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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没错,可是那不是真的,亲爱的莫德听了都颤抖不已。即使在平静的林斯塔克,也不免有很多丑闻,我可以保证,住在这个地方的‘任何女人’都知道这些丑闻,并且可能加以利用。但是男人不像女人对闲言闲语那么有兴趣--尤其是辛明顿先生那么公平明理的人。如果匿名信是女人写的,一定会更尖刻。”
“所以你看,如果你不去理‘烟’,而直接找到火,就会找到答案了。只要想想所发生的事实,把匿名信放在一边不管,就知道只发生了一件事--辛明顿太太死了。”
“那么,我们就会想到,什么人可能希望辛明顿太太死呢?当然,碰到这种案子,首先被怀疑的对象就是她的‘丈夫’,我们又会自问:为什么呢?有什么动机呢?--譬如说,是不是有另外一女人出现呢?”
“事实上,我所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辛明顿家里确实有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所以,事实就很明显了,不是吗?辛明顿是个相当冷理智的男人,一直受到一个神经质、喋喋不休的妻子的困扰,突然之间,这个年轻又吸引人的女人来了。”
“我知道,男人到了某种年纪之后,如果又恋爱的话,就会变得相当疯狂。就我所知,辛明顿先生从来不是个真正的‘好’人--他既不亲切,又不重感情,也没有同情心,他所有特性,全都是不好的一面,所以他并没有真正的力量压制他内在的疯狂。在这种情形下,只有他太太死了,才能解决他的问题。他希望娶那个女孩,她是个可敬的女孩,他也很可敬,而且非常爱孩子,不想放弃他们。他什么都想要:家庭、孩子、受人尊敬,还有爱尔西。于是,他就必须付出谋杀这个代价。”
“我想,他确实选择了一处非常聪明的方式。从以往处理的案件中,他知道要妻子意外死亡,别人很快就会疑心到丈夫,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看起来只是起因于另外一件事。他创造出一个事实上并不存在的匿名信作者。他聪明的地方,知道警方一定怀疑到‘女人’身上--不过警方也没有错,所有那些信全都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是从葛理菲医生告诉他去年发生的一件匿名信案子抄袭来的。我不是说他傻到逐字逐句抄下来,他只是把其中的句子混合起来,结果,那些当然代表一个受压制、半疯狂的女人的心理。”
“他对警方的一切伎俩都熟悉得很:什么笔迹啦,打字测试笔等等。为了这次犯罪,他已经准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在把打字机送给女子学校之前,就把所有信都打好了,而且可能在很久以前到小佛兹作客时,就割下那本书上某几页。他知道,一般人都很少打开布道书。”
“最后,当他把那枝虚有的‘毒笔’在人们心中建立起形象之后,就着手他真正的目的了。一个睛朗的下午,他知道家庭教师、孩子们,还有他的继女都会外出,同时也是佣人的例假,可惜他没想到,小女佣艾格妮斯会跟男朋友吵架,没多久又回到家里。”
乔安娜问:“可是你知道她到底“看到”什么吗?”
“我不知道,只能猜猜,照我的看法,她什么都没看到。”
“那么只是骗局?”
“不,不,亲爱的,我是说,她个下午都在餐具室窗口向外望,等她男朋友来道歉--但是,她事实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当天下午‘根本没有人’走进辛明顿家,不管是邮差或是任何人。”
“因为她不太聪明,所以过了一些时候才发觉事情有点奇怪--因为辛明顿太太‘显然’当天下午接到一封匿名信。”
“你是说她事实上没接到?”我困惑的问。
“当然没有!我说过,这个案子非常简单,她丈夫只是把氰化物放在药包最上面,等着她午饭之后拿药时,自己吃下去就够了。辛明顿只要在爱尔西·贺兰回家之前或同时回到家里,叫他太太几声,听不到回音就上楼到她房间,在她用来吃药的玻璃杯水里,滴上一滴氰化物,再把匿名信捏成一团丢进壁炉,并且在她手里塞张纸条,写上:‘我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就够了。”
玛波小姐接着说:“还有一点你想得很对,柏顿先生。用一张‘纸条’根本就错了,要自杀的人不会在一张小纸条上留下遗言,会用一张大纸--而且通常会放进信封里。是的,一张纸条根本就弄错了,而你早就想到这一点。”
“你把我说得太好了,”我说:“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的确知道,柏顿先生,不然你为什么会对令妹的电话留言立刻产生深刻的印象呢?”
我缓缓地念道:“‘我星期五实在没办法去--’我懂了!‘我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
(扫校者注:乔安娜之留言“我星期五实在没办法去”,英文是“I can't go onFriday·”;而“我实在没办法活下去了。”,英文是“I can't go on·”。“I can't go on ”是留言中常会用到的句子,因此辛明顿先生可以轻易得到(截取)这样一张由其太太亲笔所写的字条。)
玛波小姐对我笑笑。
“对极了,辛明顿先生偶然看到他太太写的字,就把他需要的部分撕下来,等待适当的时机。”
“我还有什么聪明之处吗?”我问。
玛波小姐对我眨眨眼。
“你知道,是你引导我走对路的,你替我把事情综合起来,而且还告诉我一件最重要的事--爱尔西·贺兰从来没接到过匿名信。”
“你知道?”我说:“昨天晚上我还在想,也许匿名信就是她写的,所以她才没有接到过。”
“喔,老天,不会,不会……写匿名信的人通常都会给自己也寄封匿名信,我想,那也是让她她感到兴奋一点。不,不,我之所以会感到兴趣,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辛明顿先生的一个弱点,他没办法忍受写那种愚蠢的信给他所爱的女孩子。这是人性有趣的一种表现--可以是他的优点,但也是他露出马脚的原因。”
乔安娜说:“艾格妮斯也是他杀的?可是没有那种必要啊?”
“也许没有,可是亲爱的,你不知道你后来的判断有了偏差,一切看起来都有些夸大。不用说,他一定听到那女孩打电话给派翠吉,说她从辛明顿太太死后,就一直很担心,因为她有件事不了解。他不能冒任何险--这个傻孩子看到‘一件事’,知道一件事。”
“可是他那天不是一下午都在办公室里吗?”
“我想他在出门之前就杀了那个女孩,贺兰小姐不是在餐厅就是在厨房,他只要走进大厅,关上前门,别人就会以为他去上班,然后他就悄悄溜进小衣帽间。”
“等到只剩下艾格妮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可能按了门铃,再溜回衣帽间,趁她去开门时,从后面把她打昏,并且用串肉针刺死她,再把尸体塞进柜子里,匆匆忙忙赶到办公室。如果有人注意的话,他是迟到了些,可是或许也没注意到。你知道,没有谁会怀疑一个‘男人’。”
“真是太残忍了。”凯索普太太说。
“你不替他感到难过吗?凯索普太太。”我问。
“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
乔安娜说:
“可是爱美·葛理菲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知道警方找到欧文诊所里的大药杵--还有串肉针,我想一个男人要把这东西放回厨房抽屉并不容易,你们猜猜看它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刚才来的时候碰到纳许,他刚好把答案告诉我--在辛明顿办公室一个过时的档案柜里--是已故的贾斯柏·哈灵顿·魏斯特爵士的财产资料柜。”
“可怜的贾斯柏,”凯索普太太说:“他是我堂兄,那么一个正直的老先生,要是地下有知,不脑充血才怪呢。”
“保留那些东西不是太疯狂了吗?”我问。
“也许丢掉那些东西更疯狂,”凯索普太太说:“谁都没怀疑到辛明顿身上。”
“他不是用药杵击昏她的,”乔安娜说:“那个柜子里还有一个钟摆,上面有头发和血迹。他们猜想,他是在爱美被捕的那天偷走那个药杵,并且把割下来的书页藏在她家。这一来,又回到我刚才的问题:爱美·葛理菲又是怎么回事,警方不是明明看到她打那封信吗?”
“对,一点都不错,”玛波小姐说:“她确实打了‘那封’信。”
“为什么?”
“喔,亲爱的,你一定知道葛理菲小姐一直着辛明顿吧?”
“可怜的东西!”凯索普太太面无表情地说。
“他们一直是好朋友,我敢说,她以为辛明顿太太既然死了,也许有一天--嗯--”玛波小姐轻咳了一声,又说:“可是后来大家又谈起爱尔西·贺兰跟辛明顿的谣言,我想她可能感到很不安,认为那女孩子是个阴险的孟浪女子,想伺机钻进辛明顿感情的裂缝中,像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他。就这样,她忍不住心里的诱惑;何不利用匿名信把那个女孩从这个地方吓走呢?她一定认为这样做很安全,并且照她所想的,做了一切预备措施。”
“喔?”乔安娜说:“请继续说下去。”
“我想,”玛波小姐缓缓说:“贺兰小姐把那封信给辛明顿看的时候,他一定马上知道是什么人写的,于是想出一个一了百了的方法,使自己可以永远安心。这方法不大好,可是你知道,他心里非常害怕,警方不找到匿名信的作者,绝对不会干休。他把信拿到警局时,发现他们已经亲眼看到了爱美打那信,就觉得自己碰到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可以了结这件事。”
“那天下午,他带着全家人到爱美·葛理菲家喝下午茶。他从办公室来的时候带了手提箱来,所以可轻易地把割下来的书页带去,藏在楼梯下的柜子里,希望这个案子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和解决。把书页藏在那个地方是一步聪明的棋子,让人想起