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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间只回过一次家,没有进过影院和舞厅,甚至有郊游的机会也只好放弃,把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图书馆是他最爱常去的地方,就这样他圆满地完成了学业,并以优秀的成绩考取了研究生,二十五岁时研究生毕业,被兰州军区总院选拔录用。
我的学生时代有着与大女婿相似的经历,考入大学后改变了我们的人生,也改变了我们家庭的环境。虽然我们是两代人,但青春时期的苦乐年华,使我们心心相印,有着不少共同语言。
大女儿、大女婿婚后生了个男孩。那是一九九四年的十一月二十五日,大女儿住进了医院。甘肃人有个讲究,女儿生产时娘家人不能看望,我和老伴呆在家里等候消息直到晚上九时还没有音信,我和老伴也不顾什么忌讳,径直到医院的妇产科,刚到病房一位助产士就兴高采烈地传出消息:“生了!生了!还是个男孩”。不一会助产士就把孩子从产房抱到了病房。此时助产士第一个发现,孩子的额头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月牙迹,便说这孩子说不定将来还是个人物。这孩子将来是不是个人物,谁也说不清楚,高兴的是他的出生如了女儿女婿的心愿。之后,女儿女婿仿日本、港粤台和大陆许多中国人双姓取名的做法,给孩子取名燕朱轩。“轩”是古代一种前顶较高而有帷幕的车子,供大夫以上的人乘坐。鲁迅先生“我以我血荐轩辕”诗句把“轩”字引伸为栋梁之意。《淮南子,道应训》中有“轩轩然方通风而舞”之句,于是乳名将“轩”字重叠而呼。
孩子的取名,一般都是有家长的寄托和希望,将来到底怎样,谁也不敢断言,而却给我晚年生活带来了喜悦,使我享受了天伦之乐的愉快。轩轩一岁半时就模仿我用钉锤的动作,我高兴地说“玩去吧!”我老伴看到怕有不慎伤了手脚,不让他用钉锤玩,他对老伴说“爷爷都说玩去吧!”在两岁时,奶奶没有给他把奶子煮好,他说:“你怎么当奶奶的?”他像一个小大人在说话,经常引得全家人发笑。
中国人的文化传统,把人的一生分为若干个年龄段,而且每个年龄段都有雅称。童年称束发生之年,十五岁称冠礼之年,二十岁称加冠之年,三十岁称而立之年,四十岁称不惑之年,五十岁称知命之年,六十岁称花甲之年,七十岁称古稀之年,八十、九十岁称耄耋之年,百岁老人称期颐之年。这些雅称,历经时代变迁仍沿用至今。
一九九九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共和国的同龄人也进入了知命之年。这一年是中国农历的已卯年,星移斗转,年庚轮回,庚辰在即,龙年将将至,对于年近六旬的人来说,转眼就甲子当寿了。我也如梦如幻地步入了“夕阳红”的队列。
这一年,小女儿大学毕业后已在江苏石油化工高等职业技术学院任教两年,也有了男朋友,和她的同系校友黄伟相爱了。黄伟和小女儿同相,一九七四年十月三十日在兰州出生,祖籍江苏丹阳。早在五十年代末,父母支援大西北的建设,来到兰州,八十年代初,在黄伟的金色童年,国家兴建杨子石化的机遇,一家人又转折到了江苏南京。黄伟和小女儿同年考入了江苏石油化工学院机械系,毕业后被录用到杨子石化总公司工作。
两个女儿早有心愿给爸爸过个像样的生日。但两人南北两地,天各一方。几经筹划把时间定在了这一年的暑期,借此机会也给小女儿和黄伟举行定婚仪式。小女儿和黄伟到后,把具体时间定在了七月十八日,这距我的出生还有整整八十天,后来被亲友们戏称为早产的寿辰。不管怎样,这一年,这一天是我终身难忘的一个日子,活了六十岁第一次过生日;这一年也是我和老伴的银婚,夫妻俩恩爱相伴,平平安安地度过了三十年;小女儿定了终身,有了归宿,使我卸下了为父的又一个重担。于是寿辰、银婚、定婚三庆备于一席,又设宴席又办舞会,着实排场了一回。
庆典开始,先是祝寿,随着生日蜡烛的点燃,大家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的庆歌,紧接着女儿女婿和其他小辈来敬酒,弟妹们也紧跟其后,同辈们举杯祝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接下来是小女儿和黄伟的定婚仪式,也是热闹非凡。但其间黄伟的父亲有些紧张,害怕年轻人给他化妆。我说,在兰州婚礼上有这么一说,但还不到时候,等他俩结婚时做好准备就是了。
也是辈份和情谊的安排,我和老伴陪准亲家两口和几个同学、朋友座在一个叫《松鹤厅》的包间,除了老朋友常中理比我大几岁,其他几个同学和朋友都和我年龄相仿,老朋友、老同学多年未见面,都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尽的情,忆旧谈新,聊话夕阳,给人一种知音有诤言,人间重晚情的感觉。
说到常中理,他是一个性格耿直、开朗活泼、善于言辞的人。这个山东大汉,在反右时没有把住那张嘴,虽没有打成右派,却被勒令退学。困难时期流亡到东北当了建筑工人,六时年代中期来到了甘肃。他经常在报刊上发表一些小文章,且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被单位新建的职工子弟学校选拔为中学语文教师,由于曾和我老伴是同事,他常来我家叙谈,我们之间有着许多共同语言,相互引为诤友。他说起来话来妙语连珠,风趣幽默,与他在一起交谈也是一种快乐。
在之前祝酒时,我注意到常中理没有举杯,在开始用餐时,他首先举杯说:“小老弟,我首先祝你三十而立,然后说你的六十大寿。”在坐的人都比他小,大家也随他起立举杯,接下来边吃边说。有人问他:“你说的三十而立怎么讲?”
常中理说:
“人的一生有两个三十而立,岁当三十立身立业;银婚之年,又是一立,夕阳之旅有依有伴。人老有一贵三不贵。一贵是贵有老伴,三不贵是怕死、爱财、没瞌睡。这银婚比六十大寿更为重要。如今六十的人并不希奇,七八十岁,上百岁的人有的是,与他们相比还是个小子辈。不过,人到爷上,布到鞋上,不被人当作废物就算是有福了。”
常中理的快言快语,顿时使席间活跃了起来,大家摆起了“龙门阵”,故事、笑话也都上来了,再加上猜拳行令,包厢里的气氛非常热闹。老同学杨易的一个测字故事还引得服务小姐驻足聆听:
古代有个妇女,丈夫出门经商长期没有音信,一日到街头的测字先生处算卦,写了一个“堆”字,测字先生一看说:“完了!完了!这‘堆’字左右三层土,中间夹着个‘人’你家先生早就埋在土里了。”妇人一听如雷轰顶,悲痛欲绝,在回家半路的桥头上又遇到一个测字先生,此人看到妇人泣不成声,便问究竟出了何事,妇人把先前算卦的情况告诉了此人,这测字先生说:“妇人不必悲痛,在我看来,你家先生还健在,你看这‘堆’字的‘人’在三个十一中间,你家先生的回家时限是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到时就回来了。
妇人对后一个先生的测算抱着希望,每日里捏着手指头算丈夫回来的时间,到丈夫出门后的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特备了酒菜迎侯丈夫进门,果然这一日丈夫回来了。丈夫进门看到桌上摆着酒菜,起了疑心,莫不是妻子有了外遇,对妻子冷言恶语地横加指责,妇人百般解释,丈夫终是不信,转身去找那个桥头的测字先生,那先生告诉了实情,丈夫转疑为信,满心欢喜,急急忙忙掏银两酬谢测字先生,先把一块手帕掉在嘴上数银子,测字先生一看此状说:“不用谢了,赶紧回家你妇人上吊了。”丈夫反问:“你怎知道?”测字先生说:“你口上挂着巾,那不是个‘吊’字!”丈夫二话没说,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中一看,妇人已悬在梁上。
讲到这里,杨易不讲了。一个服务员小姐还想知道个究竟,急切地问道:“那妇人为什么要上吊?到底死了没有?”
杨易接着说:“你想,那妇人把丈夫苦苦等了近十二年,一片痴心和忠诚,却遭到了丈夫的怀疑,羞辱难当,她想以此来表白自己的真洁。这件事告诉人们一个道理,一个人对他人忠心耿耿,一旦受到他人的怀疑或者欺骗,便会在感情和心理上产生巨大的反差,这种反差会使过去的一切化为乌有。那妇人被放下来时,已奄奄一息,丈夫也是后悔莫及了。
杨易讲完故事,老同学禹夫讲起了医生用钳子拔牙的笑话,大家说你这笑话已老掉牙了,还是来个新鲜的,禹夫不肯示弱,给大家念了他听来的《新好了歌》:
世人都说父母好,
惟有权杖不得了,
上窜下跳觅纱帽;
高官厚禄到手了,
却把父母丢开了。
世人都说父母好,
惟有金钱不得了,
敛财惟恐技不高;
富翁帽子落顶了,
却把父母遗忘了。
世人都说父母好,
惟有美色不得了,
千方百计会野娇;
三姘四妞满床了,
父母说话不听了。
世人都说父母好,
惟有名望不得了,
沽名钓誉手段狡;
名利双收思报恩,
父母早已过世了。
禹夫滔滔不绝地念完这首《新好了歌》也打开了我准亲家的话匣子。他说他们那里也流传着一首《新好了歌》不过意思和这首《新好了歌》有些相反。大家说你说说听。准亲家用江苏口音念了他知道的那首《新好了歌》:
常人都说做官好,
却有压力少不了;
一顶乌纱重如山,
待到卸时发白了。
常人都说经商好,
却有风险少不了;
天天如蚁坐热锅,
一旦失手破产了。
常人都说成家好,
却有责任轻不了;
锅碗瓢盆交响曲,
没有爱情苦透了。
常人都说名人好,
难说苦哀也不少;
世事常常多是非,
一旦失足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