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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人人都挤破头了要上大学?
在这一刻,赵水光突然很羡慕陈思扬,他已经数着自己的步子向前走,而她的呢?
为什么刚刚在教室里她还觉得他们在同一跑道上,现在只有自己一人在向不知名的未来奔跑?忐忑不安。
王莉莉说:“赵水光你先回去吧,好好努力,陈思扬你留下。” 赵水光看见她拿出那张空白预备志愿。
赵水光点头离开,关上门的时候,看见谈书墨站在古旧的书架下翻试卷的身影。
赵水光没有离去,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着,“吱呀”一下,门开了,是谈书墨走出来。
赵水光突然觉得像做了错事,低着头,尴尬极了,谈书墨走了几步,她想想还是喊:“谈老师好。”
谈书墨停住,侧了身子。
赵水光嗫嗫诺诺小声说:“那个,不是陈思扬。”
偏是这么小声,他也是听到了,他淡淡的说:“我知道。”隐隐露了笑意。
他记得那时她说过的有喜欢的人,如果真的是那男生的话,这孩子不该如此烦恼,所以他是知道的,不是他。
赵水光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她想谈书墨这种人一路上顺风顺水,以他的傲气也必是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的,自然不会像她一样为流言蜚语这种小事烦恼。
谈书墨对于赵水光的留言也是有所耳闻,但没有太多的惊奇,他相信现在之于她痛苦的事以后必定是值得微笑的财富,大家都是如此过来的。
但谈书墨又是知道赵水光看似什么事都不着紧,其实心思敏锐,放在别人身上的事搁她那破坏力可能加倍。
谈书墨转身说:“我从不拿别人的缺点委屈自己,也从不拿别人的优点为难自己。”
对于她,他只能说那么多,还有三个月了,以后不会再有一个谈书墨,事事亲为提点,一切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赵水光也是听懂了,猛的抬头看过去,原来学校的树叶已经碧了一大片,探头探脑伸进走廊来,微风吹来,发出“沙沙”声,那日阳光洒下来,谈书墨身后的树叶闪着黝黝的光,生气逼人,那样的人站在那样的景里一下子撞入心里。
谈书墨扭头看了眼勃勃生机的叶,转身,消失在走廊拐角。
不一会,陈思扬出来,充满歉意地对赵水光说:“不好意思,连累你,我下礼拜就不来学校了。”赵水光摇头:“没事儿。”
陈思扬和她并肩而行,说:“我下个礼拜就不来了,家里也同意了,我去南非的志愿也批了。”
陈思扬挠挠头语气坚决:“少不了被我妈骂,但我要去的,我查过,国外像我们这么大的也早有参加了,还有很多日本人都去做。”
赵水光停下,真诚地说:“加油。”
陈思扬笑说:“你也是,先走了。”
赵水光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在很多年后,她会想起坐在楼梯拐角吹出青涩口哨的夕阳中的少年。
天马行空的少年,年少轻狂的青春。
渐行。渐远。渐无声。
春日静好
之后的几天,赵水光都很是迷茫,她对陈思扬说加油,其实也是为自己加油。
高三到最后的日子反而是不忙乱的,最后的一个多月,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没做的急也没用。
赵水光经常会在写完作业的时候拉开窗帘去看万家灯火,听到隔壁才上初中的小妹妹练长笛的声音,望到对面楼有户人家老爷爷和老奶奶坐沙发上看电视的背影,偶尔听到大人骂小孩子的声音,日子反而宁静悠长,宁静得可怕了,她想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现在的一切艰辛以后值得吗?
从小到大,长辈都说要上个好初中,上个好初中可以升个好高中,升个好高中就可以考个好大学。
那考个好大学以后呢?日子是不是就这样了,对于未来的道路,赵水光还只是个18岁的小姑娘,充满了不安。
以前她对自己要走的路很明了,长大,变成熟。但她却发现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赵水光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麻木,但又觉得自己还不可悲,到真正有一天连麻木的感觉都没有了才是可悲。
虽然谈书墨说:不拿别人的优点委屈自己。在陈思扬的理想面前她觉得自己乱得像一团线,一扯反而更紧。对于感情,她想不开。 对于生活,她参不透。
时间就像拉链一样发出“呲拉”一声在身体上滑过。
赵水光坐在英语口语模拟考的准备教室里,抬头看到窗外,花开正好,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高中生涯就要这样结束了。
米妮站起来,拍拍赵水光说:“我上楼考试了,等下在校门口等你。”
赵水光回头嬉皮笑脸说:“GOODLUCK”硬是把“K”的音发成“KO”,被米妮打了一巴掌。
班上的学号是按名字排的,偏偏好赵水光同学就是最后一个,她也不介意,低头背诵课文反正多点时间。
48号上去,赵水光起身抽了签,打看:Talking about today’s weather。 这题不错,才背到。
过了15分钟,赵水光抱了大大的书包上楼,在门口等着,走廊上很是安静,为了保持考场的安静,这层楼是清场的,过了一会只听清清冷冷的声音:“下一个,进来”
赵水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凶多吉少,硬着头皮,进了教室,果真是谈书墨
教室的桌椅已经重新摆放过,空空旷旷只留一张桌子在中间,谈书墨坐一边正低头看表,另一边还有一张空椅子,赵水光把书包放门口地上,上前拉了椅子坐下,身子端正,手放膝盖上。
谈书墨不知什么时候已抬起头来,一手转着红笔,一手支着头,漆黑的眸子静如夜空。
室内一时很安静,楼底下学生的打闹声远远飘过来。
“How are you?”谈书墨开口,浓重却又性感的英式腔。
赵水光很是纳闷,范本上不是这句啊,还是说:“Good; thanks。”
谈书墨的红笔点点测评纸,发出“嗒嗒”的声音,赵水光开始局促起来。
不一会,谈书墨抛下笔,一笑,说:“赵水光,我看你一点都不good;是not too bad吧。”
赵水光一惊,抬了头看去,那人坐在阳光里,干净的亚麻衫,金色图腾的袖扣,冷峻的脸,这样的一个人,转眼已快一年了,他,却丝毫未变。
赵水光笑笑说:“老师,我没有什么,真的。” 如果向他诉说这种烦恼,必是会被笑话吧。
赵水光习惯了在老师面前当个好学生。
谈书墨是知道赵水光的焦躁的,但他除了静观其变,也无可奈何,这是每个人成长必经的路,任何人说什么都没用。很多年后,再回想这样的迷茫或许连执著的原因都记不得了,青春就是让你张扬的笑,也给你莫名的痛。
谈书墨瞥见她握起的手,转头看向窗外说:“做好手边的事吧”听起来声音淡淡,却不知他心里已是纠结。
他还是放心不下这孩子,也嘲笑过自己。他谈书墨做事什么时候有过犹豫,但就是对着这个赵水光,他老是对这孩子低着头徘徊的身影恋恋不忘,让他不由伸出双手拉她一把。
是啊,未来的路还很长,难免有点忐忑,先做好在眼前的事,却也是在迈向远方。
这样短短的话却把赵水光拉了回来,与年长的人相处永远受益良多。
如果说谈书墨的长相令人羡慕,那他的气质就是令人嫉妒,这样的气质是经过岁月沉淀的,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这在赵水光这个年龄的学生是用来仰望的,
赵水光愣愣得看着谈书墨清冷的眉眼,再过几日学校就要放考前假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像这样面对面和谈书墨说话。
看他的轮廓在阳光里模糊,她突然觉得很是感伤,这样的感伤,和同学的分别又是不一样的,这个谈书墨教给她的东西绝对比做为老师教给她的多很多,生命中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不求回报地对你好,在这样的时刻碰上这样的人是她赵水光的福气。
赵水光诚心诚意说:“谈老师,谢谢你。”站起来对谈书墨认认真真的鞠了个躬。
谈书墨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那孩子,弯了腰板,低下头去,露出青色的发线,他突然想伸出手去,捏紧了自己左手又松开。
她直起身时想,这次的考试就或许就那么结束了吧,一切也都是那么结束了吧,心里流淌过莫名的酸楚。
转身的时候,被人扣住了手腕转过来,温温的东西就贴上了唇,赵水光只能那样扶着课桌僵硬地站在那里,谈书墨的身子隔了课桌探过来,赵水光瞪大了眼只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像染上的蜜一样泛着晶莹的水光。
那一刻,春日的和风温柔地擦过她的眼睛,操场上少年们打球的喧闹声一下子远了,窗外那颗古旧香樟的青涩气息被微风送过来,围绕在鼻尖和他身上的菸草香混在一起涨得满满的让人屏住了呼吸。
桌上的测评单突然被风吹乱了。
Talking about today’s weather; 那一日,春日静好。
赵水光从来都不知道这样一个浑身散发冷冽气质的男人会有如此炽热的唇,像点燃生命一样把她烫着了。
她吓得一把推开他,回都不敢回头,跑出教室。
赵水光突然明白谈书墨的强大,更确切的说,她的生命中从来没遇过这样的男人,看似一切淡然,实则对想要的人,事很是执著,但聪明如斯的人向来都是慢慢计划,坐在那不声不响,关键时刻却像头豹一样凶猛地扑过来。
赵水光也不笨,再怎么年少自是知道什么人可以亲近,什么人惹不起。惹不起,她只有逃。
谈书墨收回手,看着那像只惊慌失措的小仓鼠般逃窜掉的女孩消失在拐角,他承认自己是心急了,但他谈书墨做事从来都不后悔,他一向都没有抱着一颗单纯的心去当她的老师,他本来就不是如此乐善好施的人,他,从不掩饰这一点。
慢慢走出教室,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