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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儿,你要多吃点,早日让我抱孙子。”老夫人一手挽儿一手挽媳。
“贞儿会努力。”她虽然才不相信这是老夫人的真心话,但还是情不自禁地羞红了脸。
“靖儿,你也要全力以赴。”老夫人又说。
元靖气定神闲地说:“孩儿不会让娘失望的。”
“不好了!不好了!”小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喘息。
老夫人立刻松开挽媳的手,转而去扶小喜。“小喜,什么事不好了?”
小喜咽了口口水之后说:“村长突然病危,请老夫人和元大哥过去一赵。”
“村长一向健健康康的……”元靖话没说完,小喜就抢着回答。
“我听村长夫人说,村长昨晚梦到白虎星,接着就一病不起。”
“白虎星!真是不祥的恶兆!”老夫人眉头微蹙。
老夫人向来讲究小节,探病一定要带礼物,所以便交代珠儿去厨房拿篮水果。
不久后,麻子公主和珠儿、香儿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三人离去。
蓦地,老夫人像想起什么似地回头一望,锐利的眼神恍如神箭手射出来的箭,令麻子公主心口一窒,但她的表情仍然保持镇静,毕竟她是从小被皇后吓到长大,早就习以为常了。
“老夫人干么转头看我们?”香儿困惑地喃喃。
“她看的是我。”麻子公主淡淡一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暗示公主是白虎星?!”珠儿比较聪明,一想就通。
“太过分了!”香儿气得跺脚,恨不得追上去,从背后踹老夫人一脚。
麻子公主沈着地说:“以后我们言行要更加谨慎小心。”
“只怕我们再怎么谨慎,也是于事无补。”珠儿叹了口气。
“那也没办法,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麻子公主无奈地耸了耸肩。
表面上,她似乎做好了认输的心理准备,其实她是胸有成竹。
自古以来,决定婆媳战争输赢的,都是夹在她们中间的男人,也就是元靖。
她看得很清楚,元靖的心向着她多一点,因此她的心头滑过一阵暖意,原本又酸又痛的四肢,也像是服了仙丹妙药,酸痛全不见了。
她相信,只要她善尽做媳妇的本分,假以时日,老夫人的阴谋诡计自然就会不攻自破。
于是麻子公主求助地问:“做媳妇的,都应该做些什么事?”
珠儿环顾着四周说:“不外乎是打扫家务,把家里弄得乾乾净净。”
“就这么办,我们来大扫除吧!”麻子公主兴冲冲,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香儿自作聪明地说:“对,这样老夫人就会对公主另眼相看。”
珠儿撇了撇嘴。“但愿如此。”事情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三个女人挽起衣袖,开始打扫;麻子公主负责元靖的房间,珠儿负责老夫人的房间,香儿负责大厅。
分工合作本来是件好事,可是昨晚没睡饱的香儿,一向粗枝大叶,当她手拿着鸡毛掸子在掸灰尘时,一个不小心就把供桌上的花瓶给打破了。
碎裂的声音,把麻子公主和珠儿吸引过去,香儿则是骇白了脸,手上的鸡毛掸子也掉落在地;正当三个人在发愁之际,好死不死,老夫人和小喜正好进门。
看到一地的碎片,老夫人脸色丕变,小喜则是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是谁打破我的花瓶?”老夫人目光严厉地看着公主。
香儿噙着泪,跪在地上,全身不停地发抖。“是我……”
“想把我活活气死,是不是?”老夫人拿起地上的鸡毛掸子。
“是贞儿要香儿打扫大厅,婆婆要怪就怪贞儿。”麻子公主以身护奴。
“不打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眼看鸡毛掸子就要落下,却突然停顿在半空中。
珠儿抓住老夫人的手。“老夫人手下留情,打死公主要诛九族的。”
“她们昨天才刚来,村长昨晚就梦到白虎……”小喜赶紧在一旁搧风点火。
“我命休矣!”一个岔气,老夫人瘫身倒在小喜怀中。
小喜唯恐天下不乱地说:“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居然把老夫人气死了!”
听见小喜这么一说,麻子公主整个人吓呆了,只见珠儿和香儿推开小喜,把老夫人扶进房里,平放在床上。
她们两人经验丰富,见多了各式各样的昏倒,不管是累昏、吓昏、气昏,或是吃鞭子大餐吃昏的宫女,她们自有妙法;掐人中、灌姜汤、捶腿捏手……很快地,老夫人悠悠苏醒过来。
不过,老夫人一点感激之意也没有,反而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企图好好地折磨她们三个。
没多久,得知老夫人被气昏的元靖,也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他虽然看到她们三人被罚跪在大厅,但是却视若无睹地连忙来到娘的房里,问明原因。
当他知道只是为了一个小花瓶,娘就故意小题大作时,他心里立刻明白,这是女人的小心眼作祟,但是又不便多说什么。
“靖儿,从现在开始,娘要好好管教你媳妇。”
“任凭娘处置。”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点头。
正文 第五章
“起床了!”小喜往三条被子上,各踩一脚。
“鸡还没啼,天还没亮……”香儿望向黑如吐墨的窗户。
“老夫人已经在大厅等你们了。”小喜语带威胁恐吓的味道。
“等我们干什么?”香儿还躺在被窝里打呵欠,没注意到两边的人都已经起身了。
“难不成等你们去,喂你们吃早饭?!”小喜冷笑一声,转身跑去告状。
珠儿语重心长地说:“香儿,别再赖床了,不然会连累公主受罚。”
“对不起……”香儿欲下跪,麻子公主连忙伸手阻止。
“从今天起,我们三人有如在同一条船上,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四个字,在她们三人的心中,连想都不敢想。
三人迅速梳洗完毕,来到大厅拜见老夫人,在听完老夫人的一番责骂后,她们各自散开,分别去做饭、下田、喂鸡。
麻子公主自然是被分派到最辛苦的工作!她独自一人拿着锄头,一步步往梯田走去。
环山围绕的谷地日夜温差变化大,早上雾霭弥漫,梯田小径滑如泥鳅,迳边的野草上露水凝结成寒珠;等到了太阳升起,吹散雾气,凉爽中带着暖意,便是一天之中最舒服的时候。
可是一旦等到日正当中,烈焰如火,烤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头昏眼花。因此即使是做惯农事的农夫,一到正午也会避开烈焰烧烤,先回家吃个饭,小睡片刻,然后再回到田里,继续做到炊烟冉冉之际,才结束一天的辛劳,赶紧回家与妻小团聚。
但麻子公主却和其他人不一样,天还没亮,她就在怀里塞了两颗又硬又冷的乾粮,开始前往梯田展开一天的工作,正午时就由珠儿送来午饭,在田里就地用饭。一直做到月娘爬上天空,她才能回家吃冷菜冷饭,一连七天,天天如此。
这是婆婆给她贪睡的惩罚,她没有怨言,默默承受。
到了第八天,珠儿准时送来午饭,看见公主累得不成人形,心疼不已。“公主,锄头给我。”珠儿原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再苦的工作也难不倒她。
麻子公主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半点哀怨。“你帮我,只会越帮越忙。”
珠儿恍然大悟地说:“要是让老夫人知道的话,一定会给公主增添更多的麻烦!”
“你了解就好。”麻子公主谨守做媳妇不批评婆婆的本分。
“公主这么辛苦,驸马居然不闻不问?!”珠儿大为光火。
“总有一天,他会了解我是为谁才忍辱负重。”麻子公主心存希望。
珠儿仰着头,双手合十。“求老天爷保佑,这一天快点来到。”
这时,从大老远就听到香儿边跑边不停地嚷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待香儿挨近,珠儿立刻惊诧地问:“你脸上怎么会伤痕累累?”
香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一群村姑不分青红皂白地用石头扔我。”
“你该不会又偷听别人讲话!”麻子公主语带轻责。
“我没偷听……”一声哽咽,香儿落下委屈的泪。
“是我不对,错怪你了,我向你赔罪!香儿,你别哭了。”
听到公主向她道歉,香儿吓坏了,眼泪瞬间止住。
眼前这个在宫中时常请下人吃鞭子大餐,连皇上都管不了,人见人怕的麻子公主,如今变成惨兮兮、人人可欺的小媳妇,该放声大哭的是公主才对!
“小喜当着我的面散播谣言,说我们是白虎星。”
公主心平气和地淡淡一笑。“算了,时间自会证明一切。”
“这里真是天高皇帝远,大家都不把公主当一回事。”珠儿忿忿不平地说。
“公主受尽折磨,为什么一点也不生气?”香儿百思不解。
说不生气,是假的,但生气只会气坏自己的身体,反而得不偿失;更何况,老夫人巴不得她生气,好给她扣上坏媳妇的黑帽子,她绝不会让她有机可乘!
她已经学会了不把喜怒哀乐放在脸上,就像老夫人一样高深莫测,看谁先露出狐狸尾巴。
麻子公主信心满满的认为,沈不住气的一定是老夫人。
“只要把吃苦当吃补,工作当运动,强身健骨是好事。”
“你们三个不好好工作,聊什么天?”小喜从山后绕到她们背后。
小喜这个女孩,自己家的鸡不喂、牛不放、田不种,成天来元家抱老夫人的大腿、捶老夫人的肩,在宫中,这种行为她见多了,根本就是个标准的马屁精!所以小喜安的是什么心,她早就一目了然。
想抢她麻子公主的夫君?!门儿都没有!
对付小喜,用不着她亲自出马,光一个珠儿就绰绰有余。
“小喜,人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