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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如卿听着,宽慰一笑道:“秦凡,如今,你也长大了。当年,你小小年纪,就子承父业,甘愿以身犯险,忍辱负重在丞相身边藏了那么久。寡人,对你,也是十分愧疚的啊。。。。。。”
“皇上。。。。。。”
那个男子突然昂起头。注视着,皓月当空。。。。。。
世人都知道皇权的高高在上,
世人都知道皇权的金碧辉煌。。。。。。
然而,世人,真的知道吗?
皇权,它所代表的东西。。。。。。
高高在上也好,金碧辉煌也罢。。。。。。
越是接近光辉的地方,它底下的影子却也会越深越黑,这是躲也躲不掉的宿命。。。。。。
来自各方的质疑和不怀好意,随时都可以将你万劫不复。不可以相信别人,不可以交托哪怕一丝一毫的真诚。然而,命运却往往要将你一次又一次地,推到抉择信任和怀疑的两难境地。。。。。。
古来圣贤皆寂寞。。。。。。
纵使早知高处不胜寒,可还是会忍不住,忍不住去期盼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寡人,寡人,叫着叫着,就真的成了寡人了。。。。。。”龙如卿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一双漆黑的眼里印着残缺的皎洁月光。
低声呢喃。。。。。。
是谁?在倾诉着属于寂寞的声音。。。。。。
“时候不早了,寡人也该回宫了。”
龙如卿回过神,温声说道。
秦凡得了令,行了个大礼,便欲引着龙如卿出院了。
“秦凡。。。。。”突地,一道清丽的女声淡淡传来,带着些微寂静的沙哑,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悦耳。
“胡儿?”秦凡看见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迎着他的目光,浅浅一笑。旋即,我目光向后一跃,便与同样望过来的龙公子对上了眼。
那一双漆黑的眼,仿佛原本就是生自于黑暗的一般。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竟是盈盈散出一抹摄的光芒的。
“龙公子。”我笑着,屈膝行了个礼。
“胡姑娘。”他说着,微微额首。
“胡儿,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秦凡微微一笑,上前问道。
我不答。只侧过首。抬起一双眼睛,目光就这么直直落在了那位龙公子的脸上。
眼角青灰,眉目郁结,气虚浮躁。。。。。。
“胡儿?”
秦凡似有所觉,疑惑地出声唤了我一声。
“龙公子,请恕小女子僭越,敢问公子是不是时常感觉心口郁结,气虚体疲,纵使深夜,也难以入眠?”
我说着,只见那双漆黑的双眼倏忽闪过一丝亮光。我便知,我猜对了。。。。。。
或者应该说,是玉无殇,猜对了。
“姑娘是如何得知的?”男子紧抿着双唇,眼中泄出一丝危险的锋芒。
“公子莫过担忧。”迎着他的目光,我坦然一笑道,“实不相瞒,小女子有位兄长,尤善雌黄之术。其前,他与公子一面之缘后,眼观公子面色,由此揣测出以上症状。
“。。。。。。你是说,你的兄长只看了我一面就知道了这些?”那龙公子听着,似乎略带怀疑,双眼更是紧紧盯着我的脸,直恨不得能看穿两个洞来。
“呵呵,龙公子,你的表情不用如此骇人。”我勾唇一笑道,“您是秦凡的朋友,自也是我的朋友,何况。。。。。。”
女子声音突然轻缓一扬,却堪堪停住,一缕余音,悠悠扬扬,在黑夜中淡淡落下。
她弯着眉目,清浅一笑。
盈盈月光,就那样圣洁地盛放在她的眼中。
嘴唇翕张,只听得女子软软地说道:“。。。。。。何况,胡儿猜,您的身份,不是胡儿能谋害的起的。。。。。。”
淡淡说着,女子习惯地,勾唇一笑。。。。。。
刹那芳华,一瞬绽放。。。。。。
第九十一章 而今秘密浑无用,一路琼瑶足迹多(中)
“玉兄,如何?”
见玉无殇放下了诊脉的手指,泰凡急忙出声问道。
“……呼”玉无殇轻轻吐完一口气后,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然而,那一双湛蓝的双眸深邃沉静,却是一瞬不瞬地直视着龙如卿。
“玉兄?”
“公子身上的病症,并非偶然得之,而是药物所致。”
玉无殇淡淡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便见泰凡脸色巨变。而龙如卿听着,也不禁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诧异。
“据无殇诊脉所得,公子服用这药物时时日已久,而且至今也一直持续不断着。长此以往,对公子的身子定是损耗严重,难免会……”
“玉兄可有医治的办法?”泰凡问,蓝眸微蹙。
“……”玉无殇一沉咛说道,“这种药,甚是少见,但是无殇曾有幸随着家师学习一二撩发,若泰公子与龙公子信得过在下,无殇愿意一试。”
不怒、不笑、不卑、不抗……
玉无殇说着。双眸微垂,一双湛蓝的瞳孔在睫毛纤长的阴影下,汇成一道乌黑的魅影。
“……你可知我的身份?”
一直沉默的龙如卿看着面前的玉无殇,良久,缓缓开口问道。
“在无殇眼里,只有病人与常人罢了。”
淡淡的,男子温润的嗓音里,甚至带了一份傲慢。然而,就是这般模样,却叫龙如卿嘴角不觉扬起了一个弧度。
“好。好!”龙如卿说着,勾唇说道,“玉公子,寡人乃贝朝皇帝龙如卿。自今日起,寡人这条命就全交由你手上了。”
“请皇上放心吧,”
不惊,也不讶。
玉无殇只习惯地淡淡一笑。
龙如卿看着,心想:看来,在这玉公子的眼里,果真是只有病人与常人两种人啊……
“那么……”
“皇上。”
突听得一声娇唤。院内闪进一个人影,直直跌在了屋里的地板上。
“民女见过皇上。”
一身素衣,一脸素容。
女子三呼万岁,屈身盈盈一拜。
一头漆黑的发丝不绾不束,丝丝垂顺在颊边,陈埭一双低垂晶莹透亮。
如斯佳人,除了虞熙虞小姐,还能有谁?
“虞熙,你……”衣冠不整,发冠为绾。虞熙如此冒冒然地出现,实为失礼。
泰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龙如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虞丫头,你怎么来了?”
谁知,龙如卿对虞熙的失礼竟似乎毫无察觉,只温柔一笑,便挥手让她起身了。
“……虞熙冒犯圣上,还请圣上责罚。”虞熙似乎也未料到皇上会如此和善地对待于她,只微微愣了愣复又说道,“实在是虞熙有话要对圣上说,情急之下……”
虞熙说着,贝齿不禁咬住了红唇。
“虞丫头,你这是何故?”龙如卿问着,脸上依旧笑得一脸的温柔,“寡人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心里早是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急着来见父亲,做父亲的,有什么好责怪的。”
“皇上……”
惊异于龙如卿的所言所语,泰凡不禁低吼出了声。
“听说你替泰小子挡了一刀,受了伤,地上寒,莫要多呆了……来,来寡人的身边吧。”龙如卿边说,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虞熙感谢皇上不罪之恩。”
世家子女,知书达理,有礼有节。加之自小生活在官宦之间,耳濡目染,自是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何时该接,又何时该推。
虞熙谢过龙如卿的恩典后,便自愿地起身,依言做到了龙如卿的身边。
如此从容不迫,大方得体,也只有这贝朝世家的第一女子—虞熙,才能做到吧。
龙如卿想着,赞赏地看了虞熙一眼问道:
“虞丫头,身上的伤口可好些了?”
“托皇上的鸿福,虞熙身子已无大碍了,玉公子说,虞熙现在只是失血过多,不免气虚,稍事休养几日便可。”
龙如卿听着,点了点头道:
“此次也难为你这丫头了。”
难为?为何难为?何谓难为?
我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玩味。
“……皇上。”虞熙眉头一簇,竟是径自自位上站起,“扑通”一声跪在了龙如卿面前。
“虞丫头,你这是?”对虞熙日次作为,龙如卿似乎也颇为意外,只疑惑地看着她。
谁知,虞熙二话不说,只双手伏地,便对着龙如卿就是一拜。她拜得极为恭敬,头几乎都扣得抵住了寒冷的地板……
“皇上,虞熙请您恕罪。”
“虞丫头,你何罪只有啊?”龙如卿问,唇边,不落的,却是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
“刚才,玉公子为皇上诊脉时,虞熙正巧在门外……”
龙如卿听着,恍然一笑道:
“不过偶尔听之,不碍事的……”
“不是……”虞熙淡淡垂下眸,漆黑的眸中突地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皇上,虞熙要您恕的罪,不是虞熙的偷听之罪,而是,是家父……”
一抹“了然”突地在龙如卿眸中闪过。
“虞熙知道……家父他,一直对朝廷存了不应该有的心思……”虞熙说着,眼角不禁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泰凡。
“虞熙相他……对朝廷,可是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虞丫头,你是不会误会你父亲什么了?”
龙如卿微微侧身,用左手撑起双眼,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迫使自己平静。
只听一声淡淡的叹息轻轻响起,虞熙豁然睁开了眼。
此时,他的一双黑眸中,只剩下了坚定……
“皇上,您深夜乔装到访泰府,不会只是为了关心泰大人吧。”
面对虞熙的眼神,龙如卿只是温和一笑,并不言语。
“虞熙记得,虞熙第一次见到泰大人是在他九岁那年。当年,他一个小小少年,却当众顶撞了家父,出言不逊,扬言要做这天下的第一富甲……”
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