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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在三九天落水了。”慕含章转头看着景韶道。
“是吗?”景韶混不在意地问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你是不是知道?”慕含章眯起眼睛。
“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哪能知道?”景韶理直气壮地说,但听起来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慕含章叹了口气,敛眸道:“又何必为了我冒这种险。”
“我不过是以牙还……”景韶得意道,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顿时半句话卡在喉中不敢说了,低头看到自家王妃挑眉轻笑的样子,恼羞成怒的成王调转马头钻进一个背街小巷,一把扯过怀中人,凶狠地吻了上去。
绵长的一吻结束,慕含章轻喘着,眼角有些泛红,景韶怜惜的凑上去蹭了蹭,轻声道:“所有伤害你的人,我定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声音轻柔低沉,却比高声大喊更加掷地有声。
慕含章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抚上他英俊的侧脸:“我早已不再怨恨了。”
景韶侧头吻了吻他的掌心,知他是怕自己做得太过:“放心,慕灵宝死不了,我掌握着分寸呢!”
“那你为何说要娶个侯爷做正妃了?”慕含章挑眉。
“这个嘛……”景韶凑过去咬住一只耳朵,“晚上再告诉你。”
两人打打闹闹地回到王府,云先生说,姜太医来访。
姜太医,就是姜朗的父亲,新婚那时景韶专找来给王妃瞧伤的。这人向来不愿与皇亲贵族走得太近,今日主动来访,却是为何?
两人互看一眼,慕含章在景韶耳边说了几句,景韶会意地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正堂。
“姜太医别来无恙啊!”免了姜太医的礼节,景韶客气地请他坐。
“明日就是元宵节,微臣来送年节礼。”姜太医显然不太擅长这个,说出的话有些生硬。
慕含章轻笑着,亲手接了姜太医提着的东西:“您老太客气了,姜家与成王府哪还用得着这些虚礼?”
姜太医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去年王爷说帮姜朗找份差事,结果直接给要到了成王亲军中,从那一刻起,他们姜家就不可避免地与成王绑在了一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求王爷。”
慕含章把姜太医的礼物递给云竹,又低声交代了几句。
姜太医说,姜朗的母亲近日来身体有些不好,想求王爷把姜朗调回京城来,好让他能时常侍奉母亲。
“我当是什么事呢,好说好说,”景韶笑着道,“过了元宵节我就给他安排,不过最好是等他的封赏下来了再说,职位高些也好安排个好差事。”
“那就多谢王爷了!”姜太医吁了口气。
“姜朗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即便是调回京城来,也决计不会让人欺负了去,您尽管放心就是了。”慕含章看似随意地说道。
姜太医闻言,刚刚舒缓的表情,不由得又紧绷了起来。皇储之争,现在几乎已经摆到了台面上了,他是不想参与其中,但成王妃这话却也不假,如今姜朗不论走到哪里,别人都知道他是成王亲军里出来的,一旦打上了烙印,便很难再挣脱出来,思及此,不由得有些颓丧。
真说话间,云竹捧了个匣子走了进来。
“这是在西南那边得的些稀罕药材,留在府中我们也不会用,姜太医拿去,给夫人补补身子吧。”慕含章示意云竹把匣子递过去。
“这……”姜太医想要推拒,但王妃已经把话头封死了,他也没法说不要,只得接了。
等姜太医接了,慕含章坐到自家王爷身边淡淡地说:“还有件小事要跟您打听。”
“王妃请讲。”拿人手短,且人家都说了是个小事,姜太医也不能推拒。
“北威侯府的世子,前些日子请了太医去瞧,倒不知得了什么病?”慕含章摩挲着手中的茶盏,缓缓地问道,“听说很是严重,怕是……”后面的一字拉得悠长,带着淡淡地叹息。
“王妃也莫太过伤心,”姜太医叹了口气,“那地方最是最弱,这一冻坏恐怕很难康复,连太医正也束手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勺:欺骗单纯的太医是不对的(严肃状)
君清:我有说什么吗?
小黑:???
74、第七十四章休妾
太医们向来口风严,但那也只是对外,他们给公侯之家看病,任何重要的事都是要报给皇上的,所以姜太医觉得此事皇室中人会知道也不足为奇,也就顺着说了出来。
慕含章惊讶地看向景韶,对方回了他一个“我也不清楚”的眼神,便小心地又问了几句,直到听到什么“子嗣艰难”“房事有碍”才真的确认,慕灵宝竟然给冻废了。
送走了姜太医,景韶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王妃还坐在原位,蹙眉思索,莹润如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子扶手。
“想什么呢?”景韶看着心痒痒,忍不住把那乱动的手握到掌中,“你以后想事情就抓着我吧。”想想自家王妃会无意识地摩挲自己,要是抓到的是小小韶,嘿嘿……
慕含章抬头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傻笑露出来了。”
“嘿嘿。”景韶摸摸鼻子,挤过去跟自家王妃坐一张椅子,但椅子有扶手,两个大男人根本挤不下,慕含章无奈地起身,却被他一把拉到怀里,真合心意地把人抱到大腿上。
两人在军营里这般坐习惯了,慕含章微动了动,也就不再挣扎。
“我娘可能有了身孕了。”慕含章真的拿起景韶的手把玩,那手很长,关节分明,宽厚有力,掌心和指腹带着常年握兵器磨出的薄茧。
“是吗?”这次景韶倒是真的很惊讶,自家岳母都三十好几了吧,还能怀上?“这可是个好事,找太医瞧了吗?”
慕含章摇了摇头:“如今那府里正乱着,何况世子又……你可真够狠的,竟然把他给废了。”
景韶被那手指摩挲掌心,弄得痒痒的,又不敢出声,怕他不摸了,便缓缓地回握住:“这可不赖我,他们找到慕灵宝的时候,那厮正在窑子里逍遥,打手哪能记得给他穿裤子。”
慕含章叹了口气:“我想把娘亲接到咱们府上一天,找个大夫给瞧瞧。”
“好啊,”景韶被那句“咱们府上”说得心里美滋滋的,“干脆把娘接过来在这里养胎好了,一年半载的咱们也不离京。”
“那怎么行?”慕含章笑着瞪了他一眼,“父亲还在,断没有把娘亲接到出嫁子府中奉养的道理。”
“明日是元宵节,没理由出来,且咱们晚上还得进宫去,要不就正月十六吧,就让姜太医看。”
慕含章蹙眉,他本想着找京城中的大夫来,免得此事透出风声,但转而一想,成王府平白无故请城中的大夫,定然惹人猜疑,且在成王府的就是皇室中事,太医是决计不会说出去的,便点头应下了。
景韶把下巴搁到怀中人肩上,轻轻晃了晃。两人一时无言,各自谋划着接下来的事情,午后的阳光透进来,静谧安好。
“王爷!王爷!你这狗东西,让开,我要见王爷!”忽而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慕含章从景韶的腿上下来,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转眼看向脸色阴沉下来的景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景韶站起来,叫侍卫把宋凌心带到听风阁去,自己也起身向外走,对自家王妃道:“去东苑睡个午觉吧,我把这事处理了就去陪你。”
慕含章不赞同的跟着走了出去:“内宅的事我来处理就好。”
“这事我得出面,”景韶冷笑,“你当她闹什么,她那个爹今日在朝堂上可差点害死我。”
两人一起到了听风阁的书房,宋凌心见了景韶就扑过来,被一闪身躲过了,啪嗒一下摔了个结实。
“王爷,我父亲也是逼不得已啊!这真的不关妾身的事啊!”宋凌心干脆就趴在地上,拽着景韶的衣袍哭诉。
景韶冷冷地看着脚边的女人:“不关你的事?那为何别的不提,单拿王妃出来做文章?”
“朝堂上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啊!”宋凌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慕含章蹙眉,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朝堂上刚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宋凌心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还反应如此迅速。留着这样的人在府中,早晚还要生事端。抬头看了景韶一眼,那人眼中已是厌恶至极的神色,今日他说要出面处理,想必是决定放弃宋凌心和她爹了。私心里他自然是希望景韶没有妾室的,但若今日休了宋氏,府中就只剩下他一个正妻,免不得还会有人往府里塞小妾。
甩袖扯开自己的衣袍,景韶转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休书。
“王爷!”宋凌心对着休书看了半晌,突然尖叫一声,“王爷,父亲也是为你好,功高震主,找理由也好避过风头啊!”她以妾妃身份被休,父亲又得罪了成王,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成王府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景韶冷眼看着她,这个女人从一开始进府他就不喜欢,即便是上一世也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为了拉拢宋安而已,如今这个作用也没有了,宋安那种无能之辈,帮不上忙还只会拖后腿,今日他已经跟哥哥商量好,把宋安尽快拉下来,这个女人自然也留不得。
“王爷,妾身为这个王府做了多少事?你就为了这个贱人,遣散所有的妾室!”宋凌心跳起来,指着慕含章大骂,“贱人,一个大男人做些个狐媚勾当,读书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贱人!”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呼到了破口大骂的宋凌心脸上,待她回过头,却发现是王妃身边的一个婢女。
“小贱妇,你敢打我!”宋氏已经几近疯狂,早没了大家闺秀的风度,张口就是贱人、贱妇,抬手将要去打葛若衣。
葛若衣一把抓住宋氏的手腕,反手使了个巧劲就给拧到了身后,一字一顿道:“妾室辱骂正妻,当掌嘴二十!”
慕含章看着眼前的闹剧,摇了摇头,对站在一边的多福道:“多福,把宋氏的嫁妆清点清楚,再给她一千两银子。”
宋氏听闻此言,忽然平静下来,不再挣扎哭闹,停顿片刻道:“谢王妃。”
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