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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尔回头对他一笑,他霎时脸红到耳后根,别扭地转过了脸不时地傻笑,与有荣焉的样子,再看到她被其他人抱着摸头蹂躏,傻笑骤然转变为愤愤,想将那群人从她身边拖走。
因班里有张栎,班主任李惠明对这次演讲丝毫不担心,不说第一,前三名十三班肯定是少不了的,可结果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秦可卿能拿到第三名他没怎么意外,只是想不到‘重在参与’的叶尔小不点也得了个第三名,十三班可谓是这次演讲中一年级的最大赢家了。
倒并不是叶尔英语说的多好,但演讲这个东西怎么说呢,英语课代表英语够好吧,可一上台就不行了,台风、心理素质都很重要。
如果没有叶尔的这次演讲,班主任或许还是会将她的表现成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但现在却有了其它想法,这孩子年纪虽小,平常看着也不怎么说话,心里却是通透的,还挺敏感。
眼看着开学已经三个多月,班里学生也都了解的差不多,脾气什么的也都摸透,孩子们也都渐渐适应了二中的上课节奏。
他却接到了一个电话,找叶尔的。
叶尔经过三个多月的调整,数学老师讲话也不是那么难懂了,偶有疑问连猜带蒙的也能听出个大概,有问题也直接问老师,很少再去请教管晓宇,而他也不知怎么,整日虎着脸不搭理她,两人竟好似闹翻了一般。
叶尔对他的变化虽有所觉,却从没想过去改变,只顺其自然,脑中一直响着那句广告词:每月总有那么几天……每月总有那么几天……
管晓宇却气叶尔根本不在乎他,心底有些愤然,还有委屈,时间长了也拉不下脸来跟她说话,又极想跟她说话,欲开口看到她那张静如止水的表情,又心如擂鼓,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少男心,海底针。
小叶尔暂时还参不透,也不费心去参,只是管晓宇这段时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激动万分地看一本用奥林匹克竞赛书皮包着的一本书,兴奋处还面红耳赤地傻笑,次日上学黑着两个大眼圈继续看,她很好奇那是什么,居然让他这么入迷。
好奇归好奇,作为同桌她还是很厚道的,数学老师都走到面前了,他还在看,便好心提醒地戳他一下。
管晓宇陡然一惊,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茫茫然地看着她,好似不知身在何处。
盯着她呆了半响,顿时反应过来,羞恼地低吼:“看什么看?没看过啊?”
叶尔,“……没看过。”
老师,“管晓宇,上课不好好听课在给我看什么闲书?拿出来我看看!”
管晓宇慌乱地将书合起来,动作麻利地往抽屉里一塞,抬头讪笑。
数学老师面无表情,“……管晓宇去把黑板上那到题给我板书一下。”
叶尔,目不斜视地……
管晓宇见老师没向他要书,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起身上黑板。
数学老师在他离开座位之后很自然地抽出管晓宇深深着迷的那本书,他是个老教师,资历很深,教了一辈子的书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并没有什么学生*不能翻阅之类的想法。
管晓宇见老师从他抽屉里拿书,紧张地大叫:“哎,老师,表看呐!”
不叫还好,他这一叫,老师就更要看了了,看到书封面老师还点头微笑。
管晓宇确实脸色大变,垂头丧气任打任骂的样子,上黑板解题来。
老师翻开那本书之后眉头就紧锁,再往里翻面色青黑,搅得叶尔心里惴惴的,生怕老师生气殃及了她这条池鱼,又有点担心管晓宇,这些天他上课下课都抱着这书猛看,也没怎么听课,要是黑板上这题做不出来老师恐怕更要生气了。
众人也都好奇那本书里究竟有什么。
管晓宇这人平时除了大大咧咧了一点,咋咋呼呼了一点,小气抠门了一点,对钱财热衷了一点,为人挺仗义,没啥大毛病,跟同学的关系都不错,虽然调皮,老师们却都喜欢他,他到底看啥书让老师脸黑的像锅底似的?
好奇啊好奇。
叶尔看到老师面部肌肉直抽,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老师合起书卷成卷紧捏在手心,阴沉着脸看着黑板前做题的管晓宇,大有他要是做不出来就怎么怎么样的架势。
好在管晓宇这怪胎还是把题给做出来了,叶尔悄悄松了口气。
但老师并没有叫管晓宇坐下去,书也没有还给他,待气有些消的时候才重重地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说:“你才高一,应该以学习为主,怎么尽看这些……这些闲书?”
他把书放在讲台上,“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
下课后,管晓宇眼巴巴地看着那本书被老师带走,垂着头跟在后面。
好几个同学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叶尔管晓宇上课看的睡眠书。
她摇头表示不知,同学们拍了拍她肩膀,露出心照不宣意味深长的笑。
管晓宇是空手回来的,神色奄奄地告诉叶尔班主任叫她过去一趟。
她以为老师找她是要问她管晓宇上课看闲书的事,很义气地对他说:“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潜台词:不论你看什么都不会出卖你……
管晓宇,“你本来什么都不知道!”
过去学校中也有过类似的事情,某某犯了错,找与他相熟的人谈话,欲套出不利于某某的话,在告诫谈话者一番,这也是李老太常用的手段。
秉着做为朋友的原则,叶尔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可我知道上课看闲书成绩会下降,我老是记不住给你把风。”
某人,羞愧地,“……我忍不住。”
第20章 零二零。周末回家
很多事情你选择忽略,并不是表示它不存在。
就如同叶尔故意不想李家的事,不表示李家就不存在了。
李老师似乎牙有点疼,他‘嘶’吸了口气,见到叶尔过来很不悦地说:“你个小丫头怎么回事?开学三个月都不知道要回家一趟啊?电话也不打一个,家人会着急的知不知道。放学后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
班主任注意到叶尔本来放松的神色立马撤了下去,垂下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快乐的人,都是记性不好的人,或者会选择性遗忘的人,很多事情你不去想它,或许就没那么难受。
几乎每天,寝室里都有电话,却没有一通是找叶尔的。
市场有爸爸妈妈来看她们,却没有一个是来找叶尔的。
爸爸是知道她寝室号码的。
她不打电话回家,或许对大家都好,不打扰她们,安安静静的。
宁愿一个人,也不愿去讨人嫌。
放学后她就回寝室打电话回家,是李奇接的,“喂,谁呀!”
“……是我。”
“你是谁啊?”
“我是叶尔。”
那头忽然静默了一下,也有点尴尬的,“哦,你找谁?”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爸妈妈在家吗?”
“不在。”
“哦。”
“那我看电视了。”
“嗯。”
她有些怔愣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很茫的茫音,听得人五脏六腑都仿佛纠结在了一起。
晚上李爸打了电话过来,说他手机被偷了,她寝室的号码找不到,她也不打电话回家,他们很担心很着急,小孩子怎么不懂事,这么久都不知道回家,只好打电话到学校巴拉巴拉……
她一直听着,心里被酸涩的滋味涨满。
最后李爸说,“天冷了,爷爷寄了你很多冬天的衣服过来,周末回家一趟,需要什么东西跟家里说。”
周末。
她背着书包回家。
她发现举手敲响那扇门,也是需要勇气的。
开门的是姐姐李明珠,她看到叶尔愣了一下,表情淡淡的,转身回房间关上门继续做自己的事。
“姐……”叶尔笑了一下,那声‘姐姐’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最后只余了苦笑。
她站在客厅里,忽然有种置身在姑姑家时的感觉,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惹恼了这个家里的谁。
她将书包放下,看到角落里有个大包裹,用普通的蛇皮袋装的。
知道是爷爷寄过来的,便走过去抱起来到房门前,扭门上手柄,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李奇估计补课去了,他快要升初中,为读一个好的学校,也为不让他染上什么坏习惯,周末都在上补习班。
李爸李妈也是要上班的,家里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灰暗的客厅里有几缕阳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带来些许的暖意。
她抱着包裹坐在沙发上很久,最后又将包裹放回角落里,拿出作业就着阳光坐在饭桌上写作业。
其间李明珠出来倒了几次水,看也没看她就回了房间。
快中午时她出去了一小会儿,临走时将房门反锁了,拔了钥匙。
叶尔只低着头写作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待她走了,才抬头看着那扇暑假里也属于她的门。
不,那只是姐姐的房间。
她成年以后,再也没在任何朋友或亲戚家过过夜,哪怕再晚,她也会回只属于自己的那栋房子,或许清冷,却是她的家。
不一会儿李明珠就回来,回了房间。
叶尔回头看了一眼,暑假里摆放的那张一米宽的折叠床已经叠起收在角落里。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李奇拿着钥匙开门回家,看到她在家有点尴尬,见叶尔对她笑了一下,表情别扭地点了下头,匆匆地回自己房间。
过了一会儿又出来问:“你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她指了指桌上的课本,“我写作业。”
他从房间里拿出个键盘出来,安放在客厅的电视机上,“……我打游戏,你回房间做作业吧。”
叶尔没说话,他也没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