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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实就是,或许没有也许,她死了,让所有的也许变成了飞灰,就像这天空的粉尘,现在悠悠地落下,没有丝毫意义。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六音才冲穴成功,一纵身掠到了皇眷身边,只见她静静地躺在地上,黑发覆背,血肉模糊,一片狼藉,不知是死是活。这石头砸到了后腰,要成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伤势太重了!
六音跪了下来,热泪在眼里变得冰冷,因为它已经被风吹得太久太久……「不,有一个人,有一个人可以救你!」六音突然紧紧地抱着皇眷,泪与血一起滑过面颊,「他既然能够救容隐,当然就可以救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追了你三年,找了你三年……难道,就是为了等着你把容貌还给我吗?」他一只手捶在完全不可撼动的巨石上,那压在皇眷背后的巨石至少有数百斤甚至一千斤那么重,六音以手抨击,除了把手掌砸得血迹点点之外,根本无法动摇那巨石分毫。皇眷被它压在下面,如果她已经死了,那么,连尸体都移不走!更不必说,六音心里总是存着万一,万一她还活着,那岂不是天下第一惨事?
在六音不断地用掌力拳力撼摇那巨石的时候,天色渐晚,一群乌鸦在这刚刚被乱石淹没的山谷上方盘旋,呀呀之声不绝,充满了凄凉绝望的味道。
第七章
相濡以沫
「群鸦惊飞——」山谷之外,有两人,缓步走了过来,「我已经问过了外边的村民,刚才这里发生过山崩。」说话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年轻人,虽然只是开口三两句话,但是沉稳冷淡的语气和他缓步负手而来的气势,竟是森然对着千军万马一般。
他是容隐,一两年前,他还是大宋枢密院枢密使,手握兵权,指掌之间调遣的是千军万马,翻覆的是宋辽战局。但是,或许是容隐太有才了,他为大宋鞠躬尽瘁耗尽心血,一头青丝转为白发,甚至几乎丧命在大宋朝局之中。他死而复生之后,便随着江湖第一才女姑射行走江湖,不再过问朝廷中事,他已经做得够多,他不负疚于自己的良心,也不负疚于大宋。
他身边一头灰发的白衣女子横琴在手,那便是闻名天下的乌木琴了,她当然是姑射。闻言盈盈一笑,「从开封回梨花溪这条路是快捷方式,虽然山崩,但以你我的武功,要翻过山去,想必还是不难的。」
容隐不答,只是抬目凝视着群鸦,然后冷冷地道:「这前面有人伤亡。」
姑射还没有回答,突然脸色微微一变,只听山谷深处传来一声凄然绝然的长啸,只震得四面山谷嗡嗡作响,回音纷纷而来,幸好已经山崩过了,否则被他这么一啸,不再次乱石满天才怪!
「是六音!」姑射微微一怔,她和六音曾经有过一次音韵交战,对六音的声音自是非常熟悉。一怔之后,她脱口而出,「容容,快!他真气岔经,震伤心脉了!」
容隐更不必她说,人影已经不见了。
入谷,第一眼便望见六音长啸出口,双手托着一块约莫数百近千斤的巨石,随着他吐气出口,「砰」的一声,那巨石陡然爆开,碎成了数百块大小不一的碎石,带着满天尘土,声势浩大地落了下来。
容隐眉头微蹙,脸色冷然,六音不是笨蛋,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他把巨石震裂,他就站在巨石之下,那从上面掉下来的石头还不把他砸得粉身碎骨?难道你以为,把石头震裂了,它就会消失吗?一念之间,他看见尘埃满天的乱世之间浮起一团红雾,那是六音做了超过他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吐气开声,发力之后,鲜血跟着喷了出来。
这么大的一块巨石,莫说六音在四权五圣之中武功本就不是最了得的,就是叫号称朝廷武功第一的聿修来劈,只怕也是劈不开的,六音他在干什么?对着一块石头发疯?他不是最喜欢享受,最懒得花力气,最不喜欢走动的吗?
那一切都是一剎那的事情,只见六音震裂巨石,第一件事,就是一个伏身,扑到了地上的什么东西上,然后一个翻滚,滚出了巨石崩塌的范围。他这一连串动作又轻又快,简直完全超过了他平时可以做到的极限!
等他滚出乱石崩塌的范围,大概也差不多无法再动弹了,只能看着一些零碎的小石块纷纷爆裂在他身边,有些几乎就可以在他头上身上开一个大洞!
大概就在他闭目等死的时候,一双淡青色的袖子伸了过来,略略停顿,那四下爆射的石块陡然间撞到了什么无形的东西,纷纷反弹出去,就差毫厘,没有伤及六音。
六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客隐,看着他眼里的冷然,看着他显然非常不以为然的神色,看着,六音居然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意,轻微地把怀里的人往上举了举,「她,她还没有死——」」
容隐看也不看他怀里的人一眼,只冷冷地道:「不错,她还没有死,不过,你就要死了。」
六音无力地轻笑,「只要她活着,我死不死,不重要…」
容隐冷冷地看着他,「换了我是你,不会做这么笨的事情。」他没有回头,而是拂袖向后一指,「她被这么一块石头压住,你何不从石头下面着力,挖开泥土,把她拉出来也就是了。震裂这样一块石头,是想表现你好大力气吗?她伤得不轻,若是死了,也是被你这么一抱一滚,给震死的。」
果然是容隐。六音苦笑,哺哺地道:「下一次……下辈子……我等着你来救命……好不好?算我,输给你……」他委实支持不住,伤势未愈,震裂这样一块巨石,早已经超过了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如果不是发现皇眷还未死的激动情绪在支持着他,他只怕在滚出来松一口气的时候就昏迷过去了。
「下辈子?」容隐点了他胸口四处穴道,淡淡地道,「我这辈子认识了你,已经是麻烦不断了,这辈子还没完,你居然还打算着下辈子?」
六音微微睁开眼睛,强辩:「我哪里有……圣香麻烦?你不要随便诬赖我……」
容隐冷冷地看着他,「你这一身伤,还有皇眷这一身伤,足够令岐阳三日三夜不睡觉,足够令我和聿修各自耗去三年功力,足够令降灵做三天鬼咒,也足够令圣香说你一辈子闲话,你自己说,你麻烦还是不麻烦?」
六音笑了,无力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道:「认识你们这群混蛋,算我,倒霉……」他闭上眼睛,昏过去了,但是脸上带着笑意。他知道他和皇眷,都不会有事了。谁叫他能干,认识的全是一些可以翻云覆雨的人物?认识容隐,认识岐阳,认识圣香,认识降灵,认识通微……认识他们,都是他的福气。
他昏过去了,容隐的脸色并不见得好看。
姑射并不打搅他们说话,此刻缓步走过来,两个人对望一眼,脸色都不太好,他们都很清楚,六音和皇眷的伤,实在是伤得太重了。纵然是岐阳,大宋太医院第一名医,也未必真正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
难道,要再一次向降灵祈求起死回生吗?降灵是鬼不是神,他救得了第一个,未必救得了第二个、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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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铃院——六音在开封的居所。
太医岐阳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人,愁眉苦脸。
容隐坐在一边,聿修坐在另一边,这两个人,一个是冷然煞然的白发男子,一个是看似文弱秀气的白面书生,一左一右,坐在一起,却都有一种隐隐的气势,把好端端一块茶几,分成了两半似的。
在床的对面,桌子上面,坐着一位衣裳锦绣的贵公子,别人脸色沉重,他还是笑吟吟,拿着折扇对着自己扇啊扇的,那一张玲珑漂亮的笑脸,完美无缺的眼瞳,让人猛一看,就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他当然、绝然、应然、必然是开封府第一大少爷,开封各位老老少少皇亲国戚眼中的宝,圣香少爷是也!
「怎么样?岐阳,你看着这两个半死人已经很久了,到底能不能救活啊?」在折扇扇了第一百一十五下之后,至香终于开口问。
岐阳指着六音,「这个人完全都是内伤,丢给聿修和容容去治,比我治起来要快得多了。至于皇眷——」他自然认得皇眷,三年前皇宫第一伶女,如果不是六音这莫名其妙长得过分离谱的人比人家美,皇眷应是他见过的第一美人了,「我想不通,她怎么把她的脸弄成了那样?没有道理啊。」岐自言自语。
圣香「啪」的一声合起折扇,古怪地看着他,「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看了这么久,就是在想她的脸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而不是在想怎么治伤?」
岐阳无辜地看着他,「难道还有别的值得我想?她只不过被砸坏了脊椎,死是不会死的,最糟糕的结果变成残废而已,反正你们把她弄到这里来,都已经过了最佳救治时间,我想些别的,也不会怎么样的。」
圣香古怪地看着他,看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好奇她怎么变成这种模样?我告诉你一个知道的方法。」
「什么方法?」岐阳白了他一眼,「把她的脸皮切下来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岐阳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太医,虽然他的武功约等于不会,但是他却是穿越时空来到大来的现代人,M大医学院的高材生,不是随便什么古人可以比拟的。
圣香「啪」地一记折扇敲在他肩头,「你把她救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笨!」
岐阳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果然是聪明。」
「我本来就很聪明。」圣香对于自吹自擂向来不遗余力。
这时,耐心很好的容隐和聿修已经喝完了第三杯茶。岐阳这时候才指着六音,「他的心经、脾经、胃经、胆经都受了伤,看这种真气造成的内伤你们比我行,六音交给你们处理。至于皇眷,我处理。」
容隐只淡淡地应了一声,聿修更只是点了点头。
「圣香,你怕血就不要过来,叫我老婆神歆来给我帮手。」岐阳其实对皇眷背后的伤势观察很久了,观察到他心中的确有了把握,才在房间里拉起一块布幕,开始他的手术。
容隐与幸修对望一眼,他们两个算是四权五圣之中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