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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鬼影舍命救过我,想必也认出我的身份,置若罔闻太不近人情,我虽不像柯艺那般“恩怨分明”,但“知恩图报”这项品质还不缺。
章鱼的触手实在欠夹,还想再试试,又靠近蟹子。
叮铃铃——
蟹子发出强烈拒绝的嚎叫,吓得我七魂跑掉六魄。
我提起话筒,抛却关于两个动物互相试探的假设比喻。
“喂?”
“瞳瞳?”唉,原来是我爸。
“爸,你俩吃的满汉全席啊,咋还不回来?”
“你这丫头!明天你不是要出院了吗。我和你妈请关照过你的医生吃顿饭,可能还得一会儿再回去,你别乱跑啊,小心受风着凉。”
我乖乖应答。“哦。知道。”
“行了,到时间休息睡觉了。撂吧。”
“那个……别忘了……”
赶在我爸没挂断电话前,刚要习惯性偷偷提醒他,给我从饭局要盘锅包肉带回来,才想起我现在正处于禁食期。
柯艺说我吃素,事实上,我确实是个素食主义者,不过那也是因为受我妈管制,其实我很爱吃肉!括弧,香喷喷的真正的肉,不是那个“肉”。
我张口结舌,脑筋一转。“爸,你们请的人里有郑大夫吗?”
我爸回答很干脆。“有啊。”
挂断电话,我拖着下巴支在枕头上左思右想纳闷:郑大夫还在和我爸妈吃饭,那进我病房的白大褂是谁?有何目的?
口有点渴,和柯艺说话太费唾沫,下床走到床头柜旁的饮水机,接杯热水,噗噗噗,用人工风吹凉,余光扫过柜子,杯里滚烫的热水差点全洒到手背上。
我捂着被开水崩到的手“嘶嘶”地凄嚎几声,眼睛却离不开那沓订成册的白纸,柯艺送的水果篮恰好挡住刚才我躺着时的视线,竟没发现这从天而降的东西。
大火那天落在美容会馆的讲义为何会出现在我的病房?
就算它没有葬身火海,也应该灰土暴尘吧,怎会这样干净完整!
瑟抖抖地翻开讲义第一页,我还记得,讲义一发到手,我就在扉页龙飞凤舞签上大名,以免和其他辅导班里的学生弄混。
庆幸地松口气,没发现“穆瞳”的字样,也就证明此物原非我所属。
那,是谁放在这里的呢?除了我爸妈和柯艺似乎没有人知道我要上公务员考试辅导班。况且这一区的病房巡查严密,对探视人探视时间都有严格限制,普通人根本进不来。
我怀抱讲义,拽件小外套随意披上身,趿拉着拖鞋跑出去,眼前不停回放白大褂从病房门口出来的影子,是那个医生?可他又是受谁的委托交给我的?
直到第二天下午出院,我偷偷摸摸在医院里认认真真逛荡好几圈,也没找到身材、身高、发型与其相似的医生。
回到家,愈发觉得这事太诡异了,我考虑要不要跟我妈说说。
别看我妈虽然顶着又是先进党员、又是模范警察的头衔,迷信起来不比那些社区里整天神神叨叨的老大妈强多少。
我今天才出院,她明天就要带我去庙里拜菩萨还愿,说是没有菩萨保佑我可能逃不过这一劫。要不,顺便也让她给我找个大师驱驱邪什么的?
一个星期后,公务员辅导班开班,我意外地在教室里发现两个许久不见的熟人,一个是我高中时候的同桌江遇凉,另一个是大学时的学生会长祈霖,第二天又来块至熟无比的年糕——柯艺。
好一个同学聚会啊!
课间时候我们几个聚在一起闲聊,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有工作在做,只有我在厚颜无耻地做啃老族,当我在一旁自卑自怜时,柯艺已经拿课桌当讲桌,拿笔袋当惊堂木,开始绘声绘色地给众人讲起我在美容会馆遭遇火灾的惊险故事。
柯艺坐我身旁口若悬河,我则独自在思考,若是省考申论题目出这个,我可以现身说法来谈谈对我省消防安全问题的看法。
我真怀疑柯艺来上公务员课的目标不是考中公务员,而是明目张胆干扰我生活。还好我有真金不坏之身。
另一旁的江遇凉对此事的态度很淡定,双臂抱胸,眼睛瞪着远方放空。
我挥挥手。“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
我一颤。高中的时候,这家伙就和我妈一样,脑子里装着大量邪恶信息。
“呃,荣幸荣幸。可是……想我什么啊?”
“想你是不是从现场带了脏东西回来。有股味。”江遇凉声音阴测测的,惹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现场的脏东西?没有啊。”我知道她暗示什么,撇头看眼来路不明的讲义,讲义的事至今是个谜,我没告诉任何人,翻开后面没学到的地方使劲闻,哪里有火灾现场的烧焦味啊,反而有股……医院的来苏水味混进油墨香,抬抬眉毛,小心翼翼把讲义端到她面前,给她鉴定,“我真正的那本可能已经烧掉了,这个,是后来再印的,不信你闻闻。”
江遇凉面无表情探过鼻子,嗅嗅,茶色眼镜后的双眼转了转,突然把讲义推一边,鼻子好似猎犬一样抖动,在我的脸和脖子周围使劲搜寻,最后定在头发上,严肃问:“穆瞳,你几天没洗头了?”
我捏了一绺鬓角闻闻,巡视周围人一圈,低声说:“咳咳,四天。”
“什么?四天没洗头?!为什么不洗?大夏天的,你想熏死谁是怎么的,你以前不这样脏的啊!”
江遇凉的高声责备引起前后排几个男生的强势围观,好像看见个女乞丐似的皱眉瘪嘴。
原来她指的味道是这个,还以为……
我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我怎么忘记江遇凉有洁癖,四天不洗头应该坐在离她至少八丈远才不会污了她的鼻子。
“我出院不久,医生说不能着凉,所以我妈暂时不让我洗,你小点声行不行,今晚拼老命我也要把头发洗了,OK?别吵吵了。”
我身边这都是什么怪胎啊,能被这群火星人压迫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江遇凉推下眼镜,盯着我看,仿佛我才是火星人:“你还是什么都听阿姨的呢?穆瞳,不是我说你,二十几岁的人了,一点主见and自主权都没有?孝顺女儿不是这么当的。”
“我妈也是为我好。”抠着讲义边角,我拿出电视剧里演父母角色的演员最常说的台词搪塞。
如果柯艺是我的最佳损友,那江遇凉则是我不折不扣的诤友,拥有一个诤友的好处是:如果她发现你的缺点和错误,不会遮前掩后、欲言又止,而是一针见血直白地戳出来,好帮助你正视自己的问题。当然,不好的地方就是:真相往往是血淋淋的,有时残忍得让人无法接受。
我在父母的庇佑下无风无雨地过了二十几年,却鲜少有机会决定自己的人生轨迹。唯一做过的一次——填报高考志愿,也被事实证明错得离谱。
也许见我陷入沉思,江遇凉幽幽说:“你也不用这样沮丧,我只不过提醒你一下,温室的花朵。”豪情万丈地拍下我的肩,“放心,以后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提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听罢,我陷入更无边的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的混乱了。。。表霸王我!!你们怎么忍心啊忍心!!
☆、8
经历一个多月的苦战,省考谢幕,很遗憾,申论题目我没练习到,行测也答的一塌糊涂,整整两个小时,我似乎除了涂卡还是涂卡,等涂完最后一道横,能预感到命运的拐点就要来了,可惜,是继续向下的拐点。
等候成绩期间,我每天诚惶诚恐躲在家里不愿出门,柯艺乐呵地找过几次,都被我直接拒绝。
可能她知道,对她来说,考公务员是玩票,可对我来说意义却重大。所以,她在电话里毅然决然决定:这段时间不再打扰我,让我静静思考下人生的意义绝不只在于一场考试。
我正诧异的几秒钟,柯艺第一次没等我说byebye先挂断电话。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再次光荣落榜,沦为家族谈论和叹气的焦点,只不过老天喜于弄人,我以0。3分之差,被这既天涯又咫尺的距离,隔离在那道红色分数线的下面。
我那如小强般顽抗、似野草般坚毅的内心,不再顽抗也不再坚毅,而是矫情地迷茫起来,连续几天食欲不振,精神颓靡。
突然想到一个人,某年某月某天,她说过会帮我的,而我现在急需一个供倾诉的对象。
听完我噼里啪啦地哭诉和抱怨,江遇凉一边换衣服一边冷言道:“你知不知道,我也落榜了。”
我识相闭嘴,过了半响又狡辩:“你和我不一样,你有工作,我还没找到。”
“又不是什么多体面的工作,吃青春饭,干不长久。要不然,我也不会想着考公务员。” 江遇凉从容地在我面前脱得只剩内衣裤。
“要不,我先回避下?”我从她的客人专用沙发中起身。
“回避?不用回避。在公司,我们职员经常这样换衣服,你老实坐着吧,别乱走把我房间弄脏。”
“哦。”
江遇凉换好衣服,泡杯花茶,递给我。“其实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差0。3分说明你还有潜力,离面试不远了,国家又不是只允许你考一次,下次还有机会。考公务员这种事,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蹴而就的人毕竟少数,与其和0。3分较劲不如先找个工作先做做,总比在家胡思乱想好。”
“我妈正在给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