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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参见“兴趣说”)。他说:“大抵古人诗画;只取兴会神到。”又说:“古人诗只取兴会超
妙。”认为创作是“一时□兴之言”,“□兴而就”的(《带经堂诗话》、《渔洋诗话》)。诗歌创
作不是理念的产物,当然应该“兴会神到”,有感而发;但一时的“兴会”只有来自于广博深
厚的生活阅历,才是有意义的。离开了这些根本条件仅仅强调一时的“兴会神到”;便只可能
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也必将导致艺术远离现实的倾向。
从神韵说的要求出发,王士□还特别强调冲淡、超逸和含蓄、蕴藉的艺术风格。关于冲淡、
超逸,如他曾赞扬孔文谷“诗以达性,然须清远为尚”的主张,于明诗特别推崇以高启等为
代表的“古澹一派”,评论诗人标举“逸气”、“逸品”(《带经堂诗话》、《渔洋诗话》)等。他
对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也专门推许其中“冲淡”、“自然”、“清奇”三品,强调“是三者
品之最上”,而根本不提“雄浑”、“沈著”、“劲健”、“豪放”、“悲慨”等品,这就更加发展了
《二十四诗品》中注重冲淡、超逸的美学观点。关于含蓄蕴藉,如他反对诗歌“以沈著痛快
为极致”,一再强调严羽的“言有尽而意无穷”和司空图的味在“咸酸之外”,“不著一字;尽
得风流”等;并认为“唐诗主情,故多蕴藉;宋诗主气;故多轻露”(同前)。最明显的是他对几
首咏息夫人诗的评论,认为杜牧的“至竟息亡缘底事?可怜金谷坠楼人”;是“正言以大义责
之”;颇不赞成;认为只有王维的“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更不著判断一语,此盛唐所
以为高”。这就更进一步发展了严羽的“不涉理路,不落言铨”的观点。
正因为如此,所以王士□选《唐贤三昧集》,竟不选李白、杜甫的诗。名之曰仿王安石《百家
诗选》之例,实际上是不欣赏李、杜的诗。赵执信的《谈龙录》就曾说他“酷不喜少陵”;
“又薄乐天”。翁方纲的《七言诗三昧举隅·丹春吟条》也说他“独在冲和淡远一派,此固右
丞之支裔,而非李、杜之嗣音”。这是有充分根据的。如他曾反复推崇王维、韦应物诗“趣味
澄□”,并说过:“韦如菩萨语,王右丞如祖师语也。”据李重华《贞一斋诗说》的记载;他曾
见到王士□私下信手涂抹杜诗;因此曾指斥他为“矮人观场”。不仅对于李、杜,对于其他许
多现实性较强的诗人如白居易、元稹、刘禹锡、杜牧、杜荀鹤、罗隐等,也都一概采取排斥、
指责的态度。如他借司空图的话,指斥元、白“乃都市豪估”;认为刘禹锡的名句“沉舟侧畔
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等句“最为下劣”;认为杜牧、杜荀鹤的诗都是“恶诗”(《带经
堂诗话》)等等。这充分体现了他的论诗旨趣。
在王士□之前,由于明代前后七子的复古主义运动,言必汉、魏、盛唐;造成了诗走向肤廓、
貌袭的流弊;而公安派矫正前后七子之失,其弊又流于浅率。王士□企图矫正两派之失;提倡
神韵说;倡导诗应清远、冲淡、超逸;在表现上应含蓄、蕴藉;出之于“兴会神到”或“神会超
妙”,片面地强调诗的空寂超逸、镜花水月的境界,反对现实性强的诗歌及沈著痛快、酣畅淋
漓的风格,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吸收并进一步发展了司空图、严羽理论中所包含的消极因素,
导致诗歌走上脱离生活、脱离现实的道路,抹煞了诗歌的积极的社会作用。王士□曾赞扬有
些诗“皆无香火气”以为可贵。别人对他的称赞也有不少集中在这一点上,如施愚山曾对他
的弟子称赞他说:“子师言诗,如华严楼阁,弹指即现,又如仙人五城十二楼,缥缈俱在天际。”
(《带经堂诗话》)这些,正好说明了王士□神韵派诗论的实质。王士□自己的创作也证明了
这一点。他的诗,多描绘自然景物,如《真州绝句》、《藤花山下》、《江上》等,刻画景物很
工致,并富有诗情画意;但是,除早期作品外,反映人民疾苦或现实性较强的诗很少,而且
常常有意无意讴歌升平景象。这与他的诗论是完全一致的。
翁方纲曾说:“渔洋所以拈举神韵者,特为明朝李、何一辈之貌袭者言之。”(《复初斋文集·坳
堂诗集序》)但是以这样的理论和创作实践,企图纠正明代七子之弊,是不可能将诗歌引向康
庄大道的。因而他的诗和诗论曾遭到当时和后人众多的批评和讥议。吴乔曾说他是“清秀李
于麟”(《答万季□诗问》),意谓其诗作不过比后七子之一的李攀龙较为清秀而已。袁枚也为
说他“喜怒哀乐之不真”;并说他的诗和方苞的散文一样,“俱为一代正宗而才力自薄”(《随
园诗话》)。甚至连同样标举神韵、不同意对“口熟渔洋诗,辄专目为神韵家而肆议之”的翁
方纲,也不赞成王士□关于神韵的见解,批评他“犹未免滞迹”(《复初斋文集·坳堂诗集序》),
“不免堕一偏也”(《复初斋文集·神韵论》)。翁方纲认为“神韵者,彻上彻下,无所不该”,
王士□仅以空寂言神韵,“徒自敝而已矣”(同前)。这个评语应该说是中肯的。各种风格的诗,
都应有神韵,并非只有“逸品”才有神韵。
义法??返回目录
中国古代文论的一种写作方法的概称,是对于文章写作的一种要求。“义法”一词;最早见于
司马迁《史记·十二诸侯年表》:“约其辞文;去其烦重;以制义法。”说的是孔子著《春秋》的
褒贬原则和为文特点。宋代欧阳修对史传文学提出了“事信言文”(《代人上王枢密求先集序》)
的原则,“事信”是史的要求,即不虚美,不隐恶;“言文”是文学要求。前者成为后来“义
法”说中“义”的先声,后者成为“法”的先声。和欧阳修同时的曾巩,也有类似的见解。
清代桐城派兴起后;大力提倡“义法”;“义法”遂成为这一派论文的共同见解。提倡最力的
是桐城派的始祖方苞;他对义法的解释是:“义;即《易》之所谓言有物也;法;即《易》之所
谓言有序也。义以为经;而法纬之,然后为成体之文。”(《又书货殖传后》)“义”即内容,“法”
即形式。合乎体制的文章应该是内容充实而又叙述得体的,一定的内容需要一定的方法来表
述。但桐城派所说的“义法”,不仅在内容上和程朱理学有密切的关系,而且和八股文也是一
脉相通的。
评点??返回目录
中国古代文学评论的一种形式。滥觞于南宋,如吕祖谦的《古文关键》就是一本评点文章的
著作,宋人刘辰翁评点的《世说新语》则是以后小说评点之滥觞。叶德辉《书林清话》有刘
辰翁及元人方回曾“评点唐、宋人说部、诗集”的记载。但影响还不大。影响较大的是明代
归有光的《史记》五色圈点本,对于“若者为全篇结构,若者为逐段精采,若者为意度波澜,
若者为精神气魄”(《文史通义·文理》),各有义例。归有光又有《评点史记》,分段加以评
论。小说评点始于余象斗的《水浒志传评林》、《批评三国志传》、《列国志传》等;每页上都有
一栏很短的评语。但评点都很简单;见解也比较平庸。小说评点产生了广泛影响的为署名李贽
的两部关于《水浒传》的评点本,一是万历三十八年(1610)容与堂刻一百回本《李卓吾先生
批评忠义水浒传》,一为万历三十九年左右袁无涯刻一百二十回本《出像评点忠义水浒全传》。
两种本子都有每回总评,对整个一回进行总的评论;有眉批和行批,即评语批在书眉上和字
行间,对小说的某一描写、叙述发表见解。由于这两部评点本对《水浒传》的思想和艺术都
有较好的分析,此后,这种发表批评意见的方式便广为流行开来。明清时期,关于史籍、散
文、诗、词、小说、戏曲等等的评点,十分普遍;如张竹坡对《金瓶梅》的评点;金人瑞对《水
浒传》、《西厢记》的评点,脂砚斋对《石头记》(见《红楼梦》)的评点;还有许多诗词的评点;
等等。有的还从评点所使用的颜色上分为所谓“□批”、“墨批”等。这种批评方式的特点是:
发表意见比较自由灵活;批评者可以在全书卷首的序言或总批及每回总批中,对全书或每一章
回的思想艺术特点发表见解;也可以在眉批和行批中,对某一叙述、某一事件、某一人物的
具体描写,用三言五语发表看法、感想。一些作品,常常由于评点者的评点而大大扩大了影
响。在明清的小说、戏曲、散文评点中,确有不少精辟的见解;但也存在着繁琐为法、妄立
名目的现象。
意境??返回目录
中国古代文论术语。指抒情诗及其他文学创作中一种艺术境界。这种艺术境界是由主观思想
感情和客观景物环境交融而成的意蕴或形象,其特点是描述如画,意蕴丰富,启发读者的联
想和想象,有着超越具体形象的更广的艺术空间。“意境”这一概念的思想实质可远溯到先秦
哲学;这一词语却来自佛教术语;用于文学批评,形成文论术语,则始于唐代诗论,扩展于
宋代以后。在今天的文学评论中,更广泛用于各类文学创作。
先秦哲学的“意”、“象”和佛教术语的“意”、“境” 在先秦哲学里,阐述“意境”这一概
念思想实质的术语是“意”和“象”,不谓“境”。“意”指人的思想,“象”指物的表象。表
述“意”和“象”的物质媒介是“言”,即语言。儒家认为,“圣人立象以尽意”;“系辞焉以
尽其言”(《周易·系辞上》);即圣人创制物的表象和记录语言的文辞,就是为了完全表达人
的思想;强调人对客观的能动作用。与此相反,《老子》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认为天
地间最大的声音是听不到什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