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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握着方向盘,白了江钊一眼, “家里有镜子你不知道吗?自己上!”
“你!”江钊背一挺,疼得差点“咝”出声来,这下子淡定装不了,本想说自己搬走可以,但是后背有伤在家里养两天伤,她方便帮他上药,赖两天是两天,结果她居然这么狠!“背后怎么上?我手反不过去!”
“小区附近有美容院,有按摩院,拿着你的药给点钱让人家帮你上!”朵儿说完冷哼一声,“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离了谁就不转的,我还不相信没有我给你上药,你就让你那个背烂了去!实在不行,秦家佣人这么多,你天天回秦家吃饭都有人帮你上药。”
“云朵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这样!”江钊也管不了,开始瞪鼻子上脸!
“恩在你昨天干那破事的时候就都断了,还恩个屁!”朵儿现在的脾气完全是个小流氓,她在江钊面前已经是个破罐子,她不怕摔了。
“但刚才你帮了我!”江钊急得脖子都粗了。
“一时冲动,细想下来,我找这事干什么啊?你反正以后是别人的老公,我把你护得这么体面,还不是帮人家护着,我停车,你再打个车回去挨顿鞭子吧。”朵儿没心没肺的说完还真是一脚把刹车踩下来,“下车吧。”
“我为什么要下车?”
“你回去挨鞭子,我眼不见为净。”
“云朵儿,你这个口是心非的死女人!”江钊咬牙切齿。
朵儿冷笑一声,“你巴不得我死呢,我死了你那本本上就戳个‘丧偶’,你就光明正大的娶那个活女人是吧?你赶紧去,你们赶紧同居去,我懒得看!”
江钊放平座椅,然后瞪了朵儿了眼,倒下去,背上有伤口,痛得肉都跳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叫,马上转身,背朝着朵儿,再不理她。
朵儿心想着这下总算消停了,真不想跟他屁话,看他受伤自己会心疼,看他活蹦乱跳又觉得闹心,她就是犯贱!
朵儿和江钊回到九号公馆,电梯…门刚一打开走出来,便看见云世诚一脸愁虑在门口站着,朵儿心一慌,完了,自己脸上的印子早上还看过,肿是没有肿了,但是印子还有一些。
云世诚快步过来,可过来没有一丝关心,一来就是一通训斥,“你们两个吃宵夜就吃宵夜,吃宵夜还去跟小流氓打架,云朵儿你也不小了,你搞清楚自己的身分,别还跟以前一样,没头没脑的瞎惹麻烦!深更半夜跑出去吃宵夜,还惹小流氓,尽要江钊给你收拾烂摊子!”
朵儿被训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跟小流氓打架?
江钊也不敢吭声,生怕一句话错了, 云世诚看着朵儿脸上有些伤痕,张着小嘴无言以对的样子,又是气,瞪着朵儿继续训道,“若不是非言过来说拿江钊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呢,以后晚上不准出去吃宵夜了!江钊是从政 的,怎么能进局子?你公公的脾气你不知道吗?等会一不高兴又要揍人!”
云世诚原本没担心江钊和朵儿,因为他们不是第一天不在家里住了,年轻人喜欢玩点浪漫,他不反对,所以也没管那些,没想到被秦非言吓着了。
……
秦非言是一大早天没亮就跟江来庆找过来的,江来庆怕自己一上楼就把事情说破了,脾气控制不住,让秦非言上楼确认一下江钊和朵儿的手机是不是没带。
秦非言知道不能说得太多,便支支吾吾的看云世诚的反应,云世诚没想那么多,把秦非言领进屋就客气的说,“非言,江钊和朵儿昨天晚上出去吃宵夜了,还没回来,估计在外边住了,你找江钊的话,怕是要等一会。 ”
秦非言这时候脑子转得很快,想着朵儿昨天晚上打过自己,继续支支吾吾的,“ 那个,哎,云叔。”
“怎么了?”
“我哥昨天晚上不是跟嫂子出去吃宵夜嘛……”秦非言瞄一眼云世诚,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是在等云世诚透露更多信息。
云世诚知道秦非言跟江钊关系好,待大家都不错,而且秦非言那种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快要急死他了,心想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神色焦虑便急急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昨天晚上朵儿因为想吃宵夜江钊说太晚,她一生气就跑了,江钊只套了个大衣就追了出去,说带她去吃,这阵子还没有回来呢。”
“云叔。”秦非言拉着云世诚往厅里走,“我上楼我哥的房间拿个东西的,他出了点事儿。”
“ 什么事?”云世诚慌问。
秦非言叹了一声,“昨天晚上不是领着嫂子去吃宵夜吗?哪晓得心血一来潮两个人跑去吃路边摊了。结果遇到几个喝醉了的小流氓调戏我嫂子,我哥那脾气哪容得了?就跟人家干架了,这阵子还在局子里呢。昨天晚上值夜的又是几个新的小警察,愣是不愿相信我哥是副市长,血气方刚的不放人。”
“什么!”云世诚气得抖话都接不上了,“太不像话了!不过……江钊昨天穿成那样,人家是不相信的。”哪有副市长大冬天的整个空档穿件外套?还吃路边摊,谁也不会相信。
秦非言拍着云世诚的背,开始威逼利诱,“云叔,你别急,你这事可千万别闹,我大姨父这阵还在气头上,要去捞人,虽然捞人对于我大姨父来说很简单,但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这阵子你要是再一闹脾气,我大姨父肯定要揍我哥,一揍就是操鞭子,你可千万忍着,我哥这也是为了保护嫂子才跟人干架的,是吧?”
云世诚听秦非言这样一分析,怎么可能发脾气?“我给江钊送点衣服去,昨天晚上我看他就穿了一件大衣,里面衣服都没穿。”
“别了。”秦非言揽着云世诚的肩,推了一下眼镜,又把他推到沙发上坐着,“云叔,你是不知道我大姨父的脾气,就算是你们是亲家,他也要面子得很,这阵他在局子里捞人,你要是一去,他肯定觉得脸都丢干净了,这气百分之百往我哥身上撒,肯定要说我哥害得他腰杆都挺不起了,他就觉得他辈子腰杆没弯过,知道吧?衣服别拿了,我大姨父一准看到就扔了,肯定还会狠狠的说‘冷死这个狼崽子拉倒!一了百了!’。”
秦非言独自上了楼,进了江钊的卧室,再一打两人的手机,都在屋子里响,还在脱下的衣兜里装着,确认了没带手机便下了楼。
只要不是故意不接家里人电话,就说明还没脆弱到收拾不了的时候。
云世诚基本上是被秦非言吓着一直到秦非言离开,心里着急也没敢说去局子里看看,人走了才发现,他都没问问秦非言是被哪个区的局子关了?
……
江钊听着云世诚说的小流氓?进局子?好家伙,非言可真是亲兄弟,这下朵儿脸上的伤有出处了,搂搂朵儿的肩,“爸,下次不会了。”
朵儿很配合的贴在江钊怀里一动没动,江钊笑了笑。
云世诚站在原处,“进去吧。”冷冷的说。
江钊看着云世诚瞪着朵儿的神情似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愠色,换了平时,他得解释一下,得护一下自己老婆。
但如今他自己势处低谷,朵儿也有心帮他掩盖,而掩盖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云世诚希望朵儿幸福,朵儿也怕云世诚担心。
不是他不仁不义,而是此时他也没有办法,朵儿现今是有心跟他死扛,他得想个办法不搬才是,走到鞋柜边准换鞋,一弯腰, 眉山痛苦的皱在一起,嘴里溢出一丝难压的闷哼。
朵儿从回来的路上就跟自己说,一定要对他狠一点,反正这顿鞭子算是吃过了,又没人继续打他,伤口留着,让他有个教训也好,所以当江钊用声音呼痛的时候,朵儿装没看见,换上鞋子,上楼了。
江钊知道朵儿不会理他,也没觉得意外,但云世诚正中他的下怀,过来问,“江钊,怎么了?”
江钊有些难为情的说,“爸,没事。” 说完,不自然的挺了挺背,故意想把背部和衣料隔成一个空间,胸前的大翻领让胸口露着,这样子真没形象又滑稽得很。
云世诚一直知道江钊这个人很重仪表,家里的东西放得很规整,分类很明细,沙发前的大茶机下面有些小抽屉,哪个抽屉放什么东西,都是分好的,摇控器全放在一起,不能乱扔。
穿衣虽不新潮却也从来都是一丝不苟,今天这番凌乱又毫无边副可言的样子,让云世诚有些隐隐的担心,“你的背受伤了?”
在云世诚的眼里,江钊弯腰又起来背向后仰,就是怕碰到背,眉山皱成的纹路不可能无缘无故,是秦非言说的小流氓?还是亲家公的鞭子?
“没,没,没,哪有的事?”江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故意做出一副被人猜中的慌乱,而后又趿着拖鞋像是要快快逃离的躲闪。
云世诚是长辈,江钊叫他一声爸,对朵儿也很关爱,云世诚是看在眼里的,女婿对女儿好,他还有什么好求的,对江钊必然也是满意的,这时候的躲闪,分明是怕他担心。
“江钊,你把外套脱了。” 云世诚不肯放江钊走。
“爸,脱衣服干嘛啊,这么冷的天。”
“家里是恒温,还有地暖,哪里会冷?”12IEO。
好一阵“僵持”,江钊“极不情愿”的把外套脱了,露出实而不肥的完美半身,又在云世诚的要求下“极不情愿”的转过背去,把皮开肉绽现在糊着血的后背露给云世诚看,听到云世诚跑到厅里楼梯口中冲着楼上怒声喊道:“云朵儿!你给我滚下来!”时,嘴角漾起一丝歼计得逞的诡笑。
云世诚这个人,鲜少对人用“滚”这个字,这时候是气极了。
江钊慢悠悠的准备穿上衣服,反正这家里就云世诚治得了朵儿,也不怪他拿云世诚来阴她。
谁叫她不跟他和好?
谁叫她凶得要命?
谁叫她口是心非,心是口非?
谁叫他就想跟她和好?
云世诚刚一喊完,转脸看到江钊正拿着大衣欲穿,立即制止,“江钊,你干什么?不要穿,瞧你后背那么大块已经全糊了,衣服已经脏了,会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