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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铭在薇雨兰阁门口等了片刻,未见潇月出来,便翻身从他的坐骑,披甲战狼上下来。
潇月正端坐于薇雨兰阁的大厅内,锦衣华服,虽也是大红色,却不是新娘服,檀铭姣好的眉毛挑了挑,“你准备穿这套嫁给我?”话毕,又上下打量,细细端摩一番,“嗯,这材质不错,好,我就喜欢这样有个性的。”
潇月却慢条斯理地执起一旁的沏好的茶,轻抿一口,自顾拨弄着茶盖,“谁说我今日要嫁给你?”
檀铭脸色微微沉了沉,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
“那你是选择第二条路了?”
潇月将茶盏搁下,抬眼望向檀铭,悠然出声:“也不是。”
檀铭凝视着潇月良久,却是不语。
潇月又道:“你刚下聘便想娶我,未免太过草率。”
檀铭把玩着拇指上的指环,心想:不知这潇月要耍何把戏。
“若想娶我,明日再来。”
檀铭细细体味这话,左右思量,明日,大寒之夜,他的心疼之病便要发作,这女人不会是以为明天就能挟持他吧?她应该不会这么笨的,就算挟持了他,他照样能让薇雨兰阁血流成河……良久,檀铭问道:“明日?”
“正是。”
“好。”
檀铭凛然转身,“你最好别玩什么把戏……”前行的身子一顿,“因为、你玩不过我。”
血珞教的人全然走远,潇月方深深松了一口气,明日、要好好准备……
阁楼上静的很,潇月倚着窗口,细数庭外落花,说来神奇,那原本已然光秃秃的梨树,竟然在这寒冬之日冒出了一朵盛开的梨花。潇月正在惊奇之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急促。
潇月兀自一笑,转身,正是那个扎了十六只麻花辫的小身影。
“姑姑真的要嫁给那人么?”灵儿也不敲门,径自推门往潇月这跑来,“那姑爹怎么办?”这小小的脸蛋上竟写满了忧虑之色。
潇月捏了捏她粉嫩的鼻子,琥珀色的眼珠子一转,笑道:“姑爹是坏蛋,咱么不要他了。”说罢,在心底暗笑。
“姑爹才不是坏蛋呢。”灵儿竟趴到窗口,指着外头那盛开的梨花道:“你看,那朵梨花便是姑爹求灵儿替他做了要送给姑姑的。”
潇月一怔,原来那是朵假花,不行,眼力越发差了。
潇月再往外望时,泪尘正背负残月,覆手立于梨树下。一身月白衣衫与四围飘散的梨花映衬的恰到好处。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潇月正托着腮帮子,凝神欣赏这番美景佳人,一旁的小灵儿竟轻叹一声:“姑爹真可怜,他这么爱你,你却要嫁给别人。”
“有你这样免费为他出言又出力的乖侄女,他才不可怜呢。”
只听小灵儿“嘻嘻”低笑了两声,“谁说我免费了,姑爹说,明日带我去集市上买冰糖葫芦吃……”
潇月一听,愤愤道:“太过分了!我明日要深入龙潭虎穴,你竟然要去集市上溜达!”话毕便从窗口飞了下去。
小灵儿方吮了吮手指,继续慢吞吞地道:“别急嘛,我还未说完呢……如果我可以让你今日从这飞下去的话……好吧,你已经飞下去了,姑姑实在是太配合了!”
阳光明媚,树影斑驳。
“你明天想去集市上溜达呀?”潇月向泪尘抛去一个媚眼。
泪尘浑身一震,“想去来着,灵儿同你说啦?你同意了……”
“我要是同意,我还飞下来干嘛?”
“你要是不同意,你飞下来干嘛?”
抬眼方见阁楼上小灵儿正冲着他俩笑……原来被个小孩耍了……
泪尘将话题继续下去,“我是看到檀铭下的聘礼如此豪华……我想我得到集市上好好挑挑才行,带上灵儿帮忙选选也不错……”
潇月装作不知,“挑什么?”
“挑聘礼啊,我总不能空手来把你娶了吧……”
“谁说要嫁给你!”潇月羞赧道,满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扭捏姿态。
泪尘笑道:“你们薇雨兰阁的门徒都默认我了,你还不承认?”
“什么?”一脸惊奇。
“刚才我进来说要找你,你的门徒便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就说……”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灵儿的姑爹,你说我和你们阁主是什么关系……他们就放我进来了……”
“你……”
十二月二十日,血珞教内张灯结彩,喜庆一片。
花轿从大门进来,锣鼓喧天,十六对彩灯,一路排着进来。檀铭骑着披甲战狼在前头带队,面色略显不佳,大寒之日一到,他的心口疼即将发作,往年他都会在血珞教密室内的寒冰石上度过这一日,今次却远涉薇雨兰阁,一路颠簸,未有歇息。潇月在轿中也未显自在,只觉那锣鼓声分外刺耳……
好不容易拜完天地,潇月被人搀着进了洞房。直到身旁没了声响,她方将头上的红盖头掀了,闷着憋得慌……她的嫁妆着实不多,假模假样准备了一个箱子,里头一盏莲花宝灯,一件她平日里穿的白色蝴蝶裙。
迅速找了个能照到月光的地方,一挥手,莲花宝灯即现,潇月将莲花宝灯摆于窗前,窗子微微细开一个缝,心中思道:幻月仙神,你可一定得看到啊……
一切安排妥当,她才坐回床沿,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将红绡复又盖在面前。
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怎么不是檀铭一个人么?
潇月正思之际,便有人推门进来,旋即听到一个粗粗的声音,潇月知道那是对着她说的,“都是为了你,大哥才弄成这样,往年大哥在寒冰石度这一日都是分外难熬,今日受了这些苦,你若伺候不好大哥,看我怎么收拾你!”
潇月一阵胆颤,要不要这么狠,那你要是知道我不和你大哥洞房,是不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檀铭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此时听来甚是好听,“二弟,她是你大嫂。”他的声音微颤,俨然心口疼得甚是厉害。
原来是血珞教二当家谢冰,难怪如此大胆,此时,潇月已将红盖头掀在一旁,冲着谢冰等人道:“你们出去吧,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说着将檀铭扶至床边。
谢冰等人方甚是忧虑地离开了洞房。
潇月瞧了瞧那微微细开的窗户,月光正好泻在那莲花宝灯上,心想时机成熟,便站起身来,想要施法,没想却被檀铭一抓,白皙的膀子上瞬时鲜血淋漓,此刻那冬风似乎也与她做对,竟将那窗子合上了。
檀铭疼痛之际,瞥见潇月一直瞪着窗口,方向窗口望去,才见那莲花宝灯,但甚是模糊,他知道他有点支撑不住了,低沉地出声,“那是什么?”
潇月吃痛的看了看手上的伤,道:“我的嫁妆。这是我们薇雨兰阁修炼灵性必备的,我嫁给了你,可还得练功吧。”说着借机走上窗边,微开了口子。
潇月再次回来时,檀铭已经疼得闭上了眼,潇月心想不可再拖延,立马施法念咒:“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销。”
施法毕,只见檀铭不断的抽搐,好一阵才停下来,潇月以为他已累晕了,便将他扶到床里躺下。没想却听到他清澈的声音:“我的新娘真主动……”
潇月一惊,复又镇静地撇了撇嘴,“还能开玩笑,看来精神挺好。”
檀铭也着实累了,躺在床上片刻便入了睡。
清晨阳光倒是极为的好,檀铭悠悠地醒来,方觉自己难得如此舒服地躺在床上,被角掩得极好。
他举目在屋子四处望了望,潇月正缩在一旁的躺椅里,已将红色喜服换下,着了件白色蝴蝶裙,一条薄薄的毯子盖在身上,被她死死地拽着。这大寒之夜,亏她还能睡得着。
檀铭走近,那双梨花眼依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鼻子高挺又小巧,粉嫩的嘴唇在阳光下泛着晶莹。檀铭忍不住在她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潇月这才醒来,睁大眼睛盯着檀铭,仿似在说:你竟敢偷亲我!
檀铭未理会她那副表情,轻声道:“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潇月努了努嘴,一双梨花眼,琉璃生辉,“我要是自己出去,被你的弟弟看到,还不当只小苍蝇给捏死……”
檀铭笑了笑,“好歹也是蝴蝶,怎么把自己比作苍蝇……”
潇月咬了咬嘴唇,自知比喻无能。
檀铭伸手去拉她,却听她吃痛地轻呼一声,“啊,你轻点。”
檀铭这才注意到她右手上长长一道口子,想来必是他昨天心疼病发作的时候抓伤的,“你受伤了!”言罢,一伸手,一条胶布便出现在手里,替她包扎伤口,见她明明很痛却不出声死忍的样子,他不禁又一笑,“哈,你的手上这么长一条疤,以后怕是嫁不出去了,要不就留下来伺候伺候我吧……”
“那就等嫁不出去再说吧……”
“这次你治了我的心痛病,我还你一个自由身;下次再娶到你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让你跑掉了。”
“等你下次娶到我再说……”
檀铭牵着潇月的手走到血珞教门口,方见一个玄青色长袍的男子骑着汗血宝马往血珞教里头张望,俨然一副久等了样子。檀铭细细看了看那男子,模样甚是熟悉,心下已了然,“我想我明白你不想嫁给我的原因了……”
檀铭冲泪尘甚是大方地道:“她右手受了伤,你要小心照顾她,不然我仍然会把她抢过来的。”
泪尘点头示意多谢。
泪尘同潇月策马而去,只听得远处那个熟悉的声音:“以后你们不准再叫潇月教主夫人,但却要向敬教主夫人一样敬她!”
泪尘剑眉弯了弯,“我的左手伤了,你的右手伤了……我们真是绝配……”
潇月环着泪尘,贴着他的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