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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又哈哈乐了一回。
刚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半夏转转眼珠子。问新嫂子:“婶,你说城里没有酱菜?”
新嫂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撇撇嘴说道:“我们那边的作坊,除了这村子里的人。不也是在那地方又找了些人干活吗?拿来的那些个酱菜我可真是吃不惯,甜不甜咸不咸的,这东西要么酸要么辣要么脆,啥也没我都不晓得吃个什么,你们不晓得,我们去的时候带过去的豆腐乳,人家讨要去,一块一家子能吃三天,这回来一趟不容易……”
半夏眼里的亮光更甚,把这事情记下。
李氏正在切辣椒。嫩姜刚出的时候,李氏就已经取了许多回来,洗净晾干,切片,加上上好的米酒跟剁碎的红色辣椒。放坛子里腌着,如今一碗碗地取出来,黄白的姜上带着红彤彤的辣椒,让人食指大动。
新嫂子已经顾不得地自己先吃了半碗。
“你倒是也爱吃这个,我们这边就粥喝也是好的,只半夏她五叔……半夏,让你五叔过来吃饭。”李氏这才想起来。
半夏应了一声。对这个有些酸腐的五叔她没有恶感,每每想起的时候,还觉得挺可爱的,要是他不经常弄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吃的就更好,那凉拌苦瓜,她可真的是服了。
吱呀一声打开前头的门。半夏朝这边堂屋探探头。
就听见苏钱氏那抑扬顿挫的叫骂声,“也不知道你究竟然他吃了什么*的东西,倒是有本事下个蛋啊!谁家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也得撞墙!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临到老了,还要被你们气!”
打从这里开始。苏钱氏就是这样的跋扈跟有理无理不饶人,而自己却慢慢地有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厌恶甚至惧怕,到后来的慢慢不当回事。
而今听见她那有些沙哑的嗓音,居然有一种熟悉感。
仿佛只要苏钱氏还在骂人,这院子里的东西,就没有变一般。
半夏不过一怔,苏钱氏骂得更欢:“哭,你还有脸在这哭!什么脏的臭的都能拉回来!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我儿早就是一个秀才老爷,至于让我这样?”
这才是苏钱氏心里的执念,她根本就不相信苏有文会不如苏远风,她这么多年跟苏有德斗都没有占上风,唯一骄傲的不过是苏有文,却又因为娶媳妇还忤逆了她,动不动就敢在外头一年的不归家,苏有才又是个好吃懒做的,连带他那媳妇周氏也偷奸耍滑,苏钱氏如此要强的人,一口气憋着,时不时地就要骂人来释放。
也不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
想到姚氏,半夏加快了脚步,听苏钱氏这嗓门,要不是有人阻止,姚氏还不知道会被骂到什么时候。
她平日里见姚氏说起苏有文,也都是眼神发亮的,苏有文是个有学问的人,要不是因为心里有他,她一个被爹娘手心里捧大的闺女,何至于嫁到这样不熟悉的人家,还这般远,就是要回一次娘家也是不能够的。
要她知晓会过来过这样的日子,丈夫并不顶在意她,她每日地要被婆婆骂,被妯娌挤兑得筋疲力尽,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是后悔过?
“奶,张叔从城里回来了,给带了些东西,娘记得您最喜欢这个颜色,就给你拿了过来,还有这点心十分软和,好歹尝尝。”这些东西他们并不差,要过来帮补,还不是要给苏钱氏,与其被她说,还不如一开始就拿一些过来。
苏钱氏撇撇嘴,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却没有多什么,只眼珠子盯着那布料看。
半夏在一旁也没有在意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反正之前城里有东西,他们拿过来的时候,苏钱氏总是不满意的,不是说这就是说那,李氏也不当回事,下回有东西来,干脆不拿过来了。
苏钱氏到外头去说。
而今在作坊里干活的人越来越多,各个心知肚明她究竟是什么性子,只用话堵她,“伯娘,上一回半夏娘拿给你的那个细棉布可是顶顶好的东西,外头贵得很,还不一定买得到,你不是说不太好吗?这一次的这种布料粗糙得很,哪里敢拿到你跟前,您啊,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
“婶子,您可别乱说,上一回只得了一盒酥,您说差点掉了牙,这一次拿回来的是饼,我们好歹年轻二三十岁,咬在嘴里都牙齿松动,这要是送去给你,岂不是害了你,半夏娘孝顺呢,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
堵得苏钱氏一肚子的气。而今分了家,她要是有个长辈的样子,自然也会孝敬,但她还想像以前那样拿捏,却是不能了,至于她用不着吃不着,还有小辈,但这话她要是说出来,就落了下风。
两次过后,苏钱氏就精明了,给什么就拿着,可不敢多挑剔,要不然下次可又没了。
人总是吃亏之后才学乖的。
李氏为此还打趣过苏有礼,他只懂憨憨地笑。
苏钱氏见半夏不动,突然说道:“怎么?还要我给你回礼?这到底是看我老婆子不顺眼还是怎么的?带着外人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可看看这边亲兄弟过得如何凄惶?你们就满意了?”
这个口头亏,半夏可不能吃,说道:“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呢,哪里能要您的东西啊,我们这好歹也是赚辛苦钱,大伯日子过得好着呢,四叔上一次也去了作坊,却吃不得那份苦,他是有福气的,哪里需要赚这么辛苦的银子,五叔又是要念书,对了,五叔呢?”
苏钱氏依旧不依不饶,“还不知道你们的花花肠子……”
这是打定主意要赖上了?半夏翻翻白眼,使出杀手锏,压低了声音道:“张叔帮五叔叔在城里带的书回来了,现今外头念书的有好几家小子,差点让看了去……”
周氏在那探头,被苏钱氏果断骂回去:“瞧什么瞧,看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还不去喂猪!”
半夏抿抿嘴,她要是直接说过去吃饭,苏有才这两口子铁定是赶不走的了。
“还不带人去找!”苏钱氏心里猫爪一般。
半夏赶紧扯着姚氏出来。
姚氏还一头雾水,有些焦急也有些无奈,说道:“半夏,我们这样去叫,你五叔怕是也不会回来。”
“那他去哪了?”半夏随口问道。
姚氏脸色就有些不太对劲,还是说道:“你五叔跟一个人说得来,怕还在河边那竹林处,早上拿了干粮就出去了,还到处找蜡烛跟酒,说是在那地方才好,我……”
半夏扶额,这五叔要犯倔起来,谁也是叫不回来的。这大约是又抽疯了。
她也就不管,拉着姚氏:“五婶,咱们就去河边晃一圈,反正奶又不会问,到时候在我们这吃了饭再回去。”
姚氏却很是迟疑。
半夏又问,“这事情反正也没人晓得,你剩了一顿饭奶还高兴呢,何况你做成什么样子不也是被她说,还不如该吃吃该喝喝,天也塌不下来。”
这话就有些赌气了。
姚氏摇摇头,眼睛还发红着,“这不是骗娘吗,她对咱如何,也是她,要我也如此……”
半夏就转头,也不知跟苏钱氏说了什么,回来朝姚氏摊摊手,“成了,奶让你不用回家吃饭,正好在我们那边帮帮忙。”
正文、第186章 糊涂五叔
姚氏见半夏已经如此,想着苏钱氏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到底不敢多说什么,跟着半夏转身走了。
见半夏并没有绕回作坊,反而是依村道而行。
姚氏问道:“不是说去作坊帮忙吗?这倒是出去的路。”
半夏眨眨眼睛,调皮一笑:“五婶,你不想晓得我五叔在说些什么吗?外头竹林河水加吃食,他倒是惬意洒脱,知道你在家里难熬?”
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这个样子。
这个五叔,似乎从来就没有活在平常的世界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福气,这“离家出走”也没事,还愣是让他娶了门媳妇,人各有各的缘法。
姚氏却摇摇头,不太赞同,神色甚至有些急切:“还是不要去了,你叔他在做学问呢,作坊那头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这过去也是耽搁工夫,倒是没有一点用,我就不去了……”
一边说,一边自己往铺子那边绕。
半夏摇摇头,跟着姚氏一起回作坊,跟李氏那头说好,本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做饭一类。
交代好了之后,半夏到底忍不住好奇,自己往河道那边慢慢走去。
炎热的夏日,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而河边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清风徐来,波光粼粼,青翠竹林婆娑起舞,倒也惬意。
朝岸边竹林走着,听见笃笃笃的声音。
“五叔,你砍竹子做啥?”
“自然有用,薄荷快点。”
“哦。”薄荷的声音有些平平板板。
“有道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能在这竹林之中得一小屋,实乃幸事。”有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半夏听着有些不太对,怎么薄荷也在这个地方,绕过一片竹林。正见薄荷手里提着柴刀在那挥舞,苏有文揉着手腕,听一旁那人说话,眼里都是认同之感。
仔细瞧那人。三四十岁的模样,一身竹布长衫,身后背着一个竹篓,瘦而高,留着胡子,继续说话。
“薄荷,你砍这么多竹子做啥?!”半夏声音有些大。
薄荷手里的柴刀就往地上一放,退到半夏身边,嘟囔着:“这两个呆子非要砍,我这路过都被抓着……”
看得出来也是不情愿的。
苏有文一见是半夏。笑意更甚:“无悲兄,这是侄女半夏。”
说完这才对半夏说道:“你可是来给咱送酒肉的,要配此良辰美景,自然是剑南春莫属,花雕也尚可。”
而那叫无悲的眼睛散发出光彩。却点头应和:“如此,咱可饮酒赋诗,古且有刘伶竹林豪迈洒脱,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薄荷哼了一声,扭头到一旁。
半夏却是不动,只瞧着苏有文:“五叔。你砍这么多竹子做啥?”
苏有文见半夏如此问,兴高采烈地解说起来:“你不晓得吧,无悲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