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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之后,宋凌心没有回来。
一个礼拜,两个礼拜……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宋凌心依旧音讯全无。
宋凯几乎疯狂。他应该要回球队报到了,却甘愿冒著被开除的危险,请假数天,为的就是要问出宋凌心的去向。
然而,问她平常有来往的朋友,都说不知道她在哪里。
而陈亦名,这个平日谈笑风生,非常爽朗的台湾男孩,在宋凯气势惊人的逼问下,也变了脸色。他坚持研讨会真的是四天就结束了,而当时他忙到没有时间注意别的,根本不知道宋凌心在研讨会结束后并没有回家。
「她之后还回过电话给我,因为我有别的事情找她帮忙,就前几天啊!她说没有空,可是,除此之外,都很正常!」陈亦名信誓旦旦,「真的!听起来很好,一点异状都没有!」
「她没有说她人在哪里吗?」宋凯冷声问。
「没有,我以为她在家里!」
挂了电话,宋凯必须深呼吸好几下,才能按捺住想把话筒摔出去的冲动。
她就这样从眼前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宋家老房子附近,最近都没人见过她来;到学校去查,才得知宋凌心已经办了休学;她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些用品跟衣物也不见了,由此可知,她根本不是临时起意离开的,而是蓄意而为。
为什么?
他与父亲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交谈过只字片语。而他的母亲,在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宋凯常常发现她在厨房发呆。发呆的时候,总是坐在餐桌前,没有焦点的目光投向后院方向,好像在等待著什么似的。
下午,宋凯走进厨房时,看见的就是这幕令人心中一抽的景象。
宋母茫然坐著,不动也不讲话,仿佛泥塑雕像。
「妈。」
没有回应。
宋凯走过去,站在母亲面前,宋母这才惊醒,抬起迷惘的眼睛看著儿子,「好像……又要下雪了。」
母亲的老态令他心痛。宋凯在她跟前蹲下。
「妈,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宋凯看看她身上单薄的衣服,皱眉道:「要不然加件外套吧,厨房比较冷。我帮你去拿你平常穿的那件毛衣外套?」
宋母摇摇头,表情萧索。「不用了。」
顿了顿,宋凯还是忍不住要问:「妈,你知道凌心在哪里吗?」
宋母默然,没有回答。
「妈……」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宋母深呼吸一口,似乎压抑著哽咽。
「但你知道她离开了,对不对?」宋凯咄咄逼人,追问著,「那几天我听你的话,没有跟她见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走?」
「是我叫她走的。」
宋母还没回答,身后传来的,却是宋父冰冷的嗓音。
宋凯僵在当场,如电的目光直射向母亲。她低著头。
水珠滴落,宋母深色的长裤上,多了一小块阴影,是泪的形状。
「爸爸……叫凌心走?」他像在问母亲,也像在喃喃自问。
把宋凌心当掌上明珠一样宠的父母,立见然一个叫她走,另一个不闻不问,也没反对?宋凯没办法相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宋凌心真的是失踪,他父母大概会第一个急死吧!哪可能像现在这样?
听见儿子的疑问,宋父冷冷说:「留在家里不安全,当然要走。」
「不安全?」宋凯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重复反问。
「反正这一次,她在你找不到的地方。我不要你们再见面。」宋凯沉默了,整个人完全静止,仿佛雕像。
只有握紧的拳、发白的指节说明了他心中的激烈情绪。
「多久?」宋凯没有回头,压抑著,只是冷冷问。
是啊,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多久?你还敢问?还有脸问?」宋父的火气再度爆发,气得脸都涨成猪肝色,十分可怕。「你要乱搞男女关系、上酒家喝花酒,跟球迷鬼混……我都不管你,自甘堕落是你的事,但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你妹妹?你这畜生!」
宋凯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好像一口气提不上来,要使劲逼自己深呼吸几口之后,才能勉强保持原来蹲姿,没有跌倒。
他只是爱了一个人,却让温和慈蔼的母亲在他面前落泪,被传统古板至极的父亲痛骂畜生,最可怕的是,让他心爱的人孤身远走。
出错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结局会是这样?
宋凯没有答案。
第八章
已经多久了呢?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宋凌心也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麻木,几乎丧失了感觉的能力。
其实,多年后再度回到自小生长的故乡,应该有很多新鲜有趣的人事物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心情好一些,但时间过去,事实证明,没有用。
尤其在夜里,她一个人蜷缩在租处斗室的床上,那蚀心的孤寂便会淹没她。思念仿佛一种强酸,一寸寸地腐蚀她的心,让她连恐惧都忘了。
原来,人的韧性是无限的。她独自一个人,也是可以生活。
她睡眠时间变得很少,上床之后翻来覆去一两个小时是常事,半夜醒来就无法继续入睡,每天起床准备去工作的时候,总是觉得非常疲倦,根本没睡过似的。
应该算是幸运吧,虽然回台湾没有亲人可依靠,但是靠著好友陈亦名介绍,她在刚回来就找到打工,温饱无虞,一个人过很简单的日子,够了。
宋凌心真的很感谢伸出援手的陈亦名。热心、爽朗,有著一样古道热肠的家人,在她刚回台湾那一阵子,陈家帮忙很多。
为什么她不能爱上这样的人呢?如果可以,那么,她应该会快乐很多,不用夜夜失眠,在短短三个月内瘦了一大圈。
情之伤人,甚于利剑。
台北的夏天热得会把人融化,宋凌心每天顶著大太阳去工作,到了打工的广告公司,都已经额上见汗,脸蛋也染上难得的嫣红,让她太过苍白的肤色好看一些。
「哎呀,今天有化妆吗?脸色好漂亮!」她走进有空调的大办公室,陈家芬——她目前的上司,也就是陈亦名的堂姊 就大呼小叫起来。
陈家芬比宋凌心大了十岁,但个性爽朗热情,和远在异乡读书的堂弟一模一样。她是广告兼公关公司的执行副理,需要跑腿的助手,但这职位因为事情繁杂、薪水又少,年轻人不太吃得了苦,所以流动性很高。
而宋凌心,则是她雇用的人里面,最乖巧又最负责的好孩子。
陈家芬本来只是帮堂弟一个忙而已,一开始见到宋凌心,也很怀疑这一个白净纤秀的女孩,能负担助理这么辛苦又繁琐的工作吗?
但时间过去,宋凌心对于加班、突发状况、上山下海的工作环境都没有任何怨言。事实上,她几乎没有声音,再繁重的工作,都安静接下,默默完成。
「陈姊早。」宋凌心露出浅浅的微笑,回应著。
「你看看这皮肤,啧啧!白里透红。」陈家芬还伸手摸她的脸,「下次要帮保养品拍广告的时候,应该推荐你去试个镜!真的,我不懂很久了,凌心,你长这么漂亮,何必低调成这样?」有点姿色的年轻女孩,哪个不是打扮得美美的,尽情展现自身的优点;她在广告这一行已经看多了。但像宋凌心这样的本钱,却永远是一身朴素,牛仔裤都洗到泛白了,上衣总是宽松到看不出任何曲线,脸上一点化妆品也没有!
面对这样的质疑,宋凌心还是一贯的反应 浅浅笑著,不置可否。
一来是没有多余的钱去打扮,二来……女为悦己者容,她只为了一个人打扮,只为了一个人美丽,而那个人,在天涯海角。
早上的办公室是很安静的,除非有早班的工作,否则,大伙都到中午以前才会进来,所以,只有两三个要开会的人在办公室里。宋凌心没有多聊,乖巧地去煮咖啡、收邮件、浇花,默默地打杂。
陈家芬知道她的个性,也不再追问,转头忙自己的去了。
直到她接了一通电话——
「什么?生理期?!」陈家芬突然大叫起来,嗓门大得整个办公室都听得见。」你这个月已经第几次请生理假了?今夭的工作怎么办……什么?我不体贴你?你一个助理要我体贴你?我……好,我体贴你,你不用来上班了!」
众人屏息等著后续,只听见陈家芬冷笑说:「不是只有今天,是今天、明天、永远!你以后都不用来了!」
重重挂上电话,陈家芬还气得猛喘气。宋凌心已经贴心地倒好一杯温开水,才端过来就被陈家芬一把抢过,三两口猛灌下去。
然后,是一连串气势万千的粗口。
骂完之后稍作喘息,陈家芬转头,对宋凌心下令,「今天你跟我去工作!以后小恬的工作都由你接手,我再也不能忍受草莓族了!」
宋凌心几个月来都在办公室里打杂,而被陈家芬这样点名,意思就是她可以升任为专职的助理,而不再是临时工了。
顿时,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震呆,眨著大眼,没有反应。
「赶快去准备啊!十点要到会场!」
就这样,她带著一大叠恶补用的资料,和陈家芬来到了工作的场所。到了才知道,原来是有外国的明星来访,他们公司负责整个公关宣传行程。
而那位大明星,正来自她曾经度过好几年时光的国家。
怎么会那样巧呢?宋凌心苦笑。
闹烘烘的会场正在布置中,工作人员走来走去,还有一些早到的媒体记者四处寒暄著。大明星的经纪公司派出惊人阵仗随行,此刻便有两名代表也在会
场监督,陈家芬一到,便过去寒暄,核对流程。
跟在旁边的宋凌心,一听到熟悉的异国语言,突然,莫名其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