱼点头道。
“小鱼,有件事,爹想现在就和你谈谈。”范通鼓起勇气道。
“我说了,不急于这一时。戏班子里的事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明天我还得一大早就去城里,其他的事,等戏班子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吧!”范小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范通见她确实不想谈,垂眼叹了口气,转身进房去了。
这一晚的饭桌上,气氛异常的沉默,范白菜只以为是戏班子的事情让大家烦心,想方设法地活跃气氛,想让大家乐观一些,却不知道真正令自己父亲心情沉重的却是他那一位已多年未曾谋面的亲娘。
这一夜,不管是城里还是城外,都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第132章 咬饵
什么?台柱子飞燕合德姐妹要走?
九月九日重阳日,城里城外的人们正忙着呼朋唤友地逛园池、赏菊喝酒,百灵阁内却大煞风景地再度召开了全体会议,当先而出的一对姊妹更让人如觉如同深秋一般的人情悲凉。范小鱼昨日才说如果有人要离开,她绝不阻拦,今日一早,作为百灵阁最为元老的飞燕合德姐妹居然第一个提出去意,台下众人顿时哗然。
谁都知道,东家这三年来对这一对姐妹有多信任和照顾,虽说机会均等,有才能者即可担当大任,其他人也不缺乏展示自己竞争台柱的机会,可是抡起聪明和天赋,却非这一对姐妹莫属。也正因如此,百灵阁凡有新剧,一般来说总是两姐妹联袂主演,飞燕客串小生,合德主演花旦,随着百灵阁的日益崛起,这对姊妹花也从浩浩的卖艺队伍中,一跃而成头牌的红人。
可以说,没有范小鱼,没有百灵阁,也就没有两姐妹的今日。更何况,范小鱼向来十分善待班子里的人,除了正常的月薪和每月的提成之外,若是遇到有客人单独赐赏给优伶,范小鱼不但从来不会像别的戏班子掌柜一般克扣大半,甚至自己还半分也不取,悉数全归各自艺人的。
现在这一对姐妹居然提出要走,对深受范小鱼收容授艺之恩的众人来说,无异是轩然大波。
当下,台下纷纷传来各种指责,众人的目光也从往日的尊敬和羡慕,齐齐地转为了不屑和愤怒。
“东家,我姐妹二人承蒙东家不弃,这些年来才能在京城得以容身,并且有今日的地位,这些大恩大德我们姐妹没齿也难忘……”正如历史上那对有名的姊妹,这一对以古代美女作为艺名的姐妹之中,也属妹妹合德口才最好,只见她一手紧紧地抓着已经羞得无地自容的姐姐,一面神色从容地说了一堆感谢话,然后话锋一转,委婉地表示自己姐妹二人如今已经是十八九岁的高龄,却还尚未有归宿的一面入手,因此很想回乡好好找个人家过日子。
这个要求自然是十分合情合理的,再加上她虽然没提昨天的事情,但众人却都深知桑家不会就此罢手,指责的声音不禁都低了下去。
在这个以男子为天的世道,女子就是再能干,最后也是要嫁人的,若是过了及笄的年龄还迟迟未有人家,纵然表面再过风光,也免不了会被人指指点点、闲言碎语,尤其是优伶这个职业,更是让人瞧轻。
“就算如此,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走啊!”台下静默了一小会,才又传出一个低低的嘀咕声。
“是啊,现在走了,我们的戏怎么办?牛郎织女可才刚演出了一天。”没了主角戏就没法演,没法演自家就没有收入,涉及到自身和公家的两重利益,众人的声音又渐渐地大了起来。
此时,台上始终未发一言的范小鱼却是轻轻地一抬手,接过旁边罗亶递过来的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拿出两姐妹的合同,让姐妹上前辨认真伪,然后素手一分,已将合同撕成了两半。
台下顿时一阵惊呼。
范小鱼将手中的合同撕的粉碎,随手一扬,任其如雪花般飘向台下,目光缓缓地扫过众人,声音沉静如水地道:“人各有志,我不想勉强,柳班主,你算一下该给飞燕合德多少……”
柳园青立刻上前一步,取出一本账本,拿出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道:“以前每月月薪都已按时发放了,按照合同,若是未到年底请辞的话,年终红利当扣一半。加上如今才九月初九,应再除去三分之一,再加之本月八日之月薪,一共应是每人各六贯不足。”
“就算每人六贯吧。”范小鱼淡淡地道,示意柳班主打开一直放在台上的箱子,当场清点出十二贯铜钱交给两姐妹。她不想克扣,也不想乱显大方,还是丁是丁卯是卯的比较好。
见范小鱼真的如数算给姐妹应得的酬劳,再见那满箱子的铜钱,众人不由都是面面相觑,至于心里头是嫉妒,是羡慕,是不平,还是鄙视,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大家既然好聚就也该好散,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地过日子。”范小鱼挥手让垂泪拜别的姐妹起身,淡淡地道,转目看向众人,“还有谁想走的,也可以一并提出。”
台下一阵静默。
“你们不会是怕我出尔反尔,给了钱又留下人吧?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范小鱼微微一笑。
“合德(飞燕)拜别东家!谢谢东家。”已经成为外人的合德拉了一把姐姐,拎着包了铜钱的小包袱走下台,低着头避开睽睽的众目,一步步地走向已经敞开的大门。
“等一下。”就在姐妹俩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一个男声突然喊了起来。众人纷纷转目,看见出声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众人眼里顿时都闪过一抹了然。
“弓大哥!”姐妹俩诧异地回头看着那张眉目清秀的面容,这个男子正是昨日顶替严先生的乐师弓和。
“我和你们一起走。”弓和白皙的面上有些潮红,忽然躬身向范小鱼长长地作揖,“在下也请辞去,请东家恩准。”
“可以问一下,弓先生又是为什么要走吗?”范小鱼平静地问道。
弓和张了张口,似乎有些羞于启齿,但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在下本来就是浪迹天涯,无根无宿之人,她们两位姑娘的家乡离此千里迢迢,在下……在下不放心两位弱女子孤身上路,因此请辞也好护送两位姑娘回家。”
“弓大哥,这怎么可以?”皮薄的飞燕立时娇颜飞红,又惊又喜,身边的合德却冷淡淡地道,“多谢弓大哥的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我们和弓大哥无亲无故,这千里护送之事,实在麻烦不起。”
飞燕又羞又急,刚想拉一下妹妹的手,悄悄暗示一下,那弓和已一叠声地道:“不,不麻烦,不麻烦……合德姑娘,你就让我保护你们吧!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毕竟是姑娘家,总是多有不便。”
见他那目光一丝一毫也没有落到自己身上,仿佛眼中只有妹妹,飞燕楚楚可怜的神情顿时僵住,突然想起每一次弓和偷眼瞧她的时候,似乎她都是和妹妹在一起的,而自己那几次故意的落单,却从未等到期待中的相遇。
这个迟来的认知顿时让飞燕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