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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安静,寂静的黑暗里只听得见二人的呼吸和心跳。
暖暖这才敢抬起头,看着邵白。乌起码黑的,外边只透过来丝丝缕缕的光线。
“邵白,山洞口被堵上了!”暖暖终于反应过来这股黑暗来自哪里。
邵白却笑出声来,点漆的眼炯炯有神,“暖暖,你会说话了。”真是意想不到。
“我会说话了?”暖暖嘀咕一声。她确实听见了,虽然还有些沙哑,可那确实是自己的声音。一下子扑进邵白怀里,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可是,我们出不去了!”
“不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邵白拍拍她后背,一边安抚一边打趣,“就是死了,我俩死一起也知足了!”
“胡说!”暖暖狠狠掐了他一下,说着就有些哭音儿,“谁让你来的,你要是不来就没事了。搭上我一个还行,你说你有父母,他们得多惦记呀。”
邵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可你同我父母一样重要。”
在他心里,暖暖还是更重要一些,当在秀水村了解了暖暖父母去世的具体原因,又根据自己原来知道的一切勾连着穿起来,他对父母真的有些怨恨了。
有些事暖暖不知道,他就不想让她知道了。那些秘密,那些残酷的过去就过去吧,以后他会代替她父母来爱的,做一个好丈夫,好兄长去爱她。
“邵白,我们出不去怎么办?”暖暖小声问。因为洞里潮湿阴冷,她使劲儿往邵白怀里挤。
“出的去,放心。”
“不知那两个人怎么样,但愿他们没事。”如果他俩也遭遇不测,那她和邵白只有死在这里了。
“不会有事,他们是这里人,对这里地势应该比我们还熟悉。”
暖暖放心下来。渐渐的,她迷糊过去。是外边的喊声惊醒了她。
外边有人在喊,她仰头看向邵白。
邵白跟边外喊道:“我们在这里。”
外边是两个人的说话声,听声音,应该没有大碍。
“小宋啊,这石头太大,我俩也扳不动啊。”
“别搬了,你俩赶紧出去报信儿,山外进来人再救我俩。”
两个人在外边鼓捣好一阵儿,实在挪不开千斤巨石,只好放弃。
“小宋,你俩坚持一下,我们带人回来先救你俩。”
邵白催促他们快走。
暖暖第一次明白,在天灾面前人的力量的渺小。生死之间仅仅隔着一块巨石,里外都能听见说话声却无法把受困的人解救出来。
生死啊,就隔着一块石头,太残酷。
那两个人走了,洞里彻底黑下来。暖暖不停往邵白怀里挤,因为她听见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是这里的原住民,许是逃难进来的小动物,反正暖暖一看见有绿莹莹的眼在面前闪,她就怕。
邵白的怀就像一个安全的港湾,躲在里边莫名地安心。
“邵白,有蛇吧?”她最怕那冰凉的,长长的东西,小时候,那东西爬过她脚面,以后,一见到绳子她都打哆嗦。
“老鼠。”现在,即使有老虎它们也不会攻击人了,它们也是难民,它们的感官比人类更敏感,也比人类更恐惧。
“渴吗?”邵白问,手伸向背包。水瓶子被石块击中,瓶盖不知滚到哪里,包上湿漉漉的瓶子里一滴水都没了。
“不可。”
邵白哦了一声,收回手。
山洞里又静了下来。
暖暖就这么迷迷糊糊睡过去。不时的有人在耳边喊她的名字,声音小了,她就不搭理,声音大了,她就搭理一声。后来,有什么东西,干巴巴的塞进嘴里,她就嚼几口。在后来,她就一直想睡觉。
耳边邵白的声音忽远忽近,隐隐约约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邵白,我渴。”她记得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饿倒是其次了,主要是渴,心里像有把火再烧,只有冰凉凉的水才能浇灭。
很快就有一个瓶子抵在她唇边,她仰头贪婪地喝了一大口,然后赞叹了一声:“真甜”。还很凉爽。
再后来,她连水也不想喝了,就软软靠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她记不清是贺岁抱着她。是如父如母的妈妈,还是难得回来探亲的爸爸?邵白?
她记不清了,她想开口问,邵白,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可她却没有力气,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时间抽走,耳边焦灼的呼唤声再也听不清。
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彻底的黑暗,她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什么声音,叽叽喳喳的,还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是谁这么讨厌,竟然不让人睡个好觉。
“呀,干妈醒了,干妈眼皮动了!”
“妈,快来看,干妈真醒啦!”
小倾城和小倾国的欢快声音!
暖暖闭着眼,深深吸口气,终于抬起重如千钧的眼皮。室内明晃晃的光有些刺目,她又赶紧闭上。
“大夫,快来,快来!”叶佳佳嗷的一嗓子,踏踏脚步声就朝往跑去。
“妈妈真笨,这有叫铃都不知道用!”小倾国嘀咕。小倾城听了,就踩着椅子爬上床,摁了床头的叫铃。
很快,有护士大夫呼啦啦进来一大群。
暖暖眨了眨眼,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没死,这是在医院。
“邵白呢?他没事吧?”暖暖问叶佳佳。
“哎呀,没事。泥菩萨过河,自身难顾了还管别人。”
暖暖不信,那天,她眼看着碎石头砸了他后背。
“我的话你都不信了?难得你希望他杆屁朝凉?”叶佳佳帮她掀开被子,“大夫,快给她看看,血压上来没。”
暖暖暂时安静下来。看着大夫量完了,摇摇头,“五十八十,还是低。先进一步检查,没大碍了就补充营养恢复体力。”
于是,心电图脑掉图的。折腾了好半天才算罢。等大夫护士呼啦啦又出去,暖暖又追根刨底,“邵白在哪儿?”
“在隔壁!”叶佳佳在她腿上拍了一下,“你俩可真是的,真是忠贞不渝呃。救援人员开车吊车把大石头移开,就见你俩紧紧抱在一起,你身上盖着衣服,邵白却光着膀子。当时你俩都没体温了,救援人员掰都掰不开你俩,在场的人看得都哭了。后来救护车给你俩弄到医院,你爸妈也到了。人家一看是封疆大吏的儿子儿媳,立马的,死马当活马医,果真把你们这一对儿死马给救回来了。唉,要说邵白这个小子也有头脑,后来又余震几次,先前你们同伴都找不到你俩被埋的地方了,邵白弄了一个胸罩,红的,你的,挂在外边,终于被救援人员发现了。”
暖暖满面绯红,本命年都要穿红色的,十三岁的那个本命年是妈妈给买的红衬衣,后来妈妈没了,到了二十五岁的本命年,她只给自己买了个红胸罩,应个景,都说本命年不吉利,红色吉利。能冲散不吉的东西。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什么预感,这次出门,她特意把款红胸罩带来了,没料到还派上用场,救了自己一命。
“我去看看邵白。”
“别动,没听大夫说,你低血压,十分低,动不得,一动就晕了。”
暖暖双臂抵在床上,撑着坐起来,真的一阵天旋地转,没办法只好放弃。
有护士进来换药,告诉她,“除了低血压,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可以吃东西补充营养了。”
等护士走了,暖暖问,“今天几号?”
“还几号,都二十号了,你们出事到现在已经十二天了。你们在山洞被困六天,出来在那边医院住了三天就让邵夫人用直升飞机给你们运回这边来了。看看,这住的环境就是不一样,都是高干病房,都是邵夫人一手安排的。”
暖暖嗤笑,她算是借了邵白的光。在邵夫人眼里,她什么都不是,连草芥都不如。
“唉,我说你也够狠的,把邵白手指都咬掉半个,喝血就喝呗,你吃人家手指干嘛?”
如果能坐起来,暖暖立刻就鲤鱼打挺了。“什么?”
叶佳佳见她果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再为难她,说:“今儿早上,我去邵白病房,见大夫正给他手指换药。我以为是石头砸的呢。大夫说,是被你咬的。当时山洞里没水,邵白就把手指咬破了给你吸吮。你是真的不知道?”
暖暖摇头,泪珠子就扑簌簌掉下来,“我不知啊,要是知道,就是渴死了我也不喝他的血呀。”说着抹了一把眼泪,“他手指头真的断了?”
见她哭得这个伤心,叶佳佳也不在逗她,“断了倒不至于,就是食指和中指都溃烂了。人家救援人说,发现你们时,你嘴里还含着他手指呢。”
“邵白真的没事?”叶佳佳一说,听更惦记了。
“没事,他体力比你好。从山洞里救出来他就有意识了,还让医护人员把你眼睛蒙上。后来昏迷一宿,接着一直是清醒的。一直打听你,今儿个早上听你的主治大夫说,你生命体征趋于正常,越来越好他才睡了,这阵儿不知醒来没。”
暖暖一边才眼泪,眼泪却流的越多。“佳佳,你找个轮椅,我想过去看看他。”禁不住她哀求的眼神,叶佳佳出去借了一个轮椅扶住暖暖坐进去,推着她到隔壁邵白的病房。
邵白的病房也是单间儿,房间里放满了鲜花水果。暖暖进去时,邵白床边正围着一群人,有穿制服的,有穿便衣的,其中有个年轻的女孩子红着眼眶,见暖暖进来,眼神里掩饰不住敌意。
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二人目光在半空相遇。
一位中年男人看样子是邵白他们领导,见来人了,站起身跟嘱咐邵白要多休养一段时间。邵白朝暖暖招招手,“来,暖暖,这都是我同事。”然后又把暖暖介绍给大家,“这是我未婚妻,宋暖暖。”
暖暖跟大家一一点头算是打招呼,跟那个女孩子点头时,女孩子头一扭就转过去。暖暖也不介意,只是笑笑。劫后余生,她看开了好多东西。
众人都散去,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她。暖暖就拉着他的手,也不说话,眼泪扑簌簌掉。此时无声胜有声,她不知说什么能表达对邵白的感谢,救命之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