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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嫂住了上房,画眉住了三间东厢,虽然说婚事才定下来,嫁妆却是不少。这都是画眉偶尔回家时,悄悄给自己准备的。女儿家早晚都得出嫁,再晚总是免不了。盖头是最早绣好的,此时却是用不上了,绣的时候她年龄还不大,针线也没那么好,想的也是十分天真,不管嫁谁,都要风风光光的出阁当正室。
“姐姐在屋里吗?”外头传来百灵的声音。
突然一声,画眉赶紧把盖头藏了起来,在屋里扬声道:“在屋里呢,妹妹快进来。”
百灵跟画眉同样是老太太跟前的丫头,资历相当,百灵的娘还是府里的管事娘子,爹也常跟着爷们出去,比阎体面许多。但就是这样叶老太太更喜欢画眉些,丫头们还是以画眉为首。
“听说姐姐回家了,正巧我这两天也身上不爽回家歇着,就过来看看姐姐。”百灵掀帘子进来,看到画眉炕上坐着,也没客气也跟着坐了下来。
画眉看看她,笑着道:“你那是真心来看我……”百灵比她小两岁,过了就年二十了,压在她头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嫁。
百灵叹了口气,拉住画眉的手道:“姐姐,我们是自小一起在老太太跟前,从小到大什么话不说。也不想瞒姐姐,我也正为婚事愁苦,虽然说女大当嫁,但想想原本的姐姐外嫁了,哪有多顺心如意的。”
也不是大丫头眼光高不想嫁,而是叶老太太跟前的体面丫头,吃穿用度跟主子们无异,月钱份例都是上上等,打赏更是不必说。更难得的好体面,主子们看到了都是客客气气的。但嫁人之后这些都没有了,再有嫁的不如遂心的,男人吃喝嫖赌,婆婆刁钻,别说像原本那样金尊玉贵的过日子,朝打暮骂的都不在少数。
“我听说妹妹家里也给妹妹张罗婚事,可有眉目了?”画眉说着,百灵家里父母都有体面,比阎家哥嫂强得多,应该是有主意的。
百灵叹了口气,这些年上门来提亲的也不少,都是世仆家的儿子,府里的小厮,前程出息先不说,嫁过去之后生活首先是一落千丈。抬头看向画眉道:“今天来我也是想问问姐姐,姐姐到底是个什么主意,自愿侍候山老爷?虽说生子能量正,但稍稍有些钱的男人哪个不是三房四房,若是他再纳了别人来,别人生下儿子,姐姐又要如何自处呢。”
丫头想给爷们当姨娘,这是很平常的事,就像流云想着叶景怡的帐。跟了从小侍候的爷们,知道脾性冷暖,以后生了儿子虽然是庶出,也是国公府的少爷,儿子出息了肯定要认生母,好日子自然也就来了。
叶宗山却只是国公府的旁支,一时间讨得老太爷喜欢了,让他帮着做事,但说到底并不是正经主子。以后哪天不喜欢了,照样可以不让他来往。
叶宗山个人条件也不好,年龄虽然不大,但前头死了两个老婆,留下两个嫡女,家里还有一房妾室。若是进门为正妻,这也就罢了,进门就是妾室,将来如何还不知道。以叶老太太对画眉的宠爱,只要画眉说一句,肯定能放了身契,聘到外头当正头娘子。
“山老爷人品方正,茜姑娘和荞姑娘也是知书达理,我是老太太的丫头,又放了身契,良民嫁过去,必然不会有人难为我。”画眉说着,若是可以她也不出来嫁人,现在是不得不嫁了。若只想挑好的,她肯定也能挑,不过与其选好的,不如选个最合适适的。
“但到底不是正室啊。”百灵忍不住说着,正室偏房,事关名份,那中间差太多了。
“那就我看我自己的命了。”画眉说着,而且她隐隐有种感觉,叶宗山对她并不坏,就是不生儿子,以后时候长了也肯定会扶正她。随即却是叹口气,道:“也就是妹妹跟前,其他人面前我是断不会说的,看看流云一家,这个奴字……苦啊。”
宰相门前七品官,国公府的下人们要说生活,确实是比外头种地的百姓强得多。但生死好坏也全凭主子家一句话,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世仆。生下来为奴,长大了嫁给奴才,生下孩子仍然是奴才。也就是叶老太太如此心慈,会放了她们的身契,这府里十分之九的丫头,将来的命运就是嫁个小厮,再生奴才。
丫头们都想攀高枝,爬少爷的床,有一部分也是改变自己的命运以及子孙的命运。管事媳妇看着是很风光,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家主子换了,或者哪句话惹得另外主子不开心了,说错了哪句话,马上就会被弃赶出,那才是再无天日。
她不想再为奴,也不想自己的子孙再为奴。要是单想放身契外嫁,跟叶老太太说一声就好,平头百姓不想嫁,寻个商家之家也不算太难。但所谓放身契也只会放她一个人的身契,她的兄嫂仍然在府里为奴,要是像百灵父母那样,有本事有能耐那好的多,偏偏又没有那个能耐。
就是在外头当了正头娘子,婆婆,男人,要是翻起浪来,谁给她出这个头。嫁给了叶宗山,人品过关不说,还没有离国公府太远,叶老太太只要还在,叶宗山都不会怎么她。
“姐姐果然比我想的深远。”百灵忍不住说着,她确实不如画眉想的多,也怪不得叶老太太更喜欢画眉一些。道:“听说山老爷家里也有三进的房舍,家里下人马车俱全,现在又得老太爷喜欢让住到东北小院里,以后只怕还会有前程呢,以后姐姐扶了正室,谁不拿姐姐当奶奶看待呢。”
“但愿如此吧。”画眉轻笑着说,拉起百灵的手道:“我不晓得妹妹心里是个什么主意,国公府是很好,但与人为奴到底是低人一等,妹妹父母现在又在府里管着,求老太太放了身契,好好在外头挑户人家,岂不是自由自在。”
“姐姐说的是,我也是得想想了。”百灵有几分自言自语的说着。
国孝之中过年,尤其是这回死的皇帝,安宁公主的亲爹。安宁公主府一直挂着白布,国公府虽然用不着如此,也不可能欢天喜地迎新年。但府中人多,也说不上多冷清,拜年磕头虽然磕的头晕,值得欣慰的是荷包丰厚了,国公府的压岁钱直接是金锞子,每个长辈给一个,一笔相当不小的收入了。
国孝期间也没什么年酒,只是相熟几家走走。趁着空闲的时候,叶宗山也回明老太爷,要带着叶茜和叶荞走亲戚,其他亲戚不说,唯独吕姨妈家里得去一趟。
虽然吕姨妈家里没什么亲友,叶宗山仍然派了小厮提前去招呼一声,到了次日清晨,套了马车,带上叶茜和叶荞,备了礼过去。想着一年没见过吕姨妈,叶茜心情多少有些小激动,穿衣服时还格外仔细了些。
姐妹俩三门上车,车驾驶出去时,叶荞就道:“这趟过去,还不知道苗姨娘和叶玉珠要怎么个闹腾。”
“随她们闹腾,家里的事总是要爹爹说了算。”叶茜说着,经过她和叶荞的吹风,也是怕委屈了画眉,叶宗山已经说了暂时不让苗姨娘和叶玉珠跟过来,只在原来那里住着,每月给十五两银子供给。
连理由都不用想,只说那里是叶老太爷给的暂时落脚之处,当府里事务多时,来回奔波才住下的,仍然以这里为家。让苗姨娘和叶玉珠好好守在家里,这也不能说有错。
车上说着闲话,没一会就到了家门口。前头叶宗山下了马,后头丫头扶着叶茜和叶荞下了车,贺礼全放到后头车上,自有小厮们收拾。没看到苗姨娘和叶玉珠。叶荞心里正奇怪着,就见叶玉珠扶着吕姨妈从吕家门里出来,身后还跟着苗姨娘,眼圈红红的,应该是刚刚哭过。
叶宗山眉头皱了起来,便没回家,先向吕姨妈见了礼,吕石林和吕石海也出来了,让着叶宗山进屋。叶茜和叶荞上前一步福身行礼,笑着道:“姨妈,新年好。”
“好,好。”吕姨妈连声说着,脸上笑意十足,看着叶茜又长高了许多,出落的越发漂亮,心中十分欣慰。
叶玉珠一直扶着吕姨妈,此时也规矩的礼道:“大姑娘,二姑娘。”
叶荞看到叶玉珠这样有些犯怵,没没说话,叶茜却是朝叶玉珠笑笑,看来叶玉珠也是长进了,知道找吕姨妈撑腰了,只是也不用脑子想想,吕姨妈怎么会管这样的闲事。
让着进到屋里,吕家房屋狭窄,一起到正房坐下。吕石海已经十五岁,已经算是能顶家的了,叶宗山问了问吕家的情况。叶茜和叶荞则与吕姨妈说着闲话,一年未见,自然有许多话多,两方各说的各的,直把苗姨娘和叶玉珠晾到了旁边。
叶玉珠还能沉得住气,苗姨娘却是忍不住了,道:“听说老爷要迎娶新人,把我们娘俩丢在这里,再不管我们的死活。”
说着,苗姨娘就哭了起来。
☆、54
叶宗山刚才看到苗姨娘母女俩时;心里就有些烦;大过年他带着女儿们来走吕家亲戚。两家挨的如此近,他肯定要回家去的,啥事不能回家说。又看到苗姨娘不管不顾的哭起来;心中更是厌烦;起身像吕姨妈作了一个揖,大过年的给人家添晦气。
吕姨妈只是笑笑;也不好说别的,从年前起叶玉珠和苗姨妈就常到她这里说闲话,一副希望她做主的模样。她当时就说了;哪有大姨子管妹夫事的,叶宗山纳谁娶她,要是请她喝喜酒,她就去喝,其他的真跟她没关系。
“娘,你这是做什么呢,大年下的,岂不是给姨妈添晦气。”叶玉珠上前小声劝着苗姨娘,她确实指望着吕姨妈能帮着说几句话,阻止叶宗山纳妾只怕不可能,她想的只是跟着去,而不是留在老宅里。但说话也是有些技巧的,到吕姨妈家里哭起来,岂不是惹人厌。
苗姨娘哪里会听,哭喊着道:“我们娘俩连安身之地都没有了,哪里管什么晦气不晦气。”
自从听福儿说了叶宗山在国公府的事,她就越发的不安。当年她爬上叶宗山的床是想着为正室的,结果正室没当上,还被人下药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