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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郡主到淑妃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2013-06-06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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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老夫人当即一声断喝,喝得萧尧遽然噤了声。
  我,就是潭王府的金枝玉叶,不管萧尧信不信,反正萧奶奶是信了。
  我冲萧尧扮了个鬼脸,开始在他面前大吃大嚼,气得他一张脸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
  


☆、第三章 回家吃饭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上路了。有了陶掌衣和萧奶奶两位老婆婆,絮絮地说着家务人情话,车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息。萧尧呢?骑在马上,也充满了……呃……悲愤的气息,像一只冉冉升空的热气球。
  我托着腮帮子,暗暗地想,如果不是萧奶奶这枚定海神针在这儿定着他,估计萧尧会利索地把我拖到他的热气球上去,然后,“啪”地一声,爆破!任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去了。
  哼哼!我才不怕他呢,我爸是潭王!我一拧脖子,望着行云流水似的沿途好景又唱了起来:溪边生满白柔荑,顺着水流左右采,纯洁美丽的好姑娘,白天想她梦里爱。长长短短白柔荑,左采右采拣拣开,纯洁美丽的好姑娘,敲钟打鼓娶过来。
  我成心想气气萧尧,极力把山歌唱出绕梁三日的效果,可来来回回,我就会唱这一支歌,也太没气势了。唉,看来关键时刻,多一点手艺傍身还是很有必要滴。
  东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响,阔而绿的叶子间藏着杜鹃黄鹂,啾啾叫得甚是欢快,真是声声燕语明如剪,呖呖莺声溜的圆。车子在盘曲的山路上七拐八弯,有时一阵风吹过来,叶片齐齐朝上,一派翠□流,有时叶片又齐齐翻转向下,一片郁乎苍苍。
  萧家的轻车快马真是好啊,不出几日,我们就到了西京,远远地看见一座气派威武的城楼,陶掌衣一脸喜色,道:“看!郡主,这就是正阳门,这们进京了。”
  我自幼在永州乡间长大,最远也只是到过永州府的小镇上,此刻见了西京的繁华热闹,心里立即澎湃起来。只见大街上熙来攘往,挨挨挤挤,要是站在城楼上看,准比蚂蚁搬家还要忙!而当我看到满大街的冰糖葫芦,小笼包子,锅贴,油炸臭豆腐的,滔滔的口水就跟大坝绝了堤一样,尤其是油炸臭豆腐,金光灿灿的几块,从咕嘟咕嘟的油锅里捞出来,再红艳艳地抹上一层厚厚的辣酱,香啊!上次得了萧尧十两银子的慈心一日捐时,我就跟阿成哥狠狠地吃了一顿油炸臭豆腐,吃完心口疼了半夜,害我对着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天空,默默地忏悔了好久,萧尧那天如果有感应,一定会打上半夜的喷嚏。
  进了正阳门,萧奶奶挑了一辆石绿帷帐的车子,派人送我们入府,车子的华盖上缀满了五颜六色的珠宝,比严小姐的簪环还要花哨。临走时拉着我和陶掌衣的手,做依依不舍状。又回头叫萧尧向我们告辞,萧尧瞪了我一眼,恨不得同我“后会无期”才好,我毫不示弱地还他一记白眼,萧奶奶冲他放了个眼电波,萧尧的嘴巴立刻跟电动娃娃似的弯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别说,他笑起来比怒气冲冲好看多了,没想到萧奶奶还有七号电池的作用。
  陶掌衣忽然侧耳聆听,指着路边一株高大梧桐笑道:“这树上有只雀儿叫,好像是玉顶儿,若驯服了,还会衔旗串戏呢。”
  这回没等萧奶奶放电,萧尧撩起衣襟一角,塞在腰间玉带里,一个眼错不见,一团月白的影子已三下两落,飘飘乎乎地上到了枝桠顶端,我正在心中暗暗叫好,不知这样绝的轻身功夫是如何练成的,萧尧却已从桐树之巅,稳稳落下,竟未碰落一片叶子,我两眼放光,充满了欣喜和好奇,再看萧尧时,却见他一手捏着扑扑楞楞的雀儿,眉眼唇角皆扬起光芒四射的傲慢,我嘴一撇,亦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架势,心想,不就捉只麻雀吗?《□》基本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边陶掌衣带着雀儿欢天喜地看个没完,车子却早已到了潭王府的仪门,陶掌衣对我端然笑道:“王妃听说找到了郡主,高兴地几天没睡着,心里巴不得立刻接了来,正大光明地认亲,只是那阮媚儿向来是个不容人的——咱们今儿先从西南角的角门进去,回头正式册了封号再说。”
  一路上,陶掌衣像个传销A级头目似的对我反复洗脑,控诉阮媚儿的妒悍,或许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然的话,为什么父王府中有那么多姬妾,却只有阮媚儿生了两个女儿呢。
  陶掌衣不让我掀开帘子,我也只好闷着头抱膝坐在车里,走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内官尖细的嗓音,“郡主到了!”
  只听车外脚步杂沓,接着眼前一亮,车篷被掀了起来,因为呆在车子里太久,一时看去,外头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和攒动的人头,皆成了黑白默片。
  我方才受了萧尧的感染,正准备身手矫健的跳下车子,却见有人小跑过来,跪下,安了一张脚踏在地上,算了,我也没有他那般身手,看他刚才那身轻如燕的样儿,少说也得练个十年八年的,要在老爹面前摔个狗啃泥,那可糗大了。于是我轻移莲步,还没沾到脚踏,就有两个中年仆妇一左一右,像搀骨折病人一样把我搀下车去。
  我还没缓过神儿来,一个须发花白的粗壮汉子便迎上前来,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哽咽道:“女儿,爹害你受苦了!”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爹的容貌,只是这么一句话,便说得我鼻子酸惨,眼里一热,也掉下泪来。只是爹搂着我不舍得撒手,他腮上的胡茬又粗又硬,扎得我不住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被人劝着松开了,我定神一看,怪不得呢,爹爹为了一把胡子蓄得漂亮,把络腮胡子刮得只剩下巴这块儿,看来每天只是修理胡子就得花不少工夫呢,单就修理面积而言,就比修眉毛麻烦得多了。
  这时,爹身后的一位中年妇人也缓步走近,看她的衣饰气度,我便猜到她一定是王妃袁氏。这位正妃空有个嫡妻头衔,却很不受宠,也难怪,在她这个年龄,放弃了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浓妆艳抹,也只能更像一个跑步进入更年期的妇女。
  袁王妃笑道:“你看你,女儿一来就高兴糊涂了,劳顿了几日,也该让咱们珠儿进去歇歇才是。”
  袁王妃的脸不笑还像块平原,一笑就成了梯田,偏偏她又在脸上敷了一层粉,像深秋的郊野里下的第一场薄霜。
  爹紧紧攥着我的手,一径走进一座庄严肃穆的屋子,爹告诉我,这屋子叫“听松堂”,是袁王妃日常居坐宴息之处,听松堂不像周围的屋子那样花花绿绿,远望只见一片深青浅褐,虽然雍容大气,却总叫我联想到永州郊外的大庙。风中弥漫着大团大团苦涩的香气,像刘奶奶腰痛发作时抹的松节油,我四下一打量,才看到这座屋子是建在山坡子底下的,山坡上覆着密密地灰绿的松柏,浸在在暮霭里,更像煮过了头的菜叶子。
  甬道很长,爹走在最前头,总不住嘴的问东问西,后头跟着的人也走得极慢,我耳朵灵,一壁应答着爹的问话,一壁只听陶掌衣似乎对袁王妃喁喁私语,我趁着喊累靠在爹肩头的一瞬,略略斜一斜眼,只见袁王妃凝神听着,不住地点头。这时爹刚刚把周遭的地貌特征给我介绍了一遍,又兴冲冲地问我,“珠儿,你看咱们这王府要多气派有多气派,你以后就住在这儿,跟爹在一起,爹现在把你接了来,爹觉得真幸福啊,你呢?”我灵魂半出窍地听着陶掌衣和袁王妃的话,一时就有点心不在焉,听到爹的问话,忙答道:“我姓李!”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声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李冉的女儿,终究不忘本!”
  屋里摆着两溜长桌,桌面上像铺了一层油,光可鉴人,乌沉沉的大案上已摆了许多白底青花的碟子在上面,嫩生生的煞是好看,碟子里装着许多小凉菜,我在严乡绅家见过的,正式上菜之前,先上些开胃小菜,那些膏粱贵客们是不吃这些的,然而这些小菜静静的躺在那里,光是醇香的酱油和浓郁的米醋混合的味道,就已经极富诱惑力,如同一只只呼朋引伴的小手,勾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厅堂坦荡开阔,地下置了数盏极大的红灯笼,照得人人都是排山倒海的一片红,侍女们挽着松松的堕髻,昂首挺背地托着各色盘碗,在灯笼间里穿梭来去,组成一条水平滑动的五彩游龙。
  荤素菜肴的香气夹在温风里扑过来,越来越浓郁,我的胃口已经开始一扭一扭,跳起狂欢的舞蹈,时刻准备着一场史无前例的饕餮。
  谁知袁王妃却开了口,“妾身一直在内室之中供着姐姐的灵牌,珠儿既然来了,该先拜拜姐姐才是!”
  胃里那个闻香起舞的精灵蓦然僵立当场,然后,轰然倒地。
  说实话,娘去的时候,我还不太记事,所以对她的印像始终停留在“山在虚无飘渺间”的水平,倒是刘奶奶和阿成哥,更像是我生死相依的亲人。
  但归根结蒂,娘是不能不拜的,因为我明察秋毫的眼睛,发现袁王妃提到娘的时候,爹的眼里闪着光芒万丈的泪花。
  没想到袁王妃竟然把娘的灵牌供在她的寝室里,爹似乎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个新大陆,因为他紧紧握着袁王妃的手,嘴角抽搐,鼻翼轻抖,“文秀,还是你啊……只有你……”
  爹的话虽然半截半截地呈现“犹抱琵琶半遮面”状,却还是能听到他的感激涕零以滂沱之势奔涌而出,我却暗忖,爹得有多少时日没进过袁王妃的寝室,才会对里面的陈设陌生到像别人家一样,也难怪袁王妃只能在里面设个灵牌,夜夜玩人鬼情未了。
  三跪九叩,肚子又在咕咕抗议了,我饿的时候就会头晕眼花,脑袋像一颗硕大且熟透了而又无人采摘的苹果,随时随地都会砸在牛顿的头上。
  祭拜已毕,终于不用望着青梅当可乐止渴了,一拔人分坐两旁准备吃饭,正当大家无限延伸的筷子将要把桌上的鸡鸭鱼肉五马分尸时,内官尖细的嗓子像一线锐利的钢丝,再次抛向空中,“阮侧妃到!”
  我听到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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