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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固执的讯问和盯梢跟踪。这他可受不了。他会患上神经病,末了难免自动招供。
这样一来,他就整个儿毁灭了。
何况杀手有可能被捕,他无疑会供出水野。这样一来,水野也会被捕,免不了长期拘审。水野认为自己不可能在长期的拘留中否认他与杀手的关系。
“终究是不行的。”水野得出了结论。他觉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十分可惜,却无勇气冒这份风险。当夜他噩梦不断,甚至梦见了警察探案时讯问他的情景。
“那个提议不能接受。”他下了这个决心,心里却还牵挂着此事。第二天在上班路上,汽车从花店前驶过,他心里有些发痒,购买白花的念头一闪而过。
所以,当他到达公司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自然把目光投向办公桌上的花瓶。
花瓶里插着一束君影草。君影草的花,自然是白色的。
他在门口愣住了。三枝代子向他问了早安,他也没有反应,只是死盯着花瓶。他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是谁违背他的意志,插上了这束白花呢?这岂不是圈套吗?
“常务董事,你怎么啦?脸色发青啦!”听到优子的这句话,他才从一时的虚脱状态中恢复过来。
“不,没什么。”他板着面孔,短短地回答一句。
“就算我多嘴吧,常务董事,你还是去看看病吧?”优子还要进言。
水野想到:“名副其实,优子是个好姑娘。我就喜欢这份温柔体贴。同是女人,久美子就没这优点。”
“嗯,没什么大不了!可这君影草,是你插的吧?”
“是呀。北海道一个朋友给我送来的。航空邮寄呢!所以香气正浓,美极了!”
“是吗?真是你插的?不是别人叫你插的吧?”
“当然不是嘛。怎么啦?常务董事不喜欢?”
“不,也不是不喜欢……”
可是水野对这束花不知应该如何处置。叫优子马上扔掉吧,会辜负优子特意讨他欢喜的一片心意。何况那杀手很可能已经看到了这束白花,正在采取行动。他想:“报告警察吧?”可是警察不会相信的。再一想,这偶然的巧合,莫非是命运的启示?
优子不知底细,又补充一句:
“我觉得花儿挺可爱,还分送给总务部长和秘书科的全体同事了。”
水野突然觉得滑稽。这件事值得如此操心么?那电话很可能只是纯粹的恶作剧。为了这点儿小事,大惊小怪地报告警察,或者叫优子把花扔掉,反而会被人笑话。
他强迫自己不再考虑这束花的问题。何况今天预定要下厂视察。
可是,正在水野视察工厂的时候,他接到了关于久美子死亡的报告,这天是星期三。星期三是久美子的休息日,她不到公司里上班。久美子说过,为了美容,每周休息一天是必要的。
四
久美子死于夫妻同居的卧室。出乎意料,她的尸体竟然一丝不挂。水野从工厂驱车疾驶回家时,地方检察署的检察官已经验尸完毕,鉴定科也做完了现场鉴定。警察立刻将他领进那间卧室。
走进房间的瞬间,水野把眼睛转向一旁。这并非杀人现场惨不忍睹的缘故。若论凄惨的程度,这现场倒是比他的预想远为安宁。水野在驱车回家的途中,单知道妻子是被杀的这一事实,脑子里就浮现出一副可怕的场景:屋子里乱七八糟,久美子变得面目全非,尸体附近洒着斑斑血迹……然而事实与想象完全不同。
如果没有神情严峻的警探在场,这房间便与平时无异,根本想不到这就是杀人现场。
水野移目旁观,是出于羞耻之心。他与久美子结婚,并非为了爱情,而是在利害关系的基础上缔结婚姻。他本身并不爱这位妻子,但他在看见妻子赤裸裸地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仍然为妻子的裸体暴露在外人眼前而感到羞耻。
何况那久美子的尸体,毫不为她遮羞掩丑。她的下半身分外松弛,给人一种印象,好像她临死之前还满不在乎地把它暴露在人前。这使水野对久美子当时的情景产生了某种联想。
水野心里惶惑不解:“久美子被杀时在干什么呢?”
他向身旁的年轻警探问道:
“难道她就是这副模样死去的?”
那年轻刑警朝站在尸体旁边的年长的男子投去询问的目光,好像问他:“这问题能不能回答?”
那年长的男子,自从水野走进这个房间,一直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水野觉得他是一名办事练达的警官,生来就适合干这一行。水野感到了他目光的威压。
“对了,她就是这样死去的。”警官的回答字字清晰。与此同时,他注意着水野的反应。
“啊……可是……”
“哦,这儿说话不方便,找个别的地方吧。有合适的地方吗?”他对水野说话的语调,形式上是征求意见,实际上是下命令。
水野把他领进了会客室。警官拿出了名片。他是S警察署侦查主任山内警部。
寒暄完毕,他们在沙发上就坐。水野表示歉意:
“本该沏茶,可今天女佣休假……”
“不用客气。顺便问问,女佣休假是怎么回事?”
“每周一天。星期三内人不去公司上班,也给女佣放假一天。我们俩平时都不在家,雇女佣主要是为了看守门户。内人在休息日却想图个安静,不愿有人打扰,所以把女佣打发回去。”
“哦哦,原来如此。不过,夫人把女佣打发回去,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山内警部的话似有弦外之音。
“这怎么说?”水野不明其意。
“好啦,咱们还是从头说起吧。”不知为何,山内警部转移了话题。“11点刚过,S署接到一个电话,报告有人被杀。”
“打电话!是男的吗?”
“哎哎,先听我说嘛。那个电话所说的杀人现场就是府上。我们赶到这里一看,只见夫人已死,就是刚才那副模样。啊,对了!水野先生,你认识渡边胜次这个人吗?”
“渡边胜次?啊,我认识。他是公司秘书科的职员……渡边怎么啦?”
渡边胜次是四五年前加入公司的青年职工,尚未婚娶。他仪表堂堂,沾光不少,分配在秘书科里,深得董事长久美子的信赖,曾有好几次到这个家里做客。
“他这个人为人怎么样?”山内警部并不回答水野的问题,顾自提问。
“不很清楚。只知道是个敢作敢为的青年人,人品也很正派。”
“哦哦!这个渡边哪,我们上这儿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间房里。”
“渡边?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刚才说的那个电话就是他打的。他自称杀了人。”
“啊?”
“这就是说,是这个渡边杀了夫人。这不是误会,是他本人说的……”
“可是,渡边干吗要……”
“刚才听过了他的陈述,带到警察署去了。根据他的自供……”说到这里,山内警部从衣袋里掏出一盒“消遣”牌香烟,抽出一支,打火点燃。
五
据山内警部所说,渡边胜次的自供如下。
自从数月以前,渡边与久美子每周一度幽会偷情。这对情人中,久美子是积极主动的一方。然而就渡边而言,则是半为享乐,半为保持“董事长情夫”的金边饭碗。
两人几乎总是趁着久美子休假,在星期三幽会于水野宅邪的卧室。这是久美子的主意,她害怕在其他场所人人耳目。作为董事长,久美子即便在休假日也有亟待裁决的文件需要批阅,渡边便担负起传送文件和董事长印章的使命。
在渡边来访之前,久美子已经准备停当,单候情郎。渡边到达宅邪,即人卧室。事情就此运转。
久美子总是光着身子搂抱渡边,接着便向渡边提出种种要求,有些要求连渡边也不敢欣然从命。然而,他为了充分满足这位中年女人的欲望,不得不委屈求全,竟然狠心照办。这些要求之一,竟是叫他掐住久美子的脖颈。
两人的肉体融而为一,欲望不断充注,就在登上顶峰的刹那间,久美子那感到美中不足的躯体一阵痉挛,嘴里大叫一声:
“掐脖子!”
渡边应声而动,两掌合围久美子的颈部,使劲掐勒,久美子则由于剧烈的快感或是呼吸困难,一时陷入昏迷状态。渡边立刻放开久美子,自己穿上衣服。当他穿着停当,久美子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这是有过前例的。
这一天事情也是如此进行,直到久美子昏迷这一步。只因天气已经转热,两人都是大汗淋漓,以前却没有这种现象。
渡边擦去汗水,穿上衣服,以为久美子渐渐恢复了意识,便朝床上望去。
刹那间,渡边浑身不寒而栗,好像身子已不属于自己。他并非认定久美子已经死去,但他也许有了这种预感。他那正在拴系皮带的双手停止了动作。他踌躇片刻,才走到久美子身边。
他伸手摇一摇久美子的身体,虽然余温尚在,却已像死物一般沉重。
他狼狈不堪,连忙探脉,但已摸不到脉息。这一来,他方寸大乱。他把耳朵凑到他刚才还曾爱抚的乳房下侧,却未听到半点声响。又把手掌挨近口鼻,也未感到一丝气息。
“她死了。”渡边想着。他马上想到逃离现场。可是转念一想,警方运用现代侦查技术,过不了几时就能查明他的罪行。这屋子里除了他的指纹,还留下了他的许多痕迹。要把它们全部销毁,简直是不可能的。
无可奈何,他给警察署打了电话,供述了一切……
听了渡边自供的上述情况,水野的思绪纷乱如麻,连他自己也无法收拾。他不得不同时考虑两桩事情。
久美子瞒着水野找了情夫。情夫不是别人,就是公司的职员。这件事对他毕竟是个打击。他明知自己不爱久美子,但他对久美子偷人养汉一事的反应几近于愤怒。“星期三休假,原来是为了干这种勾当?”他脑子里浮现出刚才卧室里所见的久美子那副姿态。在那又白又胖的躯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