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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不晓得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撑着胀痛的脑袋站起来,摆手道:“小女子明白,这厢谢过公子关心,便先回去了。”心道此地不宜久留,一旦离开他的视野必须让自己回去。然则风承安却已上前一步走在我身侧:“姑娘到底是姑娘,我若是放任姑娘独自回去绝非君子所为,还是让在下送姑娘一程。”
我怔住,脱口道:“不……太麻烦……”
他笑:“举手之劳。”
于是就这样拍板。
心里知道不能再有交集,可骨子里觉得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我想放任自己自私一回,只这一回,我必定会乖乖回到现世。而且这一回,这张脸和这个声音,他必然不知道我是谁,而罗朱槿更是绝无此人。
我自然是没有能回去的地方,除了客栈。这一路他倒是承了素来的温润淡雅,除了送我回来并没问其他事情,末了只开口:“说起来……在下未闻姑娘芳名。”
我摇头道:“萍水相逢,何必留名。”
他抿了抿唇,抽出折扇轻轻敲着扇骨,是我熟悉的动作:“便是多交一位朋友,姑娘何必拒人千里?何况在下还有些话要问问姑娘。”
“我与你并没什么好说。”我闭了闭眼,转身就要离开。他却笑着将腰间的东西解下来,慢条斯理道:“在下只是很好奇,姑娘身上的玉佩到底从何而来,何以与在下这块如此相似。”
冷翠凝!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千算万算,独独没算到风承安对灵力的敏感程度。冷翠凝是灵物,便是我没有露在外头,又怎么可能不被察觉!
可事到如今我不能一脸震惊的看他说“你怎么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装傻。抬起眼看着他手里的玉佩,然后坦然的从怀里摸出冷翠凝,缓缓勾出一抹笑:“啊?真的很像,只是我的是未婚夫给我的。”
他看着我:“你未婚夫?”
我摇头道:“我们有约定,只是他现在在外头。公子,我该回去了。”
脑子里是生涩的疼痛,我从未曾在记忆中感觉如此疲惫,只觉得全身的力量要被抽空。我咬咬牙,转身要回客栈。身体状况告诉我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修改记忆果然会有代价,白素付出自己的魂魄,我怎会察觉不到?只是每次都有风承安在身边,我一直觉得安全而无恙,现下细想,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代价,怕都被风承安悄悄承受完了。
如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孤身一人,以往身边即便没有风承安,阿青也总是在的身边,即便是没有体温的动物,却至少能让我不觉得无助。
现如今,却真的只有我一人。
晕眩感来得太快,我甚至还来不及挣扎便直直往下栽,依稀觉得有谁接住了我,依稀觉得那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却不能再接近他。
必须得……回去才行。
意识模糊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是我所能想到的。
……
……
醒来时已然不知是何时,只是耳边能听见淅沥沥的雨声,春末入夏正是雨季,那种潮湿的季节,是我极不喜欢的。
缓慢的睁开眼眸,便是一双手,熟悉而宽厚,指节间有长期吹笛磨损的硬茧,那股温暖是我一生都不想放开的东西。
“风……承安。”
模糊的开口叫出那个人的名字,仿佛能够感应,上面有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唔。”
为什么风承安会在这里?
一个激灵,我直接瞪大了眼,视野清晰的时候看到的果然是风承安俊秀含着淡漠的面容,登时想起此时是在记忆中,几乎不能置信,只能继续将这场戏圆下去:“……啊,这位公子……”一边奋力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却只被他握得更紧。
“你到底是谁?”
声音仍是淡淡的,叫人听不出情绪,可我喜欢他这么久,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此时必然是困惑而恼怒,我闭上眼,淡淡道:“一个普通人。”
“哦……普通人。”他仿佛是在沉吟,终于又笑了出来:“是吗?一个灵力大量耗损的普通人,你鞋子里的斩灵,莫非也是你自己的东西?”
“阿槿,你还要骗我多久?这里是我的记忆,你是来改我的记忆的是吗?”
我此时只觉得全身发冷,也不知怎么开了口:“为什么……会知道我。你明明……不可能认识我。”却见他另一只手里是那把雕刻着曼陀罗华的短匕首。
他拉着我的手,终于露出一个空茫又痛心的表情,松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摇头道:“是,我不认识你。”随即又抬眸看我,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轻声道:“可是这里,我知道你。”
我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他叹了口气:“进入活人记忆,我是不是不曾告诉过你这样对本体的折损?风家的人不能妄改活人记忆,说得好听便是对现世的影响。实际上真正限制他们的只是因为代价太大。若在记忆中逗留太久,灵力耗损太大,一生不得接触魂魄,对于风家人而言,足以致命。”
我瞪着眼睛看他:“你怎么会知道我……”
他缓缓笑了出来,是我熟悉的,温柔的笑意,他的手抚过我的脸,将我眼角的泪水拭去:“阿槿,你的记忆很温暖。我看到很多。”
接着是斩灵没入血肉的钝响。
我惊愕的看着那把漂亮的匕首被风承安自己握着刺入胸口,一团一团的血花,红得惊心。
“风承安……你干什么!!”
紧紧的抱着他缓缓滑落的身体,耳边只听到他含笑的一句话:“阿槿,记忆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妄改。”
我抱着他开始发冷的身体,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
65
65、第十三章 。。。
风承安死了。
怀里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只是哭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甚清晰。意识接连模糊,或者说模糊的,是风承安记忆所构筑的世界。
一切本就虚幻,甚至不知何时,怀里紧紧抱着的人也已然消失。模糊回到现世,扑面而来是严冬独有的寒冷温度,只是不同的是此时我便在风承安怀中,他的手无力却又固执的搭在我的腰上,带着那仅有的温暖,告诉我这个人还没死。
记忆中的风承安死了,可是他还活着。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几乎要令我喜极而泣,只是记忆中的他死去都令我无法忍受,若是在现实中他当真是死了,我又当如何自处。
牢牢地靠在他怀里哑着嗓子哭出声来,风承安的手指只是轻轻一动,嘶哑却又虚弱的说了一句:“……阿槿,不要……乱来。”
我怔了怔,抓着他的前襟抬眼看他:“!!风承安你醒了!!”
他脸色依旧苍白,却缓缓勾出一抹笑:“……再不醒,就一辈子都不会醒。阿槿……你……真是有够乱来……”
我把眼泪鼻涕全蹭到他衣服上:“说什么傻话?怎么会一辈子醒不过来,我不会让你死。”
风承安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使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目光移向我背后,吃力道:“……安月棠……你若再敢动阿槿,我风承安以魂魄发誓……必定会教你此生生不如死!”
不曾听过风承安何时这样可怕的威胁他人,我全身一颤,转头去看身后的雪色狐裘少女,她手里握着刀,眼神里浮出一瞬间的呆滞,明明是要下杀手的姿态,握刀的手却在颤抖,显然方才的威胁,于她而言极有震慑力。
须知风承安从来说到做到,这才是让她最恐惧的地方。
我咬着牙,因从记忆中回来的后遗症并未完全恢复,全身都是疲乏无力,从风承安身上站起来都依然费尽力气:“安月棠,我再试一次。”没有别的办法,我若不如此,风承安必然没有其他法子,便是安月棠杀了我,结果恐怕也无太大改变。我不想让风承安一生都沉浸在失去我的痛苦中,我只能这么做。
风承安的声音在下面虚弱道:“……阿槿,你敢如此……我必然也叫你后悔。”
我苦笑道:“无妨,到那时恐怕你也不记得这个誓言罢?”说着抬眼看向安月棠:“安月棠,再让我试一次。”
安月棠脸色雪白,较之一身狐裘依然有过之无不及,唇边却忽然勾出一抹冷笑:“再试?罗朱槿,你莫非还未发现自己已然没有灵力了吗?哈哈,再试?你没机会再试了?”
我一怔,怔怔的按向腰间的冷翠凝,没有温度,四周的挽风香明明尚未散尽,我却已不能感知冷翠凝的温度变化。双手紧紧扣住那块翡翠,几乎要把掌心握出血来:“……怎么会?”心里实则已经明白过来。
进入活人记忆,我是不是不曾告诉过你这样对本体的折损?风家的人不能妄改活人记忆,说得好听便是对现世的影响。实际上真正限制他们的只是因为代价太大。若在记忆中逗留太久,灵力耗损太大,一生不得接触魂魄,对于风家人而言,足以致命。
记忆中风承安说的话依然清晰可辨,我不是风家人,便是没了灵力也不会如何。只是如今没了灵力,我便错失了唯一能让风承安与我都活下去的方式。
安月棠冷笑道:“也罢,便是教我一生生不如死又如何?我要救表哥,谁都不能阻止我!”
刀刃寒光熠熠,便如流星般斩落。我心里只觉恐惧,却又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躲,也委实没有力量去躲,只是下意识的闭上眼,手握住手腕上红线系起的双鱼鲤,耳边依稀是风承安嘶哑的低喝:“阿槿……!”
并没有预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