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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月抬眼望了一下,这点高度对于修灵的她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不过也不能白帮她不是,自己本来就累,逛了集市就想乘着钓鱼睡会觉,没想却被她拉着来这里跳舞,嗯,就乘这个机会了,“灵儿,姑姑帮你把那花摘下来,我们就去找姑爹好不好?”
小灵儿嘟着嘴,摇了摇她的小脑袋,“以前娘亲也给灵儿摘花,不提要求的。”
“可是,姑爹等等找不到我们会急的,再说,灵儿,你不是还有两根冰糖葫芦在你姑爹那么,万一他把它们给吃了怎么办?”使计不成,只能利诱。
小灵儿听到她的两根冰糖葫芦,立马犹如被醍醐灌顶一番,彻底醒悟,连连点头。
潇月同小灵儿回来时,泪尘已捕了六条鱼,四条小的,两条较大,今日晚餐是够了的,于是见她们回来,便丢下鱼竿往她们这来。小灵儿看到姑爹丢下鱼竿不管,立马跑过去,自己看着自己的。兴致勃勃,自得其乐。
泪尘一上来就抱怨:“累死我了……一个人看三个竿子……”
潇月愤愤地瞧了他一眼,“我才累呢,被灵儿拖着在树林里跳来跳去,还要给她摘最高的花……”
泪尘一听,仿似是她比较累,于是便乖乖地走到潇月身后,“娘子,我给你按摩……”
天公不合时宜地飘起了雨丝,凉凉地刷过脸颊,河面上立即便是大小波纹不一,只见越来越密集,潇月刚要催小灵儿回笑尘轩去,却见小灵儿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把小伞,念了个咒,伞立刻便大了,够遮挡他们三人。
潇月同泪尘均惊奇地望向她,“灵儿,谁教你这个法术的啊?”
小灵儿得意洋洋,不假思索地道:“笑尘轩的若雪姐姐。”
泪尘一怔,再别过头去看他的月儿,原本惊奇的脸现在已经拖得好长,只见她复又摆出一副亲切的笑容,问小灵儿道:“灵儿,姑姑问你,若雪姐姐好不好啊?”
小灵儿顾着鱼竿,于是又是不假思索,道:“若雪姐姐又漂亮,人又好……”
潇月佯装生气,“若雪姐姐这么好,你怎么不叫她陪你出来玩啊?”
泪尘见小灵儿触动潇月雷区,却仍懵然不知,便替小灵儿答道:“因为灵儿的姑姑比若雪姐姐还要漂亮,人还要好,灵儿,是不是?”
“嗯,那是自然的!”小灵儿忙点头。
潇月瞥了瞥在一旁偷笑的泪尘,“那姑爹是喜欢姑姑呢,还是若雪姐姐呀?”
泪尘“噗”的笑出来,“那还用问,当然是我可爱的娘子啦……”洋洋得意,眉眼翩飞。
潇月忽然很想问他,是喜欢姑姑呢,还是喜欢当神仙呢?却是没有问出口。
真是一场及时雨,一会儿工夫雨便停了。春风浮过,碧波荡漾,泪尘微微皱着的眉毛,正像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他躺在一旁柳树的枝桠上,倒影在湖中随波而动。
潇月见他凝神似有所思,便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泪尘双手反抱,枕在脑后,“想武林大会用什么道法能胜出?”他还在认真地思考,目光迷离在远处,没有焦点。
潇月贴在柳树上,背抵着树干,目光也没了焦距,“尘,武林大会之后,我们就退隐江湖,就和你师傅还有袭艳那样,好不好?”
潇月觉得飞升作神仙,永生不灭是不错,可经历六道轮回,转世重生,又有和区别。反而在人界和灵界,生活更有乐趣……
泪尘没有回答,晚风吹起袍角,在半空勾画了一条完美的弧度,许久之后,他从树上跳了下来,面向潇月,清浅地道:“我们可以比他们更好。”明明是温和的声音,如今听来却有些的刺耳。
潇月擦过他的身子,往灵儿那走去,温柔地问:“灵儿,钓到鱼儿没有?”
灵儿气馁地摇摇头。
泪尘清澈的声音又在脑后响起,“生火吧,灵儿饿了吧?”
灵儿又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篝火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亮,潇月同小灵儿席地坐在篝火旁,泪尘则坐在潇月斜后方高一点的土坡上,一脚搭着土坡,一脚放在地上。
“灵儿饱了么?”潇月看小灵儿啃完三条小鱼后仍觊觎她手里那条大鱼,便将那大鱼递给了她。
灵儿也不客气,道了声“谢谢姑姑。”就接下啃了。潇月在一旁柔声道:“慢点,仔细鱼刺。”
泪尘已将小鱼吃掉,便要把自己的大鱼分给潇月,她只摇摇头道:“我不饿。”
泪尘复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从自己的角度望着潇月的侧颜。月色皎洁,更称得她肤白胜雪。一条流云素裙在这晚风阵阵的夜里显得有些单薄,她正在火堆旁搓着手。
泪尘无奈,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搭在潇月背上。潇月也没有拒绝,只将披风扯了扯,让披风更好的挡风。
湖水在月色中显得愈加的蓝,正是此刻天空的颜色,深深的幽蓝。
水中的鱼儿不分昼夜,此刻依然在湖中游淌,不时冒出水面,吐两三个泡泡,又钻入水中。
夜风吹过时树叶窸窸窣窣之声,鱼儿在水中游荡翻越之声,篝火中干柴燃烧之声,倒将此刻的夜称得愈加的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人的心事。
泪尘伸手拨了拨额角被风吹乱的青丝,柔和地开口,声音宛如那白日里的春风,温暖动人,“月儿,你生气了?”
“没有。”潇月回答得无波无纹。
“月儿,你生气了。”
斜前方未再传出声音。
泪尘从土坡上下来,往潇月旁边坐下,凑到潇月边上,“月儿,你生气了……”如兰的气息呼在了潇月耳畔,“你想要退居山林?”
潇月别过脸对上他澄澈的眸子,“你只想做神仙。”
“我是想和你一起做神仙。”声音温温和和,徘徊在潇月耳际。
潇月见他如此温和,便道:“我也是想和你一起退居山林。”
泪尘眉眼一笑,将潇月揉在怀中,“月儿,我们可以一起做了神仙,然后一起退居山林。”
潇月将脑袋搭在泪尘的脖颈间,淡淡地道:“等武林大会之后再说吧……”
“那再吃点鱼好不好?”
摇头。
“一点点……”
“嗯。”点头。
小灵儿盯着潇月手中半条大鱼,呼喊道:“我也要再来一点点!”
“你不能再吃了,再吃更胖嫁不出去了……”异口同声,说完,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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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黑衣人影
年华似水容易过,转眼已是人间四月天。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笑尘轩的后院有一临渊池,池中养着一些清荷,几条锦鲤。四月的天气,荷叶碧绿,粉嫩的花骨朵儿含苞待放。池水不清、亦不浊,浮萍几片,倒显得这池子很是雅致。红白的锦鲤在池子里游来窜去,给这池子带来了几分生气。
潇月同泪尘得了闲便会在这池边呆个半日,泪尘坐在临渊池旁的青石台边,研究武林大会的事,他的功夫自然已是了得,而若要在武林大会上夺冠,那便要花些心思了解了解对手,而能称得上是他的对手的,莫过于“离影三客”同“灵动五蝶”。潇月一向对武林大会无甚心思,便沿着临渊池的边缘坐下,撒些鱼食下去,看着水中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样子,不由想起那武林大会。
泪尘总问她为何不研究研究武林大会的事,她总会回他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你赢便是我赢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久而久之,泪尘大概也知道潇月的心思了,不再多问。
其实他们俩都清楚,没有什么谁是谁非,只是见解不同,追求不同。泪尘想要夺冠武林,得道修真,从而成为上仙;潇月想要无忧无虑,退居山林,坐看云卷云舒。
都没有错,想要成仙,追求上进,有何错?想要退隐,追求无为,洒洒脱脱,有何错?这两者本无任何冲突,却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和她的追求里,都有对方不可缺少的戏份……
潇月大概便是这么想的,所以并没有阻止泪尘去搞武林大会的事,但、她却受不了,他有事瞒着她。
那夜,夜风微凉,潇月见泪尘出去后久而未归,猜想他必是又到临渊池去研究武林大会的事了,便携了一件泪尘夏日里常披着的披风去了临渊池。
临渊池畔,柳絮飘飞,月光洒落在池中,泛起淡淡的光。泪尘一脸肃然,乌黑的眸子在月色下更加的深邃而悠远,指尖在纸条上轻轻地画着圈,双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而他说话的对象,便是他身旁的那个黑衣人。看那身型,像个女人,潇月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却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谁,泪尘手中的纸条想必便是她给的。
那黑色身影在这夜色里,十分的单薄,却看不出丝毫的羸弱,只见泪尘将那纸条向空中一抛,那黑影一伸掌,玉指纤纤,那纸条瞬间化为粉末,斑驳淋漓。晚风一阵,含沙点点,潇月再睁眼时,那黑色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悄无声息,过而无痕,此等轻功,比起紫默谷的汀兰定无不及。
潇月暗自匆匆地回了房,好笑,明明是他们夜下密谈,却好像是她做贼心虚……
窗明几净,一灯如豆。
檀香阵阵,潇月只觉得心口闷得慌,这几日时常犯头晕,不知是不是着了凉。她乘泪尘没有回来,便躺回了床里,面朝里侧,薄衾盖体,夜凉如水。
泪尘轻轻地上床,替潇月将被子拉拉好,也便躺下了。潇月只觉得一只大手覆了上来,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