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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搭讪,他就用眼神给人家凶回去,最后连小冰都看不下去了说你丫两口子该不是来这儿砸场子的吧?
想起小冰我就想起曹莹莹那事,顾鹏飞办事毛手毛脚的若是不小心捅了出去那小冰不是死得最硬的一个?
我想着就走了进去,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灯光音乐整得跟个盘丝洞似的,我长驱直入左顾右盼的,怎么就没找到小冰那小妖精,平时他周围就一堆男的簇拥着想不显眼都难。
我只顾着跋山涉水丝毫没留意周围的情况,然后我屁股冷不防被拍了一下,我以为是小冰,因为小冰曾用一种很淫荡的口气说苏锐你知道我最嫉妒你身体哪个部位吗,然后手就伸我屁股上大吃豆腐,看得顾鹏飞那眼睛贼亮贼亮的。
我回过头正想说你个小妖精又哪儿荡去了大祸都临头了你还玩呢,然后我发现身后站的是一陌生男人,怎么看年龄怎么向我爸靠拢。
我个白痴还挺礼貌地笑笑想人家可能是认错人了吧,这都起源于我对社会的认识太浅薄对人性的揣测太单纯。结果那男的也对我笑笑,还挺耐看的就是笑得没我好看,然后下一句我立马就没扛住,他对我说八百怎么样?然后眼睛还在我身上地毯似的搜索,就跟自由市场上打量一片儿猪肉。
我冷哼了一声心想算你丫运气好今儿个顾鹏飞没来,不然还不用眼神把你肠子从屁眼里掏出来,然后我也没理他想这地方也该整顿整顿了,都是些什么货色啊都知识经济时代了,嫖客也得嫖出点素质来是不?以前我来遇到的绅士的就问一句想不想跟我做一件对彼此都有利的事?最直接的也就来一句小兄弟我俩切磋切磋我给你陪练费,就没见过他这么没礼貌的。
我转身就走没想到那男的老难缠一把抓着我的手不放,说你别走啊,嫌少你开口啊,一千怎么样?我是哭笑不得,周围的人好像也看惯了这事没怎么理会,我又不想惹麻烦只好忍着性子说先生你把手放开,我不是鸭子我就进来找一朋友,您一边玩儿去吧啊。结果事实证明这种不麻利的拒绝是适得其反的,他见我没挣扎没反抗的以为我还嫌少,说你别装了开个价得,说着另外一只手就理直气壮地往不该碰的地方伸。
我脾气上来了那是压都压不住,立马一耳光就过去扇得他花里胡哨的,我说我靠你爷爷的我在这儿混的时候你丫还在哪儿吃奶呢,主意打到祖宗头上来了!
虽然吧里的音乐挺响亮的,估计那一巴掌打地太气壮山河,周围的人几乎都瞅着我们,那男的脸上五个指印特别可爱,他显然有点恼羞成怒了,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说好脾气我今天还就非要你不可了!
他说完就把我朝外面拖,我心想要在这怎么说还那么多人他不敢怎么着,要是到外面一阴暗胡同里了他要杀要刮我还不是只能干瞪着,想着我就急了要是顾鹏飞在这儿早八辈子就帮我灭了他,可今天我孤家寡人的怎么就没人出来英雄救美呢?
我琢磨着脑海中就浮现明天的重庆日报,头版头条就鲜红的大字印着:今晨发现一男尸弃于下水道,死者一丝不挂初步推断是被歹徒先奸后杀。
我越想越恐怖都得哭出来了,突然有人就插我俩中间把我挡在后面,我定睛一看,哎哟不是群众们爱戴的小冰吗我的祖宗你总算现身了!
他嘴里叼着烟一副很老大的样子,我以前就觉得他最妩媚的时候就是在抽烟的时候,他曾眉飞色舞地教我怎么把男人的奴性给训出来,其中一招就是抽烟,只要眼神动作气氛配合对了,只要把烟朝对方脸上一吐,包准那人狠不得立马拜倒在他石榴裤下。
他不紧不慢地吐口烟,说先生他是我朋友,新人不懂规矩您别见怪,您要有兴趣赏脸我下次陪您玩儿。
那男的居然没理他,伸手又来拉我,我心想他是吃定我了,身体自然地往后缩,然后小冰又挡着他,把烟往地上一扔,说他妈的别给你雨露你就生长给你阳光你就灿烂,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条子进来了都得装孙子你他妈哪棵树上的鸟啊?你手再伸,再伸试试,我告儿你你碰到他哪儿我他妈就割你哪儿!我躲他后面淌汗心想这不是一法制国家吗,怎么都兴动刀动枪的啊。
最后估计那男的看出来这主儿不好惹,骂了几句走了。小冰哼了一声说他妈的我还没见过哪个男人不给我面子的,我小冰多少人排着队等啊他居然瞧都不正眼瞧我!然后他转过来说哎哟我的灾星啊你怎么又来砸场子拉,我这才看清楚他的打扮,半透明的网格上衣紧身低腰皮裤化的蓝紫色烟熏妆,从上到下简直轮奸我眼睛,那是一个祸害啊,估计稍微有点社会主义正义感的都得哭死。
他随手抽了把椅子让我坐,说你怎么还不入土啊能不能别在我店里生事拉?我听着没对劲,重复了一句,你的店?你什么时候接的啊?他用下巴指指吧台那边,说,喏那就是RAIN的老板现在是我LOVER,他的当然也是我的。我说我就怎么觉得你嚣张很多原来高攀了啊,他脑子没毛病吧?他说苏锐你现在说话给我小心点某人已经不在了,我是不是得把刚才那男的请回来把你销了我顺带也赚点零花钱?我说我说真的,他说我也说真的。我又说他是你LOVER了那你现在洗手不干拉?他说怎么可能,我可是在帮他挣钱,他只叫我小心点别染上病就行。
小冰说完点了根烟放嘴巴里,有时候青白色的烟映在他眼睛里,我会隐隐错觉到他的无奈与茫然。
看着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的店里接客,我觉得无法理解那个男人的心理,可能小冰也清楚这样的关系根本是多么的廉价。他比我小好几岁,如果按正常的生活来说现在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但是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比我和顾鹏飞都大许多,甚至显得苍老。
说起来未免有点骇人听闻,他曾说他只上到高一就辍学了,不过还一直保存着学校的制服,当时我和顾鹏飞都挺感动的,说人家孩子多可怜啊,肯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退学的还一心想再回学校的呢,结果小冰来一句因为有些客人的兴趣挺特别的喜欢我穿着制服让他们上。
我也曾经问过他会不会有过真心喜欢的人,他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惊惶,淡淡的,可是很容易察觉,这让我觉得至少他还是活着的,还是有血有肉的,他说其实自己早已感觉不到痛了,不过那些缠绕内心的还舍不得,一直一直没有离去。
他的脾气也很大不过和我不一样,我的脾气是被惯出来的,而他是被磨出来的,所以他越是强势感觉就越可怜,而我只会让人觉得可恶罢了。
我们沉默了好一阵,我突然想起我是来干什么的,刚刚开口,小冰就说哦顾鹏飞已经告诉我了要我小心点,我愣了一下说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他说刚才啊,他前脚走了才五分钟你后脚就来了,我说他还和你说什么了,小冰皱了下眉说不关你的事吧你们不是早分了吗,我没吭声,他抖抖烟灰接着说,苏锐,不是我说你,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我心里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发现我在他面前根本发不出任何火气。
他继续说,你说说这么好个男人你怎么糟蹋的啊,你有良心吗,我都忍不下去了,他怎么就看上了你,我才怀疑他脑子有毛病呢要不就一自虐狂。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你觉得他好去找他啊,跟我说有个屁用。你知道什么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甩过的男人比我多得数不清,你就有良心了?
他愣了一下,慢慢把还剩一半的烟掐灭在桌子上,我知道我伤到了他,他生气了。
我等着他爆发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完全有能力让我出不了这门,可正在这时有人叫他的名字,冰冰,他回过头看着一个走过来的男人,很职业地笑了笑,那人弯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走的时候摸了他的脸。
我简直就觉得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一个摆在货架上的商品,随便拿取,随便拨弄,没有怨言也没有尊严。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伤心而不觉得恶心呢。
什么事?我忍不住问,小冰说是客人,叫我过去一下,我顺着刚才那人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的轮廓很模糊。
小冰叹了口气,苏锐你说得不错我不该管,不过你他妈别仗着比我大就欺负我,我什么没见过?你自己问问自己你把顾鹏飞当什么了?反正我这辈子算没戏了,破罐子破摔呗,你也别生他气了,这事儿是我没办好,实在不行你俩就别管我了,我一人去监狱蹲几年落个清净。
然后他站起来,拣起桌子上剩下的那一半烟重新点燃,说还有这么多呢,扔了可惜。我听了突然就想要哭出来,我想劝他立刻停止这种生活,可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默默地站起来,想说声告辞,小冰突然说你今天就睡这儿好了,房间都准备了,他见我一脸茫然,说其实刚才顾鹏飞说你什么都没准备就走了,今晚肯定没地方睡,可如果是他打电话给你你一定不会领情的,所以叫我准备个睡的地方给你,结果我弄好了正要打你手机你就来了。
我笑了笑,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庇护顾鹏飞了,其实有时候我觉得他们之间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这曾经让我很不舒服。
就这么接受他的安排我还真有点不甘心,说还是算了吧就一夜我去什么地方晃悠一圈就过了,小冰急了说你他妈怎么这么麻烦啊没见过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你不住拉倒我还求你怎的?!
说完他转身走了,我呆站了十几秒,重新坐下来,把脸慢慢埋在自己的手臂里,我曾经在这里像这样把脸埋在顾鹏飞的衣服里,可以闻到淡淡的香皂味和新毛巾的味道。
而现在这里只有浓烈的烟草味,呛的我嗓子好难受。
第二天我是被小冰那厮活活捏醒的。
他两只手一边扯我一脸皮横向伸展,我五官差点给他整变形了,然後我听见他说你丫昨晚在吧里就睡著了表情还敢那麽安详,重得猪都得含恨而死害我一纤细美少年把你拖上楼我他妈恨不得把你论斤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