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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有些沈不住气,大都建议拼死突围,萧烈沈著脸,半晌无言,珠袖虽是女流之辈,倒还显得沈稳,只是一想到一千人要从五万人的包围圈突击出去,也不禁心寒,暗道:纵浴血而出,只怕也没几个人能活著了。
萧烈向四周甚高的两座山望了一眼,恨恨道:“我只道山臣纵有心置我们於死地,也不致太过明目张胆,如今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与大燕正面为敌了,也罢,就和他们好好周旋一场,看我萧烈是不是那善与之辈。”
众将领见他如此说,以为他是下令死拼,轰然响应,只是自思浴血死战,不免多了几分悲壮气概,大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迈壮烈。
玉箫虽从未经历如此场面,此时也不禁热血沸腾,便有人高声叫道:“请王爷即刻带我们突围吧。”
萧烈一笑:“突围,本王什麽时候说过要突围了,这里水草丰美,且易守难攻,本王就凭借这天时地利和他们斗上一番,也好让他们瞧瞧大燕人的真正手段。”说完吩咐珠袖带上三名杀手,去探视一下两山的具体情况。
稍顷,珠袖回来,萧烈细看了一遍她粗粗写成的两山概况,道:“就是这绮山了,我们就在这里扎下兵马,等那山臣前来送死。”
珠袖却迟疑道:“王爷,那罗山样样都不差於这绮山,况那里又有一眼山泉,甘美异常,岂不是好,这绮山上只有一汪河水,虽也能解渴,终究脏污了些,就算我们能吃得了这种苦,公子身体还未全复,又如何能饮下这种污水。”
萧烈摇摇头:“不然,这两山虽相差不多,但它们却差了一样,那就是药材,刚才我已问过邵杰了,他称这绮山盛产各种药草,那罗山却因山泉甘美,故盛产果子。如今我们可以这山里的野物充饥,最要紧的,是我们并没有带许多的药材,相比之下,自然选这绮山了。”珠袖知他所说的邵杰便是那傅兰的情人,想必自然比他们更了解这里,遂点头称是。只是仍有疑虑:“可是公子的身子需要调养,不如每天派人替他取些山泉饮用……”
话未说完,便被萧烈打断:“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况一旦被围,情况势必凶险,却要谁替他取那泉水,他虽孱弱,总比伤兵要强,伤兵若能喝那河水,他又有何不能的。此事断不可为。”看著珠袖,又加重语气道:“若本王发现有私自离开绮山者,定斩不赦。”当下命人传了这命令,那河水虽污,但和身家性命相比,实算不得什麽,众人无不领命。
彼时玉箫也在萧烈身边,待搭好茅屋,晚间只有两人在房里的时候,萧烈才不安问道:“我白天那样说,你是否不受用了?”
玉箫反勾出一抹笑来,道:“你就把我想的那样不堪,此时危机重重,那泉水又不是什麽救命灵泉,倒为它去拼命,值得是不值得?我难道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纵取了来,我也不喝。河水虽污,你堂堂一个王爷都能喝得,我一介草民又什麽不能喝的。”
萧烈笑道:“我也知道你心里必明白这个道理,况你向来善良,只是怕我把话说重了,你心里不自在。”
玉箫点头赞叹道:“正经这方是大燕王爷的气概,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自己人,才那样说的。可是古人说的‘民为重,君为轻’,究竟我又算不得什麽不可或缺的人物,让人为了我豁出性命去取那泉水,不过造孽而已,真伤了性命,岂不让我一生不安。我先前还道你不过懂得一些为官之道而已,就如燕北那件事,我只当你是表面上做起来好看,博个好名声罢了,谁知这一路下来,倒对你不似原来那般不放在心上了。我如今方知道,你何以得皇上如此倚重,又得众大臣这样的敬畏爱戴,竟都是靠真本事的,想来那以势压人之人,终不能长久的。”
萧烈喜的一把搂住了他,道:“这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比别人的一千句一万句赞美加起来还重,你如此看我,不枉我素日在你身上用心,把你当成了知己。”说著自觉情难自禁,便把手伸进玉箫的衣襟,去抚摩那粉嫩细滑的肌肤,被玉箫一掌拍了下来,嗔到:“说著说著就上来了,这是什麽时候,你不说好好想想如何应敌,倒做起这档子事来了。”
萧烈只是不依,强词道:“你不知道,我此时心烦意乱,必要与你合欢,遂了心意,方能舒畅和美,也才有心思去想那应敌之策,好人,宝贝,好歹应了我这次吧。”猴皮涎脸的模样,哪里还有战场上那个萧烈的无双风范。玉箫无奈,兼此时他对萧烈确有了情感,到底与了他。萧烈方心满意足的搂了他睡了。脑海中早已对战略有了打算。
第二天,便有人来报:“山臣五万大军已在山下集合,成包围之势。”等待萧烈示下。
萧烈此时成竹在胸,哈哈一笑道:“如今我们也尝了占山为王的滋味了。好吧,来者不拒,痛痛快快的干他一场吧。”
34
山臣此次由元帅完颜浩亲自指挥,下决心要把萧烈的燕军一朝置於死地。粗粗看了一下绮山的地势,完颜浩暗暗叹了口气:“时不我予啊,若逢冬季,天干物燥,只消一把火,不用费一兵一卒,便可叫燕军化成一把飞灰,如今草木葱茏,且时有阴雨,火攻实是无功之举啊。”另外又想到,那萧烈乃不世奇才,怕也是想到这一点方敢在绮山上驻营。只惜主上太过看轻了他,让他连胜三场。
此时萧烈也正由山上向下观望,见山臣军队因刚刚到达,正在做些驻营扎寨,堆积粮草的准备工作。微微一笑,他叫过珠袖,吩咐道:“趁这个机会,倒可以给他们个下马威,你在这里据高看著,觉得时侯差不多了就给我鸣锣收兵。”说完点了二百名精壮的御林军,带上那十九名杀手,呼哨一声便往山下冲去。
那完颜浩断没想到萧烈来势如此迅猛,顷刻间被砍倒了几百人,好在平时训练也颇严格,很快就把士兵们集起准备迎战。却听山上一片鸣金之声,那燕军就象退潮般,不消半刻,退了个干干净净。
山臣士兵从未与燕军作过战,忽然就要正面对敌,虽有一些儿畏惧,大多却还是兴奋,正血液沸腾间,忽然没了对手,一时怔住,更觉对方就象是在耍弄自己一样,个个垂头丧气,士气较来时便低了一些。完颜浩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派了一个擅於叫骂的副将前去“骂城”,聊以泄愤。
谁知那副将正骂的痛快,忽觉眼前黑影一闪,脖颈上一凉,然後便没了知觉。山臣将士们看得清楚,那黑影不过手一挥,副将的头便飞了下来。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诡异残忍的手法,不由的全呆住了,眼看黑影如飞般消失在山里。
萧烈大为高兴,先前一阵突袭,夺了对方的气势,如今六号的身手,更让他们震惊。笑著向珠袖道:“本王先前还无甚把握与这五万大军周旋,现下看来,倒也不象我们想的那般可怕。只须好好动动脑子,定可突围出去,如今先也别急,好歹在这里好生歇息歇息,让玉箫也好养伤。”
便有人来回报:“突袭的燕军无一死亡,伤重的几名士兵也已包扎好。处理妥当。”萧烈点头,吩咐:“让那五名军医务必尽心尽力医治伤兵。”这边又和珠袖研究下一步该行的战术。不提。
却说大燕皇帝萧枫,他本以为萧烈此次出使,绝无危险可言,谁知派在山臣的奸细一纸信函送到,将所有的事俱详细说明。不由龙颜大怒,待要即刻派兵攻打山臣,也知摩罗战事到了要紧之时,同时攻打两个大国,实是有心无力;不派兵,亲弟身处险境,生死不明,或许便会永别。每每想到这里,便觉心如刀绞。他姐妹兄弟虽多,唯萧烈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也最得力。因此上格外亲切宠溺。其他王爷得知消息,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因兄弟间一向交好,也多急得了不得,这边还要宽慰萧枫,说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有事云云。因此比起萧烈在山中的那份悠闲,指挥若定,这边大燕皇族倒闹了个鸡犬不宁。
更有王府里的承欢绛唇,得知萧烈与山臣反目,被困山臣的消息,便如塌了天一般,每日里以泪洗面,烧香拜佛,乞求上天垂怜。承欢每思及玉箫的铮铮风骨,对自己的深情厚意,便觉禁受不住,反要绛唇多方安慰,只是不知他若知道玉箫此时和萧烈正是甜情蜜意,卿卿我我的话,会不会气的禁受不住。
王府内外一片愁云惨雾,忽这天仆人慌慌张张的来报,皇上微服到此,此时王府内并无人可以接驾,不得已,绛唇只得和承欢跪迎圣驾。萧枫也没有什麽事,不过在绛唇和承欢的陪同下到平时萧烈喜欢走动的地方坐了一坐,心中思念亲弟,面上便不觉露出悲戚之态。
绛唇和承欢,那也是玲珑剔透之人,知萧枫担忧萧烈,虽自己心中也如此想,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绛唇便笑道:“皇上倒也不必担忧,王爷虽从未领过兵,但平时酷好此道,也时常抱怨自己不得到战场历练一番,此时虽身陷虎穴,但好在素日习武,精读兵书,能突围出来也未可知呢。况且又有那二十名影子随在左右,至不济,想必也可自保。”
承欢也道:“奴才时常听王爷说,我大燕皇室的御林军,不比别国那样养尊处优,个个都是精锐,日日严加训练,纵到了战场上,也可以一当十。想那山臣,虽国家强盛,但毕竟没有什麽大的战事,对兵将训练难免就有松懈,王爷又是那样一个天纵奇才,定能化险为夷。”
萧枫也知他们只是安慰自己,强笑道:“难怪烈儿平日便把王府交给你们,果然是个有见识的。既如此说,倒不必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认真操持好王府事物,等烈儿凯旋回来,联必重重的赏你们。”说完,心里又不禁难过起来。
这里绛唇和承欢伺候萧枫用过饭,萧枫便自回宫了,不提。
且说萧烈和珠袖,用那迂回之术,专等那夜黑之际,只和那十九名杀手,挑三四个帐篷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