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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舞捂着伤口，摇摇头。
将苏妍舞蝴蝶袖的纱衫衣袖挽起，看见纱布没有沁血，幸好伤口没有抻开。
苏妍舞脸上血色都没有了，可见是真疼——他转头，一痕冰眸死死盯着夜凡离。
夜凡离被夜语昊丢下楼梯，叽里咕噜的一路滚，趴在地上泪奔地看着夜语昊，“四哥……四哥你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我没有侍寝功劳也有生孩子的苦劳啊……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四哥……”
夜语昊把苏妍舞拦腰抱起，放在餐桌后，转身往夜凡离身前走……
这栋公寓被改装过，餐厅的外面是植物墙，苏妍舞看不见夜语昊把夜凡离怎么了，只听见夜凡离杀猪一样的尖叫……
不作死就不会死。
夜凡离估计永远学不会这句话。
╮（╯▽╰）╭
苏妍舞摇摇头，看着餐桌上的菜色，忽然怔住了。
蒜蓉局龙虾、龙利鱼排、咖喱甜蟹……全是她喜欢的菜色。
明明只是菜而已，却让她觉得沉重起来，忽然间没有胃口了。
夜语昊修理完了夜凡离，和被夜语昊修理完的夜凡离一起进餐厅，一看菜色，夜凡离就欢呼了，“艾玛啊，四哥你也太贤惠了！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是我爱吃的！四哥，你真是我亲四哥！！！”
“咳，”苏妍舞清了下嗓子，“吃饭吧，都是你喜欢的对吧？”
是夜凡离喜欢的，是夜凡离喜欢的，是夜凡离喜欢的。
她默数三遍。
“是啊是啊，这辈子四哥就今天对我最好了！”夜凡离坐在对面，抄起叉子就往鱼排上使劲。
还没碰到鱼排，就被迎面来的餐刀隔在半空。
“让她先吃。”夜语昊对他翻白眼，这个不识相的二货！
夜凡离被他那白眼翻得很郁闷，“你都给我做了这么多我喜欢的，就让我先吃呗~”
“闭嘴，”夜语昊欲盖弥彰，“万一不好吃呢……让她先吃。”
傲娇！
太傲娇了！！
你就直接说让苏妍舞吃就得了呗，还不好吃，啧啧。
夜凡离瞪眼，“四哥，你太偏心了！”
夜语昊冰眸轻飘飘瞪回去，“我可以马上让莫雪莉回北欧，更可以给她半年的婚假，听说她订婚了……”
“四哥！做人不能这样啊！”夜凡离痛心疾首，“你这样，我们还能愉快做亲友吗？”
“不想愉快做亲友，我也能让你痛苦的做。”夜语昊淡淡打击他。
“我现在已经很痛苦了！我老婆都不要我啦，我自己的哥还打击我，这日子简直走到了尽头无爱了，我这么一个集美貌与智慧并重的人怎么会落到这样地步！”
┭┮﹏┭┮
“叫什么！”夜语昊瞪他。
“哎呦我去，你找到老婆了就不为我想想？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
“闭嘴吃饭！”
“我不！我就是要揭露你这种自私自利的行为！”
“夜凡离——”
“嗷嗷，四哥你又瞪我！又瞪我！！”
两个大男人闹得不可开交，苏妍舞忍无可忍，把餐盘重重放在桌子上，“够了！闭嘴！吃饭！”
饭桌重新安静下来。
夜凡离眼珠滴流转，对夜语昊挤眉弄眼：四哥！四哥！搞定了？？
夜语昊淡然地看着他，薄唇微启：滚！
┭┮﹏┭┮
果然，全世界都不爱他了。
呜呜……
……
吃完饭，苏妍舞向夜语昊提出去见一个人。
夜语昊也丝毫没阻拦，他现在握紧了苏妍舞的软肋，不怕苏妍舞会逃。
只是丢给苏妍舞一串车钥匙，苏妍舞也没客气，抓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她约了沈闲见面，失踪这几天，沈闲身为她的保护者一定急疯了。
出了公寓，苏妍舞开车疾行，在一家大厦地下停车场用了点小手段脱身，回到地上时拉下帽檐，专拣热闹的地方去，谨慎甩开了跟踪者。
她出身龙门，自然知道龙门杀手的本事，虽然自己的身份迟早曝光，可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
……
包厢里，隔着一张桌子，沈闲看着苏妍舞，一言不发。
苏妍舞托着侧颜，转动手里的玻璃杯，看着里面漂亮的液体慢慢蚕食冰块。
沈闲解下手腕的信号发射器，丢在桌子上，“解释吧。”
就知道——躲不过……
苏妍舞一口气喝下果汁，砰的放下杯子，努力让生活保持在淡漠基准线上，“夜语昊公寓周围有强烈干扰信号装置，我只能收到你的讯息，不能和你联系……至于现在……我和他谈了个条件，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和虹影没有关系，你们不用参合进来。”
五年前，她离开夜语昊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她走，是为了保护夜语昊，牺牲自己换所有人的命，这是她一个人的选择。
谁知道，因缘巧合，她竟然死里逃生，为自己赢得了五年的自由。
这五年来，虹影也好，她也好，都活得很好，只要龙门找不到他们，他们可以一直这样活下去。
那前提是——没有一个人曝光。
龙门会以为他们都死了，自然不会追究，而自己这样出现在夜语昊身边，就是在对这个规则的挑衅。
一旦她活着的事情曝光，那整个虹影又会回到危险的境地去。
苏妍舞低着头，半晌后，她继续道：“……我会尽力保护你们。”
“你们？”沈闲扬眉。
“虹影的所有人，你们和这件事无关。”
“不包括夜语昊吗？”
“……”苏妍舞心狠狠动了一下，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毕竟自己的行为确实不理智到了极点。
“当年你的走的时候沐沐就说过一件事情，那把枪里还有一颗子弹，在那样的距离下，随便什么人都能打中心脏，何况是你……说到底，你当年就不肯杀他，甚至为了他回龙门，又消失了五年，知道夜语昊挑衅龙门，你还第一时间出来保护他，和五年前一样的傻……”沈闲看着她，揉了揉眉心问，“这些他都知道了吗？”
苏妍舞神色一僵，她知道他问的是那颗子弹的事情，沉默着摇了摇头。
当年下不了手杀他，是自己一步走错，以至于步步走错。
沈闲立刻蹙眉，“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还逼你出来做什么……”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因为龙门？因为你出身龙门？因为虹影还可以被他利用？”
沈闲扶额，一联想夜语昊的绝顶聪明和心机手段就已经能猜到了大概。
“抱歉……我该阻止你和他见面的。”
苏妍舞连忙道：“与你无关！沈闲，你这些年保护我已经做到很好了，是我自己当年以为一定会死，才同意凤的建议，由夜语昊庇护你们，让你们脱离龙门，才会有现在被夜语昊抓住了软肋的局面。”
说到这里，最终她还是说出最不忍心也最不愿开口的一句话，“而且……我会出来，也是因为他有危险，我不能让他有危险……”
因为夜语昊有危险，所以，她再次拿自己的命去赌了。
苏妍舞，你就是个傻瓜！！
沈闲双手紧握成拳，“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你的安全重于一切，这是我身为护卫的责任……还有，不管你同意与否，我会立刻通知凤。”
她已经做了决定，就是再无回旋余地。
为了夜语昊，苏妍舞的全部聪明都无用了。
……
从餐厅出去，沈闲暗中送苏妍舞回了公寓后，立刻与四枫院联系。
从沈闲口中得知苏妍舞的决定后，凤楚镜差点掐断了金笔。
淡淡的笑容下，是咬牙切齿，“她这样做考虑过我们的安全吗？一旦她身份曝光，我们也藏不了多久，为了夜语昊，她是什么都不顾了！”
苏妍舞从来都是无心无情，一朝对夜语昊有了爱意，竟然不顾一切！
凤楚镜捏着手中的金笔，好半天，冷静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屏幕对面的沈闲一眼，“你保护她务必做到寸步不离，如果夜语昊有意见的话，就告诉他四个字——鱼死网破。”
“是。”沈闲敛了眸子回答。
“还有，告诉她，轻娆失踪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目前只能确定是安全的，至于别的，还要等。”
“是。”
……
苏妍舞离开了公寓，夜语昊在卧房看文件，鬼头鬼脑的夜凡离偷偷摸进来。
见夜语昊坐在书桌后看东西，他挠挠头走到床边直接往后一倒躺下，“啧啧，四哥，咱俩都有十几年没有一起睡过了吧！真是……托了四嫂的福啊！”
这几年为了苏妍舞，夜语昊差点没折腾死他，想想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哦！
“你说，你这是闹哪样嘛~四嫂出去见那个沈闲，哎，当年那个沈闲就是小白脸，这五年都是他在海岛陪四嫂吧，你让她走，不就是为她和沈闲创造机会吗？一个往事如烟已经遗忘的变态大叔——你，一个温柔体贴保护周全的美男子——沈闲，两厢一对比之下还有你什么事儿啊？”
被这么鄙视夜语昊居然也没有飞他眼刀，而是丢下文件，坐到床边顺势一起躺了下来，“你信不信，我对她越好，她会躲得越远？”
夜凡离愣了愣，好半天没话反驳，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好感度刷不上去就用拉仇恨的方法来提高在她面前的存在感？冷言冷语冷脸，在她受伤的时候还强行OOXX？卧槽，四哥，我的亲哥哥！你真是我亲哥吗？就你这情商简直是令我叹为观止啊！”
夜语昊瞪他一眼，懒得理他。
对二货，有的时候是无话可说。
夜凡离一副说教的架势，“所以说在女人方面你还是太嫩了！无为而治这个道理你懂不懂？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都别做！哪像你啊，还做菜给人家吃……哎呦可怜我的小心肝还真以为你良心发现给我烧的，结果根本不是他喵的那回事，可你看啊，四嫂有反应吗？那张脸，还是冷的像冰块——我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