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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受得了一个人站在自己腿上,那个人还穿着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
莫印梵觉得自己大腿肯定破洞了。
夏优优从容地下来,站在一旁,抬手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冷冷开口,“谁叫你要选这个曲子?!”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莫印梵捂着腿面轻轻地揉了揉,脸上虽然笑着,内心却已经崩溃了,“你真狠!”
夏优优懒得跟他再说,因为肚子里的饮料已经开始发酵,她必须得去一趟洗手间,不然保不准真的会吐出来。
刚一转身,却不期然地对上了大厅对面的一道视线——
那一瞬间,夏优优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立在原地。
心里有诧异,有喜悦,有不知所措,还有……残留的一些怒意,就这么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撑得她胸口都快要破开了。
她找不出任何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想见,却又怕见。
见到之后,又想逃开。
凌莫南站在大厅的一角,浓密的黑发被打理得一丝不乱,黑色的西装被他穿得挺括有型,配深紫色的商丝衬衫,黑色的领带打了一个繁复漂亮的温莎结,和衬衫同色的方巾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他西装的口袋里。
莫南,北极的星辰。
他就这么站在人群之中,独自闪耀,可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毫不掩饰的孤独。
就像那在北极夜空中,独自穿行低低夜空的黑天鹅……
他手中端着香槟杯,手背已经因为用力,上面的骨节都粒粒突起,像小钢珠一样快要撑破他的皮肤,随时会弹进她的心里去一样。
她竟然敢?!
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让她去莫家打工?!他的宝贝,怎么可以去看别人的脸色拿那么一点微薄的工资?!
而且现在,她还跟莫印梵跳这种贴身辣舞?!
她真是……
欠收拾!
怒意开始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点,可后来却突然炸开一片,夏优优被惊了一下,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已经朝这边过来了,步伐沉稳,却极快,带着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让她心惊惊地。
而她……却很没出息地转身,闪进了洗手间。
双臂虚软地撑在流理台上,她轻轻地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这是莫氏的年会,所以,他来很正常。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可心绪,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夏优优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牢牢地扣住。
男性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第164章 你简直就是老男人!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夏优优就知道这人不是凌莫南!
那浑身酸臭的气息更是将她包裹其中,激得夏优优欲呕不呕,冰凉锋利的刀刃已经抵上了她的喉咙——
“不准动!”
镜子里衬出一张中年男人的浮肿的肥脸,亡命的光从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子里迸发出来。
脖颈之间一阵冰凉,膝盖蓦地发虚,夏优优快要站不稳。
男人一把提起她的手臂,踹开洗手间的门把她往外带。
凌莫南尾随而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副让他肝胆俱裂的画面。
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男人背部擦着墙壁,扣着夏优优往台上走。
凌莫南步步后退,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犀利地盯着夏优优喉咙上的那把刀。
刀片锋利雪白,随时有可能割破她的动脉。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而今晚的整个安保,是由莫家在负责。
夏优优不敢说话,可在见到凌莫南的这一瞬间,她的眼泪已经大滴大滴地滑落了下来——
在刀扣上喉咙的那一瞬间,她想的是——
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会是怎样的遗憾?
她即便是死了,去了传说中那极乐的天堂,也是会遗憾的吧?
她的喉咙被扣得死紧,却还在摆手,叫他不要过去。
所有的人都退开,只有凌莫南还在步步朝前走。
她说让他离开,他偏不,偏要逆行!
别说这人手上拿的是刀,哪怕是原子弹,他也不会走!
“别动!”男人发现了夏优优手上的动作,低低冷喝,手上的刀往前进了一寸——
“啊——”
尖叫声划破云霄。
可叫的,却不是夏优优。
而是一个受不住控制的女宾客。
凌莫南立刻回头,目光凌厉地飞了出去,狠狠地瞪了那位女宾一眼,那目光狠戾,恨不得将她凌迟。
女宾吓得再也不敢乱叫。
莫印梵也发现了这边的阵势,他不明所以地跑过来,站在凌莫南身旁。
见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他立马开口,“张允!你想做什么?!把刀放下!”
叫张允的男人见到莫印梵就变得异常激动,“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我都已经吃不饱饭了,我全家都没饭吃了,你们还在这里开年会!”
莫印梵不明白为什么凌莫南会在这里,但是他身边此刻只有凌莫南一个人。
那些保安被他命令着不准靠近。
他压低声音道,“他是莫氏的老员工,上个月因为偷盗公司财务被开除了,应该是刚拘留出来。”
凌莫南眸光沉了沉,掌心里已经有一丝冷汗渗出来。
他宁愿此刻被挟持的是自己,那样他尚且可以赌一把,让那些保安过来救人。
可现在,那里是夏优优。
他不敢赌。
站在原地,他没有动,而是沉沉开口,“莫氏的事,你找莫氏就可以了。她跟莫氏无关,你放开她。”
张允冷笑,“我刚看到她和莫家公子跳舞了,她就是莫印梵的女朋友!我要杀了她!”
说完捏刀的手又紧了紧。
场内又有人想尖叫,却忌惮着凌莫南,不敢惊呼出声。
所有人都绷紧呼吸,站在原地。
不动。
夏优优全身都紧绷如石,眼泪已经染湿了张允的整条手臂。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就像一直掉进了猎人陷阱里的小白兔一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凌莫南心疼得无法言说,却又不能以身代之,眼中迸出一股浓浓的怜惜。
这比伤了他自己还让他疼千百倍不止。
莫印梵没想到是跳舞才让夏优优受连累,他愧疚得不行,正打算解释,凌莫南已经比他更快开口——
“谁允许你把我的女人送来送去?”
话音一落,全场皆怔。
这女人,是凌莫南的女人?!那为什么又会在莫家,陪莫印梵跳开场舞?!旁人都想不明白,莫印梵更是一头雾水。
凌莫南的女人,怎么还需要出来打工?!
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凌莫南,“凌少?”
凌莫南眼角微挑,连余光都懒得赏莫印梵一瞥,“张允是吗?我想,你抓错人了。”
张允看看凌莫南,又看看莫印梵,一咬牙,“我不信!你看起来比她大那么多!跟她比起来你简直就是个老男人!莫印梵才是和她同龄的人!”
凌莫南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墨来!
很好!
如果说刚才他打算只要夏优优平安就放过这个人的话,那么现在,他后悔了!
可是,他却任何声色都不露,依旧沉定地开口,“你拨开她后脖子上面的头发看一看,颈窝那里,有一粒红豆大小的朱砂痣。”
张允往后退了好几步,又把自己肥滚滚的背部抵在了墙壁之上,这才用另一只手拨开夏优优的头发,飞快看了一眼。
凌莫南气势沉沉,“看到了吗?”
张允不说话。
“我是凌氏的凌莫南,你以前在莫氏的宣传部工作吧?我记得我去莫氏的时候,好像见过你一次。”
他声音放低,略比刚才谦逊了一些。
张允防备地看着他,“不是宣传部,是企划部!”
“哦对,企划部,”凌莫南声音更低,“莫氏和凌氏合作的那个水上乐园项目,你有参加企划宣传的策划吧?我很满意。”
张允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真的吗?可是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
他只是一时贪念,所以才偷了公司的东西,没想到莫氏一点情面不留,直接将他开除并报案了!
“人都会犯错,你犯过错了,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犯。”凌莫南悄然往前走了一步,“是吗?”
张允不说话。
情已经说完了,接着应该说理。
凌莫南知道这种人贪欲一起,就不会甘心再回公司做一个小职员的。
他干脆抬手,解下自己手上的腕表,“她对你来说,就是个普通的人质,是不是?你也没想过要杀人……”
他是没胆子杀人的,这一点凌莫南很清楚。
要杀的话,夏优优不可能走出洗手间。
无非,就是求财。
他把自己手中的表慢慢地放在地毯上,用脚轻轻一踢,把手表踢到自己和夏优优中间的位置。
“你放开她,这块表归你,然后我让他们放你走。”
张允的眼中顿时射出一股贪婪。
凌莫南立刻加大砝码,“这块表现在在黑市的价格是两千万欧元,你卖了钱,可以立刻离开A市。”
有人听到数字已经倒抽了一口凉气。
凌莫南却眉目淡淡,“我们各取所需,互不相犯。不然你若是伤了她,你今天也走不出这道门!”
他一会儿温言一会儿厉色地将张允敲打了一遍,然后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可以考虑一会儿。”
张允的手臂略略松了松,夏优优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莫南心口像被上了发条的弦一样,随时可能会绷断。
特别是看到夏优优像小鱼儿一样微微地张着嘴努力呼吸的样子,更是快要把他的心都揉碎了。
“我耐心有限,不要让我觉得用七千万的手表换一个女人不值得,”他不疾不徐地,又慢慢开口,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
“等等!”张允急了,立刻出声。
旁边的莫印梵看了凌莫南一眼,那目光大意就是——这招以退为进玩得漂亮。
凌莫南这次终于侧眸用眼角赏了他一记余光——
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还想勾搭我的女人?!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你叫他们都退出去!”张允终于开始谈条件,“我要一辆车停在侧门外面,不准熄火,周围不准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