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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可是贡珠,颗颗圆润饱满,我也就在娘那里见过几颗。”多话的三婶拿着手中的珍珠爱不释手地絮叨个不停。
其余的婶娘、姐妹们也都挂着笑,一口一个王妃叫得亲热。
邱姨娘身体已经恢复了,站在北威侯夫人身后看着一身华服、通身气派的儿子,总算宽心了些。
北威侯夫人却是自始至终冷着脸,没说两句话,就开始训斥起慕含章来:“你是个男人,留不得子嗣,为妻就更要贤德!如今王爷一个子嗣都没有,你却把一干妾室打发殆尽,说出去我都没脸,知道的是你年少不懂事,不知道的还当我不会教儿子。”
原本眉飞色舞跟四夫人说道珍珠养颜汤的三夫人,听得此言顿时停住了话头,那略显尖锐的声音一停,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虽说北威侯夫人是嫡母,但慕含章如今是亲王正妃,品阶比北威侯夫人要高,众人有些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慕含章缓缓放下杯盏,有些好笑地看着杜氏,她会说这番话,无非是因为景韶送四皇子一个王姬,怕女儿嫁过去受委屈罢了。还真是把四皇子当女婿了!
“母亲多虑了。儿子自小学的是四书五经,教儿子的是族学先生,即便儿子做不到三从四德,京城里的夫人们也不会笑话您的。”慕含章缓缓摩挲着杯沿,意有所指道,“成王府的事,向来是王爷做主,母亲对儿子发脾气也是无济于事。”
北威侯夫人将手中杯盏重重磕在桌上,瞪着他半晌,忽而放缓了语气道:“不是我说你,既然已经嫁人,就要为夫家着想。王爷年轻,你就要多规劝着。既然已经不能承大统,就要给自己多留条路。若是素质能嫁给四皇子,王爷与四皇子就是连襟,将来有个什么万一,也好有个退路。”
慕含章听得此言,只觉得可笑无比。杜氏当自己是三岁孩子吗?难道连襟比兄弟更亲吗?皇家之中,亲兄弟尚且相残,一个连襟的关系根本一文不值。不由得冷笑:“妹妹的婚事,我一个嫁出去的兄长哪能做得了主?况且这件事是母后说了算,王爷就算愿意也不顶用。”
“你……”北威侯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慕含章说得句句在理,女儿的婚事还未说定,说多了影响她闺誉,干瞪良久,只得作罢。
慕含章是个男子,虽是娘家,也不能在内宅久坐,估摸着时间,北威侯差不多该下朝回来了,便起身告辞去见父亲。
与此同时,这一日的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西南王上奏,西南封地送往京城的贡品被劫,边地困苦,请求今年减少纳贡。
“众卿如何看这件事?”宏正帝拿着西南王浅黄色封皮的奏章沉声问道。
“西南临近滇藏,那里如今正乱着,贡品被劫实属无奈,依臣之见,此贡可减。”户部尚书斟酌着用辞说道。
“敢劫贡品,这群毛贼着实猖狂,依臣之见,当派兵前去围剿,夺回贡品。”兵部尚书愤愤道。
“今年避暑山庄的修缮,亟待用西南的大理石,如若减贡,还须让西南再送些大理石来。”工部尚书为难道,本以为六月大理石就能送来,就没有采买别的石料,如今即便重新送,估计也要七月才能抵京,再怎么赶工怕是也要耽搁皇上避暑的日子了。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宏正帝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目光扫向三个皇子:“你们三个有什么想法?”
四皇子刚刚回朝,急于表现自己,见父皇不悦,上前一步道:“儿臣听闻西南遭逢春旱,百姓困苦,如今贡品被劫便是雪上加霜,减贡虽属无奈,但可向西南百姓彰显天子仁德。”
宏正帝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对于四皇子越过两位兄长先开口,也没什么表示,转而看向垂眸不语的二皇子:“景琛,你觉得呢?”
景琛上前一步,躬身一礼道:“朝廷纳贡,并非贪图钱财,而是震慑三藩,以示天威。贡品在途,骤然被劫,责在西南,而非朝廷。故儿臣以为,贡不可减!”声音沉稳有力,不急不缓,一句一顿,掷地有声,喧闹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宏正帝眼中的凌厉渐缓,露出了欣慰之色,却没说什么,继续看向一旁满脸不耐的景韶:“景韶,你想说什么?”
“哼,从西南运贡品进京,所走的路途根本不过滇藏!且贡品里有一半都是重达千斤的大理石,哪个山贼想不开会去劫这些贡品?”景韶就站在原地,也不行礼,张口就说,一副被众人气到的样子。
宏正帝听闻如此直白又粗鲁的话语,非但不恼,反而勾起了唇角:“尔等可听明白了?”
最终的结果是,宏正帝派人前去调查贡品被劫之事,至于人选却是未在朝堂上提及。着西南王先送大理石料前来,至于减贡之事,暂压下不提。
退朝之后,宏正帝将二皇子景琛单独叫到了御书房去。
景韶拍了拍沮丧不已的四皇子肩膀,转身拉住了正欲回家的北威侯。
“王爷有何指教?”慕晋客气地与景韶并排向外走。
“岳父大人言重了,今日君清回侯府,我与您顺路去接他回去。”景韶轻笑道。
“含章去侯府了?”慕晋听得此言,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笑意,“那太好了,王爷就顺道用了午饭再回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与侯爷喝两杯。上回的西北烈酒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呢。”景韶哈哈一笑,让北威侯先行,自己翻身上马。
慕晋看着恭敬又不失亲切的景韶,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兀自低头走路的四皇子,不由得微微蹙眉,转身上了马车。
北威侯老夫人几年前身体就不好了,常年卧病在床,基本不见客。
慕含章去拜见祖母,将带来的名贵药材奉上。白发苍苍的老夫人拉着他的手说了会儿话。
“祖母老了,管不得事,你嫁到皇家,说话做事就要谨慎,对于丈夫也要爱护,你们已经结为夫妻,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不可存有怨恨。成王在皇家也是不易,元后还在的时候,他是个什么光景,如今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好,他也不会苛待你。”老夫人在王侯之家过了一辈子,看事情再明白不过。
“孙儿明白,祖母不必担忧,王爷待孙儿很好。”慕含章双手握住老人的手,心中涌出阵阵暖意。自小祖母疼爱他,虽及不上嫡孙,但也从不曾过多偏颇,有人为难他,老人家也是尽力护着,才使他少受不少委屈。
老夫人上了年纪,说了会儿话便有些体力不支,慕含章服侍祖母睡下,便退了出来。刚走到前院,就遇到了下学归来的一群堂兄弟。
“哟,这不是王妃嘛,怎么,在王府受了委屈回娘家来哭诉了?”慕扬文见了慕含章,习惯性地就想刺他两句。身后的几个年纪小的兄弟听了,禁不住哄笑起来。
29、第二十九章香膏
慕含章冷眼看着嚣张的慕扬文,缓步走了过去,抬手,“啪”地一巴掌扇到了他正笑得得意的脸上。
慕扬文被扇得一愣,缓缓回过头来:“慕含章,你敢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把慕扬文彻底打蒙了。
“我是你的兄长,你怎可直呼我名?三叔难道不曾教过你,何为孝悌?”慕含章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打得一趔趄的堂弟。
“慕含章,你不要太过分了!”一旁的慕华峰见弟弟被打,抬起拳头就要动手。
慕含章身后的两个侍卫刷拉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吓得众人齐齐后退半步,有年纪小的兄弟直接就哭了出来。
“都给我住手!”北威侯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慕家的一群人,往常听到家主的声音都会吓得一抖,今日听到,却是齐齐松了口气。
“君清!”景韶快步冲了过来,把自己王妃搂到怀里,“你没事吧?”
慕含章紧抿着唇,却怎么也忍不住地微微上翘,这情形怎么看都是他在教训别人吧,这家伙还真是……
景韶见怀中人无事,转头看向捂着脸的慕扬文和忘了收起拳头的慕华峰:“侯爷,且不说君清是我的王妃,在北威侯府,难道是不须尊敬兄长的?慕家的孝悌礼仪,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慕晋被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两个侄子道:“你们两个,去和世子一起面壁,各抄孝敬五十遍,抄不完不许吃晚饭!”
慕扬文还想说什么,被慕晋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得跟着自己哥哥转身离去。
“慢着!”景韶放开自家王妃,喝住了两人,“家法国法不可分,对王妃不敬,该当何罪?”
两兄弟没有慕灵宝在身边,就没有主心骨,互相对视一眼,这会儿才觉出害怕来,求助地看向自家大伯。
“王爷息怒,小孩子不懂事。”慕晋也有些下不来台,看了站在景韶身后半步的慕含章一眼。
慕含章见此情形,上前拉住景韶的胳膊,温声劝道:“罢了,都是自家兄弟,王爷莫要生气了。”
景韶闻言,拍了拍那只莹润修长的手:“王妃不予计较,今日之事便罢了,以后倘若再让本王看到有谁对王妃不敬,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一群堂兄弟均缩了缩脑袋,得了慕晋首肯,便灰溜溜地离去了。
“三哥,大伯不是差人说今日有贵客让咱们陪,才放了咱们半天假吗?怎么又不陪客了?”年纪最小的一个兄弟小声问道。
“嘘~”一旁的兄弟们忙捂住他的嘴,一溜烟地消失在中庭。
“老臣治家不严,让王爷见笑了。”慕晋叹了口气,看了看站在景韶身边身姿挺拔、气度非凡的慕含章,禁不住有些惆怅,慕家这一辈的嫡子,没有一个争气的!如今看来,最有慕家风范的,却是这个已经被嫁出去的庶子。
午后回到王府,云先生便急急迎了上来:“王爷,今日二皇子殿下差人前来,让您回来就赶紧过去一趟。”
景韶皱了皱眉,慕含章道:“哥哥定然是有急事找你,快些去吧。”
景韶点了点头,转身骑上小黑又奔了出去。
慕含章回屋里歇了个午觉,刚起身,就听云竹说周谨来访,忙穿了衣服去听风阁的茶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