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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温柔的对我妈笑了一下,说,您老放一百二十个心,不就是装孙子吗,我会。
然後我看见老爸盯著我的眼睛荧绿荧绿的,特别像一饿傻了的狼。
席间老爸老妈那是端茶送水,照顾周到,不断地说我家小锐不懂事您家千金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您看我们都没什麽文化也没好好教他,他这孩子就是痞,教不好。
得,尽情出卖我得,我一声不响,埋头咬著螃蟹那柴棒腿,心想他妈的这一口起码咬掉我一月生活费啊。
对面曹莹莹懒洋洋地举著筷子,爱理不理地吃著,一边吃一边说,哎哟这螃蟹怎麽那麽硬,这虾新鲜吗怎麽颜色不对,哎贝壳这样做不好吃,这鲍鱼胆固醇太高了。
一会儿我爸妈站起来敬酒,气氛稍微融洽了些,没想到那妖孽突然娇滴滴地说,伯父伯母,不用劳烦了。那口气整个一老板吩咐秘书。
今天既然是苏锐给我道歉,不如就让他敬我一杯,表个态,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一切好商量。
若是换了平时的我,恐怕一杯子饮料就泼过去了,可今儿个我是特孙子,笑著站起来说,曹小姐,我错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妈听著登时眼泪就要出来了,从小到大,她大概从来没听我那麽讲话的。
我说完没等她说话,仰头一杯就下去了,等都反应过来,一啤酒杯的五粮液就已经落我肚子里了。
《你怎麽舍得让我的爱流向海》(2)
我爸看著就傻眼了,那一杯子下去别说是我就是他也能给撂翻了。何况当年喝一香槟都头晕的我,当时还特镇定地立那,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心里却琢磨著圣母玛利亚观音姐姐,可别让这反应来太快啊。
曹莹莹见我都这样给面子了,也不好再说什麽,哼了一声,她爸立刻出来圆场子,说小女任性不懂事,令郎的事情没问题,你们放心,我就当交一朋友。那德行,就跟他是曹莹莹儿子一样。
後来回宿舍,我蹲厕所里吐得黄河泛滥似的,我妈心疼得眼泪直掉,我爸还站旁边说风凉话,说教训吧,谁叫你惹了人家大小姐,要硬就硬到底吧,到头来还不得求饶,这叫什麽啊,就叫犯贱。
我立马就火了,也不管我几个哥们还站旁边,朝他吼说你还是我爸吗,我苏锐从小到大怕过谁啊,我要不读这破学校我照样混得好好的,不就是怕我妈伤心吗,我要不看我妈的面子上我今儿早就废了那娘们儿!
也不知是低气不足还是大脑缺氧,或者是吐得虚脱了,我一气儿说完突然就倒我妈怀里不省人事,後来听我哥们说我妈当时差点就和我爸拼命。
我在医院里呆了两天,其实就是轻度酒精中毒,被我妈照顾得跟一绝症患者似的。顾鹏飞那厮还算有点像人,三番五次拎东西来,不过他来的时候我大多在睡觉其实就是装睡,懒得跟他念对白。後来是小妹,在医院里狂笑著说你苏锐不是自称一悍匪体质吗,怎麽一晚上就被一娘们整歇菜啦?弄得临床的病友别有意味地对我说,小兄弟,看不出来,挺行的啊。
一星期後我妈一步三回头地告别,老爸走的时候都没和我说一句话,我照样春风得意,回到学校继续祸害人民。
结果才一走到门口我就惆怅了,校门外那一面巨幅的广告牌给撤了,我是触景生情欲罢不能啊,这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了。
我念小学时老爸就在沿海闯天下,一年就回来两次算多的,要不怎麽我和我妈比较亲呢,那时我一放假就往我爸那儿跑,我爸的房子离海边就五分锺脚程,我特别喜欢去玩。结果老爸衣锦还乡,我就再没机会看到海了。後来我在书上看见一句话,说也许人的一生一定要到离天空很近的地方才算完整,我就琢磨著人家杨利伟都升太空了我苏锐估计是没戏了,再怎麽说海天一色嘛,於是不求上进的立志考到一个沿海的城市去。
结果阴差阳错,楞是跑到一群山的怀抱中,别说海,就一喷泉我都得盯著傻笑半天。
一般故事讲到这里铺垫完毕了,主角就得登场了。我和顾鹏飞是在大二的一次设计采风时认识的,要说邂逅也未免太浪漫,其实之前我爸和他爸就在饭局上见过面。他是学建环的,当时我们在丽江写生,您想想,青山绿水的,石桥古镇的,多触景生情啊,多欲罢不能啊,连大自然都给我们提供了情谊绵绵眉来眼去的客观条件。後来顾鹏飞就望著我的眼睛来了一句特别让我扛不住的话,他说你是学建筑的我是学建环的,我俩天生就是打配合的。我当时立马就沦陷了,可如今想起来这句话怎麽听怎麽傻B。
想当初我对顾鹏飞的第一印象还满不错,小夥子一米八几的个子,挺结实,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也算人模狗样的,说起话来挺勾人,是建环系一风云人物,追的人用火车皮拉。
可我怎麽就没料到这厮乃一衣冠禽兽,在床上就像没开过荤的狼崽子,几次都差点把我整歇菜了,後来有一次语文导师在上面讲诗经,说古人都批评诗经乃淫奔之作,我一听见淫奔这词儿立马就想起顾鹏飞,眼睛都不带眨的。
不过呢那厮也就这麽点床上工夫,撑死了在办事时狰狞一下,一到白天,我苏锐的威严就随著曙光一同降临,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摸狗他不敢偷鸡,也真难为他顾鹏飞一血性汉子了,两年来没少挨我的巴掌。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打打骂骂谈恋爱,我们的感情还是一路升温,整天腻腻歪歪地跟新婚小俩口似的。
有一次冬天大半夜的,他把我从宿舍床上叫起来,那天我刚参加了运动会,全身的乳酸正勤劳著呢,因为吹了风还有点轻微发烧,可他一傻B他哪知道,拽著我就往外走,说年轻人整天睡大觉对得起党和国家吗,走我们散散步去。我当时就特想甩他一巴掌,无奈全身酸痛的要命没能得逞。然後他拽我出了宿舍说我带你去看海好不。我说你脑子没进水吧你少胡言乱语你放手我要回去睡觉。他说我不骗你你不看後悔。然後我一纯洁小青年儿就落他狼爪子上了。
结果他带我登上一小土丘,然後笑著指向远处,说你看那边,那气势,大有当年毛主席下延安的风姿。
我抬头朝他指的地方望,远处不知什麽时候有了蓝色和白色的光影,在未知的黑暗中闪烁独舞,这让我想起了那些遇风飞散的精灵,排山倒海地淹没我的寂寞,仿佛有海潮之声自天外降临,我在恍恍惚惚中遇见记忆中不知名的劫数。
其实,这都是我和他分手之後无数次见到那海时的感动,不过那时的我远没有如此领情。
想那时热恋之中多浪漫啊,顾鹏飞大概也想借机感动感动我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惜我就偏偏不吃他那一套,谁叫我又累又冷外带被骗的愤怒,当时就一耳光搁他脸上,说他妈的你敢耍我,就一广告牌子你当我是弱智儿童怎的?!
而现在,这面有海的广告牌子终於寿终正寝了,昔日的我们,也早已不知散落在哪方的青山绿水里。
我站在校门口看著那丑陋的牌子,远远不如晚上那麽流光异彩,我想是黑暗隐藏了他的粗陋,只留给世人最美的一面,像这冷酷的现实,把一切关於浪漫的幻想给磨光,磨光。
就算实际上已经支离破碎老旧不堪,看上去依然很美。我想这就是爱情和爱情的结局。
我在那儿伤春悲秋了好一阵,才迈开脚步,没想到刚一移动,就被定格在了原地。
我当时闭上眼睛就想,上帝哥哥,如果我还在和周公约会的话就请劳烦您老叫醒我,然後我睁开眼睛,看见顾鹏飞和曹莹莹有说有笑地打我面前招摇而过。
按理说曹莹莹不知道我和顾鹏飞曾经的关系,可是他瞅我杵那儿的时候,那鸡爪子很自然地就钩顾鹏飞臂上,眼中还满是挑衅的神色,我挺镇定自若非常平静很是从容地盯著她,就跟他牵著的是一畜生。
顾鹏飞没有看我,如果他看我,我有绝对的自信用眼神灭了他,可他就有胆子忽略我的存在,笑得那是好看,至少比和我在一起时好看多了。
其实我也不是一次两次看见顾鹏飞臂上挂一女的招摇撞骗了,他和我一纯GAY不同,他是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雌雄两边都是琳琅满目珠玉成堆风景撩人,放弃了哪边不都是天大的损失吗?
说实话这也是我和他分手的主要原因之一。他这只人,生性风流,水性扬花,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精力捉捉奸,後来在街上经常撞见他与一女的勾肩搭背,我还满脸笑容的和他打招呼,哟,陪女朋友逛街啊?
想想我这人也是一正宗傻B,明明知道他顾鹏飞一天到晚在干些什麽,每次他给我解释我还都信了,最後这不,现世现报,蹦蹦跳跳找他一起去打球,结果撞见人家在楼梯口卖力地练习人工呼吸呢。
估计顾鹏飞也知道这次是真要吹了,丢下那女的就追了上来,他追上我我就给一耳光,追上就一耳光,我佩服他是条汉子,我手都麻了他还就不退缩,最後我停下来,照著他要害就是一脚,楞是把他踢得追不动了才脱身。
第二天我找到他,没有哭天抢地的算给他脸了,我说你今後一心一意地泡马子吧,我、他、妈、不、玩、了。
然後我俩非常和平地分手,连散夥饭都吃得高高兴兴。
我说了,我不会介意顾鹏飞身边的任何人,但请注意仅指人,你说你要惹急了跟一猪谈情说爱我能不反对吗,何况人家猪到底也算你一同胞,曹莹莹算什麽呀?就一祸害,一妖孽!
我脸上是面不改色可心里是翻江倒海水乳交融,心想我就说咋的这麽奇怪呢,你和那妖孽又没沾亲带故,怎麽就想方设法为她辩护阻止我为民除害呢,原来人家都蛇鼠一窝一致对外了。
後来小妹听说这事,摇了摇头,说我不信,顾大哥不是这种人。我冷笑一声,说捉奸都捉双了,怎麽就不是呢。她说也许顾大哥出卖色相为的是打入敌人内部?我说是你傻B还是你当我是傻B?
我那天就特别不顺气,一天茶饭不思,倒不是心疼那姓顾被一妖孽糟蹋了,而是一想起那妖孽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