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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动不动地看著他沾上血污的脸,上面精雕细琢的妆全花了,烫得如同公主般卷卷的头发现在也和疯婆子没两样,天花板的灯光开始越来越强烈,最後变成明晃晃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见了。
“……住口,妈。我不姓颜…………我不……姓颜。”
“两年半……”他略微琢磨了下,“你该满十八了吧?”
“……还有半年。”
“呵呵,”他笑得暧昧,“那我今天不能留下过夜了?”
“少假仁假义,以前翻云覆雨的时候怎麽没见你手下留情?”我将烟头摁灭在桌子上,起身靠近了他。
“我良心发现不行吗?”
“不错,丫学著装蒜了,”边说边轻轻坐到他的腿上,贴到他的胸前,手顺势往下摸去。
“别,我不想犯罪。”他小声笑著,抓住我不安分的手,“遵纪守法好。”
“那我不要你钱,你情我愿的,犯不上卖淫嫖娼吧?”我说完,另一只手熟练地将他的外衣退下肩膀,又从腰间摸进裤裆里。
“想我没?”吐一丝热气在他耳窝里,很快感觉到他下身的反应。
“……哼,还说你不是来偷荤的?”
他笑得挺无奈,“这怎麽说啊,是男人被你这麽弄要还没反应才怪了。”
见我已经很识时务地开始脱衣服了,他居然还在给我装道貌岸然,“行了行了,跟你开开玩笑呢还当真了。我今儿心里憋闷,顺道想来看看你过得怎样,坐坐就回去了。”
“做做就回去?”我加重声调,调笑著搂住他的脖子,“这可是你说的。”
他哭笑不得地正想把我推开,我突然抓住他的下巴,舌头滑进他的嘴唇卖力地吮吸著,手指也加快了摩擦的速度。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麽。”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苏锐的……谁都不会说……恩?”
他进入身体的时候,我不由地自主地往後缩了一下。
“痛?”还算是个体贴的男人。
我咬紧牙,扯紧床单缓解体内四处泛滥的不适感,所幸除了这个,没有其他无可忍受的。
“你不会是处……?”他小心翼翼地问。
“不好意思,二手货了,”边说边压制著胃部激烈的造反运动。
“怎麽那麽紧。”
“……男人都那麽紧,你没试过?”
“呵呵,”他似乎顾及我脸色欠佳,稍微放松下来,“试倒试过,不过,像你这样在大街上钓客的倒是头回碰见。”
“成本低嘛。”我趁他抽出去的当儿,翻身换了种好受点的姿势。
“你就不怕?”
“哼,”我一声皮笑肉不笑,“怕?怕有用的话,那没人会蹲监狱了。”
“呵呵,说得是,”他俯身亲吻我的脖子和嘴唇,下体开始更激烈的律动,“刚在车子里逆著光还没看清楚,真没见过你这麽漂亮的。”
“知道就好,若不是你坐在BMW里面,本大爷连看你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那我该很荣幸了?”他说完猛地一挺腰,疼得我尖叫出声,冷汗立刻渗出额头薄薄一层。
“……混蛋,你多久没开荤了。”
“就喜欢听你叫,小骚货。”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按到枕头里,牙齿不知轻重地咬著我肩膀上的皮肉。
看著我皱紧眉头忍耐的表情,他的咬啮逐渐变成了湿润的亲吻,从脖子途经胸口,一直滑落到股间。
“你真会惹人兽性大发。”
第二天大清早,正忙著元气恢复的我被他硬给摇醒过来,“哎,我先走一步上班去了,房间定到十二点,你慢慢睡。”
我敷衍地答了一声,转过头准备继续养精蓄锐,他又摇了摇我,问,“我得给你多少钱?”
“爱给给多少。”我口齿不清地回答,大脑持续罢工状态。
“你好歹说个价啊,我以前没给过,一点儿不知道你们的行情。”
“……够我吃早饭就行。”说完我彻底迷糊,再不搭理他了。
仰仗著他丰盛的早餐钱,我无忧无虑活了一个星期,因此他得算是我第一个救命恩人,我却再也没见过他第二次,连他的名字或职业都没问。
不过,当我无意中触摸到左手腕上蜈蚣似的伤口,心中再没有任何知觉时,我知道我已经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随来随去,没有负担,外带互惠互利。
“颜颜。”
“妈你耳聋不成,都跟你说不要那样叫我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这年头当情妇也没什麽见不得人的,有求就有供嘛。”
“…………”
“干嘛?我说话就这样,你也该习惯了。”
“我知道,那你为什麽不让我叫你小名?那麽十多年我都叫惯了,以前也没见你不乐意啊。”
“拜托,我讨厌那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别让我老想起他了。”
“……我看他也没怎麽惹你,你也别一天到晚找他茬,吵来吵去的,弄得妈很难堪不是?”
“行,我早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我知道他除了钱就没给过你什麽,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嘛。”
“你可别吓我,除了钱我啥也不稀罕他的,他要多给我还恶心呢。”
我其实对我妈这人没有意见,说得难听点我和她就属於一种大多数人耻於承认的直系亲属关系,我自认没资格干涉她的决定,况且外表容易造成他人心理不平衡的人多半智商上会有所缺陷,我也不指望他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会出现什麽比较高明的做法,不过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没想到白痴真的是会遗传的。
我对我爸其实也没有意见,当然,我不介意叫他爸,再怎麽说他除了外表有那麽点不符合本人审美观外,还算得上是个面面俱到的新好男人,从我出生开始对我妈也算十几年如一日,从来不吝啬他的票子,这有目共睹,我不想承认可也歪曲不了。要说为什麽他脚踏两条船,据说他老婆没有生育,因为是早已乘鹤西去的父母中意的,感情虽淡薄,却是碍於身份上的面子一直没有离婚。
我打从懂事开始就害怕和他独处,我们不住在一起,他只是隔三岔五地来,如同君王临幸,虽然没有雷霆乍惊宫车过也的气派,但每次都吵得我夜不能寐,在我屡次建议老妈把屋子重新装修一下,最主要的是把卧室隔墙至少再加个三匹砖的厚度,玻璃也最好做隔音的未果後,我每晚都很被动地躲到大街上避难去。
还记得每次过生日他的礼物都很丰盛,有时来不及买,就直接是红纸包著的一叠钞票,由我妈私下转交,如同黑帮交易,本人却没有一次露面的,不过我妈曾经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他高兴得一晚上没合眼。
是真是假已无从考证,不过我承认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总算有了一点点存在感。
“不好意思……你在等人吗?”
我转过头,看见身後站在风里穿著体面的男人,他的微笑冷热适度,不过分殷勤,却充满兴趣。
瞄见他身後刚洗得漆黑发亮的车有点孤单地靠在路边,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喝了一口手中的可乐,说,“没有,看看夜景。”
他轻轻走上来,靠在离我不远的栏杆上,“这里可不是看夜景的好地方。”
“吹得到风就行。”
“呵呵,”他的目光慢慢移上来,停留在我的侧脸,“你该不会有什麽想不开的吧?”
我出神地看著下面奔腾而过的江水,微微晃动著双脚说,“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车停在桥上会被拖的哦。”
“半夜三更的,人民警察早回窝了。” 他笑了笑对我说,“我说,你还是先下来吧,我看著心里咯硬。”
我坐著没有动,反而幅度更大地伸展著四肢,“我来这儿三晚上了也没见谁管,就你爱管闲事啊。”
“心眼儿好,没办法,看不过祖国花朵有提前凋谢的,”他口气油滑,话闸子立刻打开了,“还是下来再说吧,你那麽年轻,喂了小鱼小虾多不划算,家住哪儿啊?我今儿就发扬发扬风格免费送你回去,家里人该急死了吧?”
“家里人?”我冷笑著挪动了一下,他突然一把将我胳臂抓了个结实,“慢点儿,你要铁了心不活了,麻烦你等我开走了再跳行不?否则我可就是第一号嫌疑犯。”
风一顺过来,我便闻到他身上明显的酒气,於是哼了一声,双腿一翻下了栏杆,甩开他的手就走,“倒霉,遇见个醉鬼。”
“谁醉了?”他有点哭笑不得,转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开著车慢慢地追上来,摇下车窗对只顾埋头走的我说,“一个人不安全,上车吧。”
“你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要遇见杀人越货的可够你受。”
“上来吧,我真没喝醉。”
“……不信我背九九乘法表给你听?”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趁他还没往下罗嗦,我忙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去,“我怕你行了吗。”
“怕什麽,我又不是坏人。”他得逞似的笑了,熟练地发动了汽车,“往哪里走?”
我想了想,说,“你家。”
“啊?”他立马一脚踩了急刹车,转头睁大眼睛盯著我,“不是送你回家吗?”
“我没家。”
“没……没家?”
我望著他摸不清状况的表情,眉头一皱,“干嘛?是你逼我上车的,你不想做好人吗,我让你好人做到底啊。”
他抓住我的手,将上面包扎的手帕慢慢松脱下来。
“……这个东西还在啊。”他若有所思地轻轻摸著,小声地说。
“长不好了,”我随口回答,手滑进他的脖子,“别管那个了,破坏气氛。”
“真可惜,本来很漂亮的手……”
昏暗的房间里,开始有衣物摩擦的唏唏唆唆声,我抱住他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敏感的欲望被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轻易地撩拨了起来。
“喂……我今天真的不是来……”
我轻轻堵住他的嘴,“别说话,很快你就想了。”
话音刚落,他却突然一用力,将我从身上完全推开了。
我退後了几步,抬头有些生气地看著他,“……干什麽?”
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我知道你其实是最死心塌地的人,不管是我,还是每个和你是上过床的男人,都只是你用来忘记这伤口的工具而已。”
我暂时理解不了他的不知所云,皱著眉头说,“说什麽呢,你今天脑袋秀逗了?”
“但其实一直忘不了吧?”他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