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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远说:“你们办的是公事,我自当如实奉告。不知杨先生想了解些什么?”
杨波说:“静尘大师是什么时候离寺的?”
妙远回答说:“大概是今晨六点来钟,净尘大师把我叫到他的禅房,说有点急事要去南方一趟,让我暂时主持寺中事务,说过后就匆匆走了。”
杨波问:“他走的时候还有谁相随?”
妙远有点迟疑地说:“好像还有一位。”
杨波问:“知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去向?”
妙远说:“这就不清楚了。静尘大师没细讲。”
杨波问:“香岩寺石窟被盗,你认为有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妙远说:“我听村里人们的传言,不是说盗窃石佛案是那位‘烂三丁’做的案吗?”
杨波说:“此案一直没有结论。是谁给你讲过‘烂三丁,作案的?”
妙远想了想说:“记不清了,不过静尘住持也好像这样跟我说过。就是在马进他们案发后,净尘大师同我闲聊时讲的。他还说寺里来的人杂,要加紧提防坏人再来盗窃。”
杨波说:“就你所知,同净尘往来较多的有些什么人?”
妙远想了想,说:“净尘是住持,又是市政协的委员,一般来往较多的都是龙城市的显要,像白凤鸣市长就曾几次来这里。不过,同他关系最好的却是吴夜生。”
听到这个名字,杨波忽然就想起了上次在靠山村求字的事。
那个自命清高、放荡不羁的“隐士”,曾留给他很深的影响。这时,就听妙远讲:“如今这吴夜生就在寺里开了间画廊,专为人们写字作画,也兼着断易说卦,每天的收益也很可观呢。”
听妙远如此说,杨波忽然就有了见见吴夜生的想法,他想,也许可以从他那里了解一些关于净尘的信息。
想到这里,杨波对妙远说:“能不能麻烦您引见一下吴夜生先生呢?”
妙远说:“当然可以。”
在妙远的引领下,杨波来到寺院门口吴夜生开的店中,吴夜生正好没事,一个人捧着本《宋词》正在津津有味地轻轻吟哦:
醉别西楼醒不记,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
斜月半床还少睡,画屏闲展吴山翠。
衣上酒痕诗里字,点点行行,总是凄凉意。
红烛自怜无好计,夜寒空替人垂泪。
这首诗是宋代诗人晏几道写的《蝶恋花》。
晏几道是宋代著名政治家兼诗人晏殊的儿子。晏殊仕途得意,历任真宗、仁宗两朝要职,为人豁达爱才,范仲淹、富弼、韩琦、欧阳修等人士皆出门下。因为官居显达、生平得意,词作自然婉丽清新、幽静恬淡,自多佳句。像他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即成为千古传诵的名句。
晏几道虽为晏殊幼子,但因家道中落、仕途失意,备尝人情冷暖,词作每多离愁别恨、苍凉沉郁、悲愁哀婉的情致。
吴夜生吟咏的这首诗缠绵悱恻,通过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述写,展示了作者人生聚散无常,盛景难再的惆怅胸怀;春梦秋云,画屏斜月,红烛添愁,夜寒垂泪,一腔怅惘和伤感跃然纸上,也触动了吴夜生的满腔愁怀。
歌厅泣别,吴夜生对婷婷已然情根深种。回寺后的第三天,他又情不自禁地一个人来到歌厅。当他脸儿红红地坐在闪烁着霓虹灯的歌厅里,向服务生报了婷婷的名字后,时间不长,浓妆艳抹的婷婷便扭着细腰走进来。
一见面,她便扑进吴夜生怀里,紧接着一个温情的热吻便印在吴夜生脸上。
婷婷说:“吴哥,这几天我好想你。”
吴夜生双手紧紧抱着婷婷细瘦的腰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很想你。这不是忙着来看你吗?”
婷婷说:“吴哥,你真是个难见的好人。”说完话,两个人便纠缠在一起。好半天,吴夜生从沙发上坐起来,对婷婷说:“我想问你个问题。”
婷婷还没从刚才的激情中平复下来。她星眸半开,娇喘吁吁地说:“什么问题?你讲呀。”
吴夜生看着半躺的婷婷,伸手理了理她散乱的鬓发,有点不自信地说:“我想娶你做老婆,你会答应吗?”
婷婷有点吃惊地坐起来,凝神看了吴夜生半天,忽然流下泪来。
吴夜生见她落泪,有点儿惊慌失措地说:“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婷婷拉住吴夜生的手说:“不是,是我太感动了。老实说,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为寻欢作乐,虽说亲亲热热的,却哪里有什么真感情?像你这样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吴夜生说:“我刚才的问题你怎么想?”
婷婷说:“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吴夜生字斟句酌地说:“我在香岩寺开了个小店铺,每月也有上万块收入,养活你应该没问题。”
婷婷说:“吴哥,我可是游手好闲惯了的,只知道享受却吃不得苦,你能习惯吗?”
吴夜生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意念中的男女,仿佛是才子佳人的你歌我和,或者英雄救美,青楼之中脱难解困的邂逅相逢,然后是缔结连理的欢乐兴奋。而今,面对婷婷提出的问题,吴夜生想了想说:“以我的能力,养活你应该没问题。”
婷婷说:“吴哥,我是从村里出来的,也不想再回村里去。最好在城里安个家,但却不是龙城,因为,在这里认识我的人太多。”
吴夜生说:“这个好商量,我多少年的积累,买个房问题也不太大。”
婷婷说:“这件事太大,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吴夜生说:“我不勉强你,过几天我听你的答复。”说完,取出五千元塞到婷婷手里。
又过了两天,当吴夜生来到歌厅再叫婷婷时,服务生告诉他,婷婷己回老家,不会再来了。说完又给他领一个叫艳艳的女孩进来。
艳艳年龄不大,长得比婷婷更水灵。
吴夜生在一种失落的心态中把艳艳拥人怀中,同她放纵了整整一个晚上,到天明结账,共消费三千多元,他们两人光啤酒就喝掉三大捆。
歌厅归来,吴夜生的思想始终难以平复。他除了惯常的工作之外,整日里捧着本宋词读,在那些长长短短的句子中寻找情感的寄寓。
杨波虽说不懂古词,但听吴夜生凄凄惨惨地读来,受他意绪的感染,心底不免也泛起些莫名其妙的惆怅来。
吴夜生读词伤怀,自有自己的感触。却是因为这天早晨,他刚刚起床,就见净尘匆匆走来,告诉他将要外出远游,天南海北,归期难定,专来话别的。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吴夜生虽说对净尘的情况并不了解,可蛛丝马迹,倒也看出这净尘并未真的脱去这红尘的苦恼。此番相别,从吴夜生来说,自有一种本能的直觉,显是为了些什么原因逃避的;便在心头生起些相聚无多、来日难再的落寞,由不得借着古人的悲述表达自己的情怀。令他无法理解的是,净尘一个出家人,何苦再去招惹这世俗的烦扰呢?
杨波与吴夜生有过一面之交,此番重逢,自也用不着别人介绍。一阵寒暄之后,等吴夜生沏完茶,杨波便开始同他谈论起卜卦来。
杨波问:“吴先生,我想问您:道学与占卜是不是一回事?这卜卦真就那么灵验吗?”
吴夜生哂然一笑,说:“对任何一种文化随便的肯定和否定都是错误的。卜卦是一种远古文化,最早产生于什么年代,谁也讲不清楚。史传伏羲氏类天象物,始制八卦;而周代的始祖周文王被商纣王拘禁时,在狱中完善了周易学说。实际上,作为源头文化,易学不仅是道家,也是儒家思想的根本。在这种意义上讲,儒道两家的思想是同根同源的,到春秋战国时期才分流为儒、道、墨、兵等诸子百家,之后经秦汉唐宋的发展,到明代又趋于合流。举凡卜卦的形式有许多种,像古人用龟甲、筮草占卦,现代人则用铜钱占卜,主要用的是六幺卦法;还有扶乩、拆字、抽签,方式可谓多种多样,但在民间流传最广的却是‘算命排八字’,这些方式所凭依的是中国最传统的天人感应的思想观念。至于灵验与否,这要看占卜何事和占卜之人的个人造诣。古人云:”相由心生‘,实际上说的是一种信息传递。如果能够准确地把握和理解一些信息,对人的行为和一些事件还是可以预测的,当然也不会像那些江湖骗子说得那么神奇。”
杨波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它痴迷呢?”
吴夜生说:“医卜星相实际上是一种传统的民俗文化,它来源于民俗,也对民俗文化的发展影响至巨,终于形成了几千年绵绵不断的文化传承,既影响人们的生活,更影响人们的信念,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不容忽视的现实。直到当今社会,仍有许多人致力于易学的研究,把它归为一种‘信息论’。”
说到这里,他看了杨波一眼,见他全神贯注地正听他讲着,也就打开了话匣子。
“算命的源头很古老,除开历史上皇家的占卜不讲,占卜术流人民间的最早传说是春秋战国之交的鬼谷子,也就是占卜业供奉的祖师爷。同道家不同的是,道家重在思想的研究,而占卜业却立足于现实的应用,这是两者的主要区别。”
吴夜生喝了口茶,清清嗓子继续说:“鬼谷子隐居在河南的鬼谷墟,人们以他隐居的地方尊称他鬼谷子,后人根据他的著述润色整理,就成了《鬼谷子》一书,按照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理念,创造了八字算命术,是八字算命的最早源头。其实,这种算命术只是对传统的阴阳五行学说的一种发挥。之后几千年中,又经过了徐子平的修改完善,就成了现在的算命术。算命又称‘排八字’,即按每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的天干、地支,配以阴阳五行,来预测人生的祸福。这种方法很快在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