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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调整呼吸舒筋活络准备把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一举拿下,包间的门开了,本人刚要起立做接驾状,走进来的却是陈旭阳,一身登喜路的绝版西装穿得人模人样,随便往哪儿瞧都是撑得起门面的牌子,标准大敌当前的装备。
他走到我对面,抽出椅子坐下来,倒笑不笑地说,你动作挺快的嘛。
废话,耽误了抢钱大事我可担当不起,幸好你赶过来了,我一人儿还怕摆不平呢,我说著还在做摩拳擦掌状,哎,说说是什麽来头啊,值得你这麽劳命伤财的。
他抿起嘴笑了笑,来头大了,我都惹不起的主儿啊。
我看你是在乎怎麽狠敲一笔吧,我心中有数地补充一句。
正在这时门吱呀又开了,包间的服务生端著一大盘海鲜刺身钻了进来。我估计他们一定搞错了,脱口而出,客人都没到,你们上菜做什麽?
姓陈的立刻将我的话堵了回去,没事,我让上菜的。
我好笑地看著他,你该不是让我俩先垫个肚子待会好拼酒吧?
他笑而不答,拿起早已放在桌子上的一瓶葡萄酒,先将我面前的杯子斟了半满,又倒了一些在自己的杯子里,然後才大卖关子地说,坐了这麽久,你都不觉得这地方眼熟?
我被他这一句问蒙了,再次打量了一圈周围的装潢,拜托,在我看来所有五星级酒店包间里的配备除了端菜的服务生外都整得一模一样,加上哪次不是喝得又聋又瞎的,看咱家的厕所和卧室都觉得没啥两样。
见我一脸茫然的表情,他拿我没语言般摇了摇头说,我俩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酒店,这个包间,那会儿你还特牙尖嘴利地跟我较劲儿,现在倒装起糊涂来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张著嘴巴,遂拍拍脑门作恍然大悟状。
不是吧,要真说第一次见面,是在楼下的大堂里,你的搭讪方式还真够恶俗的,居然问我厕所在哪儿。
他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谁让你一身清洁工似的打扮,我环视一周整个大堂里就你穿得最穷酸,不问你问谁?
靠,想泡我就想泡我,可别告诉我你还有打听清洁工名字的嗜好。
呵,你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吗,他小声笑了,低下头喝了口杯子里红得发紫的液体,缓慢转动著酒杯说,已经几年了呢?时间过得真快。
我望著他沈默了一会儿,说,今天压根儿没有什麽客人,是吧?
你就是我的客人,他抬起头专注地盯我的眼睛说,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今天的日子对我来说比较特殊。
我把嘴咧得有点不自然起来,搞什麽,你就差在窗户上贴红双喜了,该不会还有求婚戒指吧。
呀喝,他一拍桌子,眼睛瞪了个溜圆,还真不幸让你说中了。
我差一点没直接滑到下面垫桌脚,眼看著他不知从什麽地方变出来个蓝丝绒面的小盒子,更是屁股都不知道怎麽摆在椅子上才更稳当。
他看著我明显有点头晕目眩的神态,径自开口说,反正我是没那本事扯到结婚证儿了,好歹你都拖累了我这麽久,咱总得有个象样的表示吧?
说完,他将盒子推到我面前,轻轻一打开,我的娘呀,这完全跟120W的电灯泡没差,屋子里少说亮堂了两倍,教人恨不得拿个电焊工专用的面罩防止眼睛被闪瞎。
这个是我自己挑的,他耐心地跟我解释著,本来还想买更大点儿的,但那些都是女式的,我想你可能不会喜欢。
我努力不要显得太像农民进城没见过这些大场面似的,很不易地合上快要脱臼的下巴,支吾著说,麻烦导演暂停一下,这也太那什麽了吧,你确定不会是电视剧看多了?
这一次他居然丝毫没配合著我东拉西扯,继续保持著正经到异常的神态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把手伸过来,看看合适吗。
我一动不动地咽了下口水,陈总,您这是在逗属下玩儿吧?
够了,我今天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逗你的,估计他已经不耐烦我的装疯卖傻,微微皱了下眉头後叽里呱啦地冒出一句,我现在在认真地请求你,请你今後永远陪在我身边,不管到哪里都在一起,如果你答应的话,就把手伸过来。
我愣愣地盯著面前那惊世骇俗的迷你灯泡,心想这家夥大概是来真的了,虽说一颗区区的碳基小石籽儿也不值得咱诚惶诚恐的,但被他这麽一郑重其事地添油加醋,我怎麽就有种类似於一只脚即将踩进陷阱的感觉?
他见我过了半天都没进入角色,实在太不符合罗曼蒂克的套路程序了,索性站起来一把拖过我的爪子,抄起那戒指就开始套我的无名指。老大,我今天再次折服在你的一贯作风之下,这是在求婚还是抢亲呢?被人拿著大号钻戒死乞白赖著往自个儿手上戴的感觉还真有那麽点另类。
好了,挺合适的嘛,瞎折腾完後他满意地打量著自己的犯罪现场。
好象小了点儿,都取不下来了。我转动著那笨重的物体抱怨著。
干嘛要取下来?不准取,明儿上班我可要见你戴著。
搞笑吧你,想让全公司人把我当饭後谈资吗?
老子就是要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一个也别看漏最好,如此这般,才能彻底打消某些顽固分子时刻觊觎著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侥幸心理。
直到第二天我才明白姓陈的表情苦大仇深地说的这句文绉绉的话是什麽意思。
在我把手上那过於抢眼球的灯泡N次用邦迪贴起来又N+1次被他扯掉之後,终於在中午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被跑过来开会的顾鹏飞瞄了个正中红心。
好漂亮啊,虽然花哨了点,倒是挺衬你的。
他那笑我怎麽看怎麽觉得像只牵动了角质层的那种,我尴尬地有缩爪子的冲动,这人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硬要我把手伸过去供他做细致研究。
切割得真好,成色和纯度也是上等,一定特贵吧,他一边目不转睛,一边喃喃自语地做著评估报告。
不清楚,我挠挠後脑勺,说实话这玩意儿摆柜台里拿镁光灯照著就精贵得很,要往大街上一扔就跟玻璃渣子分不清楚了。
我见他瞅得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了,忍不住问了句,你对钻石很有研究?
他轻微地笑了笑,说,知道点皮毛而已,以前去买的时候听人教过一些……
说著他欲言又止,自嘲式地笑了一下,不过,那时候买的是普通货色,像这麽好的东西,咱这种工薪阶层怎麽买得起。
随後他默默地垂下目光,像是在专注地欣赏我脚下的地板,就在我琢磨著该打打圆场的时候,他轻轻地开口,我听陈总说了,你已经答应跟他一起去沿海工作,是真的吗?
我顿时有点抓瞎,呃……这……大概……也许可能估计是吧……,嘴上敷衍著,心里却在绞尽脑汁地回想,我他妈在哪一集有答应过老子怎麽不记得了?
他沈闷了片刻,恭喜你了。
我听得有点找不著北了,你怎麽这麽说?
那还能怎麽说呢,如果我说,希望你不要走的话,会有用吗。
姓顾的,不要总这副死人脸行不行,我有点看不下去似的移开了眼神,我走了後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这些都没有关系,他立刻打断了我的话,眉毛在那同时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苏锐,你现在幸福吗?
在我一阵莫名其妙的冷颤後,这问句仿佛是句魔咒,突然无比强硬地烙印在了脑海中。
幸福的状态,哪里有比现在这样更显而易见的呢,不缺吃穿不缺钱花,有个能独档一面的情人,事业也排除障碍一帆风顺起来,跟当年在学校每个月几百块钱生活费下顿馆子都得思想斗争半天,和顾鹏飞三天一吵不说还得处处受曹妖孽压迫的悲惨生活完全没法比。
可为什麽当他正面质问我的时候,头脑里浮现的依旧是那时的片段呢。
那种每次分开,胸口都紧得喘不过气来的想念,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的感情一辈子就只此一次了,在蒸发殆尽之後,到了今天或是明天都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最伤脑筋的是,不论答他是或否,好象都会伤人似的。
下班的时候很稀有地能和陈旭阳一起回去,最近不是他开会就是我加班,总之难得凑到一块儿。
因为都懒得做饭洗碗,就在楼下的饭馆随便点了些小炒,这些苍蝇馆子和平时经常跑应酬的星级酒店比起来确实还比较像个能正经吃饭的地儿,不过比起家里半路出家的那位还欠把火候,这姓陈的原本对做饭七窍不通,烹饪的终极水准是泡方便面,煎鸡蛋就属於强人所难的范围了,哪知道在後天的局势逼迫下,渐渐从一知半解操练到出神入化,奇迹般地开辟了事业的第二战场,我说他就算哪天公司倒闭,做厨子都养得活一家老小了。
吃到一半我冷不丁问道,是你到处宣传说我会跟你跑沿海去的?搞得我在公司走到哪里都在被群众雪亮的眼睛从头到脚地骚扰。
没那麽夸张吧,也就顾鹏飞知道,他夹著菜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今儿碰见了就顺便说的,除非是他帮你搞宣传了。
陈旭阳,我怀疑你做人懂不懂低调的啊,别得理不饶人好不好。
他随即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一边处理著嘴里的残渣一边来了个升八度的调,又怎麽了,都跟你说是顺便、顺便了,再说说不说都是时间问题,别告诉我你打算一直瞒著他。
话是这麽讲,可由你来说这性质可就变味儿了。
我见他爱理不理地继续埋下头新陈代谢著,低声补充了一句,老实说吧,我是不太想跟你东跑西跑的。
他动筷子的节奏陡然定格了下来,特诧异地望著我,怎麽现在开始说这种话了?
我硬著头皮反问道,那你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为什麽要走?
我们说好的吧,你想反悔?
什麽说好的,哪年哪月哪日哪地?
这下他的语气开始逐渐朝点火倒计时,昨天不是才说好,不管我到哪里你都会和我在一起吗,不然你以为戴著戒指是为了走秀的?
喂,搞错没有,戒指是你硬套在我手上的,要不讲理大家都不讲理。
他索性气不打一处来地将筷子啪地搁桌上,憋了半天後说,我都跟你保证过会让顾鹏飞有个好归宿,只要能让你安心,我的位子都可以拱手相让了,拜托你少得寸进尺不行?
我怔了怔,敢情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